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要高考~第十六课
曾经白牡丹抱怨,他是不是天生下来就是欠滕净的,所以,才会像现在这样跟伺候爹似的伺候他,即使最初的白乾乾,他也没有这么的尽心尽力过。
他欠夜爵的那么数不清的情谊,全都让他这个儿子过来讨债来了。
可是后来,滕净又站在了崩溃的边缘,他才是得知,这个少年,独自一个人在孤寂的黑暗中走了多久,是多么的用尽全力,想要融进他们的圈子,却又被伤的体无完肤。
滕净的筷子用的还是不甚好,平日里吃饭,也是叉子和勺子用的多,看着小孩子趴在桌子上,用叉子吃着碗里的面条,津津有味的,他自认为自己做饭的手艺不是很好,只能说还能入口,当初也是为了照顾顾肖肖,简简单单的学的,甚至都不如顾一野做的好吃,偏偏的,滕净就还爱吃他这一口。
若不是这个小子结婚了,这找不到媳妇还哭唧唧的,他当真都要以为这个小子是不是对他有什么想法了。
“你看,饭也做了,我是不是能回家了?”白牡丹问的小心翼翼,滕净愿意留下看场子就看呗,他得早点回家陪媳妇,不然顾肖肖又该吃醋了。
滕净抬头,看着白牡丹那戒备又带着害怕的眼神,心间还是不舒服,却还是点了点头,他一直都不知道,夜爵、顾一野他们,为什么要害怕自己,每一次和他说话,都好像隔着一层,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是打不破那一层看不见的膜。
“陪好净殿”白牡丹低声吩咐了一声手下,便急匆匆的下楼。
原本以为能够顺利的回家的白牡丹,在楼梯口猛地转身走上楼梯几步,恨不得敲自己的脑袋,他真是欠滕净的,转身躲好,偷偷的看着已经走到前台兑换筹码的顾魏。
他就想知道,这顾老师,都拿完手术费了,怎么就不回家,也不给疯狗打个电话让他回家,反而来自己的地盘呢?这两口子是不是商量好了。
“你快别吃了,你媳妇来咱楼下赌场了。”白牡丹上楼,看着吃的正欢的滕净,带着无可奈何,看来一时半刻又回不去家了,他还得想想办法,回去怎么哄顾肖肖。
“闭嘴,别污蔑我们家顾医生。”滕净扎头在面条中,根本不去理会突然间返回来的白牡丹。
“我哪污蔑了,你去看,刚兑换完筹码,就在楼下。”白牡丹简直要被这两口子给气死了,一个个的,怎么就盯上他的天孤台了,这顾魏也真的是……够可以的。
表面上斯斯文文的,做自己的家教老师,做医生,谁能想到竟然有胆子接黑方的手术,这还不是最勇的,最勇的是,现在还敢来天孤台,这是一个医生能干出来的事?
果真,白牡丹看着滕净摇摇头,脑回路正常的,不能和滕净结婚,他们俩……呵呵……
“我瞅瞅!”滕净随手的扯过纸巾,擦拭一下嘴,将叉子扔到盘子里,单手拄着桌子,直接就翻身站在了桌子上,白牡丹的桌子很大,滕净就那么沿着桌子一直走到最边缘处,透过玻璃,看着楼下的情况。
这气势,让白牡丹不禁的又想到了当时他创造【上帝禁区】时候的癫狂模样,还好玻璃是特制的,只能从里面看到外面,不然顾魏看到滕净现在这副半是疯狂的模样,真的是会现场给他提离婚。
说是疯狂,当真是一点都不夸张,从侧面看,滕净的双眼中的神色,是瞒不过他人的,那是惊艳,盯着食物的眼神,轻轻的张嘴,舔了一下嘴唇,让白牡丹不禁的为顾魏点上一根蜡烛。
总是感觉身后有人盯着的顾魏,慢慢的转身向着后方看去,空无一人的楼梯,和全是黑色的玻璃,哪里有什么人,滕净则是趴在玻璃上,恨不能此刻就在下方。
顾魏应该是特意的做了头发,和以往的刘海不同,他将头发全都撩到上方,露出了他的额头,这么的一个大背头造型,简直绝了,配上他一身的休闲西服,白衬衣,似系非系的领带,让滕净都看呆了。
这气质,足以和顾一野一拼,他也是第一次见能够将西服穿的这么邪魅的人,“太正了……”滕净连连的摇头,他似乎已经能够透过这身衣服,看到以后穿上独立国王妃正装的顾魏,又是怎样的一番风采。
顾魏拿着自己的十万筹码回过头,不再找身后的那道视线,这里的气氛有些诡异,他挣够钱,还是离开吧,不然怕是不好走出这里了。
白牡丹没有想到的是,滕净竟然会冒出这样的一句话,他竟然一头跌进顾魏的美貌里,“我说,你看了半天,就这么一句话。”这滕净小王子不应该是一个以色误国的人啊。
说实话,他现在还是好奇,这俩人是怎么结的婚,年龄差这么大,滕净又是一副这个样子,这顾魏也不缺儿子吧,这摆明的是爹系老公啊。
“比顾一野都正!”滕净连连的摇头,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盯着已经到了赌桌前的顾魏,他好想现在立刻跳到他的背上啊。
“咱能不能说正事,现在怎么办?”白牡丹真是服了,都什么时候了,这个娃子竟然开始沉迷男色了。
“让他赌”回头看着白牡丹,“吩咐下去,让他连赢八场,从第九场开始,让他输,一直输。”
“不用了吧,让顾老师玩个痛快呗。”白牡丹也是想着,让顾魏一次赢个够,就不会再接黑方的手术了,他就可以省心了,再者,看滕净的样子,应该也是不介意顾魏赌钱的。
“小丹花”滕净笑的灿烂,看着一脸无所谓的白牡丹,“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像痛快吗?”
