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飒和他的猫猫 11｜HCY水仙文（十飒/鸥羔）

“他们人呢？” 断的出现让绑匪全都紧张起来，他来到绑匪头目所在的集装箱前，盯着四周慢慢从阴影中现身的杀手，眼里寒光闪烁。

 

杀手们二话不说直接开打，可断发了狠，他们没有一个人是断的对手。在损失近一半的时候绑匪头目一挥手，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困住了断，周围的杀手拉住网的边缘收紧把人捆紧，断猝不及防跌倒在地起不了身。

 

绑匪头目慢慢走过来，对着被网缠住的断狠狠踢了几脚，“上次不是说过了，你老老实实卖你的破酒，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要是不来烧我的基地，不就没今天这事了？” 那人掏出一把猎枪上了子弹，对准断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睛，“我会替你好好疼爱你那两个小情人的，至于你，下去见你的卷儿美人吧。” 

 

扣动扳机的瞬间，一只英短蓝猫扑了枪把枪口被抬起老高，子弹打死了对面的一个杀手，几十只黑衣猫猫们蜂拥而上，凭借自己灵巧的体格跳上杀手的肩咬破脖颈处的血管。黑衣猫猫们灵活地变换形态攻击和躲避，十化成人形打飞了猎枪和头目搏斗，杀手们没料到这些，很快被击溃，战场上就只剩下头目一个人在顽强抵抗。

 

“找到了吗？” 几只黑衣猫猫亮出爪子割断了网，断边从网里挣脱出来急切地询问。“没有，所以这个人得活着。” 十找到了关过他们的集装箱和几段绳子，他在地上的一团碎布上闻到了飒飒的气味，可是到处都没找到人，十不清楚他们是逃了还是被转移了，需要活捉这个头目来问，所以一直不敢下狠手要他的命。

 

断和十一起上，费了些力，但总算是控制住了这个绑匪头目。“人在哪？” “我带你们去，你们留我一命。” 这绑匪假意配合，实际上把二人引到了陷阱，他在各种集装箱之间绕来绕去，悄悄触动了先前布置好的机关。十突然脚下一空掉进了埋在地下的笼子，断回头的片刻被绑匪夺了枪。

 

子弹飞出去的瞬间绑匪消失了，手枪掉在地上，而子弹打穿了小羊的身体。“羔羔！” 小羊羔靠在断怀里短促地呼吸，眼中的火焰熄灭，腹部流了好多血。“阿断，” 小羊听见断崩溃的哭声心疼极了，“我有…好好…保护飒飒噢……” “羔羔，你怎么还不明白……” “仓库……” 十被黑衣猫猫们拉上来，听见这两个字马上去检查码头所有的仓库。

 

“阿断，我好痛……” “我们这就去医院，好吗？羔羔，别睡，求你……” 断抱起小羊，跟黑衣猫猫借了辆车狂飙去了急诊。

 

 

 

砰的一声枪响似乎就在附近，飒飒吓得腿一软跌在地上。小羊也吓得一个激灵，他拉起飒飒躲进黑暗处的仓库，把飒飒安置在一个木箱里，“我去探探路，你在这里不要出声。” 小羊快走到门口时又折了回来，他犹豫了一下低着头小声嘱咐，“你和阿断要好好的。” “诶？等一下！不是……” 飒飒还没来得及解释小羊就冲了出去，周围响起绑匪们的喊叫声，飒飒不敢出去，只好躲回箱子里等小羊回来。

 

过了一会儿，附近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飒飒吓得捂住耳朵小声地哭了起来，万一小羊出了事，他可怎么向断交代。人家两个人情投意合，只差层窗户纸，不像他，连把自己托付给心里那个人的勇气都没有，还伤了深爱自己的那颗心，如今连对方在哪里都不知道。

 

突然门被打开，飒飒吓得赶紧捂住嘴巴，身边的木箱被一个一个砸开，手法很是暴力，飒飒想往箱子角落里躲可不小心踩到什么东西的塑料包装弄出了声音。“谁？” 一名漏网的绑匪用光了枪里的子弹来仓库翻弹匣，虽然没有找到子弹，但意外地收获了一名人质。飒飒像只吓坏的小兔子一样被拎出来摔在地上，绑匪随手抽了一条绳子把飒飒的双手紧紧绑在身后，枪抵在飒飒腰上威胁，但只有这名绑匪知道，枪里的子弹只剩下最后一颗。

