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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诞小说》 -episode II- 16 恶作剧,或谎言

2022-10-18 00:45 作者:yy888u2  | 我要投稿

      我从那家咖啡馆,逃走了。

      我跑啊跑,跑啊跑………窗外的男人那张失去神智、张嘴吐唾沫的脸,却怎么也没法从脑袋里甩开。

白灰: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这就是家族的秘密吗?这就是哥哥想向我说的事情吗……那个,到底是什么啊?

      “我们的祖先,是先王和魔王。”

      演员?恶劣的玩笑?还是……魅魔的把戏?魅惑?



      “看好了。”

      “看着对方的双眼,集中精神。”

      “不要转移目光。脑袋里,想象着你和他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跟这种东西扯上关系…………

白灰:

      “…………”

      一定是在演我……是性质恶劣的玩笑,他也不是没有可能干出这种事来。

白灰:

      “呜………”

      一瞬间,我想要呕吐………我扶着暗巷的阴湿混凝土墙,拼命忍耐。

      脑海里,闪过不详的画面……我,被太阳照射严重灼伤,甚至已经切除掉重新更换的部位,开始产生异样的瘙痒。脑袋里,闪过我没有见过的画面……我起泡流脓的焦红皮肤,被手术刀按压黏入,就像切蛋糕一样,轻松划出一条融烂的肉线——仿佛,那个部位已经彻底溃烂………

      我好像能闻到那股味道……那股脓液的腐臭味…………不仅能闻到当时的味道,我手术的部位还在瘙痒……好像不是当时的味道……好像是我…………

      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个血腥的骷髅……好像不是骷髅,是一个人,被切掉了脸上的肉,那张脸已经失去了脸的形状,鼻子的部位,是一个黑色血腥的大空洞……那个人,已经没有了眼皮,两颗恐怖的血眼,放置在骨框内…………那个人的眼睛,瞳孔不是黑色,而是十分鲜艳的,刚刚割开伤口才会流出的鲜血的颜色。他躺在,我的私人诊所里……在分子仪的床台上……那个人,是我。

      我为什么会看到这些东西……我很混乱,我自己的脑子,好像已经不听使唤了,疯狂地在这方面发挥自己的想象力。

【系列第一章首篇】

【系列第二章首篇】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的臆想被人打破了。


杰克:

      “喂。”

白灰:

      “啊?”

      迷迷糊糊的,我忽然被拍了拍脑袋……我身在一处暗巷,一时想不起来,我为什么会在这。

杰克:

      “你跑什么。”

      眼前的人,是一直在跟踪保护我们的前白之乡中央情报局局长——然而平时这只是个吃空饷的闲职。他现在则是我名义上的监护人。

白灰:

      “啊……………呃……………”

      我还沉浸在上一章没走出来……看到窗外男人被哥哥魅惑后的痴态,我确实,逃跑了。

      魅惑,看起来像是那样。

杰克:

      “你看不出来吗……他在演你。你不会觉得是真的吧。”

白灰:

      “………………………”



假的?



白灰:

      “what the fxxk?”

      我释然了,停下了脚步。然后,靠着墙,喘气。

      搞得那么认真玩这出,是不是有病啊。我要揍他………我撸起袖子。

杰克:

      “喂喂喂!你冷静点………我已经教训过他了。”

      我绕着小巷,往回走。明明刚才逃跑后我什么都不记得,我却知道该怎么走回咖啡馆去。







靛青:

      “~…………”

      哥哥挥了挥手。

      “几只猫”咖啡馆的门口,哥哥他站在那,十分尴尬地对我笑着。那扇落地窗旁边,没有什么昏倒的上班族,也没有什么围观的群众,只有站在原地看手机的上班族。我担心地找个角度看了看角落里的秋分一家,他们没注意这边,她还没发现我。

靛青:

      “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啦。”

      哥哥不停地陪着道歉的笑脸,反复向我低头。

白灰:

      “我听的那么认真………你tm原来是在演我!”

靛青: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啦………~”

      明明是我哥哥,他却像个女孩子一样,扭身体作表情,想装可爱混过去,更让我气到极点。真恶心啊这个人。

白灰:

      “我不吃这一套………尤其是你。”

靛青:

      “快点把,咖啡还热着呢~………”

白灰:

      “…………我喝的冰咖啡。”

      说再多也没用……眼前这个人,一边道歉一边偷笑。显然,我已经被恶作剧成功了。我无奈,只能跟着他又回了咖啡馆去。

      我借着咖啡馆内立柱和装饰物的遮挡,避开角落的秋分一家人,回到我的那张桌子上。

靛青:

      “真的只是个玩笑而已啦~……”

      哥哥像个少女一样傻笑着道歉,好像不知道自己错了一样。

白灰:

      “……………”

      虽然是恶作剧,不过我也有气没处撒,我要生气的话肯定会被秋分发现,丑态毕露……我只能忍着。

白灰:

      “…………”

      我收回桌子上的折纸独角兽(哥哥他用聪明平板折的),无处安放的眼神,不由自主瞥向了窗外。

      上班族拿着公文包,看着手机。

白灰:

      “………”

      而他背后的落地窗上,没有唾液的痕迹。窗已经被某人认真擦过了,我大概猜得到是谁。

      所以,为什么要恶作剧我……明明没有理由。

      说真的,什么魔族血统魔族之力,这种(首先我作为一名网络文学作家……)套路垃圾网络文学里的模板设定,一般来说吓不到人吧。不仅吓不倒人,反倒还会兴奋,哇,我居然有魔族之力,那真是太棒啦,我可以去魅惑女神啦,跟她一起进旅馆啦。也就只有我这样,刚刚经历手术,迷茫又混乱还没有男女欲望的神经质小鬼,才会被吓到逃跑。

白灰:

      “……………”

      我抬起头,看向我的同胞哥哥。

靛青:

      “噗哧噗哧~…~………”

      这人十分夸张地像婴儿吸奶一样在喝咖啡……

白灰:

      “搞什么鬼,不要逗我笑了好不好…………”

      前15章我就没笑过一次,他这是自不量力。

白灰:

      “!~……”

      我拿起咖啡一饮而尽。苦涩冷冽的感觉贯穿咽喉,之前的呕吐感全无。他真的要专程来恶作剧我吗?我想不通。

靛青:

      “没事吧。”

      他有些担忧的看着我。

白灰:

      “我出去吹吹风。”

      我浑身不舒服,过冷和过热的不适感同时存在身体上,已经分不清是冷还是热。虽然除此之外,身体并无太多的不适感,但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精神状态不太正常。恐惧,激动,还有安心的感觉在脑内四处乱窜,安静下来想想之前的所作所为,我根本为自己找不到合理的解释。甚至,我还产生了幻觉,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了。

白灰:

      “……这里太热了。”

      随便丢下一个借口,我拿着独角兽离开。




      迈出咖啡馆的一瞬间,我感觉到温度剧变,但我不知道是变冷还是变热了,体内同时存在两种方向的不适感。

      我在一个不会被落地窗看见的角落靠着,在脑袋里呼唤我的AI。但它没有回应我。我想起了点什么,掏出折纸独角兽,拆开成纸张的模样,然后我终于感觉到,脑袋里的某个区域住进了某样东西。

聪明~

      ~分子仪治疗依照恢复身体的程度,除无法避免的痛苦外,还会对患者造成不可预见的多重精神影响。这也正是传统疗法仍然占据主流的原因。~

      它直接回答了我的问题。所以,我刚才遇见的幻觉是……

聪明~

      ~并非幻觉,而是真实发生的过程。据现在的情况,您似乎已经失去了治疗当时的记忆,这往往是治疗过程中,精神负担过大造成的。~

      既然失去了记忆,忘了有多痛苦,这不是更好吗?

聪明~

      ~不,频繁分子仪治疗的负面精神影响是不可估量的。有很多过度修复身体,导致脑部受不可逆转损伤,甚至脑死亡的案例。脑部无法修复,我不建议您再继续使用分子仪了,请爱惜自己的身体。请早点睡觉,好好休息,恢复精神。~  

      我也不想受伤,明明是你没有提醒我不该晒太阳…………

      也就是说,我以后,只要不是阴天,我就再也不能在白天出门。万一遇到什么突发情况,我也不好逃跑。体育课,我只能躲在教室,趴窗口看着。我甚至不能正常地在这颗星球上行走,甚至不能离开自己的私人诊所太远,不然危及生命,即便被人救治也要暴露身份。

      还有好多,我一时没能想到的不便之处。太糟糕了。

白灰:

      “……………”

      可是,问题又回到了白化病身上———现实资料表明,白化病人的皮肤其实并没有那么脆弱,脆弱到短时间照射便危及生命,基底细胞癌大量增生,根本不正常。

      杰克解释,是因为我们一族皮肤过于脆弱,然而却没有任何相关病历能证明,很难令人信服………而哥哥以行动证明,是魔族的血统所致,但他其实只是在恶作剧我。我总觉得,不对劲。

白灰~

      ~白化病的资料你从哪里找的。~

聪明~

      ~公开的医学百科上。~

白灰~

      ~那你还有很多地方没找。给我仔细检索一切有关白化病的资料,尤其是跟我们一族有关的,把整个互联网翻个底朝天。~

聪明~

      ~这需要很多时间……不过,没问题。~

      我受够了被谜语人蒙在鼓里的感觉。

白灰:

      “……………”

      为什么,我对自己的身体和病情,是那样的一无所知…………出生起便伴随我的严重疾病,我直到留学的这短暂几天,才告知与我。这要让我如何接受……一无所知,我是否被刻意地蒙在鼓里?但是我的哥哥,他知道……他很明显的,什么都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我会如此突然地,在一天之内就被送来地球留学?

      这些事会有关联吗?