滕净的脸,由笑容瞬间的变成了阴狠,眼神也是从笑意,直接转变成了杀意,第一次见到滕净变脸的白牡丹,险些直接给夜爵打电话,他要回家,这疯狗他看不住,他不看,他吓唬自己。
白牡丹不敢言语,只能按照滕净的话吩咐下去,这两口子的事,看来是真的不能管,一时间,整个办公室都有些低气压,白牡丹也不敢说话,也只能站在窗户前,看着下方的顾魏。
要说这顾魏,哎,他都不想提啊,这一看就是有备而来,竟然直接将方才的筹码,十万赌金,直接全赌了进去,还真是不怕输,不过有滕净这个bug,他想输怕是都难。
顾魏每赢一把,滕净的脸色都难看上一分,白牡丹也是实在不懂,让顾魏赢的是他,不高兴的也是他,他不明白,只让赢八把,玩的又是什么情调。
“小憨憨,顾老师都连赢四把了。”白牡丹看着滕净难堪的脸色,试图说话缓和一下气氛,他是真的怕这娃子暴走。
“我寄道”滕净撇嘴,很是明显的不开心。
“还有四把,如果从第九把开始输,从后面做局,我可是容易让他倾家荡产。”如果真的想要一个人连续输,对于他们天孤台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如果用这样的法子,对付顾魏,还真是……欺师啊!
“丹丹”滕净从桌子上跃下,眼神四处的看着,最终锁定在白牡丹站台上的一个摩托头盔上,慢慢的走过去,看了一眼头盔,回头盯着白牡丹,“我们不一样。”
白牡丹一愣,歪头。
“你可以照着自己的喜爱,娶自己喜欢的人,纵容他的一切,可是我不能,顾医生,将来是要做独立国的门面的,我可以允许他的贪财,但必须要学会适可而止。”
“既然我们已经成婚,那他就是独立国唯一的王妃,我除了要对他负责,我还要对我的国家和子民负责,你可以纵容顾疯子的所有,但是我不能允许顾医生的所有沉沦。”
“在小财面前无法自拔,那么不久的将来,一定会害了我的国家,我从出生开始,就享受了国家最高的待遇,享受了所有的荣光与富贵,他们,是我逃脱不了的责任。”
“我不想,也不能,最后让顾医生因为他无休止的贪念,误了前程,而最后”滕净抱起白牡丹的头盔,似乎是带着些苦笑,“由我亲手了结他。”
这是白牡丹第一次感觉到滕净的可怕之处,他冷静的不像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他身上的责任感,感觉像是一座大山,压的这个人已经喘不过气来,同时,他又活的那么通透。
他再喜欢一个人,也是建立在国家利益之下的,白牡丹不禁的想到了古往的帝王之道,滕净似乎是成熟的可怕。
滕净站到白牡丹的面前,侧着身子,与他的肩头对碰,“我可以为他而死,但我不能仅为他而活。”
他不知道白牡丹究竟听懂了多少,但是,这就是他的命,独立国就是他的责任,逃脱不开的责任,他吃了多少的红利,就要付出多少的心血。
手直接扶过白牡丹的腰,在他的身后,抽走了他别在那里的手枪,单手上膛,别在了自己的腰间,然后将头盔戴在了头上,“如果他不懂得适可而止,那么今晚,他永远走不出天孤台了。”
滕净走到窗前,一把将窗户拉开,在窗户的下方,有着一根钢丝,直接连接到了对面,平日里是用来装饰的,也是紧急的逃生之路,白牡丹看着滕净直接跃上窗户,向着下面就跳了下去。
滕净准确无误的站在钢丝上,在一楼所有赌徒的惊呼之下,走的优雅,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钢丝的正中间,也是整个大厅的正中间,直接翻身坐在了钢丝上。
顾魏仰头看了眼上方作死的人,灯光太强,让他有些看不清上方的人,只是大概能看清,应该年龄不大,他来时也打听过了,听说这里有一位看场子的,还是个奶娃娃,相传是白牡丹养在外面的人,曾经冲冠一怒为蓝颜,为了那个奶娃娃复出,孤身一人血染地下城。
若不是家里那位大的,给他生了继承人,怕是那位奶娃娃就转正了,不过,顾魏想着,上面的那位,应该就是白牡丹的那个相好的了,想不到当年自己的那位学生,已经开始不干人事了,霍霍小孩子。