 

绑匪挟持飒飒刚出了仓库迎面就撞见了十总，绑匪立刻左臂箍住飒飒细白的脖子，把人挡在自己身前，右手举枪顶着飒飒头上太阳穴的位置。“别过来！再往前走我就开枪！” 

 

「啊……是十总……」一直幻想的那张面孔出现在了视野里，飒飒一愣，只觉得好像自己没有那么害怕了。十总是不是爱着自己呢？可以放心地把自己交给他吗？这些思考了好久的问题一股脑涌上来，许是被绑匪勒住脖子有点缺氧，飒飒看着面前略显慌张的十总，眼神有些恍惚。

 

“阿十……” 飒飒和十都愣住了，飒飒也奇怪自己明明脑子里想的是十总，为什么脱口而出的会是阿十呢？

 

十看到久违的小主人没事，心里慢慢镇定下来，可那句柔弱的 “阿十” 再一次扰乱了十的心。他听到的不再是飒飒冷冰冰的 “十总”，而是来自小主人的一句呼唤，飒飒还爱着自己吗？自己还有机会回去飒飒身边吗？

 

“后退！” 绑匪的喊声拉回了十的思绪，“你不会杀他，他死了你就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十定了定神开始谈判，“你把他放了，我会让你走。” 绑匪自然不相信十的保证，只有紧紧握住这个人质他才有逃脱的可能。十虽然已经放下了枪，可丝毫没有让路的意思，绑匪决定用这最后一颗子弹赌一把。

 

一声枪响和飒飒的惨叫声回响在深夜的码头上显得格外振聋发聩，那绑匪铤而走险，将枪口从飒飒的头上挪下来抵在右侧手臂上扣了扳机。“你以为我不敢吗？！去给我找条船！不然我不介意把他另一条胳膊也废了！” 

 

黑红的血液在雪白的衬衫上晕开了一大片，飒飒痛得额上冒了一层冷汗。“快！去找条船！” 十彻底慌了，赶紧吩咐黑衣猫猫们给绑匪弄了艘快艇。十不敢再靠近，眼睁睁看着绑匪把飒飒拖上了船，鲜血滴滴答答染了一地殷红。飒飒躺在船上被枪指着头，他已经因失血过多开始意识模糊，这种情况如果再不送医院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绑匪操作快艇并不熟练，趁绑匪回头发动船只，十抓住枪口挪开的时机扑过去，激烈的搏斗弄得船剧烈摇晃，把三个人都甩了下去。猫猫们在天性的抑制下都不敢下水，十也不例外，掉进海里的一瞬间就想往船上跳，可他抓住船沿发现飒飒也掉下了水，就不顾一切地扎进水里寻找。

 

绑匪一个人翻上船逃跑了，不过没跑多远岸上的黑衣猫猫就启动了趁他爬上船时扔在船上的炸弹。爆炸引发的火光照亮了水底，十借着光亮抓住了飒飒，把他救回了岸上。

 

十亮出利爪割开了捆住飒飒的绳子，虚弱的小人儿蜷缩在他怀里不停发抖，“阿十……冷……” 飒飒说完就失去了意识，大量失血又在冰冷的海水里浸泡过，小小的身体凉得吓人，十不敢耽搁，立刻带人去医院。

 

车上，路灯一盏盏闪过，男人不知不觉已是泪流满面，他紧紧抱住发抖的人，好像再抱紧一些就能抓住正在逝去的生命，让渐弱的呼吸保留得久一点，“飒飒，求求你活下去，求你了……” 泪水多得迷了双眼，十甚至都没办法再好好看看自己的小主人，如果这是飒飒最后一次躺在自己怀里，十宁愿自己永远消失。

 

 

 

两间亮灯的手术室外，坐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和一个湿漉漉的男人，两人坐得很远，各自低着头沉默，感觉有两片乌云笼罩着，随时准备下场暴雨。小羊的手术先结束了，断从椅子上弹起来等待医生的通知。

 

