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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克禁卫》第九章

2019-07-14 12:59 作者:摸鱼校尉恩斯特  | 我要投稿

第九章

刺蟾蜍

被称为“大胃”布拉克的食人魔注视着巨大地精石像的嘴。其中塞满了它小小的绿皮同类。附近群山中的十个氏族都派来了使者。布拉克可以看到黑耳、臭角、碎渣、咬杀和其他所有氏族的标志被披着黑斗篷的地精们挥舞着。它们并不安分,因为它们不喜欢从地下出来。即使是在这里,在夜晚,在陡峭的山坡上,太阳绝不会触及他们的地方,它们仍感觉自己暴露在无尽的天空下。但是这个地方对他们来说是神圣的,它们被召到这里是有原因的。它们是来听它们的领袖讲话的。

在它们上方的岩架上,升起了刺蟾蜍氏族的旗帜——死亡之帽。地精群中发出一阵期待的嘶嘶声。它要来了。刺蟾蜍即将到来。布拉克有些兴奋。如果是在仅仅两年前,它们的反应可能会大不相同。死亡帽一直受鄙视,是其他氏族的长期欺压的对象,其他氏族从四面八方侵占它们的领土,把它们赶向边缘。除了把它养大的史奎格牧者之外,没人知道刺蟾蜍的名字。一年前,在一次大败后,死亡帽推翻了他们的首领。在随后的混乱中,每一个试图自称首领的地精都很快被另一个地精废黜,然后又被处理掉。其他氏族意识到死亡帽的虚弱,做好了进军的准备,等着它们在互相厮杀中精疲力尽。就在这时,怪胎刺蟾蜍挣脱了牢笼,在一个连绿皮眼中也无比野蛮的夜晚,它控制了局面。当其他氏族醒悟时,新的团结的死亡帽出现了。尽管如此,有些部落还是发动了进攻,它们失去的地精们成了刺蟾蜍饥饿的魔鬼们急需的食物。从那天起,刺蟾蜍的名字就不再是怪物了,而是军阀。

“刺蟾蜍!刺蟾蜍!刺蟾蜍!”上千名观众齐声呼喊着,热情高涨。大胃很善变,布拉克决定,下一口决不能像上一口一样。

然后,随着热情的爆发,十个氏族的统治者刺蟾蜍出现了。地精军阀是布拉克见过最可悲的物种。它的身体像一棵枯萎的幼树一样畸形,腿又细又弯,但胳膊却很有力。它像蜘蛛一样爬上了岩石。除了一块破布,它一丝不挂,因为刺蟾蜍这个名字并不是什么花哨的绰号:地精的皮肤上布满了刺。它叫它们为它的刺,它们无法忍受被其他地精穿的黑袍所覆盖。它撑起身子,俯身站在那里,它的手和枯干的腿一起支撑着它,显得丑陋而又得意洋洋。在这个地方,它不仅仅是它们的军阀,他是它们的图腾,它是它们与神的联系。

“现在,我的魔鬼们,”刺蟾蜍用尖利的嗓音对地精们说道,“我们挨饿的日子变成了欢乐与黄金之夜,现在,当我们的敌人畏畏缩缩,躲在地下的时候,我们却在这些山上自由自在地漫游。”披着斗篷的地精们高兴地嚎叫着,挥舞着在战斗中缴获的头盔和武器。

“现在我们的肚腹饱足、他们却忍饥挨饿。我们饥饿的痉挛变成了胜利的舞蹈。现在换我们的爪子紧紧地抓着它们的喉咙,随着每一次月亮的升起,我们的手抓得越来越紧。现在他们绝望了;现在他们希望自己能逃走。”

部落的地精兴高采烈地挥舞着他们的旗帜,敲击着他们的长矛。

“在我们把他们挖出来的时候,他们却在挖自己的坟墓。他们吃石头,我们吃他们的骨头。我的朋友们,每一次月亮都把我们拉近,每一次月亮都把我们带到我们面前的盛宴。但现在,我要给你们所有人礼物……我们赢得的战利品!”

在刺蟾蜍的示意下,身后的死亡帽拖着裹着布的包裹走到台前。把它们扔下悬崖,越过下面的地精群。当包裹掉落时,它们散开了,一端固定在上面的窗台上的黑布从后面松开。然后布落了下来。每个包裹里的东西都露出来了,那是一个个矮人战士的血淋淋的尸体,它们像鱼饵挂在钓竿上一样挂在喧闹的地精群上方。刺蟾蜍陶醉在狂喜之中,然后又伸手去摸每一具尸体,把它砍下,扔给下面那群贪婪的家伙吞吃。

布拉克嘟哝一声,放任绿皮们去吃它们的零嘴。虽然它自己也开始饿了,但他知道刺蟾蜍不敢忘记它的那伤口。不管这个怪物为它的部落做了什么盛大的表演,最好的食物都会给布拉克和它的食人魔们。毕竟,如果没有布拉克,它就不会被称为“十个氏族的刺蟾蜍”。它根本不会为人所知。