白灰:

      “呃…………”

      我忽然,无法继续思考了……思绪往前延展,相应的部位,便开始隐隐作痛。

      我只能放空神经……眼前,人来人往,街上的大家都低着头,闷闷不乐地走着,明明这附近还算是商业街。也许他们在失业潮和高房价下看不到前方,也许他们在婚恋交友方面彻底失败排解不了寂寞……也许,他们并不倍感压力,仅仅是我的臆想而已。是这个,和房价、婚恋、生存毫无关系的我,所臆想的而已。

      走吧,回去吧………

秋分:

      “嗨。”

      然而,我刚转过身,眼前,她却对我挥了挥手。

      班上的同学,对我十分有兴趣的女孩,与我并排地靠在咖啡店门外。

白灰:

      “啊!……你………”

秋分:

      “你不会觉得,你们两个,一点也不引人注目吧。”

      她一开始就发现我了,不,是我们。

白灰:

      “…………你来外面干嘛。”

秋分:

      “没什么。你果然是不会主动来打招呼的啊,白灰。你早就看见我了,为什么?”

      为什么不打招呼………我倒是,为什么要打招呼呢?是因为,对方是我认识的人吗?这样不会很麻烦吗?尤其,我们的身边,还跟着家人,对彼此来说的陌生人,一想到接下来的互相介绍环节,便让我倍感压力。我知道,我的想法和正常人相悖,这可能就是社交障碍吧………

白灰:

      “…………不会尴尬吗。”

秋分:

      “很尴尬吗?”

      她今天,穿得很不一样。她戴着针织的黑色绒帽,将平日束起的长发披散下来——与邋遢从不打理头发的我,完全不一样,齐平的刘海,柔顺的发梢,显现出平日里主人对其的爱护。那样美丽的长发,在长夜的霓虹灯光下,仿佛也吸收了霓虹灯管中的稀有气体,焕发出光芒来。虽然并不是影视童星表面上的那么耀眼,看了却让人有一种安下心来的感觉……

      身上乖巧的冬日绒毛衣裙,让我下意识有些不愿意直视………平时的她,像一只不知道在想什么,对我充满好奇的野猫,而她今天的样子,却像小狗一样乖巧。如果不是我记得她的眼睛,我几乎没法在最开始一眼认出她来。如果非要形容她的变化……那就,更像女孩子一点了。

      尴尬………不同意义上的尴尬。

秋分:

      “唷。”

      她忽然,歪了歪脑袋。

秋分:

      “真巧。你也在这里。”

白灰:

      “搞错问候顺序了吧………”

      她还是那个捉摸不透的样子。她也还是这样,总在我混乱迷茫的时候,恰到好处地出现。然后,让我的烦恼烟消云散,就好像是我所渴望的,来拯救我的女神。

秋分:

      “真像你啊,你的姐姐。”

白灰:

      “肯定啊,我们是双…………我没有姐姐,那个是哥哥。”

      我该不会,得向她介绍那个人吧……想想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秋分:

      “你哥哥?!穿成那样?”

      果然吧!一个男孩,穿什么长筒袜,戴什么项链小饰品,还用黑缎带扎什么侧马尾女人的发型,绝对不正常!下一步是不是就该穿短裙了!有人支持我真是太好了。

白灰:

      “所以我才不想跟你打招呼,不得不坐在你看不见我的位置上。”

      有这种哥哥,真是太让我丢脸。她却笑了。

秋分:

      “呼呼呼………一开始啊,我还以为,那张桌子上的他是你,觉得你穿的好奇怪………”

白灰:

      “你怎么会把那个认成我!我怎么可能穿成那样!你对我有很深的误解,我今天一定要纠正你。”

      才说了几句话,混乱烦恼烟消云散……为什么会这么及时的出现?

白灰:

      “…………”

      我眼前看到的东西,甚至和我脑袋里控制不住的想象场景开始产生重叠。

      真的很奇怪……我没记错的话,我被拉去参观文学社,和文学社社长的女儿,也就是她,第一次见面。我转入学校开始留学,她又与我成了前后桌关系。现在,偏偏又跟我在同一间咖啡馆遇到了。而且,这家伙一直莫名其妙的对我抱有很大兴趣。明明不是什么重要角色,也没有什么戏份,怎么会被这样安排?甚至还曾泼水在我的脸上,掩饰我的哭泣,照顾我的自尊……总在最及时的时候出现,一切都太巧了,完全说不过去……我觉得说不过去,那就是说不过去……既然我现在的精神状态如此的不稳定。



白灰:

      “你不是真的,你是假的……你是我想象出来的。”

秋分:

      “哈?”

白灰:

      “我在秋分文学社参观,为我未来的小说取材……你,就是我想象出来的角色。”

秋分:

      “…………你不会,刚从医院出来吧?”

      她歪着脑袋,说出了她本应不知道的事实。没错,这就对了。

白灰:

      “没错。正常情况,这个名叫秋分的女孩,怎么可能会知道我今天刚出院。”

秋分:

      “啊?你真的住院啦?”

