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命运之书•绝地无留【10】
《某未知年•十》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那种地方？”
“为什么你会被打得那么惨？”
面对我的疑惑，怨厄露出了满是嘲弄的笑容。
“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又跑去做了什么暴露组织动向的事情了？”我语气强硬地质问着。
“放心，我只是实在闲着无事，去了趟冥界见了见修罗而已。”
“这和你在那个地方又有什么关系？冥界又不在那里附近！”
“是不在，但是我离开冥界以后还是觉得有些意犹未尽，随后就四处逛了逛。然后就感觉到了很强大的战斗能量，顺便就来看了看。”
“顺便？你暴露了你自己！”
“别这么死板嘛，我又不是出现在那些‘正派’家伙面前，而且我要是不去，你可就得死在那里了。”
“组织的计划才是大事！我就算死得再怎么不堪组织也可以得以保全，你这一露面，可能会让我们前功尽弃！”
“那平白无故损失一个长老就是小事了？你稍微清醒一点吧，而且早就有精灵捕捉到我们的动向了，迟早也是要出面的。”
“你这个...嘶...”我本来气得想骂他，但是一使劲，自己浑身的伤口都又疼了起来，不得不作罢。
“哈哈哈哈，也真亏你能在那两个家伙手底下撑上那么一会，实力进步了不少啊，鬼蚀。”他大笑着拍了拍我还在发痛的右肩。
“嘁...”我拍开他的手，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哼哼...”他把手收了回去，短暂地沉默了一会，随后脸上展现出了和之前的嘲弄明显不一样的笑意，“别来无恙。”
“嗯哼，别来无恙。”
“......”
“...你想说什么？”
“我在想，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应该是天邪在暗云阶段撤回灭天峰之后吧，大概是那个时间，我替你去跑了最后一趟腿。”
“是了，就是那里。我听说这几年你在宇宙中躲避耳目，最后到了暗夜城，然后前一段时间，组织又派你去处理黑暗议会的事情，”他递给我一块由草元素能量凝聚成的精华，“我以为还要再等几年才能见到你，没想到居然在那种情况下碰面。发生了什么？”
我接过那块能量结晶：“我...先去了一趟洛亚神域...”
“这个部分不用你解释，我其实也猜了一个大概，想必是见到了黑暗议会幕后的那个家伙了吧，”他用一只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估计是找你讨要组织的秘密什么的，之后闹翻了，把你关了起来。你好不容易找到机会逃出来了，结果却变成了我见到你的那副窘态。”
“...差不多吧，大概就是那样。不过有一些细节可能比较离奇。”
“是吗，那你就仔细说说吧，”他笑了起来，“还有你在去黑暗议会之前的事情，还有到达暗夜城之前所有的事情，也一并说说。”
“所有的？那可不是什么好故事，我怕你听到一半睡着。”
“哈哈，若是我能听睡着，你这十几年估计也只是虚度光阴。那样的才是真正糟糕的故事。”
我开始和他讲述自己从击杀希奎利特之后所发生的一切，这十几年的流亡，被各路势力追查围堵，和某几位元素之祖的遭遇战，还有在暗夜城受到的苛刻对待。自然，我没有落下米斯蒂克的事情。
被怨厄救下以后我并没有回到暗夜城，而是被他强行拖着来到了这里：我这已经变成废土的故乡，同时也是怨厄的“试验场”，此刻我正坐在他的“秘密洞窟”里。我姑且算是讲的兴起，怨厄听着听着，时不时蹦出几句俏皮话来，算是在证明他没有睡着。
“看来希奎利特收了一个不错的门生，”听完我对黑暗议会那一部分的描述之后，怨厄给出了这样简短的评价，“也真亏你能处理掉七罪之主，还能抗住十恶之灾那一下。我估计‘暴虐’的状态下，那家伙的爆发力应该增强了不少。”
“但是她的体力消耗也变得更加剧烈了，”仔细回想起当时的场景，我想到了这样的结论，“而且我也不觉得我解决了七罪之主，那家伙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死了。”
“相比我这个好几年都被闷在这里的，你能有这样‘奇异’的冒险，还真是叫我有点羡慕。”
