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可耻但有用】六
六
距离琦玉世锦赛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外界媒体和粉丝圈里的风波好像还久久未能平息，但是俱乐部里早已回归日常。我跟羽生做友人A的日子渐渐步入正轨，他每天养伤训练，我呢，吃好喝好编舞上课。之前因为学业耽搁了工作进度，所以这次的编舞任务格外地紧，我除了上冰之外，不得不把舞蹈教室几乎所有空着的时间都利用起来。
偏偏时间越紧的时候就越会出事耽误时间。
这一天下午滑行课结束，我正在休息区拉筋热身等着舞蹈教室下课，无意间隔着靠背听见隔壁座在说话，说的是中文所以耳朵里飘进来几句。
听声音是那个刚来这里上了一个月课的加籍华裔小姑娘，正好临时的课程到期，说什么也不愿意继续在这里上了，理由是“你之前说这里的教练培养出来学生好我才同意来的，但是实际上要么就是没出成绩的，要么出成绩的都伤得很严重，可见教练也没什么好只是训练强度大而已，所以还不如去美国找教练，你看这次世锦赛的结果难道还不能证明吗？”
她妈妈被闹得没有办法，数落了她训练不认真并且警告她回去必须好好练就去办退课手续了，留下小姑娘一个人生闷气。
虽然我不大明白世锦赛证明了啥，不过听墙角也不是什么光彩事，正好舞蹈教室人散了，我就当无事发生过，拿了东西准备走。
就怕人不招狗，狗要咬人。
本来第一声“喂！”我是装没听到的，她锲而不舍指名道姓地又喊“温然！”，我就不得不回头了。
小姑娘长得还凑合，就是笑容假了点：“温然姐姐，可以跟你聊几句吗？”
我直觉她是想找人撒气在挑事，毕竟一个月来也只是打个招呼的熟悉程度，我是不信这位大小姐脾气能“人之将走，其言也善”。
“有什么事吗？我时间比较急。”
“没关系，我就问几个问题很快的。来你过来坐下呀！”她倒是替我爽快了。
······不是，我寻思既然你自己都说很快那就不必坐下了吧？
不过好歹都是说中文的讲究以和为贵，无冤无仇的也不好摆脸色，我依言坐到她对面。
“温然姐姐，我听说你有一半是日本人哎，还有个日语名字叫Yuki···什么什么······”
“雪竹岚月（Yukitake rantsuki）。我只有四分之一日本血统，国籍还是中国······你有什么事可以直说。”
“啊好，”她无所谓地耸耸肩，“你不是来了好几年了吗，我就想问问你觉得这个俱乐部怎么样？你又不是参加比赛的选手，为什么在这里呆这么久啊？”
原来是问八卦的。
我刚成名的时候跟羽生关系很好，确实有一段时间盛传我是为了羽生结弦才来俱乐部的。怎么着，这是村里刚通网还是想趁走了捞一手消息带出去？
“我来这儿是学滑行和编舞的，我因为身体原因不能练高难度跳跃，但是经常参加商演。”
她点点头，用和表情一样做作的语气道：“哦，就是···看你跟羽生结弦特别亲密嘛，好多人都说你是为了羽生结弦才不顾身体来加拿大练花滑的，我还一直觉得好可惜呢。你听到这种说法有什么感受啊？”
······？可惜什么？替我可惜吗？专业八卦记者都得不到答案的问题，谁给你的自信觉得我会跟你谈心？
“没什么感受，那已经是过去的谣言了。所谓谣言止于智者，这种没有凭据的私人话题奉劝你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她好像隐隐感觉到我在拐着弯骂她，但是细想又抓不到话柄，说话开始阴阳怪气了：“无所谓啦，你不用摆前辈的谱，反正我今天就要走了，我是不会像你一样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的！真不明白你一个不会跳跃不能参加比赛的人干嘛在职业冰场空耗着。用受重伤的代价才能换一点成绩回来，教练也好选手也好说明能力也就这样了。这次的世锦赛结果不就证明了吗？真正的好教练就连远程上课也能教出来冠军，真正的天才就算不退赛空降不吃止痛药照样能拿金牌！”
