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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里同学摆烂去补习班,于是我在家卷起了小说(叁)

2023-08-07 07:51 作者:灵剑万邪  | 我要投稿

烟火·落花

阅前须知: 文中人物对话时,有时会讲述曾经的故事;有时会讲述回忆。若直接以说话的方式叙述,或许会使对话过于冗长,抑或是会因视角的主观性而对整个事件了解不足、细节缺失。 因此出现上述情况时,往往以上帝视角而非文中的讲述者视角进行叙述。人物确实讲述了这段故事或进行了这段回忆,但原本的说辞会与文中写出的内容有较大出入。 其标志在于:无双引号的一定是客观情况,双引号中的内容可能是人物刻意隐瞒,也可能原话被作者篡改过。 例如一个人物如果在无双引号的地方从未以全名代称过,他的名字就是假的或者半真半假。 这并非什么悬疑,只是为了叙事方便为之。 ——————(这里是分割线)————— (书接上回) “我,我可以作证,大哥哥那时可帅了!”小丫头在身后说道。 和尚捂脸:“你俩一伙的是吧。小姑娘你不用替他说话,如果这人威胁你就眨眨眼,我帮你惩罚他。” 小丫头睁大了杏眼,鼓着面颊,一瞬不瞬。 十息后。 “可恶,怎么还不眨眼!”和尚气得直跺脚。 少年皱眉:“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本事?”转头道:“不用理会这个光头,他还没长大。” “大叔,羞!”小丫头露出胜利的笑容,小手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 “你,你们等着。我去告案,说你拐卖儿童!小姑娘别怕,官兵会来救你的!”和尚气急败坏道。 少年无奈摇头,冲他喊道:“顺便让官兵去停云峰抓人,营养不良的,别绑久给饿死了!刚好当面对质一下。赏钱就不必特意送上门了!” 少年好像听到一声扑通,而后一句骂声,脚步渐渐地远了。 “好走不送!” 小丫头走到他身前,神情大约在思索着什么:“那个怪怪的光头大叔,真的去告官了?” 少年笑了:“‘怪怪的光头大叔’?不错的绰号。他法号叫惠元啦!很惊讶么?虽然不像,但他确确实实是个和尚。一大把年纪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可能脾气差了点,过一会儿他自己会消气的。挺有趣的,对吧?至于告官,他开开玩笑而已。再说了,就算他真的去了,又能拿我怎样?” “如果他刚才说话难听,不用放在心上,要论心理年纪,也许他比你还小吧。” “我不小了!”小丫头不满道,“人家已经十二岁了!” “呃,好好好。还有,多谢姑娘刚才替我说话,敢问姑娘芳名?”少年配合着作了个揖。 “我叫洛,不是,”小丫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那个,我叫陌婳芸。阡陌的陌,姽婳的婳,芸香的芸。” 少年赞许道:“很好听的名字呢。啊,还是失礼了,问女孩子名字前,应该先自报家门才是。介绍一下,在下星霖。” 呼,黎明前想好的名字总算派上用场了,不过,“星霖”似乎不像个名字吧? 果然,名字叫婳芸的小丫头眨了眨眼睛,道:“是怎样的两个字呢?” 恰好,透过窗子能看到昨日带回的那匹枣红马在院中来回踱步,不时咴儿咴儿地打着响鼻。少年灵机一动,随口诌道:“紫骍的骍,登临的临,我名:骍临。” 小芸望着少年的眼睛:“我觉得你在骗我哦。” 少年一笑,“我也觉得小芸儿你说的不全是真话。” “哼”小婳芸转过脸去,面颊却刷地变得通红,“等等,你刚才叫我什么?” 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只是因为叫得顺口而且感觉很契合她小巧的身形罢了。 少年有些莫名其妙,坦言道:“小芸儿呀。” 是太失礼了吗?还是说她很介意别人认为她还是个孩子呢? “那,”少年想了想,“叫‘芸儿’怎么样?