“羡慕我能挨了好几顿毒打？”我不满地撇了撇嘴，“你这个结晶是怎么做出来的，对伤势的治愈效果居然...这么有效。”
“嘿嘿，赞美精灵王吧，”他脸上又浮现出了那股阴森的笑容。
我低下头，看着手中那块结晶散发出来的能量，在空中变成丝绸一般的形状覆盖在我的伤口上。我其实没什么心思去管这个结晶是怎么做的，我比较担心的是黑暗议会会不会把我最担心的那个秘密传播出去：杀死希奎利特的精灵是我。
想来也真是可笑，精灵王混在宇宙的黑暗面中，不择手段地寻求着复仇；大暗黑天的长老却如阔别多年的朋友一样坐在一起，还在谈笑风生，讽刺至极。
怨厄很明显看出了我的担忧，他笑着站了起来，一边转身走开一边说：“你不用太担心他们会去告发你的事情，我有理由相信这不会发生的。”
“什么理由？”
“这你就别管了，你只要知道不会发生即可，”他不知道从洞穴的哪里拖了一个巨大的长炮出来，“比起那些，来看看我这几年的成果。”
那个东西不是金属所制，它散发着剔透的光泽，我认不出它的材质是什么。怨厄的身材比我高大许多，而那个东西看起来可能比怨厄还要高。
“这就是你以前说的...武器？名字叫什么？”
“名字？我没想过这个问题，好用就好了，要名字有什么用。”他把长炮拖到我的面前，很自豪地展示着。
以前，总有精灵说我的武器构造很不平衡，我现在觉得更不平衡的东西已经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这样巨大的武器，光是把它拿在手上就很费事，更不用说使用了。
“这个大家伙要怎么用？”我抬起头问他。
他打了一个响指，一股蓝色能量从他的指尖流入那个武器，随后伴随着某种器械运作的声音，那个武器散发出了蓝色光芒。
“这个东西比你想象的，要有不少奥秘，”他笑着说，“我费了不少功夫，让它能够同时搭载不同的元素能量进行攻击。”
“...你自己有用过么？”
“这是自然，不过就是有点不顺手，元素切换起来也有点麻烦，”他挠了挠头，“我在考虑要不要再把‘飞行’也装进去，让这个东西能自己浮起来。”
“早就应该考虑了......”
“啊，既然这么正好，我想试一试一个东西，”他转过身，走到一个架子旁边。那个架子上摆放着许许多多装着不同能量，结晶，还有矿石的透明瓶子。怨厄从架子的最上面那一层，掏了一个瓶子下来。
我看到那个瓶子里，装着一股漆黑的能量。它在瓶里不安分地躁动着，散发出不详的气息。
“这是什么？”
“从一个老朋友那里抢来的东西。”
“你说什么？”我不由得大吃一惊，“你果然还是做了什么暴露组织动向的事情吧？”
“放心，怎么可能呢，我确保了不会有精灵知道是我。”他笑着打开了那个瓶子，我隐约能感受得到，那里面是个“活物”。
怨厄抓起那柄长炮的末端，不知道用什么手法在那里打开了一个类似注入口一样的东西，然后把那瓶漆黑的能量倒了进去。
那个原本晶莹剔透的武器开始被黑色的能量笼罩，我猛地站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
“有必要这么害怕么？”怨厄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让那个东西停下来，你能做得到的吧？”我颤抖着声音说着。
“可以是可以，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打量着自己的作品，一脸很是满意的样子，“你看这不是挺好的么，我都感觉得到那个能量很完美地填充了我的武器，它的作用可能可以替代许多种元素，破坏力也应该可以强上许多。”
我知道怨厄不是什么专业的学者，也不是什么武器的制作好手，他会的大部分东西都是通过他那几乎疯狂的求知欲自学而成。因此有些他觉得是实用的法术或者武器，其实都没有太大保障。我的直觉告诉我，那股能量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怨厄手里的那个武器正开始剧烈的振动着，我开始有了很不祥的预感。
“把它丢掉！或者让那个东西停下来！”我大吼着。
“为什么？”
“快点！”
“你不用怕成这副模样吧...这是我做出来的东西，我会不知道安不安全么？”
“最起码把你刚刚打进去的那个能量给弄出来！”
“唉...好吧。”
他扛着那个剧烈颤动着的武器，飞出了洞穴。我赶紧跟了上去。