“不是致命伤，但对身体损害较大，需要再观察几天，去办住院手续吧，患者大概还要几小时才能恢复意识。” “太好了……太好了……” 断的自言自语让十燃起怒火，他站起身拦住了断，“你一点都不担心飒飒？合着你除了飒飒还跟别人交往？” 十红着眼，抬手要打这个玩弄小主人感情的渣男。“不是，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等我把人安顿好再跟你说。” 小羊被推了出来，他还在昏迷中，脸色惨白看着很虚弱。“罢了，我在这等你。” 十放断先照顾小羊，看着断围着小羊着急难受的样子十心里面闷闷的，他坐下来独自生气，这个渣男得到了飒飒的心却对飒飒不管不顾，真是该打，嗯等他回来先打一顿再聊别的。

 

手表上的秒针走得慢极了，十无力地坐在手术室门口手里摆弄着一根疲软发黄的花枝，枝干上零零散散挂着几朵洁白的风信子。他去别墅找飒飒时这枝干上起码是开得满满的白花，经过了一天的奔波以及激烈的打斗，口袋里的花已经被摧残得不像样了。

 

“活不了了。” 十的脑袋嗡嗡作响，他烦躁地站起身，眼前一阵眩晕，他伸手把上说话的人的肩膀，低着头闭起双眼让自己好受一点。“你tm说什么？” 断拿过十手里捏着的那枝凋谢的风信子，“我是说花，养在花瓶里或是插在土壤里都活不成了。” 十一拳挥过来，但由于身体虚弱被断接住，反手一扭把人压在墙上。“你也受伤了，该去休息，不然怎么照顾飒飒？” 十用力一抖甩开了断，“用不着你管！” 

 

十在搏斗时被砸到了头，虽然已经有些不适可他还是倔强地坐回座位上，一定要守着小主人。断长叹了口气坐到十身边，“换成是我，我也不走。” 十闭目养神不理他，眩晕使他蹙着眉一动不动，也没力气打身旁这个欠揍的家伙。

 

“我刚遇见他时，他人站在海里，我要不叫他他还能继续往海里走。我把他救上来并请他帮我一个忙，陪我演场戏，让小羊羔吃醋。” 断转头看了看十，明显身体不适却还硬挺着，他轻笑一声低头继续。

 

“后来我们的合作变成了双向受益，他对你有所怀疑想要利用我看看你是不是他的阿十。我们会在下午见面并假装是在约会，有几次小羊悄悄跟在后面，飒飒演技不错，他很懂得借位。不过他很意外你没有跟过来，所以要我去他那里演了两次。嘿你知道吗，他跟我提绝育这个计划的时候我真的把嘴里的水都喷了出来。最后一次我确实演的有点过了，我没经过他同意就把人挂在身上，那次我是存心想惹怒你的，小羊不愿见我，我想着可能挨顿揍他就会来看看我。” 

 

“所以，” 十忍着眩晕带来的恶心想要再次确认，“你和飒飒……” “我们什么都没有，你看到的一切从始至终都是演的。” 十难得睁开眼，瞳孔眯成条竖线盯着断，他觉得自己被耍了，可他不怪飒飒，而是把所有的无奈和怒气留给了眼前这个男人。

 

“啊，我给他说了我们这类生物的成长过程，我想他应该已经了解了你所做的一切了。我有问过他为什么赶你走，他自己也说不清，可能是认为你最开始接近他的时候就带着些龌龊的想法吧。” “怎么可能……他那么温柔，只让人想好好保护……” “可能以前有被人带着目的接近过，怕了吧。” 

 

跟断聊过之后十的心情也算好了些，至少他的小主人没有爱上别人。他想起有次飒飒自言自语过，说什么，对方生气的时候是不是也会打他。结合断对飒飒过去经历的猜想，十大概猜到从前有个人，带着肮脏的想法接近飒飒，还打了他。想到这里，十有些头痛，感觉有一肚子气撒不出，真想把伤害飒飒的那个人揪出来狠狠打一顿，飒飒那么温柔那么可爱，那人怎么下得去手？

 