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清楚叫的是谁就行了嘛。” 小婳芸俏脸红得像个苹果:“不是这个问题啦,人家……我!哎呀,算了,随你吧……坏蛋!” 女孩子,好奇怪!少年摸不着头脑,但觉得她不像是在怄气,于是试探着询问道:“就像刚才我对和尚讲的那样,你在车上睡着了,天黑得早,县城又远。我怕夜里行路不安全,便带你回了我家,芸儿会介意吗?” 听到“芸儿”这个称呼,小婳芸嘴上说着没有关系,却还是努力让自己不流露出羞涩的神情,故作镇定道:“当然不会,还、还是谢谢你了。” 幸好这家伙是块木头。 少年可不知自己已经被当作木头。事实上,他也的确不太识趣,继续问着尴尬的问题:“那就好……可是,我明记得昨晚芸儿在隔壁房间的,怎么早上在……” 气氛一度十分不妙,二人之间的空气仿佛静止一样。 这家伙,是故意的吧,这叫人家怎么回答啊!绝对是故意的!亏我之前还那么相信他。结果暗暗思索良久,小婳芸还是说了实话:“谁知道你把我带回家啦。真是的,大半夜不好好睡觉,居然跑出去,把人家一个女孩子留在陌生的地方!当时我以为你在路上把我丢掉自己走了,然后我又被什么强盗带到其他地方,你知道我醒来找不到人有多害怕吗?”说着说着,婳芸的声音逐渐哽咽起来。 少年明显慌了,记忆中哪见过女孩子哭啊。他忙声安慰,却只会笨拙地道歉。 小婳芸本也没打算哭出来,只是想起那无助的时刻心中有些难过而已。“后来我摸到被子上罩着的衣服,辨出是你的,才稍微安心下来。想找到你确认一下自己安全了,你人又不在。” “迷糊间闯入你房间,虽然没找到人,但闻到一种略带苦涩的淡香,这样的味道只在我先前遇见你时闻到过。不知怎的,胡思乱想的心就平复下来,就在那里慢慢睡着了。” 香味吗?应该是我调制墨汁时研磨的香草味吧。 搞不懂,女孩子心里怎会有如此多的想法? 少年低下头:“我没想那么多,昨晚实在睡不去,便出门散步了。抱歉啊……他们都说我是个怪人,行为孤僻,独来独往。也许,我真的不适合与人相处。抱歉,让你难过了……”沉默,不语。 面前的小人儿粲然而笑:“说什么傻话!人家倒觉得骍临哥哥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哦。想做就做,想说就说,不囿于他人的看法,本就是十分难得可贵的事。若怕言语中伤他人……嗯,确实值得考虑一番。但从刚才看来,你的话并没有伤到我哦,跟外人接触得少,不会说话也很正常。我就原谅大哥哥了,不必因此责怪自己嘛。” 少年不明白,眼前之人仿佛拥有魔力——至少,这是他仅存的记忆里,随性而为的生活中,第一次产生类似自责的情绪。而她温柔的话语,欢欣的笑颜,又令他释然。仿佛只要看见她清澈透亮的眸子,心底便升起一股暖意,明媚如清晨的曦光。 于是少年也笑了,在听了小丫头的安慰后。 那土匪头子说的没错,这小丫头绝非寻常人家的孩子。少年想着:不论从华贵的衣着还是从充满修养的谈吐上,她都和曾经见过的小女孩不同。真是怪了! “谢谢你,芸儿。”少年眼底满是平和。 小婳芸亦是高兴,又有些不自在,毕竟第一次在年长者前进行如此大胆的评价,而且对方看来很是受用。 她故意偏过头,高傲地说道:“这没什么,实话实说罢了。”忽然,她感觉头顶的发髻动了,回过头,才发现自己的小脑袋正被抚摸着。 “喂!骍临!” 少年闻声,看见婳芸正气鼓鼓地瞪着自己。“对不起,忍不住就把手放上去了。我是不是,不可以摸?”他这才反应过来,收回了手。 “呃啊,好生气!”小婳芸退到一旁,却没注意到自己的脸又红了。 “头发都被你弄乱了!” “可,”少年迟疑道,“芸儿本来也没梳头吧。” 小婳芸哼了一声,嘀咕道:“果然还是得多练习怎么和女孩子说话。” 少年听觉还算敏锐,轻易捕捉到了婳芸的自语。难道她是觉得仪容仪表不够整齐而不好意思吗?应该不是,看这样子,脸红红的,莫非是在——害羞? 木头总算是开窍了,但也仅仅开了一半。关于其中的原因,他也许想破脑壳也想不明白了。 算了,还是先问正事吧。 “那个,芸儿……问你个事。你说你姓陌,”少年摸着下巴颏想了想,“可城中似乎没有哪个大族是陌姓啊。” 