“······”
瘪犊子搁这扯什么玩意儿呢？
一点成绩？其他先不算，算多了说我欺负你，你先崴个脚再给我搞两块奥运金牌这么点成绩看看？
我还真不明白这次世锦赛结果证明什么了？a fucking joke吗？
最重要的是——特么好死不死的怎么就非要提一句止痛药呢？
槽点太多一时间不知道从哪开始吐，我原地纠结了一会没接话。
青春期正是无脑追星的大好时光，这姑娘来这的时间不长熟人不多，但是全俱乐部连门口保安都已经知道她是Nathan Chen的狂热粉丝了。
其实我对陈巍没啥特别大的感觉，本来也没熟到要去care他训不训练上不上学，世锦赛的分还是裁判的锅我不想引申到选手。怎么说毕竟他这个赛季的短节目还是我师父编的，他在世锦赛的晚宴时还找我唠了会儿嗑，问我以后有没有兴趣合作个中国风。
我心知肚明这孩子虽然顶着张华裔脸，但是内里已经是个纯正的美利坚灵魂了，何况据我的了解他对东方元素真的一丁点兴趣都没有，我信他去跳桑巴都不会信他想滑中国风的。
确认过眼神大家都是随便客套一下罢了，我当即满口答应与他相谈甚欢。我俩合不来没关系，至少面子上还算一团和气。要是他本人知道他的脑残粉舞到了我面前，不知道会有什么感想。
不想这姑娘还没舞完，靠在椅背上小手一抱鼻孔冲我，似笑非笑地说：“要不要跟我去美国找教练啊？说不定练一练还能圆你一个跳跃梦。”
“别了，您还是去梦里吧，毕竟听说梦里啥都有。”我真实地被她逗笑了，“要我说，您这么天才在哪都能自个儿圆梦，何必找什么教练呢？没必要，真没必要。”
她脸黑了：“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祝您早日圆梦。”我站起来准备结束这段浪费时间的对话。
“你站住！你跑什么啊？”她啪地一拍桌子也站起来，又把小手重新抱上鼻孔冲我，“哦~~~我知道了，因为Hanyu吧？你不过是在替你世锦赛只拿了银牌的旧情人羞愧罢了。也是，你也不知道劝劝他，跳不动了就别出来丢人了，清醒地承认自己的时代已经过了不好吗？”
闻言我脚步一顿，倒是真的站住了，活动了一下隐隐作痒的指关节，在五步远的距离回头眯着眼睛看她。
可惜她并没有读懂我的眼神警告，继续语气轻蔑道：“瞪我干嘛？怎么，死皮赖脸爬上人家的床又不敢承认，现在被甩了却还在这里替他酸吗？”
啧，瞧瞧，这是人说的话吗。
我回忆了一下我像她这么大十三四岁年轻气盛的时候好像也没她这么欠，不禁遗憾此生痴长二十二年竟还没有说出口过水平如此之高的话。
可能这就是天赋吧。
仔细斟酌了一下用词，我语气平和回道：
“放你妈的屁。”
“！！！！！你再说一遍？？！！”她指着我，声音像只尖叫鸡。
我想了想，觉得确实不够文明，稍作改动后从善如流道：
“放您妈的屁。”
（我自个儿吵架就没吵明白过，当时谁给我的自信写撕逼……）
【求生欲】这里郑重地说一下我对别的选手真的没有什么特别感受，虽然没有很喜欢陈巍不过文中也没有黑他的意思，真正嘲讽的是部分脑残粉的过激言行，并不上升真主也不特指谁的粉，希望有喜欢陈巍的人读到不要来撕我。我个人觉得世锦赛的分可能确实有偏颇，但是比赛是选手的事打分是裁判的事，我不针对选手，不喜欢陈巍只是我个人对他的风格和性格无感，道不同不相为谋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