布拉克到达了大石地精出口的边缘,那是一座山的侧面,有地精发誓说,它像一张巨大的绿皮脸,由他们的神塑造。刺蟾蜍仍在墨绿色的海洋上自豪。是的,这两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两年前,布拉克还是它现在的影子。它迷迷糊糊地走着,没有吃东西,肚子都饿收缩了。当刺蟾蜍的死亡帽找到它的时候,它正在群山中漫无目的地游荡。它几乎失去了理智,本能地笨拙地扑向它们,抓住了其中一个较慢的,但其他的用网缠住了它,用长矛和它保持距离。布拉克认为这就是它自己的末日,准备把自己交给大胃神。但是地精并没有像它想象的那样吃掉它,像它想吃掉它们那样。相反,它们把它关在笼子里,开始喂它吃东西,等饥饿感消退后,刺蟾蜍来和它说话了。

这并不容易。他们花了一周的时间才开始能在最基础的层次上沟通。不过,布拉克被关在笼子里,没有别的事可做,刺蟾蜍把全部时间都用在那里。刺蟾蜍想让食人魔为它战斗,作为回报,它会喂饱它们。它并不是第一个闯进这片山区的食人魔;几个月来,个体和团体时有出现。它们全都痴痴傻傻,狼狈不堪,许多被枪伤或被炮弹炸伤了骨头。他们是帝国某个地方一个食人魔暴君惨败后的幸存者,被胜利者赶到了山里。食人魔因饥饿而发狂,看到地精时,它们发起了攻击;所以地精杀死了所有出现的食人魔。尽管食人魔很强壮,但还是比不上一百个蜂拥而上的地精。刺蟾蜍在布拉克身上看到了一个机会,不仅是为它的部落增加一个食人魔,而是增加几十个。当他们发现另一个食人魔时,布拉克所要做的就是不择手段地说服它加入它们的事业。布拉克欣然同意,他们的联盟也就达成了。

从那天起,刺蟾蜍开始向其他氏族发起进攻。虽然食人魔不能轻易地钻进地精的隧道,但它们能在地表造成足够的破坏,让刺蟾蜍的死亡帽在地下取得胜利。在吞下了一个黑耳氏族首领后,布拉克得到了“大胃”的绰号。布拉克也给部落中增添了更多的食人魔,尽管并不是它们遇到的每一个食人魔都愿意服从它的权威。没有的都成为了其余食人魔的食物。布拉克自己就是只暴君,他手下有六十个食人魔,每个食人魔的脸上刻着大胃的记号。不管每头食人魔是什么出身,它们现在都是自己氏族的,而刺蟾蜍则用食物来换取它们的力量。他们首先征服了地精氏族,当布拉克已经觉得它们的味道令人反胃后,轮到矮人了。是的,布拉克相信,它们今晚会吃一顿丰盛的矮人肉晚餐。

 

“就这么点?”布拉克嘟囔着,眼睛盯着脚下那几具裹着的尸体。

刺蟾蜍蹲在它的王座上面。这个宝座是为臭角氏族的首领雕刻的,它曾是大石地精的占据者。然而,死亡帽一占据了统治地位,刺蟾蜍就把这座山作为它的巢穴,并保留了王位,尽管这并不适合他。它身上长着的那些刺,既刺穿过臭角旧首领,也让它没法舒服地坐在座椅上。它唯一能做的就是坐在王座上,不停地变换着姿势,因为即使它缩起身子,也没法在上面正常休息。

所以它在墙上埋了一些金属环,在天花板上拉了几根绳子,这样形成了一个网,刺蟾蜍那两条瘦腿就不碍事了。它就待在这其中,俯视着它的食人魔。

“就是这些,”刺蟾蜍说。“是的,布拉克·大胃,就是这些。”

“那这个呢?”布拉克跺着脚走向一个被牢牢绑在墙上的矮人战士。刺蟾蜍急忙离开它的位置,滑下它的网,正好落在布拉克的头上。

“这是我的。”

矮人的胸膛微沉,当他呼吸时,嘴唇上冒着血泡。

“它还没死。”布拉克注意到。

“我做的都归我。我说了算,”刺蟾蜍警告道,而食人魔僵硬地从囚犯的方向转过身。

“我的公牛们饿了,它们需要更多,”布拉克踢着屋子中央的包裹回答道。

“它们需要?它们需要?但是它们应该得到什么,布拉克·大胃?这些都是我的小子们带来的,不是你的公牛们。你的公牛根本不在。我不能把最好的东西给那些没有参加战斗的家伙。”

“我们没法在你们的兔子窝里战斗,地精。但他们躲在那里是因为我的公牛。我们阻止他们在地面上行走。我们阻止他们的商队沿河而下。那是我们做的。”

“你们得到了你们的奖赏,吃掉了大部分收获,而我的小子们却还在把他们的晚餐从岩石上刮下来。现在他们赢了,带回来了战利品;他们也必须得到回报。”