顾魏亮出自己的底牌,看着全都推到自己这里的筹码,又赢了,已经连续的赢了五把了,积攒了六十万的赌金,差不多达到上限了,顾魏四下的看了一眼,该适可而止了,输上一把,不然怕是离不开这天孤台了。
将手中的筹码收好,想输得快,就只有赌骰子了,直接将筹码全都随即的放到了一个地方,三颗骰子猜点数,他赢得几率小到没有,只有输上一把,他才能安全的从天孤台离开。
顾魏选的是三个四点,想着应该会输,都打算拿着筹码离开了,却是没有想到,当打开的那瞬间,骰子数正是三个四,让他当场就皱起了眉头,这是……天孤台打算要养猪了。
“恭喜你,一赔四,这是您的筹码”看着连本金一共推过来的五十万的筹码,顾魏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谢谢!”他是非走不可了,不然养猪之后,就是杀猪了,他只是想赢个三四十万就收手的,这一下一百万,让他怎么拿出去。
将筹码收好,直接转身去了吧台,全都换现,回头看着重新的站在钢丝上的那个少年,莫名的感觉好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再加上那位少年戴着头盔,刻意的隐藏起来了样貌,更是让他想不起来。
将自己的现金收好,顾魏又重新的看了一眼钢丝绳的少年,他好像也在盯着自己,顾魏食指中指并排,放在太阳穴之处,对着少年做了一个手势,拎着钱离开了,再不走,等着他们砍自己手指啊。
顾魏离开天孤台的那一瞬间,滕净腰间的枪,直直的掉落在了正中间的赌桌上,人群呈圆形的,朝着后方退去,滕净从钢丝上跃下,直接蹲到了桌子上。
“小憨憨”白牡丹从二楼走下,也是怕滕净再把他自己给摔残废了,不过想起他曾经和99的那场大战,自己的担心倒是多余了。
“你家医生赢了六场就跑了。”想起来就觉得好笑,这边滕净都做好了准备,哪知道这位顾老师,还真的不贪财,差不多了人家就走了。
滕净摘下头盔,抬头看着顾魏离开的方向,“知进退,有勇有谋,冷静处事,适可而止!简直……”滕净的视线逐渐的火热,“是我命中注定的王妃。”
是为他量身打造的王妃!
白牡丹自然也是看到了滕净双眼之内的火热,一颗吊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这个小子终于是没有发疯,也没有杀妻,要真的是在他的天孤台,杀了他的媳妇,那对自己得留下多大阴影啊,以后他都不敢再跟这个疯狗相处了。
“话说,这媳妇也找到了,也不杀了,饭也吃了,咱……是不是该回家了?”一心想要回家的白牡丹,再一次单刀直入的提出自己的要求,他是个顾家的男人啊……不能这么夜不归宿的!
“回什么家,”滕净站在桌子上养起手,白牡丹扶额,完了!
“今晚变迪厅,给我嗨,本殿包场。”滕净呼喊完,就将手指放到嘴边,猛地弯腰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引燃了全场。
白牡丹看着他那疯子的模样,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不然这小憨憨自己能拆了这天孤台,他可不想第二天早上还没睡醒,就被电话声吵醒,让他收拾烂摊子。
那真的是狂欢了快要一整夜,白牡丹在凌晨两三点就已经困的睁不开眼睛,找了一处椅子,摊在上面睡着了,滕净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睡觉的人,就那么站在他的面前,盯了他好久,好久好久。
“小哥哥……”有些喃喃的叫着这个称呼,只有在他听不到的时候,才敢这么的称呼这个人。
有时候,他真的想将自己活成白乾乾,替代白乾乾,是不是他也就能够拥有这么温柔的一个哥哥了呢?
