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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是很美好的东西,如果有幸遇到,请善待ta

2023-09-02 22:24 作者:很爱喝水的水哥  | 我要投稿

视频文案在这里啦,赶蟹小伙伴们的支持!


该从哪里说起呢?人在最无助的时候,总会想着逃离现在的处境,转而从他处获得某种拯救和解脱。大概高二的时候吧,在我发现命运的无形的线之后,我陷入了无尽的恐惧、束缚、孤独和无力之中。

这段经历在我的第一期中视频有详细讲述。可能是因为痛苦的能量超过了大脑能承受的最大阈值,我的思绪总是忍不住逃向内心最深处某个宁静的所在。这是一片我自己创造的宇宙,是我用整个童年不断想象而成的。这里有我想象出的世界,这个世界里一直都飘荡着美妙的音乐,音乐代表了这个世界的时间流逝,世界里有很多人,他们最开始也是我想象出来的,后来好像不用我想象,他们自己就在成长变化,就像活了一样。人与人之间产生故事,我很喜欢这些故事,我曾经把它们写在小说里。可是我很久没有回来过了,我已经没有可以一直发呆的完整时间了。

我走在荒芜的世界里,看不到任何人,就连音乐也变得悲伤起来。我大喊着:有人吗?有人能理解我吗?没有回应。

没有人,没有人可以理解我。真的没有人可以理解我吗?我不信,我一定要找到一个可以理解我的人。可是,这样的人真的存在吗?

那段时间,固执的我为了证明存在可以理解我的人,开始思考一个问题。一个人真正理解另一个人需要什么充分条件?

让我们想象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理解,大概是这样一个过程。首先我产生了一个想法(这里的想法包括情绪、念头、感受等一切我能感知到的),然后我把这个想法表达出来,接着你通过我表达的信息用你的认知进行解读,最后在你的大脑中完整地模拟出我的想法。

如果你模拟出的想法和我的那个想法完全一样,那么就可以说你真正理解了我。

按照这个定义,一个人能真正理解另一个人吗?

不幸的是,我很快就发现答案很可能是悲观的,因为在思考的过程中,我发现人与人之间有三层屏障。

我们表达想法不外乎用语言、动作、表情等方式,或者说,我们主要靠声波和电磁波交流,可是这些方式真的能准完整的表达出某个确切的想法吗?且不论表达得是否完整,首先就有一个概念的问题,什么叫做“表达出某个想法”?说话这个动作算吗?如果我说的话没有被理解,那么这个想法算不算被表达出来了?如果不论是否被理解都算表达出来了,那么我用一句毫不相干的语言表达某个想法,比如说用“幸福”这个词表达痛苦的感受,不仅其他人通过这个词理解不了,可能我自己再想起的时候也理解不了,所以这个想法被表达出来了吗?我觉得答案是否定的。只有被理解的那部分想法才算是被表达出来了,没有被理解的想法,无论用什么方式,都不算是被表达出来了。即使是我们认为已经被表达出来的那部分,真的表达准确了吗?我昨天的心情很平静,今天的心情也很平静,这两次的“平静”是完全一样的吗?当然不一样,因为昨天“平静”时不知道今天将要经历什么,只有今天“平静”时才知道今天经历了什么。所以我们平时认为已经表达出来的想法,其实远没有表达准确,更不用提还有一部分想法没有表达出来。换句话说,我们只能判断两个想法是否相似,而根本没有准确表达某个完整想法的能力。这是第一层屏障。

第二层屏障源于认知的差异。对于同一个表达,不同认知的人会用不同的方式解读,所解读的结果也不同。举个例子,某个村子里用向客人吐口水的方式表达尊敬和祝福,而在客人的认知里向人吐口水是在表达侮辱,所以村民表达的尊重祝福的想法就被客人理解成了侮辱。当然,我们平时的生活中可能不会出现这么大的认知差异,但是一定有无数微小的差异。有很多例子,比如父母常说的“这是为你好”,他们并不是在说谎,他们是真的觉得这是为你好,而你也并不是故意跟他们对着干,你也是真的看不出来这哪里有为你好了。这其实就是因为在父母的认知里这是为你好,而在你的认知里这不是。即使你知道了父母的“为你好”在他们的认知中确实成立,你也不能算是理解了。因为他们所感受到的“为你好”这个想法是无条件正确的,而你感受到的“为你好”这个想法有“在他们的认知中”这一前提条件。因此你理解的想法和他们产生的想法依然是不同的。认知差异带来的理解鸿沟无法逾越,更不用说还有隐瞒和说谎这些行为,第二层屏障已经厚到我无法用语言表达了,包括这句话也只能描述我以为我表达出来的那部分,并且我并不抱有这句话所表达的那部分想法被理解的希望。真的太难了。写这篇文案的时候我才隐隐约约回想起当时的心境,真的太难了,在当时的环境和状态中......算了,我好像想不起来了,已经理解不了了。