到洞口外以后，我看着还在玩弄自己作品的怨厄，几乎是要抓狂地吼着：“你在干什么？”
“我这不是想要演示给你看嘛，想要把能量弄出去的话，就只要打出去就好了。”怨厄举起他的武器，把炮口对着天空。
“你说什么？”那一瞬间，我的脸色煞白。
我来不及阻止他了，他已经发动了武器。黑色的光芒从那个东西中像花朵一般绽放，随后伴随着一声巨响，庞大的漆黑色能量并没有从炮口打出，而是从整个炮身中迸发出来。
“怨厄！”
他反应很快，我看到他用最快的速度把那个长炮丢掉了，但是那股能量爆发还是波及到了他，气浪将我和他都掀翻在地。我用最快的速度爬了起来，朝着他跑过去。
怨厄面带痛苦地倒在地上，他的身体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是有一股黑色的粘稠能量，正在顺着他的左手手指往他的整个手掌蔓延。
“你没事吧？”我把他扶了起来。
“该死...这东西在侵蚀我！”他咬着牙骂着，右手紧握着自己的左手手腕。
“这东西到底是...”我扭头看向被他扔在地上的长炮，正安安静静地躺着，冒着黑烟。那个漆黑的能量在刚刚的实验事故中应该“死”了，但是这最后一点残存的能量却在侵蚀怨厄的身体，以求活路。
“可恶！为什么不行！”他低声地咆哮着，“怎么抵消不了？怎么可能？”
“你...你在说什么？”
“我在试着用各种元素的力量抵消这个东西，但是没用，反而被这东西吞噬了！”他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手腕，我看到他确实是不停地在用各种颜色的能量阻拦那股漆黑能量的侵蚀，但是反而助长了那东西的蔓延。
“你又不是只会元素法术，别的力量不行吗？”
“我自己的原本的力量用不出来，一用就会直接被吞噬！”
汗珠从他的脸上滴落，我从未见过他会有这样焦躁不安的神情。
“把右手拿开。”我抽出了手斧。
“拿开干什么？我正在自救！”
“叫你拿开就快点！”
“你...你要做什么？”他看到了我的拿在手上的武器。
“快点！要蔓延到手腕上了！把右手收回去！”我一边用一只手按住他的左手小臂，一边大喝着要他就范。
“鬼蚀！先等一等！”
“你不要乱动！”
“再试一种！再试一种元素！让我再试一种！”
“别废话了把右手松开！我可不想把你另一只手的手指也砍下来！”
“等等！鬼蚀！让我再试一个！最后一个！超能元素，这个一定可以的！”
“松开！”我直接挥拳锤开他的右手，然后扬起手斧劈了下去。
我听到他因为疼痛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但是很快就被他憋了回去。他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喊出来，右手死死地握住自己的左手手腕，蜷缩了起来，我听到他的喉咙中开始发出了低沉的呻吟声。
我一脚踢开那只被砍下来的手，漆黑的能量已经彻底把它包裹，再晚一步我就要白白切了一只手下来。很快那只手就被“啃食”地差不多，那股能量在地面上挣扎着，最后变成了一股黑烟。
“怨厄...”我看向他。
“呼...呼...哈...”他抬起头看着我，面色苍白，喘着粗气。
“你...你没事吧...”
“呼...呼...我看起来像没事的样子吗？”即便表情痛苦，他还是挤出了一个笑容，但是很狰狞。我把那颗草元素结晶拿了出来，贴近他那还在流血的手腕，绿色的能量再一次像丝绸一样流了出来，包裹住了他的伤口。
半晌，他的气息才逐渐平稳了下来，歪着头思索了一小会以后，突然笑了起来：
“呵，这反而是帮了我一把。”
“你说什么？”我一脸困惑地看着他。
“我说，你这反而是是帮了我一把，”虽然他说话的语气还有些虚弱，但是我能够感受得出来他是认真的，“我现在有了思路了，到底要怎么样改进那个武器，就用我这条断手。”
“......你个疯子，”我想都没想，直接甩给他这一句，“我应该把你的头也砍下来，然后帮你换个新的脑袋。”
（感谢@Sin_Destino @尼古拉斯吉良 @江岚岚岚岚岚岚_对荒劫•怨厄灾神的形象构造以及命名所提供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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