      我知道了,这些都是自我安慰的幻觉。眼前这位,名叫秋分的女孩…………

白灰:

      “我知道了,这些都是自我安慰的幻觉。眼前这位,名叫秋分的女孩,完全源自于我构思小说的幻想。”

秋分:

      “唔哇,心里的话说出来啦。”

白灰:

      “她只不过是,我所创作的«荒诞小说»中,一名次要角色罢了。”

秋分:

      “次要角色,太过分了吧………”

白灰:

      “原来是这样。”

      “哈哈。”

秋分:

      “对话没说完是不能换行的啦………”

      哥哥对我所作的,是恶作剧。门外的人,是来演戏,来整我的………但我能感觉到,那并非是演技所能达到的痴态。所以,只剩下一种解释了——是我的幻觉!是我的想象能力太强了,代入感太强了,才会那样。居然有这样的能力,难道,我是一名天才小说家吗?

      能不能给我换种天才。

秋分:

      “证据不足。秋分她,只是开玩笑地在发问,碰巧撞到了答案。你怎么证明秋分是你想象出来的女孩?”

      她居然以第三人称,将视角剥离开来,顺着我的话往下说。果然啊,并非想象出来的正常人,是不会这样说话的。

白灰:

      “很简单。”

      理由当然是………

白灰:

      “首先,秋分和我的每一次相遇,都是在巧合下促成的。”

~~~~~~~

Part 4

~~~~~~~

      总之,文学社的老板闹了点乌龙,把我和他的女儿锁在了办公室里。

白灰: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什么小动物,不要以为你比我高,就可以像抱小动物一样对我摸来摸去。”

秋分:

      “~~?”

      她却完全没有在听我说话,站在我的面前,歪着脑袋看着我……还是用看小猫咪的那种眼神。

秋分:

      “既然不是猫娘……

~~~~~~~


白灰:

      “她在第四篇才出场。原因是,她的父亲,文学社的老板,搞错了参观的对象,将小孩们关在一起以防走失。也就是把我和秋分关起来了。”

秋分:

      “嗯。”

白灰:

      “而且,她对我抱有非常大的兴趣。”

秋分:

      “嗯?”

白灰:

      “我是一个喜欢宅在家里的人,碰巧还很阴暗,不喜欢笑。这样阴暗的人,一般都没朋友,很孤独,不懂社交也不愿意社交,更不愿意打理自己的形象。应该就是,现在叫做‘死肥宅’的东西了。”

秋分:

      “你原来是这样啊…………虽然我觉得就是。”

白灰:

      “而死肥宅,往往会幻想,有那么一个人,会对自己有兴趣,想要了解自己,会走进自己的心房。明明他根本不愿意社交,根本不想迈出这一步。想要,却又不去争取,真的是非常的可悲。”

秋分:

      “说得太好了。”

      鼓掌,鼓掌。小姑娘为我鼓掌。

白灰:

      “其实,死肥宅不打理自己形象,看上去十分恶心,没有人想靠近,那种想接近他的人只能是他幻想出来的,根本不存在。根本没有人会对这种人感兴趣。而白灰幻想出来的,就是一名叫秋分的,年纪相仿的女孩。”

秋分:

      “额………我没说过,我想接近你吧?……………没有吧?”

白灰:

      “在我转入学校的时候,秋分第二次登场了,还特地安排在与我前后桌的位置。这明显是有意为之的。”

秋分:

      “哦?为什么呢?”

白灰:

      “我就像死肥宅,很害怕社交,尤其害怕陌生人接近自己。所以,不能坐我的旁边。坐在旁边,等于就是强迫让我解除这名角色。但是坐在前面就不一样了。”

      坐在前面就不一样了。

秋分:

      “有什么不一样呢?”

白灰:

      “坐在前方,就不一样了。上课的时候,头朝向前方,对我来说,只是单方面的接触而已,并非我和她之间,发生了什么。是看黑板,还是上前搭话……是戳戳她的后背,还是涂涂画画她的书包……是在意黑板上的ppt,还是在意前桌一角那只她喜欢的笔……是无聊地望着窗外,还是偷偷地看她盘起的头发——无论是什么,都取决于我的想法。没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知道,也不需要让她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就不害臊了,滔滔不绝。

秋分:

      “………怎么突然说这些……”

      她的脸,好像有点红了。

白灰:

      “就在我知道了,自己长得像个女孩,是由于一种无法治愈的基因缺陷,陷入绝望之后,她又第三次地出现了………然后就是第四次,此时此刻,秋分,她又出现了,完全是因为巧合。我不相信什么巧合,一切都是特定的安排。所以,你是我幻想出来的。”

秋分:

      “可是,不对吧,还有其他证据吗?”

白灰:

      “她不仅总在合适的时机出现…………”

      她还……

白灰:

      “还穿成……我喜欢的样子,主动出现在我面前。哪怕我不敢,上前搭话。”

秋分:

      “…啊…………谢……谢谢……哈哈哈………”

      她的脸有些红,想要用傻笑蒙混过去……而我,仿佛哽咽在喉,下一句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于是,我试着将我的脑袋转向侧面,转向人来人往的地方,那种感觉消失了。

白灰:

      “她今天…………”

      回想,我写过的字,说过的话。

白灰:

      “她今天,穿得很不一样。她戴着针织的黑色绒帽,将平日束起的长发披散下来——与邋遢从不打理头发的我,完全不一样,齐平的刘海,柔顺的发梢,显现出平日里主人对其的爱护。那样美丽的长发,在长夜的霓虹灯光下,仿佛也吸收了霓虹灯管中的稀有气体,焕发出光芒来。虽然并不是影视童星表面上的那么耀眼,看了却让人有一种安下心来的感觉……”

      我是这样描述的……没错吧。

白灰:

      “身上乖巧的冬日绒毛衣裙,让我下意识有些不愿意直视………平时的她,像一只不知道在想什么,对我充满好奇的野猫,而她今天的样子,却像小狗一样乖巧。如果不是我记得她的眼睛,我几乎没法在最开始一眼认出她来。如果非要形容她的变化……那就,更像女孩子一点了。”

秋分:

      “…………”

      她没有傻笑,她没有说话……我没有看她,我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是小说家的病犯了吗?是在自封退路吗?还是在证明,眼前的人,是我想象出来的女孩?

      “哒,哒……”

      她走近了。要做什么呢?

秋分:

      “你不会……其实是在掩饰害羞吧?”

白灰:

      “没有。扭不过来,我脖子疼了。”

      反应不过来,左脑先替我找了个借口。

秋分:

      “是想撒娇吧?”

白灰:

      “你怎么想到这种地方的。”

秋分:

      “脸很红哦。”

白灰:

      “谣言。就像看到美女流鼻血一样,脸红只是一种艺术夸张手法罢了……现实中根本不会有那么明显的反应,尤其现在还是晚上。”

秋分:

      “但是,脸很白的人就不一样了~……”

      她戳了一下我的脸……不要得寸进尺啊。

白灰:

      “我对想象出来的角色自言自语了半天,大家都在看呢,我感觉很尴尬而已。”

秋分:

      “天啊,你好可爱……呼呼……”

白灰:

      “…………”

      她靠的好近,但这不是重点………她比我,要高不少。让我有一种,被当作小孩子的感觉。

      没办法,这个世界上女孩先发育……长大了,我一定要超过你。

秋分:

      “走吧~……我爸爸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她不由分说拽着我,想要拖回店里去。

白灰:

      “不要啊!我不去!”

      她好像,也不是真的想那么做,只是拖我到门口而已。没有让我发火,分寸掌握的那么好,果然是我想象出来的角色。

白灰:

      “…………”

      远远看见,角落的那头,哥哥微微笑着在向我招手。好像在告诉我,他明白,他并不想打扰我的私生活。我最害怕的事,就是向我认识的人介绍他,但他好像能理解这一点。

      既然能理解………穿正常的男装,像个男人一样,当我的哥哥不就好了?




………………………





      虽然秋分那边的人早就注意到我们了,但我还是没有过去跟他们问声好………感觉,我因为外貌的问题,要被捉弄一番。但是,结果我还是被秋分她拽过去了。

秋分父:

      “唉呀,上次真是对不起。没想到来访问文学社的居然会是你,我还以为是哪个走失的孩子…………”

      他在为初见时,将我和秋分锁在一个房间里那件事道歉。

白灰:

      “没………没事。”

      被人盯着,很不习惯………尤其是这种,饱含怜爱之情的眼神。

秋分父:

      “话说,你觉得我们秋分文学社怎么样?”

白灰:

      “…………用女儿起名字,太羞耻了。”

      他笑了。

      我没说实话,里面机械套路化的文学创作,实在是为我所不齿…………不过,也可能我是个小鬼头,不能理解真正的“文学创作”。不过,听说他们人工的文学社,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对抗AI的文学作品,那也太惨了。

秋分父:

      “既然来参观我们文学社,你想成为一名作家吗?”

白灰:

      “没有…………没有啦…………”

      我用求助的眼光望向秋分。结果,她一脸想要知道答案的表情。

秋分父:

      “真的吗……@&#^$&@&@^”

      他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自己创立秋分文学社,成为一名作家,立志打败创作AI重振文学的那些事情,我一直在努力的应付他,但他似乎特别的有兴趣。

秋分父:

      “话说,我们家的秋分真的对你很…………”

秋分:

      “唉唉唉!爸爸!!”

      虽然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是秋分急忙打断了爸爸。

秋分父:

      “好吧好吧…………”

      他笑了笑。我的身后,哥哥也笑了。那家伙这么远居然听得见。

秋分父:

      “话说,你觉得我们家秋分怎么样?”

白灰:

      “额…………问这个干什么。”

秋分父:

      “倒也没什么,只是,我们长辈看不到她平时的样子,秋分在朋友的眼里是什么样的。”

      我看看秋分,她稍微有点不自在,但也没有不想让我说的意思。

      不过有一个很大的问题………我,隐藏了作为白之乡人的身份,装作猴子在地球的学校上学——而我现在是没有戴假耳朵的,也没有戴什么帽子。何况,我第一次见他们的时候,我就是以原本形态出现的。如果不算在学校里隐藏身份,我们也就只见过一次面吧?但他爸爸的反应显然对不上,秋分是怎么跟家里说的?

      但我怎么对她使眼色都没有用………真是太笨了。我该怎么办?

白灰:

      “我………”

      秋分的父亲和桌子对面的女性,都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白灰:

      “我………我不能下结论,我还不了解她。”

      她脸上稍微显露出点怨气,好像是对我这个敷衍的答案感到不满。我也很为难啊。

白灰:

      “但是我可以下结论………今晚,在这个朋友的眼里,秋分很漂亮。”

      看不见脸了,她转头过去了。不知道我糊弄过去没。

秋分父:

      “真亏你说的出来啊。”

      有一种感觉,我到这边来之后,他们的心情好像变得特别好。但有一点疑惑之处,桌子对面的女性,应该是秋分的母亲吧,仅仅是跟着秋分之父一起笑,却没对我说话,仿佛在她,和我们之间,有一层无形的墙壁。是,叫做“距离感”的东西吗?