十将头靠在墙上，头疼得快要炸开。“家属是哪位？” 十的眼睛瞬间睁得大大的，“我是。” “血止住了，好在没伤到骨头，就是右手手臂暂时使不上力，大约养一个月就差不多可以痊愈。另外，患者术后还需留院观察，我们先送去ICU了，24小时后情况稳定了会通知你转入普通病房。” “好，好。” 飒飒活下来了，十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他欣慰地笑了一下就晕在了医生面前。

 

十醒来时头还有些晕，身边照顾自己的当然不是温柔的小主人，而是那只臭鸟，就算误会解开了十心里也还是叫他臭鸟，他都没那样抱过飒飒，竟然让这只臭鸟抢先了。“你还行吗？” 断在一旁照顾的很不走心，他觉得以十的体格这点伤不算什么，也确实十恢复得很快，医生说是精神紧张加疲劳过度，休息一下就好了。“喏。” 断递了一杯枸杞茶，“大夫让你多养生。” 十捂着脑袋坐起来，没好气地拿过水杯，“飒飒呢？” 

 

断带着十来到重症病房的玻璃窗外，飒飒和小羊并排躺在两张床上，呼吸面罩上的水汽有节奏地凝结又挥散，看上去两人都睡得很安稳。ICU他们进不去，不过在外面干等着不如好好打理一下自己，两个男人轮流守在ICU门口，轮流去处理了伤口，还回家收拾了一下再回来。大约过了一天半，小羊和飒飒就转移到了普通病房，而此时断十也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以最佳的状态来照顾自己心疼了好久的人。

 

 

小羊的麻药劲儿先过了，洁白的墙，洁白的窗帘，洁白的被子和枕头，洁白的地砖，洁白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也对，阿断现在一定陪在飒飒身边。」想着想着，小羊委屈地掉起眼泪来，他这算是自愿退出了，阿断已经失去了卷儿，他不能再失去飒飒，他跟飒飒得好好的，他现在不在自己身边，一定是去陪飒飒了吧，是好事啊，他能幸福就好。

 

门吱呀一声开了，断抱着一瓶漂亮的花束走进来，看见小羊醒了情不自禁地笑起来。小羊看到断和他手里花瓶里的花愣了一下，“阿断？” 小羊想要起身，断连忙小跑到床前，把花瓶放在床头柜上，扶小羊靠在床头，在他身后垫了好多枕头让小羊舒服一些。

 

“你现在得多休息。” “飒飒呢？你不是应该在飒飒身边的吗？” “飒飒有他的恋人在照顾，你有我。” 断跟小羊羔解释了他和飒飒的关系，他这么做是想跟小羊羔好好在一起。小羊听了断的告白有些没反应过来，“你对他，那么温柔，还送他玫瑰，还在酒瓶上系蝴蝶结，还……” 嘴唇被含住，男人长长的卷发垂到前面来，扎得小羊的脖子痒痒的，一只手轻柔地扶在脑后，慢慢加深了这温柔绵长的吻。

 

一吻结束，小羊喘息的声音显得有些虚弱，小脸儿红得像朵玫瑰，他看着暗恋的人望着自己的那双眼睛害羞极了，甚至想发脾气，可是他刚从昏迷中醒来，连大声说话都没有力气。“羔羔，我喜欢你，请跟我交往吧。” “可，你，我那天吻你，为什么又把我推开？” “你吻我？” 断有些难以置信，“我那天脑子不清楚，我清醒过来的时候，以为是我在吻你，我担心你会不情愿，我担心你会害怕……对不起，我把你当成了我曾经深爱的人，他浑身是血死在我怀里的，而你那天也弄了一身红酒，对不起……” 

 

小羊委屈地摇了摇头，“我听过他的事，他很温柔，跟我完全不同，明明飒飒才更像他的……你为什么要喜欢我？” 断温柔地抱住小羊，哄着他不要哭，“我承认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有觉得你们很像，想要保护你，所以打一开始就对你很冷淡。可我后来爱上你，不是因为你像卷儿，而是因为你是小羊羔，是会对我发脾气，会砸我酒瓶让我戒酒，会拉着我教育我少惹事，叫我保护好自己的小羊羔。” 

 

一般脾气暴躁的人更脆弱更爱哭，而小羊找到了一个会保护他会哄他开心的人。洁白的病房里少了一个默默流泪的人，却多了一对甜蜜的恋人，还多了一只漂亮的花瓶和一束艳红的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