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水仙】《长相忆》第十四章 冲言/将军×丞相
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为了稳妥起见，李炬峣这几日推掉了好友们的各色邀约，每次下朝后就鬼鬼祟祟尾随在言冰云身后，如若不是他一身朝服，此等行径恐怕要被热心的百姓扭送到官府去了。
言冰云的路线倒和他猜的一样，跟了几日路线一点没变过，每日都是在皇宫和府邸来回，也从没见言冰云去哪里玩乐过，小小年纪过得跟年近古稀之人一样，真是无趣极了。
他在心中暗自腹诽，果然得寻个机会带言冰云出去逛逛，不然岂不是浪费了这大好年华。
几日后终于轮到了李炬峣休沐的日子，本来平日休沐他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肯起，但这一日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倒是把李夫人吓了一跳，不知他儿子何时如此上进了。
李炬峣匆匆套上衣裳就打算出门，踏出门槛时略一停顿，又退了回来，重新换上了一身绀青绣竹暗纹锦袍。
出门时就对上了李夫人微微诧异的眼神：“炬峣，你先前不是说这身衣服太招摇了不喜吗？怎么今日......”
他脸颊有点烫，含糊回到去参加一个聚会，便一阵风似的刮出了门。
今晨的艳阳被厚重的云层遮蔽了起来，云影层层叠叠，微风中还透出一丝凉爽，将他脸上的烫意吹散了些许。
李炬峣心中有点恼自己莫名其妙换什么衣裳，不过转念一想，既然要看热闹当然要穿得隆重一点才更显得对方狼狈，便立刻说服了自己。
第一件事当然是先要找到那只胖猫，所幸它经常出没的那几条巷陌他都清楚，便脚步不停地往一个方向走去。
到了附近后，李炬峣不紧不慢地掏出一个小鱼干在指尖晃动，目光在各个街角屋顶逡巡而过。
片刻后他耳尖一动，循声一望，就见不远的墙角旁闪出一道昂首挺胸的身影，目测又胖了一圈。
狸花猫闻到了小鱼干的香气，一边嗅着一边就轻盈地迈步过来，喵喵地叫了声，我的忠仆来给我上供啦，他根据这猫儿的神情猜测大概就这意思。
李炬峣眸色一深，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摸了摸猫儿的头，乖，吃了他的小鱼干就得给他做事。
狸花猫还未察觉到危险的气息，依旧和往常一样叼起了小鱼干快乐地抱着啃了起来，下一瞬却骤然腾空被抱在了怀里。
瞬时它的毛都炸了起来，开始拼命挣扎，但还不忘叼着小鱼干。
李炬峣双手举起这胖猫任它挣扎，过了片刻狸花猫挣扎的力度就渐渐减弱，伙食太好也是有弊端的，比如这会跑都跑不掉。
它估计是认命了，既然打不过就屈服，叼着小鱼干发出含糊又委屈的呜呜声，李炬峣长臂一伸又重新揽进怀里，挠了挠它的下巴：“就你这蠢猫也不指望你干什么，待会就和往常一样去讹吃食，懂吗？”
言罢用手指点了点猫儿的鼻头，狸花猫只埋头啃着还未吃完的小鱼干，喵呜一声表示成交。
李炬峣满意地颔首，抱着这胖猫大步朝言府走去。
言府的府邸面积很大，占地又广，因此言府门口的小巷通常只有言府的人出入，正适合上演这一出讹诈戏码。
李炬峣估摸了一下时辰，言冰云约莫就要来了，于是抱着猫儿飞身跃上了一旁的院墙，遥遥望去，果然看见了那道朱色的身影。
言冰云不疾不徐地往言府走去，丝毫没有意识到前方有什么在等着他。
倏然他的脚步一顿，好似有什么声响从上方传来，抬眼望过去却一片空荡荡的，于是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
“喵——”
言冰云停住了脚步，低头一看，一只胖乎乎的狸花猫异常熟练地躺倒在他前进的道路上，见他望过来，它也抬起头露出一双圆滚滚的澄黄猫眼望着他，一人一猫面面相觑。
“喵呜——”
猫儿又娇滴滴地叫了一声，只是配着这体型多少让人有种想扶额的冲动。
言冰云整个人僵在原地，狸花猫得寸进尺，咕噜一下翻身起来用毛毛茸茸的头和蓬松的尾巴在言冰云的腿上蹭来蹭去。
李炬峣侧身躲在街角处，偏过头看到这幅场景差点笑出声，怎么样？言丞相被一只猫儿讹诈可还能押送关进大牢？
明明平日里推开他的时可用劲，一只小小的猫儿而已，一脚踢开便是，竟然就让堂堂丞相大人入不得家门。
望着言冰云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迷茫和不知所措，环目一望，似乎想找出猫儿的主人在哪，他竟觉得可爱极了。
言冰云见猫儿横卧在他的朝靴上，一时动弹不得，犹豫片刻，只能蹲下身双手抱起猫儿再放在一旁。
李炬峣一瞬不瞬地盯着言冰云看，因此也没有错过言冰云放下狸花猫时没忍住悄悄地撸了一把的小动作，颇有些恋恋不舍的意味。