秋分父:

      “不过啊………说到漂亮,由你来对我们家秋分说,谦虚得有点过分了吧。”

白灰:

      “我哪里过分?”

      他没有回答,反倒开始仔细观察我。

秋分父:

      “眼睛好漂亮啊。我第一次见红色的眼睛。”

白灰:

      “…………别夸这个,是白化病造成的。”

秋分父:

      “真厉害啊………话说,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很惊讶,世界上居然还有你这么美丽的女孩子——虽然,你现在的衣服像个假小子,头发也没好好打理………白灰长大了,一定会成为空前的大美人啊………再让我多看看,这都是小说的素材啊…………”

      天啊,又来了…………

白灰:

      “求求你别说这种话………”

秋分父:

      “啊?怎么了,你……你不喜欢别人夸你吗?”

白灰:

      “…………我其实是男的。”


      啊…………等一下。

      好像……我忘了,我没戴假耳朵来。而且,我好像暴露了什么秘密……我们一族,在外面看来是只有女性来着。我明明是被竭力隐藏起来的男性,我却就这么暴露了…………完了

聪明~

      ~我的陛下!怎么就说出去了啊!~

      他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秋分父:

      “噢!原来是这样啊,猫娘里居然有男孩子啊………原来是这样。”

秋分父:

      “怪不得呢……你应该不喜欢别人这么说你吧。”

      唉?没有别的反应了吗?不应该,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先质疑吗?

秋分父:

      “不过我也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人吧……真是,原来如此。所以你才穿成这样。”

      他就这么接受了。

      好像,危机过去了。这就完啦?

秋分父:

      “不过………被说成这样,你应该也习惯了吧。”

白灰:

      “…………这是我该说的话。”

      可能,作家——或者前作家,就是这么奇怪的人。

秋分父:

      “话说,那边那位………”

      他指着时不时瞟过来的哥哥。

秋分父:

      “她应该…………是你的双胞胎姐姐吧?”

白灰:

      “……………”

      我看了一眼,那个摆着可爱的姿势,享用甜点的哥哥………穿得像女装一样的哥哥………就是女装的哥哥。

白灰:

      “是啊。”

      我已经没法再丢人下去了。






      不得不感谢她的出现,让我不至于跟哥哥那个丢人的家伙度过尴尬的一晚。当然,跟秋分的父亲,我自然也是聊不下去,找个借口撤了。但时间不早,这个点,貌似对地球人来说很晚了。

白灰:

      “11点……对你们来说,很晚了吗?”

秋分:

      “离明天只有一个小时,当然啦。”

      不过,我们这种生活在一天48小时世界里的人,倒是没有这种感觉。

白灰:

      “那么,再见啦。”

      店内,一桌的家人,已经开始收拾起东西,处理起账单来。但她却并未回头望,似乎还有什么想说的话。

秋分:

      “白灰………你知道,我们今晚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白灰:

      “是………家庭聚会?”

      应该是跟我一样的原因吧。

秋分:

      “不对。甚至,我们不是一个真正的家庭。”

白灰:

      “什么?”

秋分:

      “我的妈妈,很久以前,就不在了。那位,是最近爸爸给我找的后妈。”

      她看着远方的月亮,平静地说着,对一个小孩子来说稍显寂寞的事实。

秋分:

      “可能是,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太好吧,爸爸为我们安排了一次聚餐,在这里。”

白灰:

      “…………”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秋分:

      “刚刚转来的新学校,刚刚才结识的新妈妈……我一直觉得,不太自在。如果,能像你,和你哥哥那样就好了。”

      她都看见了,他都看在眼里。我们,在她看起来,居然像是关系很好,轻松自在的样子吗?

秋分父:

      “走啦,和你的朋友说再见吧。”

秋分:

      “那么,明天列车上见吧。”

      她站起身来。

白灰:

      “嗯……”

      嗯什么?

白灰:

      “列车?什么列车?”

秋分:

      “对了,这几天你请假了,你还不知道吧。明天,小学部要一起去地球第一座太空电梯参观,没有家长陪同。”

      我这几天,都是在病床上,在睡梦中度过。

白灰:

      “太空电梯?是什么?”

秋分:

      “不知道。”

      她笑了笑,接过父亲伸过来的手。

秋分:

      “明天就知道了。”

      他们离开了咖啡店。时间,应该对地球来说很晚了,然而却不冷清,外面越来越热闹。我回头,咖啡店里,哥哥他,和杰克并排坐着,似乎在聊天。他们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他,应该挺自在的吧。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声称自己只在远处看着我们的人,跟哥哥坐到了一张桌子上。

      是在聊我的事吧。

白灰:

      “………………”

      店里的沙发座位,是有些短了,甚至连我这种孩子,都不方便把脑袋靠上去。哥哥那件衣服,前后领都很低,在他伸伸懒腰的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了,他后领下面,有一块部位,颜色与周围有着微妙的不同。

      那块地方,有着略微粗糙的痕迹,甚至有些凹凸不平………那是什么?

      我回到店内。

白灰:

      “时候不早了,你们还要待到什么时候。”

      我感觉,如果直接问,他不会回答我。

靛青:

      “那好吧,我们走。”






      哥哥他,还要在这里过一夜。就如同我猜测的那样,他决定在我的飞船、我的“家”里过一夜。对今天发生的“恶作剧”不死心的我,躺在自己的房间里,像是攥写语音采访记录的记者,一句一句地检查语音记录。

靛青:

      “你还不洗澡吗?”

白灰:

      “你先去吧。”

      他应该无暇顾及这边了。

白灰~

      ~你的语音记录,能保存多久。~

聪明~

      ~您不用担心这个,即便是在没有网络的地方,我也能持续保存10年以上不间断的录音。~

      为了快速浏览,它将语音记录转译成小说一样的文字。同时,因为我的要求,经过仔细检索排序的白化病等资料,也终于在刚才完成。我不断的翻找资料,也没发现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结果依然没变,遗传性疾病、无法治愈、影响视觉、易受日光灼伤……但是这一次,我终于发现了同族的病例。

      这个病例埋藏得很深,只是因为此人曾经短暂来过地球,接受过隔离检疫,资料才这么被记录下来,而且原始资料早在几年前就已经被删除,现在的数据,是从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快照中,整理出来的。

聪明~

      ~如果能访问医院的数据库,应该能找到更多。不过,这不是我们的星球。虽然十分抱歉,不过我只找到这个。~

      肖像、出生地、出生日期、星籍,统统没留下,仅存的只有病情。性染色体显示XY,此人是一名男性。接受检查时年龄为9龄(地球历,人的14~15岁),患有白化病和雄激素抵抗综合征……未免有些太巧了吧。不过我并没有这么大,这不可能是我的数据。数据显示,此人从前曾多次晒伤,甚至在体表留下了永不消退的痕迹。

靛青:

      “白灰~……我忘带睡衣了,把你的睡衣借我吧~”

白灰:

      “不要,你穿你的女装去吧。”

靛青:

      “那我就不穿啦。”

白灰:

      “行吧行吧,快点去。”

      简单敷衍掉那个身上沾湿了水的人,我继续翻看资料。

      出乎意料,这个人每次在医院做的事情都有记录。局部烫伤、数次手腕和脚踝部位的割伤、体内激素失调……更多的我没敢看,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的经历。这个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年?日,患者臀部…………,通过提取脊背位置细胞的恢复记录,使用分子仪进行直接修复。”

“?年?日,患者面部…………,通过提取脊背位置细胞的恢复记录,使用分子仪进行直接修复。”

“?年?日,患者全部肢体…………,通过提取脊背位置细胞的恢复记录,使用分子仪进行直接修复。”

      这个人的经历,甚至让我有些脊背发凉。

      与这些受伤次数平齐的,是他使用分子仪治疗的次数。资料上面的备注数据告诉我,频繁受伤,而且频繁使用分子仪修复身体的案例属于极少数。如果那些关于详细病情的图片没有丢失,我看了一定要吐出来……不过也差不多可以吐了,每一次治疗记录,都有对病情及其详细的文字描述,看了不得不佩服写作者的功底,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写得那么详细?

      但是,关于晒伤和灼伤类似的部分,我仔细的翻找过,却怎么也没找到“癌”这个字。甚至,和日光有关的灼伤记录中,描述中的严重程度完全没法和我相比,就像网上公开的白化病资料那样,哪怕他是我的同族、同样稀少的男性一员、甚至罕有的拥有和我一样的遗传缺陷。

