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奥多西法典》前序(第二次修正）

1.      在我们的主弗拉维乌斯·狄奥多西·奥古斯都[1]和最高贵的阿尼修斯·阿西利乌斯·格拉布里奥·浮士德[2]的第十六任执政长官的那一年[3]，当最高贵、最杰出的阿尼修斯·阿西利乌斯·格拉布里奥·浮士德——曾任三届首都城市长官[4]，（一任）行台禁卫长官[5]和执政长官，与最尊贵、最杰出的现首都城市长官弗拉维乌斯·保卢斯，还有尊敬的永恒之城[6]的教区牧师朱尼乌斯·庞波尼乌斯·普普廉诺斯（Junius Pomponius Publianus），同元老院最尊贵的成员以及其他一些贵人在他位于帕尔马[7]的家中聚集在一起商议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当立法者阿纳斯塔修斯（Anastasius）和马提努斯（Martinus）奉命进入时，最高贵、最杰出的，曾任三届首都城市长官，现行台禁卫长官、前执政长官[8]的阿尼修斯·阿西利乌斯·格拉布里奥·浮士德说道：

 

2.      “我们不朽的皇帝所带来的幸福与日俱增，以至于在战争中的保卫者都被赋予了和平的外衣。去年，我参加了所有神圣仪式中最神圣的结合[9]。作为忠诚的标志，在婚礼圆满地举行之后，我们最神圣的皇帝狄奥多西，希望在他的世界中再增添以下的崇高荣誉——即他应该下令建立全世界必须遵守的、由十六卷法典汇编而成的规章制度。他希望这些书能以他最神圣的名字被圣化。我们不朽的瓦伦提尼安[10]皇帝，带着同僚般的忠诚和儿子般的爱，批准了这项事业。”

众人喊道:“你是位新雄辩家!真有说服力!”

[1] 即狄奥多西二世（Flavius Theodosius，408年至450年在位，又译为“幼者狄奥多西”)。

[2] 阿尼修斯·阿西利乌斯·格拉布里奥·浮士德（Anicius Acilius Glabrio Faustus）  西罗马帝国政治家。他在437年之前三次担任罗马首都城市长官，438年担任执政长官，并在442年短暂担任意大利行台禁卫长官。他被选中在西部帝国颁布狄奥多西法典。

[3] 即438年。——英译注

[4] 首都城市长官（Ex-Prefect of the City）    这里的首都可能指罗马或君士坦丁堡。在本文中，是罗马。——英译注

[5] 行台禁卫长官（Praetorian Prefect）    罗马帝国设有四个行台禁卫长官。他们是仅次于皇帝的最高官员。——英译注

行台禁卫长官是行台禁卫（Praetoriani，即人们熟知的禁卫军）的指挥官，在公元前一世纪末奥古斯都统治期间被创建。直到公元三世纪，通常会有两位“行台禁卫长官”，但后来只有一位。其中一些人成为了强大的皇帝宠儿，但后期失控，常为杀戮皇帝的凶手。这一职位在四世纪初君士坦丁一世统治期间被废除，后成为总长大区（Praefectra）中最高的文官职位。

[6] 罗马城的美称。

[7] 帕尔马（Palma）   罗马的一个地区，靠近城市中心。在库里亚参议院或旧元老院和塞维鲁凯旋门之间。它可能是根据生长在那里的一棵棕榈树命名的。——英译注

[8] 前执政长官（Consul Ordinary）   前执政长官可以指实际担任过执政长官的人，也可以指由皇帝颁发的贵族专利授予执政长官荣誉称号的人。这种各种级别的荣誉头衔是人们迫切寻求的，因为除了声望之外，它们还赋予了许多实质性的特权。——英译注

[9] 公元437年10月29日，罗马帝国西部皇帝瓦伦提尼安三世在君士坦丁堡迎娶了东部皇帝狄奥多西二世的女儿莱西尼娅·尤多西娅（Licinia Eudoxia）。

[10] 普拉西迪乌斯·瓦伦提尼安努斯（Placidius Valentinianus，425~455年在位)  即瓦伦提尼安三世。西罗马帝国末期皇帝，是狄奥多西二世的堂弟。

 3.      最高贵、最杰出的，曾任三届首都城市长官，现行台禁卫长官、前执政长官的阿尼修斯·阿西利乌斯·格拉布里奥·浮士德说道：[1]