想法的表达和解读构成了第一层屏障和第二层屏障,而想法的产生与自我之间还存在第三层屏障。我出生在哪个家庭,我成长过程中的经历和我生活的环境,都不是我自己选择的,它们是我的命运,而这些并非我选择的命运,构成了我认知的来源,我的所有想法则产生于我的认知对外界信息的回应。那么这整个过程,和我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吗?难道就非我不可吗?换一个人重复相同的过程,不也一样产生相同的想法吗?我就像函数表达式y=f(x)中的一个字母,不是x,也不是y,而是f,我只是一个形式,无关紧要,可以随意替换。这些经历,环境,认知和想法,与我根本没有必然联系,但是我却不得不在这些与我无关的命运中度过一生,更可悲的是,这些认知和想法并不像被设计好的一样没有矛盾,反而经常是矛盾的。或许我运气比较好,能在无数认知和想法中找到少数几个我愿意坚持一生的选择。但是我今天愿意坚持,明天呢?在离开这个世界的前一刻呢?我不知道未来的命运,也不知道这命运会赋予我什么新的认知,更不知道由这些命运和认知产生的想法会是什么样子,那我怎么可能一直理解自己呢?如果连我自己都理解不了自己,又谈何表达呢?我又怎么可能会被我之外的人理解呢?

这三层屏障隔绝了每一个人,至少隔绝了我和我之外的人。我感受到的是生命赤裸的孤独,真实的孤独,永恒的孤独。这孤独就像是宇宙对生命无声的嘲讽:“你想要被理解么?去找吧!你不可能找得到的!如果你以为自己找到了,那就永远活在被理解的幻觉之中吧!永远都不要醒来,因为等待你的是无穷无尽,无始无终的孤独!”

鲁迅在《呐喊·自序》中记述了与钱玄同的一段对话:“假如一间铁屋子,是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的,里面有许多熟睡的人们,不久都要闷死了,然而是从昏睡入死灭,并不感到就死的悲哀。现在你大嚷起来,惊起了较为清醒的几个人,使这不幸的少数者来受无可挽救的临终的苦楚,你倒以为对得起他们么?”钱玄同回答:“然而几个人既然起来,你不能说决没有毁坏这铁屋的希望。”

现在我大嚷起来,自然是因为我已经毁坏了这铁屋,虽然这铁屋中只有我一个人,你在你自己的铁屋中,但我的经历未必对你没有触动。即使毁坏铁屋的方式不适合你,然而在你的认知中,你也未必就认为自己不是醒着的,甚至不觉得存在什么铁屋。

这段心路历程很长,从高考前后一直持续到大二,我对理解和孤独的思考也随着内心秩序的重建有了更深入的进展。这期视频的主题是爱情,显然到现在还没有正式入题,但是我觉得这些铺垫是必要的。而且已经写了这么多,删掉怪可惜的。

简单来说,我前面提到的“毁坏铁屋”,指的并不是完全破除三层屏障,而是做到了“不因屏障的限制而感到被限制”。三层屏障自然还是存在的,自然没有人能真正理解我,我也自然是孤独的,就像呼吸一样自然。但是铁屋终究只有在仔细观察时才能看到,不被理解也终究不是从昏睡入死灭。况且,死亡是自然规律,孤独也不过是更普遍的自然规律罢了。人们总是表现得很畏惧孤独,更多时候的可能是为了掩饰对更容易察觉到的必然到来的死亡的恐惧吧?入戏太深,反而觉得孤独是更可怕的事物了。实际上这是一种虚构出来的恐惧,或者说,当我觉得我没必要对孤独感到恐惧时,我自然就不对孤独感到恐惧了。这句话听起来像是一句废话,其实它就是一句废话。因为已经到了用其他语言表达不清楚的地步,用废话来表达,反而能让人理解的可能性变高。如果你问我某个数学问题怎么证明,我可能会给你滔滔不绝地讲几分钟。但是如果你问我如何呼吸,我该怎么给你讲呢?我可能只会这么说:“当你呼吸时,你就在呼吸了。”这就是一句废话。当一个问题的答案是一句废话时,要么只能用传说中的终极真理来解决,要么就可以直接解决,不需要什么前置步骤。如何呼吸属于后者,对孤独的恐惧也属于后者。