~~~~~~~~~

~~~~~~~~~

杰克:

      “…………白之乡人,原本皮肤就脆弱,而你甚至还患有白化病,按理来说你根本不能在日光下行走。地球大气隔绝紫外线的能力远不及白之乡,你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

      镜子中,我暴露出来的皮肤,变得粗糙而粉红,上面一大块一大块的脱皮,一大块一大块的渗血,甚至还有不少遍布其中的黄色斑点……我戳了一下,非常痛,原来那些是水泡。我那张原本标致得让我反胃的脸,现在变得狰狞可怖………其实我并不理解,我听说过白化病,白化病的症状怎么可能会这么严重。


………………


靛青:

      “想必你会抱有疑问,为什么,你的皮肤只是短暂接触了地球的日光,就严重烧伤、长满水泡、甚至患皮肤癌。”


………………


白灰:

      “你难道要说,因为我们是魔族,所以才会被太阳烧伤,是吗?”

靛青:

      “嗯。”


………………


白灰:

      “那我怎么没有吸血鬼的獠牙、恶魔的翅膀、魅魔的尾巴?我怎么就没有魔族的力量?”

      我本想用理论反驳他……但他却温柔地笑了笑。

靛青:

      “所以才需要有人来教你呀,我亲爱的弟弟。当然有啊。”


………………


靛青:

      “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啦。”

      哥哥不停地陪着道歉的笑脸,反复向我低头。

白灰:

      “我听的那么认真………你tm原来是在演我!”

