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香】香氛之隅 (二)
冷圈,但我爱❤️
文笔不好勿骂
Past 3
红教堂。
”贝坦菲尔?”调香师嫌弃地踢开脚下的碎石块,在教堂外的一棵老树下发现了空军。
空军面向树站着,一只手放在树干上,溅在脸上的血己变得暗了——当然那血并不是她自己的。
她没有扭头, 敏锐的双目此时失焦,散乱的视线分布在树下泥土上,听到调香师的呼唤,她应了一声,轻声道:“那男人被抓住了?”
“嗯,还有哪台密码机进度过半吗?“调香师极想扔掉脏了的手套,语气充斥着对监管者的不屑,“最后一台,从头修是不可能的,以我们的速度。”
空军没回答 ,搭在树上的手慢慢滑下来,最后停在泥土上:“庄园中的传说是讲,新娘的誓词就就埋在这树下......”
调香师竟也不急,监管者在守尸,一时半会儿过不来的。搭眼看了看那本不被她瞧上的老树,道:“那是一场毫无意义的婚礼。”
“是啊。”空军轻轻拨动树下凌乱的杂草,好像真能翻出泛黄的、写着新娘誓词的纸张,“告诉我,在换上婚纱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调香师静静地看着她,虽然不了解她的故事,但调香师觉得自己能明白她的心情:“新娘是不愿回忆起那一刻的,贝坦菲尔。”
“说的对,奈尔,”空军自嘲地收回手,“教堂后面那台密码机还差一点就破译完了,红蝶的能耐你知道。”
“你打算走地窖。“
“嗯,香水所剩无几了吧?”
“小心一点。”
“枪还没开过呢,自然。”
空军站起身,飒爽自信的神情回到脸上,自上而下扫视调香师一圈后,微微一笑:“这场过后,你可得好好洗个澡。”
“噢,”调香师挑剔地盯着手套,“现在这个样子够令我作呕了。”
“好运。”
“之后见。”
她们朝两个方向分开跑去。
这场游戏的结果倒让两人大吃一惊。
“啊哦,我铁定是看错人了,”空军擦着信号枪,对前面那男人颇感兴趣,“这一定不是入殓师。”
“一定,”调香师微微挑眉,“你是说监管者追你时他恰好被绞死来着。“
“假死,连监管者都骗过了?”
调香师略向下拉了拉面纱,恰好露出左眼角下的一点泪痣:“垃圾堆里不缺一些有意思的东西呢,真是狡猾。”
Previous 5
“宏大,华美,辉煌,复古庄园,通过这些词,你能回忆起来吗?“
“......完全记不起来。”
“那我的形容更难恢复你的记忆了。欧利蒂斯,肮脏,污臭,虚伪,令人发呕的垃圾摊,深谙利益与金钱之道,却能够看到每个人的心灵弱点,不存在哪怕一个好人......或者说正常人。”
“我好像听到了你对我的评价。”
“是呢,不过我确实没有针对你的意思,有一个画家......某种意义上比你更不正常。”
“我杀过人?”
“为什么会以为自己没杀过人呢?”
用华贵的装潢掩饰尸体的丑陋,将神圣的信仰掩在背叛信仰而获得的锦旗下,热闹的舞会伴随燎燎大火展示着众人的姿态,最终什么也没剩下。
所有人处心积虑暗算他人人格扭曲,最后无辜茫然地注视荒败的四周,好像刚刚逃离了地狱。
什么也没剩下......
Past 4
地下室。
“谢谢......谢谢你救我......善人,善人......”
男人嗓音颤抖,不停向替他松绑的调香师道谢。
“对不起啊小姐,上次把监管者引向你,我由衷道歉......”
调香师解开绳子:“我来这里两个月了,你指的是那次?”
“就那一次,一次!你刚来的时候......”
懦弱的男人絮絮叨叨,精神错乱似的又是感谢又是道歉。调香师默默地想,他之所以能活那么久,只怕靠的都是些下三滥的手段。
一种恶心至极的厌倦感从心头升起,调香师静听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向通往一楼的阶梯上方探了探头。
|看来还在追其他求生者|
哆哆嗦嗦的中年男人打了个寒颤,贼头贼脑像个老鼠,他知道自己的命不在监管者手里,而在调香师——调香师腰间携着一把银制匕首。
贼兮兮的双眼转了转,他心上腾地升起一个念头。
“我不会杀你的,”调香师好似猜到了他内心的想法,“好不容易活过一场又一场‘游戏',被同类杀掉,未免可笑。”
男人的声音又一次颤抖起来:“小姐,您太高洁了,您和您的朋友,和贝坦菲尔小姐一样高洁啊……”
调香师沿阶梯向上走去。
“能否允许我跟从您?我可以帮助您,我们可以协作逃出去。”
调香师回头,仍然保持着生人勿近的高贵姿态:“是么?”