刺蟾蜍的逻辑对布拉克来说毫无意义。一个食人魔暴君只有在喂饱它的公牛们的情况下才能得到它们的忠诚。刺蟾蜍的地精们能靠地道里生长着的真菌生存;布拉克的食人魔则需要肉。

“当战斗很艰难的时候,我们吃得比我们几乎赢得胜利的现在更好。”它抱怨道。

“啊,布拉克·大胃,”刺蟾蜍嘶嘶地说着,又爬上了绳索,“战斗还没有结束。”

一个物体从黑暗中掉了出来,伴随着刺蟾蜍的声音,发出铿锵的响声。布拉克捡了起来。这是一顶头盔,但这顶头盔没有像矮人战士那样精心制作的面甲;这一个相对来说更朴素,更粗陋。

“这来自人类部落的战士。你听说过他们吗,大胃·布拉克?”

食人魔低声表示同意。他想起了这些人类:他们脆弱的身体是如何破碎,他们的剑和长矛如何从他的皮肤上弹开;但他也记得他们的枪炮,他们的大炮如巨人般咆哮,他们的火枪打穿肚甲,能在一百步以外杀死了一个食人魔。

“一支由他们的战士组成的军队已经进入我们的山脉,来救援矮人。他们吃得很好,还带着肥硕的动物。所以要有耐心,食人魔,你的下一顿盛宴即将来临。还有,暴牙今晚没有到场;你可以带着你的公牛,用它们填饱肚子。”

布拉克又咕哝了一声,然后拖着包裹走了。刺蟾蜍一直望着,直到它离开,然后顺着绳子和环滑到囚徒身边。他拉起附近的一条链子,一个地精被从一个洞里拖了出来,链子与他脖子上的一个项圈相连。刺蟾蜍无法忍受史奎格的存在。它们使他想起自己多年来的退化,它们则憎恨它,因为嗅到它身上的异变。作为代替,刺蟾蜍将其他地精作为它的宠物,就像它曾经被养的那样。这是一只萨满,曾经想要呼唤搞哥和毛哥杀死刺蟾蜍。搞毛二哥已经证明了他们真正喜欢的是谁。刺蟾蜍又拽起萨满的锁链,把它拉到被绑着的矮人身边。

“把他叫醒。”刺蟾蜍命令道。

悲惨的萨满拿起一小袋孢子,朝矮人的脸上吹去。战士动了动,用矮人们隐秘的语言嘟哝着。矮人们保护他们的语言比保护他们的金子更认真。他们认为如果这样做,就可以向敌人隐藏他们的秘密。如果他们的敌人只在书本上寻找知识,他们也许能做到。刺蟾蜍更喜欢从个体身上寻找知识。如果你能伤害到他们,那就更快了。在这里,矮人的语言无法保护他们,因为在他们对财富和贸易的贪婪中,他们学会了另一种语言,一种没有秘密的语言,一种连地精都能学会的语言:人类的语言。

“你的......名字......是什么?”刺蟾蜍问衣衫褴褛的矮人。

矮人没有反应,又用他矮人语咕哝了几句。刺蟾蜍从岩石上轻轻抽出一把剃刀,紧挨矮人的耳朵。

“我……剪掉……你……胡子。”矮人突然睁大了眼睛,刺蟾蜍高兴地笑了。方便的人类部落解决了它的另一个问题。他和矮人能够互相交流。这就是刺蟾蜍所需要的。这,以及时间。

 

德尔玛坐在一棵树下,雨水敲打着他的头盔。水滴顺着金属槽汇聚成细小的河流,每当他转头时,就会有一股水流像瀑布般流下。他紧紧地抓住斗篷,尽管其早已湿透。在他面前,一群骑士和博杰格斯部下小心翼翼地走进一个干燥的洞穴,寻找地精的踪迹。每一个洞穴,每一个裂缝,都必须加以检查,以防伏击。

他们渡过内德里格弗劳斯河已经四天了,雨也已经下了两天了。德尔玛从未见过的大雨倾泻而下。军队的前进被迫停滞。高处的路泥泞不堪,低处的路被涨水的瑞克河所淹没。第一天,他们试着继续前进,取得了一点进展,但到第二天,就毫无结果了。在一条新路上,不超过几十匹马的经过就能把它变成了新的沼泽。

在德尔玛身边,均林根旗下的其他骑士都在尽可能地保证自身以及装备干燥。有的像德尔马一样坐在树下,有的甚至坐在马身下;他们鲜亮的羽饰收了起来,鲜红色的斗篷浸透了水,几乎变成了黑色。这是一幅悲惨的画面,德尔玛觉得自己最悲惨。