~~~~~~~~~

~~~~~~~~~

      到底是恶作剧……还是……

      我检查起之前的语音记录。虽然没找到什么我忽视的地方,但在我醒来之后,直到我从咖啡馆离开中间,有一些很奇怪的片段。在聪明平板按照哥哥的说法,进行“下线”处理后,居然有特别标识,没经过文字化处理的分段。

聪明~

      ~将我折叠成独角兽,确实能让我下线……然而,任何操作都不能彻底关闭记录功能。~

白灰~

      ~…………~

      我倒是很想知道,我跑掉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咚,咚,咚,是远去的脚步声,是我夺门而出的仓皇出逃。】

【靛青:真是麻烦啊……这下,外面那个人该怎么办……】

【杰克:这是怎么回事,麻烦你解释一下。】

【靛青:唉?这个是……是……是恶作剧而已啦。那个人你看得很想真的,其实是在演戏……虽然有我点过分了,不过请你去把白灰抓回来吧。】

【杰克:搞什么鬼……你们两能不能让我省心点。】

【远去的脚步声。】

【靛青:哎……希望你不要回来那么快。这下麻烦了……】

【起身离去的声音】

      时间跳转到我回到店里,离开座位后。

【杰克:(有人坐下的声音)你不去跟他的朋友介绍一下自己吗?】

【靛青:是你呀。】

【靛青:不,我不想干涉他的生活。】

【杰克:为什么。】

【靛青:有一个这样的哥哥,我不想让他在朋友面前尴尬……】

【杰克:这样吗,我不懂你们的事情。】

【靛青:而且……就像说定的那样,我们只需要站在恰好的距离,远远守望他,就够了。】

【杰克:你任何时候都可以来看他。】

【靛青:我不想太打扰弟弟,而且,他没有我,日子并不会过不下去。就连刚才我认为最重要的东西……看来,也用不着我教他了。】

【杰克:教他什么?】

【靛青:……没什么,就当是,恶作剧的本事吧。】

      最重要的东西,已经用不着教我了?这是什么意思?

      我所见到的东西再次让我产生自我怀疑,我再次变得不安……

      “哗啦哗啦~……”

      浴室里响起水声。我忽然想起了些什么——在离开咖啡馆前,哥哥的后颈下面,我似乎看到了一块颜色与周围有差别的地方。那是怎么回事?

      “通过提取脊背位置细胞的恢复记录,使用分子仪进行直接修复”

“【节选自part 09】“恢复记录”采用了基于DNA形式的独有数据结构,储存在本人体内特定部位(脊柱周围)的细胞中,使用时则由分子仪提取解析。人体一切数据的泄露完全是毁灭性的,为杜绝信息泄露,所有人的“恢复记录”只能储存在自己体内,而且医用分子仪也被做成了无法记录、无法联网的机器。 ”

      这些东西不可能没有关联的……那么,到底有什么关联?

白灰:

      “…………”

      我,走向了浴室的门……

      透过浴室半透明的门,那个人,背对着我这边,泡大温泉池子里。他偶尔也有站起身来的时候,在一片模糊中,那家伙狭窄的肩宽、能看出曲率的腰线、纤细柔弱的身躯,加上用头巾盘起长发的样子,像极了少女……最让我不爽的是,我无法证明我与那个样子有什么不同。

      我走进衣柜里,随手拿出一套我的衣服……

      “咔嚓~”

白灰:

      “我给你送睡衣来了。”

靛青:

      “哎!!!?”

      哥哥连忙抓起浴巾,挡住自己的三点,转过身来……

靛青:

      “我还在洗澡啊!!!”

白灰:

      “对不起。”

      我模仿他,做着没有诚意的道歉。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我不会看错……他的脊背位置,从脖颈至尾巴根部,有着一大片精准而规整的,曾经烧伤留下的痕迹。







2022.10.18凌晨

初稿完成

以前写小说老喜欢写后面改前面加伏笔了,结果专栏只能改三次……

《荒诞小说》 -episode II- 16 恶作剧,或谎言的评论 (共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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