“是......是啊......”
“那你就跟着吧。”
直至雾刃结结实实地打在胸口上,男人才意识到自己的阴谋早已彻底暴露。
调香师不知不觉把他带入自己的圈套,她知道监管者的大概位置,预料到监管者的视野盲区,同时保证男人恰巧出现在监管者的视野之中。
胸腔转瞬传来剧痛,男人扑通倒下,面目狰狞,大张着嘴有上气没下气地喘息,鲜红的血哇哇吐了满地,想竭力抬头看调香师,却只是翻了翻白眼。
“杰克先生看不到我的。”
嗡嗡叫的耳边响起那位高贵女人的声音。
“你,也配提她的名字。”
Past 5
庄园主总有一些恶趣味。
比如白天把求生者当老鼠放进游戏场地,让监管者当那狡猾幽怨的猫,夜间让求生者们反复做噩梦。
大概是借用某种致幻剂达到的效果,调香师成天泡在各种化学药剂里,反而不怎么受影响。
不过半夜被各个房间里因噩梦鬼哭狼嚎的人吵醒也不是滋味,某天早晨,她听闻有一个求生者受不了噩梦自杀而亡,还有一个是在梦中被活活折磨死的。
空军和她一样满脸无谓,但是眼底的乌青出卖了她。
庄园少有人活得像空军那样磊落,她总会帮助别人,身手足够敏捷,浑身上下散发着优秀军人的气息,单在这庄园里就已胜过不少男人。 当然,如果她的为人真的是这样,那么她不会出现在这里。
“你杀过几个人?”
那天傍晚,是她先开口问调香师的。
“?比你少。”
从参与游戏的角度来说,有时不杀人就难以通关,更别说是提供帮助。
调香师在来到这里一周后觉察到空军的帮助是有所偏向的,特别是偏向于她。
“在来到这里前呢?”
“你也是因为杀过人才接受邀请的吗?”
空军淡淡地与她对视,又把视线挪开。
“我害死了最亲的人。”
她们随即同时开口说道。
刚要对身边人娓娓道来的故事在半路折返,化为虚无缥缈的气氛。
愣怔,对视,沉默。
然后朗声大笑。
为什么会莫名在对方身上找到信任,一半是因为无所谓,另一半则是因为相似,灵魂的相似是会相互吸引的,即使外貌毫不沾边。
因此和姐姐气质性格完全不同的她唯有姐姐一个知音。
因此和男友经历过往完全不同的她仅剩男友一个知己。
她们天生聪颖,都收获一场聪明反被聪明误,害死了自己的至亲,害死了世上仅仅一个懂她们的人。
能在庄园活那么久是有原因的,活得越久活得越疯。
那晚,调香师又梦到了姐姐死在刀下的情景。
“克洛伊。”
在头痛中醒来时,她轻声对自己道。
“你要尽快......找到香水配方逃出去......”
脑海里突然闯进空军的身影,她摇摇头,散发垂下,她自顾自笑得凄美。
“人总会异想天开的。”
“哪怕是你,玛尔塔·贝坦菲尔。”
恍惚中记得,空军在睡前对她说,一起逃出去吧。
调香师双手环膝坐在床上,孤零零的。
明明自己才是年长的那个,为何看到她会想起姐姐......
薇拉·奈尔。
还在恨我吗,姐姐?
“逃出去的只能有一个人。”
杰克诱人磁性的嗓音沉沉,微乎其微的语气勾起了每个人的紧张。
“欢迎来到,联合狩猎——”
这是最后一场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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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氛仍然充斥着整个房间。
调香师轻轻提了提手中的信号枪。
“这个人原本的确是能和我一起逃出来的,只不过被你拖下水,死在你的手上。”
赢得了苦苦追寻的东西,活成了超出凡俗的模样,然而那瓶香水始终没被用过。
忘记痛苦的过去,忘记该死的生死游戏,获得真正的成功么……
这才是真正有意思的。
这身华服的裙摆是由痛苦编织的,一旦穿上便再不能摆脱。
“伊索·卡尔,你在法国有一个新家。”
“什么?”
“没有亏待你的意思,那地方离我的故居很近,贵族们的气质应该合你的胃口。”
“我还在失忆中......我不相信自己......”
“我是说,记得带上你的东西,棺材,还有入殓师的工具。”
庄园主利用剩下的求生者完成了自己的邪教仪式,现在她打算在这之后进行小小的复仇。
不过是念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