他意味深长地勾起唇角，原来言冰云竟然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这个消息要是卖出去得值多少钱，看来待会得给狸花猫一碟小鱼干才能对得起这天大的秘密。
言冰云放下猫儿后走到言府门口，但狸花猫多年讹食经验可不是白来的，靠的不就是死皮赖脸，于是一个翻身爬起来又屁颠屁颠地蹭到了言冰云脚边。
言丞相估计这辈子也没碰到过这么胆大包天还纠缠不休的主，脸上也流露了一丝无奈的神情，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个麻烦，便认真对着猫儿道：“我府中并不需要捉耗子的猫，你且离去另寻人家。”
李炬峣听闻此话无声地捧腹大笑，言冰云怎么如此有趣，难不成一只猫儿还能听得懂他的拒绝不成？况且这胖猫只想白吃白喝不想被关在院里，想收留它还不乐意呢。
果不其然狸花猫一脸懵懂，听不懂在说什么，反正我要好吃的，又喵喵叫了几声。
言冰云垂眸思索了片刻，可能终于悟了，转身进了言府，不一会儿便走了出来，站在门口的石阶上，手上还拿着一片肉干。
狸花猫闻到了肉香味顿时兴奋了起来，直往言冰云身上扒拉，言冰云怕这猫儿的利爪挠坏了朝服，便蹲下身子将肉片递给了馋得两眼放光的狸花猫。
此时灿烂的阳光也终于从层云中挣扎出来，倾泻下一片金灿，瞬间照亮了蹲在石阶上的言冰云，纤长浓密的眼睫低垂，卸掉了一身的冷清，没有半点攻击力，如一块寒冷的坚冰，融化后才发现有着格外柔软的内在。
李炬峣本已踏出半只脚，此刻却愣愣地驻足在墙后，看着不远处蹲着的小小一团，心中蓦地一软，不想去破坏此时此刻的光景。
言冰云看着这馋嘴的猫儿吃得津津有味，唇角微翘，又伸出手揉了揉猫儿头顶的绒毛，等到狸花猫吃完，根据它过往的斑斑劣迹，果然吃完就不认账了，晃了晃尾巴就拍拍屁股毫不留恋地走了。
言冰云见猫儿的身影消失了才站起身进了府中。
幽静的小巷内，一个男子蹲在地上对着一只猫儿不知在碎碎念些什么。
狸花猫幸福地在整整一碟小鱼干中打滚，并不想理身边这人，本来整洁的毛也变得乱糟糟，但它并不在乎，躺在小鱼干中央四只爪子捧着一个就咔嚓咔嚓啃了起来。
“没想到你还有点能耐，这次给我立了大功，言冰云竟然喜欢毛绒绒的猫儿，我敢确定朝野上下定然无一人知晓。”
那岂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言冰云的秘密，思及此，李炬峣心中涌起一丝隐秘的欢喜。
“不过你摸起来有那么舒服吗？让言冰云恋恋不舍的。”
李炬峣一边嘀咕着一边将手掌伸向沉迷小鱼干的狸花猫，柔软的绒毛在敏感的掌心下，感觉有些发痒，手掌下是温热的气息。
他微微发怔，不自觉地又想起了方才的场景。
言冰云在金色的日光下抚摸着猫儿时眉眼松懈了下来，表情变得分外柔软，嘴角微微抿起，弧度乖巧，平日里冷淡的轮廓在温暖的日光下显出几分稚嫩，这个时候才让人想起他也不过是一个还未及弱冠的少年。
阳光热烈又温暖，毫不吝啬地流泻在他身上，在他的脸庞上勾勒出一道浅浅的金边，琥珀色的瞳孔如水晶般透明流转，颤动的睫羽就像蝶翼翕动，手指修长纤细，陷落在赭色的绒毛中，如玉琢一般，干净整齐的指甲在阳光下泛出水润的光泽。
李炬峣怔忡地将视线落在猫儿的头顶，是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掌。
——正落在言冰云先前摸过的位置。
他感觉掌心的温度骤然升高，蓦地就跟被烫到一样把手狠狠甩开。
拳头紧攥，指甲都陷进掌心肉，可还是消除不了那股强烈的战栗感。
狸花猫吃得肚子滚圆，懒洋洋地斜睨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疯，甩了甩尾巴扭过身躯用屁股对着他。
李炬峣此刻却没空管教这只猫儿，他只觉得热气不停地往脸上涌去，心如擂鼓，声音大到他甚至担心在这安静的小巷中会引来旁人注视。
他倒退几步，感觉有点眩晕，茫然地靠在墙上，双眼失神，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试图让这剧烈跳动的心脏安静下来。
咚咚咚——
有力的心跳声在他的手掌下震动，愈演愈烈，难以平息。
我是怎么了？我是生病了吗？
李炬峣心中警钟长鸣，仿佛在拼命提醒他有什么事情失控了，可他却如同陷进了温暖的水流中，不想挣扎也不想睁眼，只想任由温柔的水波托着他渐渐沉沦。
在理智完全消失前，心底有个声音在跟他说：“李炬峣，你完了——”
小剧场：
李炬峣伸头靠过来：言丞相，你摸摸我的头。
言冰云：发什么神经？
李炬峣：你摸摸，是毛绒绒的！
言冰云敷衍地摸了一把又继续撸怀中的狸花猫：没有猫儿的舒服。
李炬峣阴恻恻地扫了狸花猫一眼：早晚宰了这胖猫！
狸花猫：喵喵喵喵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