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开光鲜亮丽的糖衣,触碰那对世界最后的思念。”——《死后文》观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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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后不能复生,从言行举止,到音容笑貌,再到肉体和灵魂,很短的时间就会全部消散。可是,如果当死去的人可以写信,他们又会给收信人写些什么呢?是感谢?是思念?是憎恶和怨恨,是恶毒的诅咒,亦或是一句铁证?作为生者,我们不得而知,直到邮递员出现在我们的面前那一刻,才知道我们也被“诅咒”了。
“不解风情”的文伽和话唠且有着成为人类意愿的魔杖卡娜卡便是这样一对送信的组合。在这个名为海鸥市的地方,为死者送去他们给生者的信。由此也引出了许许多多的、在我们的常识中本不存在的故事。
不同于铺垫后的急转直下,开篇的故事即被蒙上一层血色的阴影:与绫濑偶遇的翔太,在短暂的相处中对她有了感情,且想要向她告白。还和她约定,一起见证火箭的升空。只是,到来的死后文让本该“美好”的结果走向另一个极端:绫濑是警方一直追查的那起杀人案的凶手,而被害者就是她的亲生父亲。起初本还相信死后文的翔太,看到那戏言般的文字时却选择不愿承认,而在文伽面前说这是不可能的。是的,在珍视的人面前,这样的话怎么也不会被相信的。只是,死人不会说谎。所以,这样的悲剧是不可避免的。翔太不会想到,最后竟会被绫濑刺死,而绫濑也不会想到,翔太的死后文里竟对她毫无恨意。因为被父亲强迫以肉体赚钱,又得知他要将妹妹也牵扯进来,情绪失控的她举起刀杀死了父亲。本该被恨的她,竟丝毫无法觉得轻松。一步错,步步错,当她渴望通过让火箭升上天空,告别过去的同时,自己的生命也迎来了末路。那一枪或许是失误,但也可能是必然。
在所有的故事中,校园霸凌的故事亦值得我们深思。面对被霸凌的同学,我们为了明哲保身,自然是不愿伸出援手的。明明有人正在被欺负,明明应该站出来,但是没有人,没有人会这样做。甚至,若是和他们搭话,还会被当作是他们的同伴,一同受侮。森下想帮助菊川,但是他做不到,为了自己不受牵扯,他只能成为那三人的帮凶。或者说,他是葬送菊川生命的催化剂。在那个漆黑的夜晚,菊川走了,而他却成为了第二个“活死人。”被欺侮,被霸凌,和菊川一样发帖求助,得到的回应也和菊川一样。甚至,连欺侮的方式都一样。不同于菊川,森下选择反抗,在搏斗中刺伤一人,后来被送进管教所。多么讽刺的结果,没有反抗的人死去了,他将无尽的怨恨写在死后文上,诅咒他们;反抗的人活下来了,但是没有人会为他站出来发声,反而会被认为是不良少年;倒是真正的凶手依旧逍遥法外。而“活死人”也不会就此终结,这将是一个闭合的环,只有无尽的恶性循环,不会有结果……因为,错误是双向的,事已至此,参与其中的每个人都有错。
值得一提的是,为人们送去死后文的邮递员也是死者。但是,文伽与千章,又是两种不同的“死”的形式。千章是真真正正的、已经死去的人,她不会成长,也不会改变什么,成为邮递员之后便是日复一日的送信;文伽则是作为一个沉睡的人格,一直做了三年邮递员。原本名为美川文歌的她有着不幸的过去,对其毫无责任心的、将孩子生下来后弃之不顾的母亲,出于对绮丽的怨恨,而在她的身上以玻璃笔发泄、创作的扭曲的父亲,让她渐渐出现了双重人格——一面是自身的、像女孩子的文歌,另一面则是里层的、更像是男孩子(甚至连“我”都是以“僕わ”称呼)的文伽。在这个世界,明明是两个不同的人格,却以奇妙的方式同时活在现世中。因为自己对深爱的父亲开枪而感到愧疚的文伽,想让苏醒的文歌将自己射杀,以借此赎罪。文歌则积极地起诉自己的父亲,不愿再被他虐待。只是回应她的,却是周遭无处不在的恶意。被偷拍,被捉弄,甚至在她的鞋子中偷藏钉子,诸如此类。她无法安心,但也无法逃避。她想活下去,文伽也想。虽然会较劲,但是她们能够与彼此和解,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似乎是对这种“恶”深有感触,她最后才会想阻止铃音,阻止她那恶毒的复仇。抛开知名作家的女儿的身份,她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仅此而已。而文伽将和卡娜卡继续她们的送信工作,和往常一样,将死后文交给生者。
死后文的出现,无疑会为原来平静的生活掀起巨浪。平和的生活会被突如其来的真相打破,心心念念的谜团会被毫无征兆的、水到渠成般的真相解开,冷眼旁观、成为的人会被送上最恶毒的诅咒,而能为逝者传递去温暖的人们,则会收到对方的感谢。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们的生活中虽然不会有死后文这样的东西,但我们仍应该传递善意,停止恶意。我们很难改变周遭的环境,改变周遭传向我们的恶意,但我们可以控制自己,不让自己成为那“恶”中的一员。如果我们向外散布恶意,它迟早有一天会重新来报复我们。
恶意要停止,善意要传递。死后文没有好坏之分,它只能将死者最后的思念传递给人们。小小的信封里,藏着惊讶与感谢,真相与真心,还有流不尽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