       “ 因此，最神圣的皇帝召见了我和当时显赫的东方行台禁卫长官[2]，命令从他的神圣之手将法典的副本每人一份，以便将它们以应有的敬意分发到世界各地。因此，在他的首要规定中，他的先见之明应该被学富五车的你们领会。现在立法者到场了，两位皇帝的命令所指示的法典已经交到我们手中。如果诸位阁下高兴的话，请阁下们下令向你们宣读他们通过执行这项任务而带来的法律，以便我们能够以合理的忠诚服不朽的皇帝们最仔细考虑过的训律。”

        会众高喊:“说得对!那就这样吧!就这么定了!”

[1] 这一时期的特点是使用冠冕堂皇的头衔，这是高度做作和修辞的拜占庭风格的众多特征之一。后来罗马帝国的达官显贵们对诸如“您的崇高”、“您的审慎”、“您的庄严”、“您的壮丽”等等这样的称谓感到高兴。当皇帝提到他自己时，他使用诸如“仁慈的”、“无所不知的”、“冷静的”等头衔。——英译注

而在原文中，常常被放在人名后面。因此译者为了符合中文阅读习惯，除了首次出现外，接下来都会将其移至名字前作为定语。

[2] 东方大区（Orient）管辖区域为东罗马帝国在的叙利亚、巴勒斯坦的部分，重要城市有安条克、贝鲁特、大马士革等。

4．    最高贵、最杰出的，曾任三届首都城市长官，现行台禁卫长官、前执政长官的阿尼修斯·阿西利乌斯·格拉布里奥·浮士德诵读了《狄奥多西法典》第一卷，篇目为《皇帝的法律与敕令》 ：

“我们的主狄奥多西皇帝与瓦伦提尼安·奥古斯都皇帝谕元老院[1]：

“‘我们按照格里高利法典与赫默尼吉亚法典[2]的模式，收集了著名的君士坦丁大帝颁布的所有法令，由他之后德高望重的皇帝颁布依靠法令力量和常规力量的神圣帝国法律。

“‘ 首先篇目是其中事项的明确名称。应如此划分，以便在表达各种篇目时，如果一个法令适用于几个篇目，则应在每个篇目适用的地方提供律例。如果任何差异导致任何事情以两种方式阐述，则应通过阅读顺序进行检验。因此不仅应考虑执政长官任职的年份、调查治理的时间，而且工作本身安排也应表明后面的法律更有效力。

“‘此外，法典中的每个单词的本身只要与基本问题有关，都应予以保留。但是那些不是因为认可法律的必要性而添加的词语，即多余的话，将被删略。

“‘虽然略去那些被后来的法令宣布无效的法令，而只列出那些必须的法令是高效的，但这让我们认识到，这部法典和以前的法典都是为更加勤奋的人编写的，他们的学术努力也被授予了了解那些必须存在法律的权利——有些法律被置于冷漠乃至废弃，因为它们注定只是对他们自己时代的案件有效。

“‘此外，从这三部法典和附在每一部法典后面的法学家的意见和答复，以及通过第三部法典的编纂者的工作，将产生我们的另一部法典。本准则不允许有任何错误和歧义;它将以我们的名义命名，并将表明所有人必须遵循什么，必须避免什么。为了完成如此伟大的一部作品和法典制定，第一部法典应收集一般法典的多样性内容，不得遗漏任何允许在现代法庭上引用的内容，而只应拒绝空洞的冗余文字；另一部法典应排除一切与法律矛盾的地方，并承担人生的指引——必须选择最可靠的人，最聪明的天才。当他们向我们智慧的皇帝和公共当局提交了第一部法典之后，他们将开始着手另一部法典，这一部法典必须反复研究，直到值得公布为止。请阁下们认可被选之人——我们选择了杰出的前监审长官（Quaestor）和前行台禁卫长官安条克（Antiochus），杰出的现神圣皇宫监审长官（Quaestor of the sacred imperial palace）安条克（Antiochus） ，尊敬的记录教导主官（Master of the Bureau of Memorials）兼随行侍官（Comes）狄奥多罗斯（Theodorus），尊敬的护书教导主官（Masters of the Bureaus）欧迪修斯（Eudicius）和优西比乌斯（Eusebius），尊敬的我们前神圣书记随行侍官（Ex-Count of Our sacred imperial sanctuary）约翰（Johannes）伯爵，尊敬的前护书教导主官(Ex-Masters of the Bureaus)科马松（Comazon）和欧布洛斯（Eubulus），以及最雄辩的行院学者（Scholasticus）阿佩利斯（Apelles）。