这次战役不像他当初预想的初战一样。他甚至没有看到过敌人。地精知道它们在近距离对抗骑士的机会微乎其微,所以它们保持距离,从远处骚扰他们。德尔玛能证明它们存在的唯一证据,只有偶尔从树林深处和悬崖顶上射出的黑色箭雨。它们对身穿重甲的骑士们几乎造不成什么伤害,但每次连队受到攻击后,在对攻击地点进行调查和清理时,连队就会停下来。

德尔玛对格里斯麦耶和他父亲的调查同样没有成功。他和同旗帜的每一位骑士都谈过,但没有一位在二十年前就加入骑士团的。均林根导师自己也只服役了十年。他也很有野心,希望能跻身于骑士团的某个高阶职位,所以口中对有影响力的格里斯麦耶唯有赞扬。

虽然德尔马现在置身于被他称为兄弟的近千人中,但其中没有一个人是他可以信赖的。尽管他们在训练中谈论着兄弟情谊,谈论着每一个瑞克禁卫骑士之间的联系,但在这里,他参加了战斗,却什么也感觉不到。旗队中共同参加了北方战争的老骑士们很亲近,但他却并非其中一员。在与他同批守夜的骑士中,西布里克特、盖瑟尔、法尔肯海因和其他本应该最亲近的兄弟们中间,仍然存在着分歧。

德尔玛原以为,也曾希望,瑞克领人与外省人之间的矛盾会在战役中消失,他们会在共同的敌人面前团结一致,但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两派之间的距离仍然存在,德尔玛不在其中任何一方。他无法忍受法尔肯海因的优越感和装腔作势,然而在外省人中间却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尽管在决斗流产的那天,盖瑟尔说了那么多话,但他和西布里克特从来没有离开过彼此的陪伴,而德尔玛却无法与来自努恩的骑士讲和。盖瑟尔让德尔玛感到羞愧而撤回了他的挑战,但西布里克特从未撤回他自己的恶语。当时他可能是因为悲伤而失去理智,但现在已经好了。因此,要么他说的是真心话,在这种情况下,他贬低了德尔玛所信仰的一切,要么他没有,是纯粹的骄傲和傲慢阻止了他道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就和法尔肯海因一样坏,德尔玛不想和他们任何一个有任何瓜葛。

一个博杰格斯部下从山洞里钻了出来,宣布一切正常。德尔玛和他周围的骑士们疲倦地爬了起来,尽他们最大的努力刷掉泥,牵着马走了进去。

 

往前走了一段路,库尔特·海尔伯格牵着自己的马来到一个突出部。在他前面,一队轻炮挡住了去路,艰难地把他们的负担抬起来。天太潮湿了,拿不出地图来,但海尔伯格根本不需要地图。这片土地在他的脑海里燃烧着,每当他闭上眼睛,他就能看到山脉和河流的形状。然而,地图细节的细致入微并没有告诉他他最迫切需要知道的。以西格玛的名义,他的敌人在哪里?

像冯·瓦尔芬伯爵和冯·斯特高姆男爵这样的贵族们认为他们知道什么是战争,因为他们读了战报,从远处看到了战争的发生。海尔伯格听说一种游戏在阿尔道夫的贵族和宫廷侍臣中越来越受欢迎。他们使用模型作为战斗人员,在一块代表战场的木板上玩耍,像神一样站在上面。他们认为这教会了他们策略,将才,瑞克元帅的能力。海尔伯格让特里尔导师和他一起坐了一个小时,教他一些基本的游戏知识;海尔伯格当时就发誓再也不玩这种游戏了。这是一个玩具,一个幻想的练习。仅此而已。如果这些玩家被蒙上眼睛,关在不同的房间里,每小时只被告知一次他们部队的位置,并且被要求每天给他们的模型喂食,或是他们的消失,那么,也许他们能够获得最低级的指挥能力。

军队沿着雷克河西岸前进了近五里,越过了利茨巴赫河的低峰,穿过了另一条较小的支流,即桑佛斯河。军队的先头部队已经到达了下一个支流昂肯弗里斯河,在那里停了下来。因为在昂肯弗勒斯河的另一边就是乌德·乌尔巴茨。

 

乌德·乌尔巴茨只不过是一个前哨,一个有围墙的瞭望塔和贸易仓库。但是矮人们所建造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坚固,作为一个种族,他们总是建造出一种宏伟的风格。乌德·乌尔巴茨和帝国的任何堡垒一样坚固,城墙和塔楼上雕刻着矮人战士的脸,卡拉克·安卡扎尔的铁砧和火图腾。

矮人却不见了。灰色的墙壁被烟熏黑了,较低的雕塑被凿掉了。究竟这个地方是被攻陷了,还是矮人们自愿离开了,海尔伯格无法辨别。从那以后,地精肯定就一直在那里,如果他们还躲在那里,他们就能在军队试图越过昂肯弗斯山脉时对他们造成严重的损害。