在他的认知里,一直都认为只有自己才是最好的,可是从来没有人告诉他,有哥哥,是这么肆无忌惮的一件事,小心翼翼的解开衣服,将上衣盖在白牡丹的身上。
整个天孤台在凌晨四点的时候,才算是彻底的安静了下来,整个大厅只剩下了瘫在椅子上睡着的白牡丹,以及躺在桌子上的滕净,伸手摸出兜里的手机,原本以为会是顾魏打来的电话,却不想是一个意外。
打电话的,是独立国的一位少将,一直跟在滕御身边的,他打电话,滕净猛地从桌子上坐起身,接听了电话。
被电话声吵醒的白牡丹迷糊的睁开眼,被滕净那一脸严肃的模样吓了一跳,这祖宗又怎么了?
滕净放下电话之后,直接从桌子上跃下,看着白牡丹,“送我去机场,我父亲出事了。”
从宿舍睡醒的顾魏,原本想着给滕净打个电话,提醒他起床上学,告诉他今晚回家,确实不想电话是一直都在占线,竟然正在通话中,这么早,他在和谁打电话。
顾魏放下手机,打个哈欠,再一次打过去,却依旧是占线,没等他打第三次,就收到了他发来的信息,
傻憨【我父亲有急事,飞机一会飞,会安,勿念!】
【小剧场】
“白牡丹”
白牡丹闪身躲开顾肖肖朝着他扔过来的枕头,拉住他的手,想要将人安抚一下,却被顾肖肖低头咬住手腕,白牡丹也不敢闪躲,只能任由他摇着。
“你身上全是他的味道。”顾肖肖一把将白牡丹推开,他身上都是滕净那还未褪去的奶味和血腥味,味道还如此之大。
“肖肖,你听我说”
“我不听……”顾肖肖有些不管不顾的大吼,下一秒,手机就朝着白牡丹扔了出去。
“不是你想的那样”
“小哥哥,你们……”白乾乾听到动静,直接推门而进,险些被顾肖肖的手机砸到,看着一侧的白牡丹,隐忍的模样,有些红了的眼眶,而床上的顾肖肖情况也不是很好,一副咬人的模样。
“乾……”
“哥乏啊…哇……”
白牡丹都没来得及说话,白乾乾就张嘴哭声就出来了,顾一野快速的上楼,一把拉过白乾乾,看着屋内狼藉的一切,就知道两人又吵架了。
“丹丹,你先去带乾乾去吃早饭,我来!”
“没事,你带乾乾下去吧。”白牡丹摇头,将顾一野和白乾乾赶出了房间,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和枕头,朝着顾肖肖走过去,“你不喜欢我就再也不接他电话了,不见他了,不生气了,好不好?”
“不好,你凑是喜欢他。”顾肖肖有些处在自己的情绪中。
“好乖乖!我是手指头啊”白牡丹坐在床边,将人抱在怀中,很是用力的那种,“以后我只陪你,好不好。”
最终,顾肖肖稳定了下来,却是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白牡丹将人放回床上,陪着他躺下,或许,他是该和滕净说清楚,虽然他们双方谁都没有错,可是他不能让顾肖肖再有一丝丝的不安感。
白牡丹再一次见到滕净,是在高考的前夕,他来找白乾乾补习功课,“小丹花,我怎么打不通你电话”滕净将书包很是随意的仍在沙发上,人也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从二楼走下来的白牡丹。
“滕净!”白牡丹站在楼梯口,看着滕净,“以后别给我打电话了,有什么事直接找顾一野就行了。”
“丹花小叔叔?”滕净翻身,趴在沙发的边缘处,脸上的笑意隐去,白牡丹的神色太认真了,对他明显的有种疏离之感。
“听懂了吗?你的那些破事,我不想浪费时间去管了。”
滕净猛地一愣,手在沙发的边缘处,轻轻的抓了抓,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一样,从沙发上站起身,默默地拿起书包,背在肩头,回头又看了白牡丹一眼,是他一直想要走进他们的世界,却是无论怎么努力都不行的。
“小憨憨,不补课了吗?”白乾乾停好车,刚进屋,就看到了出来的滕净。
“不用了”滕净侧身闪开白乾乾,离开……
白乾乾看着滕净远去的背影,又回头看着屋内的白牡丹,这怎么有点像大型分手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