不因孤独而恐惧,能不能做到这一点是一道很妙的分界线,在这条线两边,做不到的人不理解做到的人为什么能做到,能做到的人也不理解做不到的人为什么做不到。我很难描述清楚跨过这道线时是一种怎样的状态,如果硬要描述的话,在跨过之前我感觉我离它还很远,当我发现自己已经跨过这道线的时候,我也感觉我离它早就很远了。而我现在也很难理解我以前为什么没有早点做到了。

总之,孤独对我来说就像呼吸一样自然,第三道屏障对我的限制感就少了一半。另一半的限制感的原因是我对我未来的想法无法预测。如果不能预测未来的想法,就意味着我现在坚信的一切都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刻被舍弃,想到这一点,现在的我会感到痛苦;对未来的我来说,虽然舍弃一定是有明确理由的,但舍弃的同时也意味着过去的很多时间都浪费在了刚刚舍弃的地方,未来的我也会感到痛苦。所以,我必须想一个办法让我可以预测自己的想法。这部分努力主要在大学的前两年完成。我最终实践了这样一个思路:①构建一个自洽的有明确规则的内心秩序,我的所有决定都必须得到规则的允许才能进行;②规则是可以修改的,但是修改规则也是有规则的,那就是必须经过时间的检验,一般是三天时间,如果这三天中每一次想起都觉得这个规则应该修改,那么三天之后就可以修改,否则不修改。这个秩序不仅可以满足我对自己想法预测的需求,还能帮我省下浪费在对我来说不重要的事情上的时间,更妙的是,我从中感受到了一种不被命运支配的强大力量。该怎么表达这种感觉呢?我不是命运的提线木偶,反而命运必须经过我的允许,通过我的规则,才能对我的想法和行为产生影响。首先需要说明,这个秩序是一个理想化模型,我在构建内心秩序过程中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离这个秩序更接近,而不是完全实现。我似乎还能想起当初做这个决定时产生的想法:“这是我一生的执念啊,即使用一生的时间来构建这个秩序,即使最终也没有成功,我也一定不会后悔吧?”当时的心境还不足以让我做出肯定的判断,但是我确实摸索着迈出了第一步。这里本没有路,我走过了,便成了路。

在这个过程中,为了使我的认知尽量自洽,我修改了很多在过去的经历和环境中形成的信念;为了使我的认知不至于狭隘,我不断的在大脑中模拟他人的行为、情绪和它们背后的信念,构建我的规则,我想让我的规则具有这样的属性:任何自洽的认知体系都能在我的规则下顺利运行。于是,第三层屏障对我的限制感逐渐消失了。

接下来还剩下两层屏障,为了让我的表达更容易被人理解,一方面我不断地尝试和改进我的说话方式,另一方面我也必须了解他人的认知和想法,由此推测他人对某个表达会产生怎样的解读。实际上这是一个多次反馈循环的过程,我也说不清楚是从哪里开始的。总之,在这个过程中,我逐渐摆脱小镇做题家的思维习惯,形成了一种非常有效的交流方式,那就是用对方愿意理解的方式进行表达。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在网上聊天时,不同的人会用不同风格的表情包表达相似的含义,而我在和你交流时会用你喜欢的表情包来表达,和另一个人交流时又会换成另一个人喜欢的方式。很多人都说和我聊天感觉很舒服,我猜大概就是这个原因。

到此为止,我已经能做到在三层屏障的限制中不感到被限制。但是屏障依然是存在的,最根本的底线是无法打破的,我虽然能随心所欲,但是依然无法逾矩。因此,我舍弃了“被真正理解”的愿望,转而构造了这样一个标准:如果我能从你的回应中解读出我想表达的意思,那么我就认为你理解我了。如果有人能经常做到这一点,那么我就可以说这个人有理解我的能力。如果一个人经常表达出想做到这一点的意思,那么我就可以说这个人有理解我的意愿。而我对爱情最初的想象就是遇到这样一个人,既有理解我的意愿,又有理解我的能力。但是很可惜,我过去遇到的所有人,要么愿意理解我但是没有理解我的能力,要么有理解我的能力而没有理解我的意愿,要么就是既不能理解我又不想理解我。