耶格·沃尔向海尔伯格保证,向西走一个小时左右可以涉水过河,这一次,海尔伯格在追求速度上让步了。他把措尔纳元帅和瓦伦罗德的旗队派往了支流。他们要尽可能地穿过去,然后从侧翼夺取乌尔巴茨。如果他们失败,海尔伯格就会部署好大炮,准备把乌尔巴茨城夷为平地。

措尔纳的骑士们每走一步都受到来自高地的地精弓箭手的骚扰,但他们的伤亡很轻,盔甲保护他们免受地精的攻击。不过,他们花了半天时间才到达昂肯弗斯河的渡口,然后又绕回来。

雨又开始下了,海尔伯格在河对岸看着措尔纳的进攻。不出所料,佐勒纳带领他骑着马或步行的骑士们,精心策划了一场专家级的突袭。他们迅速爬上没有防御的墙,消失在里面。然而,一个将军的技能都无法保护他的士兵不受未知的威胁,海尔伯格焦急地等着他们重新出现。半个小时过去了,海尔伯格看着措尔纳自己也走进哨所。这是否意味着他们遇到了敌人,海尔伯格并不知道。不过,他没有试图呼喊,也没有派一名卫士去检查。他亲自训练过措尔纳,亲自训练过他所有的导师。他们相信他的命令,他也相信他们会执行这些命令。

一个小时后,措尔纳的骑士们又出现了。那里没有地精。乌德·乌尔巴茨和乌尔巴茨地下的房间被挖得很深,需要时间去探索。但是,赫尔伯格对于在乌尔巴茨找到与矮人联系方法的希望落空了。那些一直延伸到山里的隧道被故意弄塌。

措尔纳的骑士们在警戒着,其余的军队在他们身后穿过。然而,那些希望在哨所里待上几天晾干自己的士兵们却大失所望。仓库的低矮天花板上堆满了烧焦的桶和板条箱,地精留下的臭气让人无法忍受。

连眺望塔也没有用了,因为它的内部已经被掏空,地面也被拆毁了。因此,当大雨倾盆而下时,它被遗弃,双方无人认领,在雨中若隐若现。

乌德·乌尔巴茨是通往卡拉克·安卡扎尔的大门,阻止所有不受欢迎的人,包括人类,进入矮人王国的深处。在乌德·乌尔巴茨的另一边,有一座叫做斯塔德霍恩的高山堡垒,它只有一条路通往瑞克河的方向。沃尔说,矮人们叫它巴尔·卡德林,但博杰格斯们称它为龙之颚。

海尔伯格预言,半兽人就会在那里发动进攻。他也知道,就在那里,有消灭它们的可能。

 

龙之颚,如同乌德·乌尔巴茨一般,留存着它前任主人的痕迹。在更繁荣的时期,矮人在两边的岩石上雕刻了他们先祖的巨大面孔,希望他们能俯瞰下面的河流和矮人的事业。在被绿皮控制之后,他们也开始用自己的方式来描绘风景,把他们的脸打造成更接近它们自己的怪诞滑稽的模样。

龙之颚穿过斯塔德霍恩堡垒,西边是高地,东边则是普莱迪格斯图尔峰。山腰很陡,山脚下那一小块平地被咆哮的瑞克河所占据。海尔伯格的军队在前进的过程中会暴露在可怕的危险之中,因为河岸只容许三四个人并排。尽管地精可能已经抛弃了乌德·乌尔巴茨,但它们不会,也不可能让他们毫无阻碍地穿越隘口。

海尔伯格在瞭望塔的背风处避雨,望着外面的龙之颚。他不能简单地把自己的命运托付给西格玛,盲目地向前推进。在他们进山的头两天里,他就派出了侦察队,分散在部队前进路线的两边去寻找敌人。他们找到了。但他的侦察兵没有一个能在被攻击和击退之前,从大队行进超过一英里。如果没有具装骑士的保护,他们连这么点的路都走不了,那么就不可能有骑手从他们身边穿过,一路跑到卡拉克·安卡扎尔。海尔伯格猜想,矮人们一定也遇到了同样的困难,因为如果他们派了一个信使,无论是坐船或步行,这个信使都没办法到达他这里。

耶格·沃尔提出了解决方案,在第三天他离开军队去做安排。他刚回来。

“你找到他们了吗?”海尔伯格问这儿矮个子男人。

“是的,大人。他们就在外面。”

“好,”海尔伯格说,“什么地方最适合他们?”

“正常情况下,”博杰格斯说,“我们会在利茨巴赫用上它们,从那里它们可以到达乌尔巴茨。但是现在矮人不在了,利茨巴赫就不行了。”

“那么是哪儿?”

博杰格斯拿出了他自己的小地图,上面用黑色的油涂在小牛皮上,非常防水。“那么唯一的地方就是这里。”脏手指指着一个点。海尔伯格的视线向下。博杰格斯的手指指向普莱迪格斯图尔。

“那座山,耶格,很大,西边到处都是地精。我每小时都接到越来越多的目击报告。”

“是的,”博杰格斯耐心地低声说,“但我们不需要去山顶。东面有一个山脊。如果我们绕过普莱迪格斯图尔,爬上山脊,就能到达卡拉克·安卡扎尔。”

“兄弟斯滕伯格?”海尔伯格叫来在墙边的骑士。

“在,元帅?”