“‘我们相信，这些由上帝选定的人将雇用每一个特别有学问的人，以便通过他们的共同学习，可以领会合理的人生规划，排除谬误的法则。

“‘此外，如果将来我们乐意在这个非常紧密统一的帝国的某一地区颁布任何法律，它在另一地区也应有效，条件是它不以可疑的信誉或私人断言为依据。但是，如果它要与神圣的敕令从帝国将要公布的那部分地区一起传送，那么帝国另一部分的机构也要接受它——以正式的法令形式公布。因为颁布的法律必须被接受，必须毫无疑问地有效，而修改和撤销的权力应保留给我们的仁慈。此外，法律必须双方一起公布，否则不得被承认。’”

“谕于佛罗伦修斯(Florentius)和狄奥尼修斯 (Dionysius)担任执政长官之年，在君士坦丁堡，四月初一前的第七天。429年3月26日”

[1] 这里的元老院指在君士坦丁堡的新元老院。——英译注

[2] 格里高利法典（The Gregorian Codes）与赫默尼吉亚法典(The Hermogenian Codes)是非官方的，由两位法学家教授很快编篡的两部法典，其中，格里高利法典是294年后不久在东部编篡的，可能是在贝鲁特——一所伟大法学院的所在地。赫默尼吉亚法典于四世纪初编篡。这两本法典在当时获得了普遍的认可和广泛的使用，尤其是在法学院。他们是狄奥多西与查士丁尼官方法典的范本。——英译注

5.     会众喊道:

“奥古斯都中的奥古斯都，最伟大的奥古斯都!”重复了八次。

“神将你赐给我们。上帝保佑我们!”重复了二十七次。

“主身为罗马皇帝，虔诚而幸福，愿您统治许多年!”重复了二十二次。

“为了人类的利益，为了元老院的利益，为了国家的利益，为了所有人的利益!”重复了二十四次。

"我们的希望在你，你是我们的拯救"重复了二十六次。

“愿我们的奥古斯都长生不老!”重复了二十二次。

“愿你在这里亲自安抚世界，并取得胜利!”重复了二十四次。

“这是元老院的祈祷，这是罗马人民的祈祷!”重复了十次。

“比我们的孩子，比我们的父母更珍贵!”重复了十六次。

“压制告密者，压制欺骗者!”重复了二十八次。

“通过你我们的荣耀，通过你我们的遗产，全靠你!”重复了二十八次。

“通过你我们的军事力量，通过你我们的法律!”重复了二十次。

“感谢您的这一规定!”重复了二十三次。

“你们已经消除了帝国法令的含糊之处!”重复了二十三次。

“虔诚的皇帝如此明智地计划!”重复了二十六次。

“你们豫备了诉讼，豫备了公义。”重复了二十五次。

“让我们多制作一些《法典》的副本，保存在政府办公室里!”重复了十次。

“把它们封存在公共部门吧!”重复了二十遍。

“为了不使既定的法律被篡改，让我们多复制一些吧!”重复了二十五次。

“为了不使既定的法律被篡改，所有的副本都要用信件写出来!”重复了十八次。

“这是由法典制定者制定的副本，不要再对法律作任何注释了!”重复了十二次。

“我们要求公费制作保存在政府机构的副本!”重复了十六次。

“万岁!浮士德!”重复了十七次。

“让你连任执政长官!”重复了十五次。

“你管理一切，不伤害任何人!”重复了十三次。

“抄送各省去吧!”重复了十一次。

“你有资格得到这么大的好处!”重复了十次。

“万岁!保卢斯!”重复了十二次。

“让你当执政长官!”重复了十一次。

“我们要求将这些准则保存在公共图书馆!”重复了十五次。

“把这项任务交给行台禁卫长官吧!”重复了十二次。

“让每位长官盖上自己的印章吧!”重复了十五次。

“让每个人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都有一份!”重复了十二次。

“我们要求不颁布任何法律来回应我们的恳求!”重复了二十一次。

“万岁!埃提乌斯!”重复了十五次。

“让你第三次担任执政长官!”重复了十三次。

“有了你们的警觉，我们就安全了!重复了十二次。

“通过你们的警惕，通过你们的劳动!”重复了十五次。

“万岁!浮士德!”重复了十三次。

“让你连任执政长官!”重复了十次。

“我们要求你向皇帝报告元老院的愿望”重复了二十次。

“守护律法，守护法令!”重复了十六次。

“所有土地所有者的权利都被这种鬼鬼祟祟的行为搞得一团糟!”重复了十七次。

 

6.        最高贵、最杰出的，曾任三届首都城市长官，现行台禁卫长官、前执政长官的阿尼修斯·阿西利乌斯·格拉布里奥·浮士德说:

“以应有的敬意宣读的内容应附在会议记录内。”他又说:“我认为这也是历代不朽皇帝的恩惠之一，他们通过我向阁下宣布他们认为值得制定为他们自己法律的法令。”

会众喊道:

“万岁!浮士德!重复了十六次。

“让你连任执政长官!”重复了十次。

“致神谕执政长官!”重复了十三次。

 

7.      最高贵、最杰出的，曾任三届首都城市长官，现行台禁卫长官、前执政长官的阿尼修斯·阿西利乌斯·格拉布里奥·浮士德说:

“根据我们的主的命令和陛下的愿望，现在我的任务是，通过可敬的维罗尼西亚努斯（Veronicianus）的可靠工作——他已将本法典分为三组。他是由陛下和我之间协商所选定的。以及由立法者阿纳斯塔修斯和马提努斯的可靠工作，我们已经批准了他们长期和完美地就任于这个职位。那么，当我所提交的副本仍保存在禁卫军档案馆的崇高办公室时，第二份副本应由同样值得信赖的城市长官局保管，但应命令立法者忠实地并自担风险地保管第三份副本，以便他们可以将其公布给人民，并规定:除立法者亲手从本文本中抄录的文本外，任何副本均不得出版。”

“同样，这也将是我关心的目标，另一份法典的副本将由这些人翻译誊录，并将以同样的奉献精神送往阿非利加大区，以便在那里也可以保存同样可靠的模板。”

会众喊道:

“万岁!浮士德!”重复了十六次。

“让你连任执政长官!”重复了十五次。

“献给一个拥有一切美德的人!”重复了十次。

【顺带一提，我，最威严的元老院秘书弗拉维乌斯·劳伦修斯（Flavius Laurentius），在一月前的第八天发表了这篇文章。】    

438年12月25日

8.      我们的君主、皇帝、凯撒谕弗拉维乌斯·阿纳斯塔修斯（Flavius Anastasius）和希拉留斯·马提努斯（Hilarius Martinus）：

关于杰出的行台禁卫长官浮士德向朕，神圣的皇帝征询意见的事情，正如最崇高的元老院提交的会议纪要所证明的那样，我们看到，由最无敌的皇帝，朕仁慈的父亲[1]所规定的为保存《狄奥多西法典》而制定的规章制度，元老院在以更大的努力加以巩固。因此，出版副本的许可证只能授予那些如果出版的副本包含任何伪造，则风险将落在他们身上的人。因此，杰出的首都城市长官，朕的亦臣亦父，他的职责是非常勤奋地执行元老院为了所有人的安全而做出的决定；他应该知道出版副本的许可证已经给了你；上述法律正文副本的制作也应由你独自承担风险——这些人可能在出版或誊录副本方面没有业务往来，因为可以肯定的是，伪造的风险只落在你身上；刺探法庭职员和那些不遵守我们法律的人都将受到你的请愿中所述的罚款和亵渎罪的惩罚威胁，并被禁止所有的私密活动。

【谕于最高贵的马克西姆斯（Maximus）第二次任执政长官和最高贵的帕提乌斯（Pateriu）担任执政长官之年，在罗马，一月的前十天。443年12月23日。】

[1] 这段是由西部皇帝瓦伦提尼安三世发布的公告，他即位时较为年幼，所以视为自己的年长的堂兄东部皇帝狄奥多西二世为父亲，也对前朝老臣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