渐渐的,这个对爱情愿望逐渐被我淡忘了,到大二的时候,我再想起这个愿望时,我觉得我已经不需要被理解了,因为我自己就足够强大。那时我几乎很确信我可能要到工作之后才会谈恋爱,而且标准也降低到“两个人相处起来都感觉舒服就行”。当然,如果能实现原先的愿望,我也会很开心,只是当做额外的惊喜了。

在这里我简单说一下我当时的爱情观。那时候我认为,爱情是一种持久的状态,如果你爱上某个人,一定是有理由的,比如这个人的某种特质能持续吸引你。因为如果你能没有理由地爱上某个人,那你就不能保证未来某一刻不会没有理由地不爱了。你会被什么特质吸引,你会爱上什么样的人,这取决于你的认知。而是否存在这样的人,你们又是否能相遇,就看命运给不给这个机会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缘分”吧。爱情并非每个人都有机会遇到,它也不是人生的必需品,用我的方式来讲,它更应该被视为一种额外的惊喜。

接下来就该讲讲我遇到这“额外的惊喜”的故事了。说起来真的是很偶然,高考之后我无事可做,就开始玩王者荣耀,其实这款游戏在我初中时就很火了,我当时觉得快上高中了,肯定没有时间玩,于是高考之前碰都没有碰过。现在有时间了,所以尝试一下看看有什么好玩的。然后我用很短的时间学习了游戏的规则,了解每个位置的具体玩法思路,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打的还算不错的那种玩家。在玩的过程中也加了很多游戏好友。大一的某一天,一个好友拉我去打他们的战队赛,我当时可能好像貌似用公孙离拿了两个五杀,打完之后玩法师的小姑娘就加我好友。你们肯定以为缘分这不就来了嘛,其实加好友之后一句话也没说,一局游戏也没打,我很快就忘了列表里还有这么个好友。就连这个加好友的过程我也没有印象了,还是她后来给我讲的。直到一年之后的某天,列表里突然有人拉我打游戏,我正闲着没事干,就进房间了,就是这个小姑娘拉的我。原来她和同学参加学校组织的王者荣耀比赛,要先打两局友谊赛,她们的一个队友临时有事,于是她就自告奋勇从好友列表里拉个“大佬”过来,正好看见刚上线的我。比赛的过程很枯燥,我只记得我第一局用的元歌在第二局被对面ban了,还有小姑娘被对面打野抓了之后喜欢跟队友聊天缓解尴尬,她的声音很好听。

打完游戏之后,小姑娘说想跟我加个微信,方便下次打游戏叫我。按照她后来回忆时的说法,她其实并不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但是当时好像有一种“神秘的预感”,她觉得“必须得要这个微信”。我们最开始聊天的内容是游戏,话题逐渐扩张到日常生活和过去的经历。我惊喜地发现,她似乎对我的想法很感兴趣,在我分段打一些比较长的文字时她会很耐心地等我发完,看完之后还能用她自己的语言把我表达的想法再表达一遍,而且表达的意思居然很接近。没错,她就是一个那样的人,既有理解我的意愿,又有理解我的能力。后来的故事就很顺理成章了。甜食吃太多对后牙槽不好,我就不细讲了。

到现在为止,我对爱情的思考也有了新的进展。爱情的产生确实是需要理由的,但是爱情的持续却未必依赖相同的理由。在体验的过程中,爱情的感受会从一开始的即时情绪体验,逐渐深化成一种更稳定持久的状态,就像一直播放着的背景音乐一样。该用什么词来描述这种状态呢?我一时间想不出来,可能只能用“爱”来描述了。

也许很多人对爱情有过度的期待,认为它能带给人脱胎换骨般的改变,实际上爱情并不具备这样的功能。换句话说,并不是因为爱情人才改变,而是人在改变的时候恰好遇到了爱情。如果一个人只想维持原状,那么爱情也无法使他改变;如果一个人本身就很想改变,那么即使没有遇到爱情,其他的一些事情也会促成他的改变。爱情不是改变的充分条件,更不是必要条件。虽然如此,也并不影响爱情依然是很美好的东西,如果你和我一样有幸遇到,请你善待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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