“还有谁没越过昂肯弗斯河?”

“军士的后卫,元帅,还有均林根导师和他的旗队。”

“很好。我们要把均林根和他的骑士派到瑞克河东岸。你可以在那儿见到他们,耶格·沃尔。”

“是的,”博杰格斯回答,但没有动弹。他们头顶上,雨还在下着。

海尔伯格思索片刻这个人。他经常对这些非正规的地方军队持怀疑态度:他们的忠诚在帝国和自己的家园间割裂;他们不习惯被直接指挥,而且往往表现得非常顽固而独立。他们不明白战争给指挥官和他们的士兵带来的残酷选择。这个瘦削的博杰格斯,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进取心和创造性,但他的顺从还有待检验。

“我会派人去见均林根导师,让他等着你和你的人。你马上动身。”

“是,我的大人。暴雨一停,我们马上出发。”

海尔伯格知道,此时此刻,博杰格斯的忠诚才会真正被检验。

“不,耶格·沃尔。马上。你必须在天一放晴就立即行动;我们不能再等了,希望它能拖得足够久,让你有时间绕过普莱迪格斯图尔。”

博杰格斯停顿了一下,透过牙缝吸了一口气,陷入了沉思。他知道,甚至比伟大的瑞克元帅还要清楚,在这样的天气里,即使爬到普莱迪格斯图尔的半山脚,也会有多大危险,因为他不知道他们会遇到什么意外。但是,瑞克元帅知道他知道得更清楚,但仍然必须如此。

“是,元帅,”沃尔缓缓道。“马上。”

海尔伯格点点头,把博杰格斯打发走了。事实证明,这个山地猎人的确很特别。

 

在船快靠近时,西布里克特坐在那里,警惕地注视着瑞克河东岸。水已涨到森林的边缘,树木的阴影笼罩着大地。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他们穿越内德里格弗劳斯河时,想起了从黑暗中射出的要杀死他们的箭。均林根旗帜下的主要成员已经登陆并通过了河岸,但西布里克特仍然无法平息他的恐慌。盖瑟尔和博赫丹在他身后谈论着他们的新同伴,耶格·沃尔和他的手下。他们中有五个人引起了骑士们的注意,因为他们每人都有一根长管子,是一个人的两倍高,底部弯曲并张开,绑在背带上。管子被紧紧地包着以防下雨。

西布里克特转向他的兄弟们。“你们觉得是旗手吗?”

“在树林里?”盖瑟尔摇了摇头。

“他们看起来像飞翼枪骑兵,真是不巧。”博赫丹冷冷地说。

在他们前面,德尔玛在座位上转过身来。“我在霍克领见过猎人手里有这么长的步枪。”

“也许吧,”西布里克特小心地回答。他感到其他年轻骑士的目光在注视着他们,注视着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突然想不出别的话可说了。

没有其他人有任何其他的建议,所以德尔玛转回身去。

“准备靠岸。”船长宣布。骑士们一只手抓住船舷,另一只手按住剑柄。

 

船刚一靠岸,骑士们就离开了船,向树林的掩蔽处走去。他们丢下了马;带着他们所需要的一切。士官们把船开回河对岸,以免给地精侦察兵留下任何能看到的痕迹。

在博杰格斯的带领下,骑士们直接离开河岸,进入森林。他们一直走到低处,那里的树冠最茂密,沿着普莱迪格斯图尔山的下坡走。前几天的雨使森林的地面变得很危险;浸满水的地面减慢了他们前进的速度,没什么比滑倒在地对骑士的尊严更有威胁。西布里克特庆幸他们没有全副武装。骑士们只穿了部分的铠甲,因为在这样的长途跋涉中,提供的保护并不值得增加重量。和往常一样,博杰格斯的人走在前面,寻找着最干燥的道路,但五个持管人却留在队伍中间。

西布里克特从未在森林里呆过,很快就迷失了方向。除了前面的树木外,什么也看不见,它们看起来和后面的树木非常相似。穿过云层和树叶的灰色光线对他分辨它们没有什么帮助。所有的骑士都紧紧地挤在一起,被两边的森林包围着。在某个时刻,大约在他们开始长途跋涉一个小时左右,耶格·沃尔叫他们停下来,然后又带着他们向右急转下坡。

“我很高兴有人知道我们要去哪里,”西布里克特低声说。

“我们在普莱迪格斯图尔的东北方向,即将爬上东侧。”德尔玛补充道。

西布里克特并不想让人听到他的闲言碎语,他对德尔玛的推测感到有些不满。“你听起来很有把握,莱因哈特。”

德尔玛耸耸肩。“是的。”

