EXIII 雨中暗影

阴暗的巷道，明灭的灯火，潮湿的雨水。

在这样的环境里到底呆了多久呢？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也明白身份低贱的他在这里注定只能过老鼠一样的生活。

但所幸上天还是垂怜他的。

上天给了他一副精美的面孔，海国人润如脂白如玉的皮肤，即便是在远在千里之外奥托斯也颇受欢迎。

遑论他精致的五官，金色的头发，勾人魂魄的眼眉。

 

“喂，东城区的费耶尔女士召你。”

“呼——”

他把抽剩一半的烟随手扔在路边，整了整衣服。

“喂，男铃！听见没有！”

“知道了。”

南国奥托斯，帝都。

科技的急速发展并没有带来对人性的解放，阶级制度森严的奥托斯并没有给劣等人更多的活路，而其中异乡人尤甚。

在这里，不管是海国人还是阿尔忒斯人，如果不能给人带来利益，不能成为社会运作中“有用的一环”，那就没有办法生存下去。

“怎么样，做的了吗？”

“放心吧女士，即便是我，也知道取悦女性的办法。”

说罢，他的舌根熟练地动作，很快就他们热络的缠绕在一起。

怀中的女性身体火热，比记忆中夏季海国神社外的祭祀礼池里的圣水还要灼人。

汗水黏滞着他的头发，女人开始呻吟。

他用手抚过硕大的樱桃，她的情绪愈发高涨。无意识地抓红他的皮肤，羊脂白玉上五道鲜红的印记残留。他的眼神却始终是空洞的，毫无神采，感觉不到一丝情绪的波澜。

“……”

不服输似的，女人愈发用力，把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到和他的缠绵之中，甚至用牙齿撕咬他纤细的颈。

煽情的夜晚中，蓦然地——

“呵。”

她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被她丰满的身体压在下面的海国男铃竟然笑了一声。

“怎么，做不来么？”

“不，女士。”

他的嘴角弯着奇怪的弧度，就像是痉挛似的，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只是用空洞的眼神望着天花板，下半身却积极地反馈着眼前的这个客人。

“闭嘴！”

女人恼羞成怒，一掌掴了他的右脸，海国人特有的柔弱感激发着女人内心最原始的冲动。

“区区一个铃人！把我当什么了！”

失去了性趣，她披上睡衣，顺手从床边的烟匣中取出一支，用灯芯火焰点燃。

“你滚吧。”

“女士……”

“不要这么叫我，我让你滚。”

“钱……”

“抱歉，你的表现没有资格。”

“不，我真的很需要钱……我什么都愿意做……女士。”

这是她第一次在东城区遇到这样的服务者。

身后蜷曲在床上的海国铃人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躺在上面，用极尽卑微的语气恳求她。

当然，对于她来说，按照行情付他几个钱本就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费耶尔家的家底即便是在富可敌国的帝都贵族里，也是可以排的上名号的。

只是今晚前来的这个男铃，触怒了她的底线。

他的眼神就像在说“看啊，你也不过是头母猪”一样。

这样的眼神让她无法忍耐，要知道在明面上，至少在外人眼中她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放浪的自己了。

“钱给你，下次不用来了。”

南国奥托斯，帝都。

大雨连绵，阳光仿佛永远眷顾不到这些阴暗的角落。

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来到家门前，腐朽的老木门拉开，混着雨声依稀能听见轻微的咳嗽声。

“亟，是你吗？”

“嗯……我回来了。来，把药喝了吧。”

“哥…你又……”，一个小女孩躺在草席上，病魔没有放缓折磨她的脚步，从他们兄妹漂泊到帝都的那一天起，悲剧就一直在上演。

“乖，哥没事，可是……哥又把工作搞砸了，对不起。”

“哥……”

他忏悔，他悔恨，疼痛都没有让他流下眼泪，但眼前的妹妹无论如何没有办法让他冷静。

她的病已经不能再拖了。

起初，自己还可以依靠海国人那一点天生的艺术天赋去赚一些小钱，可因为霸海战争上涨行情药材的价格却一步步把他拖垮。

他开始沉沦，出卖肉体，以谋取更多的金钱。

“哥…咳咳咳，我好难受。”给病弱的妹妹轻轻盖上有些水气的薄被子，他点燃已经快燃尽的煤油灯，好让整个屋子看起来暖和一些。

“哥……你说，海神大人真的抛弃我们了吗……”

她的眼神虚无，看向残破的屋顶，“啊……好想再回到故乡……回到碧绿的大海里，阳光，海滩，岛屿……”

“……”

一阵寒风吹过帝都的巷道。

灯芯燃尽，黑暗中有某种温度划过他的脸。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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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LTERVS THE TRAITOR EXIII

阿尔忒斯叛王篇 番外 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