小丫头回过头来:“嗯?谁说我是这儿的人了?” “难道不是吗?” “桓连府河原县人是也,”小婳芸补充说,“一年前那里还属中书省来着。” “河原是在——”他想了想,惊讶道,“距此地可是有两千余里啊!” “两千里?应该……是挺远的?”婳芸似乎对两地间的距离没什么概念。 “那当然了,”少年无语,“所以芸儿怎会流落此地呢?” 小婳芸低下头:“本是有许多行李,还有扈从随行,但几日前到段州府时不慎走散了。我带着身上剩下的盘缠一路流离到萤玉县,昨日上午又在道上撞见那些坏人。我向他们问路,那个坏首领居然骗我说他可以带我去,我就上了他们的车。等反应过来不对劲时,周围已经看不见行人了,我便一路被他们带到这里。” “那些家伙把我带走是为了利用我换钱,要是他们发现我根本没有利用价值,真不知道会把我怎么样。”小丫头拍了拍胸脯,有些后怕。 “嘻嘻,不过幸好骍临哥哥你救了我。你当时说着只是因为他们打扰了你作画你才出手,可最后还不是担心我,把我带回来了嘛。” 少年望向她天真烂漫的笑颜,也不忍心责备她:“你看你,怎么一点戒心都没有,轻易就和陌生人走了。” 婳芸嘟了嘟嘴,抱怨道:“戒心我当然有啦。可那些家伙傻里傻气的样子,我还以为是什么智障人士组织的杂耍团之类的……谁知道他们是土匪啊。” “呃……”少年扶额道,“也是,你又没见过真的。他们那样,认错确实不能怨你。” “不过下次要留意哦,”他又没忍住抚了抚婳芸的小脑袋,“我不可能一直在你身边呀。” “为什么不行嘛……”婳芸轻声道。 “嗯?” “没什么,婳芸知道了。” “知道了就好。”少年笑眯眯道。 “等等,骍临你又摸我头!” “抱歉,一不留神就……” “哼!不理你了。” …… “芸儿,”少年犹豫许久,决定还是问出那个问题,“你……想家了吗?” “我是说,总不能一直呆在我这吧。芸儿原本打算去哪,我可以送你。” 也许早该问了,十二岁的孩子被绑架后,在这陌生的地方怎么可能不会想家?尽管芸儿不像一般的孩子,但那成熟终是装出来的。离家这么久,父母也总该着急得不行了吧。 小婳芸正思量着,听见少年唤她,抬头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芸儿离家这么久,令尊令堂不会记挂么?” 似乎早料到少年会问出这个问题,小婳芸叹了气,那是一种与她年龄不符的悲怆,“不会了,不会再有人牵挂我了。” “啊?”少年觉察不对,小声询道,“你是说——” 婳芸避开他的目光,望向窗外,随后,将自己的身世娓娓道来: “那段时光多欢乐啊!日子虽然清苦,但一家人都在一起。父亲的家族据说是前朝开国宰相那一脉留下的,是个书香门第,不过到曾祖一辈就已式微了。祖父以教书为止可惜去得早,没有见过。” “在家族遗风的影响下,父亲少时便颇有文采,喜交游,且嗜书。但现实的压力是沉重的,父亲独门独户过活,不得不把爱好与心中的壮志搁置一旁。每逢有大户子弟缺先生教授时前往,没有人需要则耕作陋舍前的几亩薄田,以维持自己与祖母的五谷。” “至于考取功名,你也知道,在那个狄人当道的前朝,是根本不用想的。他本大概也打算这么平静地过一辈子了。” “然而天往往不遂人愿。前朝末帝荒淫无度,因修陵之用,大征民夫。祖母害了大病,为在家中照顾她,父亲拿仅有的积蓄贿赂了上头的差使,借口伤残难赴,此后全心全意侍奉祖母。可诚心从来打动不了上苍,祖母信佛,她告诉父亲,她只是循着因果而去,不必哀戚,他一个人在世上,要好好活。言罢,阖然长辞。” “那年,父亲才十七岁。一个人,在世上无依无靠地活着。” 少年听着,目光黯然,追问道:“然后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啊,”小婳芸神情低落,续言道,“自那以后,爹仍像从前那样过活,人却消沉了许多。书依旧教着,但不再作诗写文章,失了兴趣。直到——母亲的出现。” 第一章 兰因(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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