果然,不到十分钟,地面就开始上升,泥土变成了石头。树冠开始变薄,骑士们在一个缺口中看到了普莱迪格斯图尔峰的东侧。西布里克特不置可否。

山坡下的森林阴森森的,但是当他们爬上去的时候,树林里又增添了一种恶意的气氛。树更瘦了,树皮像大炮的金属炮身一样黑。它们的下枝被砍断了;有几处甚至还涂上了粗糙的文字,尽管已经陈旧褪色。西布里克特猜到是地精留下的痕迹,他第一次意识到骑士们已经深入敌人的领土。然而,没有人拔出武器,因为他们需要把双手腾出来,以便走在前面的艰难道路上。他们把泥留在身后,但现在骑士们不得不爬上被雨淋得光滑的岩石。博杰格斯的人轮流站着看守每一个障碍物,确保每一个骑士都能安全到达。不知何故,耶格尔能无处不在,在小路的一边爬上爬下,轻松自如。

雨声很快被骑士们急促的呼吸声盖过了。令西布里克特吃惊的是,盖瑟尔是中队中第一个开始落后的。西布里克特退了回去帮助他,但诺德领人却把他打了回去,为自己的软弱感到羞愧。但西布里克特自己也不能再保持这样的速度了,他和奥川姆逐渐放慢了速度,看着德尔玛顽强地向前冲,跟上了领先的队伍。不可阻挡地,尽管沃尔尽了最大的努力,纵队还是开始沿着路往回延伸。

最后,西布里克特转过一个急转弯,看见领头的骑士们靠在他前面的巨石上。他扑倒在德尔玛身边,胸口起伏着。

“感谢沙利亚,总算停下来了。”西布里克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意识到德尔玛正用警告的眼神盯着他。

“什么?”西布里克特问道。德尔玛急切地把手指放到嘴边。西布里克特越过德尔玛的头望去。有一个很深的洞穴,藏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沃尔已经蹑手蹑脚地向门口走去,手里拿着他的镐,正准备进去。

“这是什么?”西布里克特低声问。“是地精的?”

“我们不知道,”德尔玛回答。“但博杰格斯的人不这么认为。四周没有标记,没有图腾。”

“那么是什么?”

“也许是食人魔,或者什么野兽。也许这就是地精不来这里的原因。”尔玛挪了挪身子,以便更容易地拿到他的剑。“也许龙之颚并不仅仅是个名字。”

“你真是让我倍感欣慰,莱因哈特。”

他们前面的一个骑士愤怒地瞪了他们一眼,他们都安静了下来。沃尔消失在洞里。西布雷希特发现自己在想,如果他再也没出来怎么办?

但沃尔又出来了,他的武器还在背包里。他向骑士们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带领他们继续前进。博杰格斯的人开始向骑士们的前方挺进,决心在纵队突然被袭击之前发现任何进一步的威胁。西布里克特现在紧紧地跟在前锋的后面,他看见博杰格斯在树林中忽隐忽现。骑士们又经过了几个洞穴,这些显然是地精的洞穴,虽然早已废弃。

接着,树木稀疏了,骑士们出现在山脊上。暴风雨终于过去了,西布里克特可以看到黑压压的雷雨云向东朝着黑火山口的方向移动。在南边,有一个独特的休眠火山的火山口,在那后面,可以看到一个大湖的一角,从那里可以看到瑞克河的上游。

均林根导师没有浪费时间欣赏景色;就在旗队的其他人到达时,他开始对他的骑士们讲话。

“兄弟们,我们守在这里。我无法告诉你还要多久,只是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这座山上的每一个敌人都可能会来咬我们的喉咙。瑞克元帅本人告诉我,我们战役的命运取决于我们能否阻止他们,直到完成任务。做好准备,兄弟们,因为今天我们要证明我们元帅的信任。”

其他骑士严肃地表示同意,但西布里克特的视线已经开始越过他的导师,看着那些小心翼翼地解开奇怪包袱的持管手。

“它们是角吗?”均林根的讲话结束后,德尔玛靠近博杰格斯人问。

“如果角可以有12英尺长,”盖瑟尔说,“那么它们也许是。”

“是的,”耶格·沃尔回答他们。“它们是黑色山脉的叹息。”

“那它们能做什么呢?”西布里克特继续问,“它们会把山崩倒砸在地精的头上吗”

“也许,”沃尔回答道。“用它们自己的方式。”

 

像人类的许多装置一样,黑色山脉的叹息号角起源于战争。该地区的人类部落,模仿他们的矮人前辈,吹响号角冲上战场,吓唬他们的敌人。至少根据他们的传说,是艾维领人的伟大英雄西格德(Siggurd)制造了一个号角,它的声音如此之长,以至于他能把黑火隘口大胜的消息立刻传达给山上所有的部落。

