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白衣（六）

妮可醒来时太阳才刚刚升起，她走下床拉开了窗帘，窗外的太阳虽然只是散发着微微的亮光，但对于妮可来说也无法直视这光芒。

妮可把窗帘拉上，坐到了床边看着小腿上仅剩的一小段绷带，那是残酷的倒计时，当这最后的一段绷带被撤去的时候，就是绘里所说的动手的时候。

这次是用什么方法暗杀呢，应该是毒药吧，毕竟在医院里开枪太危险了，就算只有一滴血溅到白墙上都十分显眼，就像我红色的眼睛里流出泪水一样，突兀且可笑。

妮可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以为是真姬便继续躺在床上等她来教训自己，说什么你的腿还没好不能这样躺着之类的。

“真姬……”妮可睁开眼睛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一个亚麻色头发的护士拿着枪顶着自己的头，“你是谁。”

“初次见面妮可酱，我叫小鸟。”小鸟说完把枪收了起来，“吓了一跳吧，别担心，这只是把玩具枪，哄小孩用的。”

“你好。”妮可坐了起来，“你来有什么事吗？”

“今天西木野医生要参加主任的竞选所以让我过来照看你。”

“话说我们之前见过吧，在医院后面的花园里，那时候你在陪一个小孩吧，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死了呦。”小鸟说出这句话时脸上还挂着笑容，对于她来说这种事情就像在掌中破碎的落叶一样，理所应当，无所谓。

“她是怎么死的。”妮可此时明显感到心脏咚的一下。

“因为心脏病。”小鸟说完趴在妮可的床上把手指放在她的胸口上，“跟你一样的心脏病。”此时小鸟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你到底是谁。”妮可说着抓住了小鸟的手但却在瞬间被她反制。

小鸟把妮可翻了过去，完全不在意她的伤腿，把她的手反压在后背上，套出了抢顶着她的头。

“我叫小鸟，你猜猜这把枪是玩具还是真枪。”

妮可扭动着身子尝试从小鸟身下逃脱出去，但受伤的腿无法让她随意地行动，在听到扣下扳机的声音的那一刻，妮可放弃了所有的挣扎。

或许这种结局比较好。在妮可闭上眼下定决心的时候，小鸟放开了她。

“这可不像你呀，矢泽前辈。”小鸟取下了空荡荡的弹夹在妮可面前晃了晃。

“你就是绘里说的那个暂时代替我的人吧，告诉我为什么要杀那个孩子。”

“你在同情她吗，真是可笑呀。”

“这……”妮可一时无话可说，“那你告诉我为什么那个孩子会死于心脏病，那么小的孩子就算是先天性心脏病也不可能丧命呀。”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你现在应该做的是完成你的任务。”小鸟说完递给了妮可一板药片，“用这个还是用枪，你比较喜欢哪个。”

“时间还没到对吧。”妮可看着眼前的东西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你还在骗自己吗，你在这里已经超过三个月了吧。”小鸟抓住妮可的脚踝拽了过来，一把解开了上面的绷带，小腿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消失了，“我和你都拥有过属于自己的天使，但我们终究要折断她们的翅膀，这就是我们存在的价值，希望你不要忘记这一点。”

小鸟放开了妮可转生离开了。走出病房后，靠在了一旁的墙上，泪水滴在了她的右手上。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我们不曾见过，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是我被燃烧殆尽，因为这才应该是我们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