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小说连载·刀犬使巫女（135）
——以死亡编制的陷阱——
“不要说了！”怒吼的舞衣平举刀身，只要一次前冲就能刺中怪客咽喉，“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一再挑衅我？！”男人双手一摊，噗嗤笑出声：“不愧是长女大人，即使出离愤怒之际仍能解读我的意图。你想听，我就说说我的目的。从首次接近你家大人忙活到现在，用尽下三滥的手段，为的只是——你。你就是我追求的终点，而你也在终点追上了我，所以承认吧：以彼此为终极靶标的我们终于见面了，只差一点，各自的愿望就要实现了！”
时刻盯紧他的动作，舞衣目不转睛地反斥：“一派胡言！我想要的只是家人平安，更不想听你对我的龌龊想法！我确实憎恨你，但报复你也要等把你绳之以法后再说！”“还是对自己诚实一点吧，刀使小姐！”怪人举起双手，动作迅速而冷静，以不激起对方的攻击反应为限：“此刻你真正的欲求是，彻底坚决地铲除我这个威胁，一劳永逸！我从你的真实想法里看到了力量，就算你还无法完全察觉，那也是我选中你的最大原因！”
少女手腕一翻，下一秒就要将刀背砸到那人身上，却陷入谜一般的犹豫。男人喘口气，继续快意地宣告：“我一直知道，观察你的言行后更确信了——你舍不得这股力量，必须完全发挥力量才有勇气面对现实，更不知道如何在没有力量的世界里生活。其实这才是你深藏于内的最大的需求，如果我能满足你这个基本需要呢？你将拥有不会枯竭也不会过期的力量，构筑完全符合理想的生活，像神一样掌控命运！”
舞衣心下的浮动逐渐外露，男人清楚她还未全面倾向自己但已经动摇，趁热打铁道：“想知道怎样开始获得这份力量吗？很简单！”他抻臂敞开胸口，以示那里毫无防护：“用手中的武器完成你目前的使命，这也是实现愿望的第一步！既能实现自己的夙愿又能帮助迷惘的你，我会含笑前往那个世界的！快，你叫来的人差不多要到了，没有时间思前想后了！”
僵持中的舞衣拧着眉毛，吃力地吐出语句：“不行！你从始至终都是人类，我不能做违背刀使信条的事！你应该接受公正的裁决和惩处，不能像无意识的荒魂那样一死了之！”灰衣人哑然失笑，捂着脸说：“真是小说里一样的清廉正直，我还以为世界上只有虚构里才能找到这么纯洁的心地！但是它已经被我染脏了，你会为了自己的欲求不择手段！我知道你需要的只是一个看似合理的口实，那就给你吧！”
他倏然抬高的手上似乎闪现出一线光亮，很像自杀性操控荒魂的必要道具。舞衣只得丢开迷惑和迟疑，前进的刀身抖出更耀眼的光芒，擦出沉滞的闷响……
离开废楼的时候，最后一缕暮色还逡巡不去，而星光已经不耐烦地撒落。舞衣步伐端正身势轻巧，刀牢牢地倒插在鞘里，就像从未拔出过。她暂且停在门阶上放眼望去，两三名警员正有条不紊地搜查犯人的小车，黄色的隔离带已经架好，再远些则是融成一连片的红色闪光。舞衣不动声色，既不喜悦又不愠怒，自如地穿过隔离线。一辆警车边上，诗织看清了走近的姐姐，欢叫着向她冲来，肩上披的毛毯也甩在土地上。舞衣这才挂起温暖的笑容，张开双臂把小姑娘迎进怀中，又感激地看着满脸关切的警员们。
建筑深处发生过对峙的房间，几名警察和来自美浓关的刀使经过仔细检查，如释重负地站起身。唯一的一把椅子周围残留着少量未激活的熔渣，夹有一些高度碳化的人体组织，对照已知的案例和情报，他们判断嫌疑人试图活化荒魂，但在此过程已经不可逆转而能量不充足的情况下，报警的刀使柳濑舞衣当机立断，强行阻止了荒魂的实体化。一场荒魂袭击被化解于未然，所有人都大感宽慰，对当事人的果决也赞赏不已。
送走了先行送回家而依依不舍的幼妹，舞衣抬手按住裹在肩膀的毛毯，不自觉地用力攥紧。她正想更积极地参与善后调查，手机却奏响了一段特异的旋律，代表她和某人的联系再度开始活跃。她赶紧踱到无人的林草间，按下接听键，兴奋地低声叫出沙耶香的名字。那个话一直很少的女孩今天说了很多，都是对舞衣的真情实感，故而她决定只是倾听就好。解决了自己的重大问题，舞衣的心情充满欣慰和愧疚，尤其为好友的关键时刻缺席的自己深深抱憾，即使心中有另一个小小的声音辩解：这也是事出无奈。
听完了一度顾不上的好友的问候，舞衣总算觉得自己并非一无所长。她把手机重新揣好，突然感到温柔的夜色披在脸上有一股刺痛。走向楼前的同伴们本应是完全平静自我的良机，舞衣也的确尝试成功了，但还是有某种无法言喻的思绪埋藏在看似重归和平的心底。在独自和那个想法疯狂的家伙对峙时，她不敢松懈和暴露自己的软弱与退缩，但听到那人对她的无力感的解析时，的确被以只有她能理解的程度触动了心灵。触动的结果之一是，舞衣感到一股寒意从牙齿的根部泛起，以超越自然的速度流遍全身，一波波渗入骨髓而不见尽头。无关肉体的冰冷即使没有直接作用于她的判断，也是促成她做出决定的瞬间推手。
而今骰子已经掷出点数，舞衣对于结果再追悔也只是徒劳。无法改变的现状既定，延宕全身的无止境冰寒就只留下持续瘙痒的感觉，在徘徊中不时狠狠刺她一下，鼓足勇气想去整理却无法抓取。只有她一人面对了实际情况，却让舞衣于孤寂中生出特别的胆气，能够暂时放弃对此事的理性考量。但是她清楚地觉察到，内心虚无缥缈的直感仍在低语：她所竭力拒绝却暗中期盼的念头，终将成为现实……
万籁俱寂的幽暗中，骤然凭空燃起一团橙色的火焰，色泽温暖且魅惑地跃动。围绕火焰飘来一个声音，出自某个现已不知所踪的男人：“属下回来了，神姬大人！前日属下所言的计划已完成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将由被选召的少女自己实现！”话音刚落，火焰前方徐徐亮起一张面孔，但不是被前者而是由自发的光照耀。灰白脸上的线条兼备柔美和有力，似乎属于一位坚毅的女性，鼻梁以上的部分紧罩在黑色的坚硬外壳下。
“了。汝既已抛弃凡人之躯，当继续为吾得力干将，推动此事及一切功成！”淡色的嘴唇微张，简短而高高在上地回应火焰的报告。她没有暴露身体的任何动作，就有一道色彩丰富的闪光从空无的高处降到面前，依稀可见光的内核中有一个细长的模糊剪影。脸孔下方伸出一只缺乏细节的手，指着诡异美丽的闪光说：“汝可观之待之，真正与此力量匹配的强者不日将至，成为吾之翼赞奥援。汝将尽识自身之愚弱渺小！”
在那手指正对面的半空中，一个圆镜状的表面边缘流动着微弱的光，镜中映出的不是闪光笼罩下的景象，而是另一处未知的地点内部。作为神秘的脸和手的听众，镜面彼端确实有一双眼睛，即使充满疲惫和不甘，仍死死盯着那触不到的闪光……
下期预告：双重迷雾中的决定
往期回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