然而,另一些传说说,号角的语言来自卡拉克·安卡尔的小矮人,他们以孤立主义而闻名,所以给山民提供了一种传递信息的方式,不需要见面,也不需要透露他们据点的位置。

不管它创造的真相是什么,尽管艾维领的士兵们现在都在鼓和小号下进军,向卡拉克·安卡扎尔矮人传递号角信号的传统仍然存在。沃尔只希望矮人们能听到。

德尔玛听到了从普莱迪格斯图尔山的斜坡上,经过上瑞克河山谷,朝着卡拉克·安卡尔隐没的山峰发出的低沉而哀伤的号角声。现在他明白了均林根的话。在它们到达矮人的耳朵之前,这些声音会被中间的每一只地精听到。骑士们暴露在山的另一边,等待着回答,他们刚刚向任何愿意听的人宣布了他们的存在。

德尔玛站在岗哨上,等着地精大军从山顶上冲下来,或者从山下的树林里冲出来。他的手握着他的剑,他父亲的剑,这把剑将再次被用来对付帝国的敌人,他等待着。

 

号角的声音传到了大石地精的耳朵里,也传到了死亡帽的耳朵里。他们伸手拿起武器,其中最强壮的拿着从矮人手中夺来的剑和斧头,满怀期待地望着刺蟾蜍。然而,刺蟾蜍厉声叫它们别动,然后消失在它的巢穴里。

它的囚犯还在那里;在过去的日子里,萨满让矮人活了下来,强迫他吃零碎的肉、偷来的面包和刺蟾蜍自己种的一种非常特殊的毒菌。毒菌中的毒物并不是致命的,但它们会攻击人的大脑,混淆人的感官,搅乱人的记忆。矮人的胡子被汗水弄得又脏又湿,因为它在发烧的梦里挣扎着,不是醒着,不是睡着,不是现在,不是过去,而是介于两者之间。

刺蟾蜍用一根指甲把小矮人的眼皮拨开。它的瞳孔像针头一样小。它已经准备好了。刺蟾蜍挂在铁环上,嘴唇离小矮人的耳朵只有一英寸远。

“听我说......格拉姆森(Gramsson)......”囚犯的名字是他发现的第一个情报。“听我说......”

刺蟾蜍看着矮人挣扎着要醒过来,但没有成功。

“眼睛......闭上......格拉姆森......”刺蟾蜍安抚他。“说......”

矮人又开始用他的母语说话了。

“不......人类的语言......说......人类的语言......”

矮人的眼睛睁开了,失神了一会儿。眉毛上冒出了新的汗珠。

“是,我的国王。”矮人回答。刺蟾蜍点了点头。不知什么原因,他的囚犯的心思都集中在矮人国王身上,而在刺蟾蜍上次审问时,他就这样对他说话了。刺蟾蜍太高兴了,助长了这一误解。

“听到……声音……听到号角声了吗?”

“是的,我的国王。”

“这是......人类的......信息......”

矮人顿了顿,刺蟾蜍担心他的思想又溜号了。但他没有,他在听。

“是的,他们在呼叫卡拉克·安卡扎尔。”矮人在翻译号角声时又停了下来。“他们希望得到回应。”

刺蟾蜍的刺兴奋得竖了起来。“听……格兰姆森……再告诉我一些……”

 

* * *

 

号角声吹了一个小时,还是不见地精的踪影。一些骑士开始放松下来,他们认为如果地精要进攻,他们早就这么做了。另一些人则更加担心了,他们认为这次延期反而给了地精一个聚集在一起的机会,让他们更有可能在进攻击溃均林根的骑士们。

离开奥特多夫后,西布里克特第一次感到了那种过去的紧张的兴奋,那意味着他的身体渴望喝一杯。如果他有哪怕一杯酒,他会很高兴地等待这些绿皮人,直到冬天为止。他环视了一下他的同伴。盖瑟尔就像一块巨岩,坚固而不动;奥川姆跟着号角声哼唱。在瑞克领人中,哈登伯格的情况似乎比西布里克特更糟;德尔玛很放松但很警觉,休息但随时准备行动。那是猎人的表情。

沃尔巡视岗哨的位置,在西布里克特面前停了下来。他警惕地抬头看云。天色还早,西布里克特懂了,又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如果我们在这里多待一会儿,”西布里克特平静地对博杰格斯说,“我们就不需要等地精了。雨水会在它们之前把我们从山上冲走。”

“雨有好有坏,”沃尔回答。“地精们不喜欢它。下雨时,我们很安全。大部分情况下。”

“那坏处呢?”西布里克特忍不住问。

“不能用号角。我们必须保护他们。即使我们继续待下去,暴风雨也会把他们淹没的。”

“但是我们要回去了,不是吗?我们不该在这里过夜。”西布里克特觉得自己在微微颤抖。他把这归咎于寒冷。

“这不是我该说的,”沃尔平静地说。“但我听到了你们领袖的话。在我听来,他似乎没有打算在工作完成之前离开。”

就在这时,叹息声平息下来,乐手们没有再开始吹。奥川姆停止哼唱,开始倾听。从山中的某个地方,矮人的号角在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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