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环：卢比肯协议 第十二章 翻译

泽塔光环

2559年12月25日

第14天

如果有人告诉他，他会站在光环破碎的边缘，身边有一个哨兵和一个基拉哈尼血星，托马斯·霍瓦斯会拍拍那个人的后背，请他喝一杯，然后大笑起来。再也没有什么能让他感到惊讶了。然而，这空旷的景色使他疲倦的呼吸消失了。每个光环碎片的深灰色外层边缘都是一块大陆大小的裂片，它们都被困在光环的人工引力中，还有数百万吨的碎片。在他脚下，几公里长的锯齿状金属从断裂的地下建筑延伸出来;除此之外，遥远的光环曲线揭示了它标志性的大地色调。

戈里安静静地站在那里，抬起下巴，巨大的头盔夹在腋下，他的目光扫视着眼前的场景，就像一个披着盔甲的鬼面兽国王审视着他的王国。基拉哈尼战士无数次地承诺要杀了他——甚至现在可能还在考虑——但霍瓦斯不得不相信这个鬼面兽也像他一样想要回到自己的处境。任何对他的谋杀都不会发生在这里。但他们一回到远处那块黑暗的碎片上，一切就都不可能了。他的目光落在最大的碎片上。看到它漂浮在广阔的残骸区，他的内心深处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渴望。那种强烈的情感让他感到意外，他渴望与他的团队，与斯巴达的同胞，与无限号的船员，与任何人类重聚。

“你准备好了吗?他问埃尔菲。

“等你准备好了。”

通过用抬头显示器上的工作原理，跪在哨兵旁边，触发了进入面板，他的触摸激活了合金，使嵌入的机器单元将合金从金属变成了硬光，然后完全消失。

霍瓦斯小心翼翼地进入无人机的内部，切断了超细光纤与量子处理器的连接，并在此过程中摧毁了强光发生器。如果你有原理图和最先进的人工智能指导你，这会是一个简单的过程。

“好吧，这样就行了。”连接断开后，是时候重启了。

“轮到你了，菲。“

“我已进入。”埃尔菲一秒钟后宣布。“操作指令暂时失效。大约11分钟后会自动修正。遥测设置好了。”

他们有11分钟的时间穿过开阔的空间，避开沿途的碎片，并降落在碎片的内侧。容不得半点差错。

霍瓦斯直起身子，往后退了一步。

“别把事情搞砸了。”他警告那鬼面兽。

“专注于你自己的任务，小崽子。你很快就能见到你的诸神了。”他咆哮着。”做好准备。”

“放心吧。”

慢慢地，哨兵苏醒过来，随着脉冲引擎的启动，强烈的蓝光从它的核心溢出，反重力毫不费力地把它抬离地面。现在没有回头路了。他用双手抓住它的一只胳膊。

“遥测已经设置好了。”他告诉鬼面兽。“我们在废墟中找到了一条畅通的道路。我数到三。”高里安二话不说，把头盔拉到头上，抓住哨兵的另一只胳膊。“一……二……三!”作为一个整体，他们跑了三步，跳下了光环碎片的边缘，自由地落在太空中，在脉冲驱动器启动之前，穿过几公里长的突出晶格和子结构，把他们从碎片的人造引力中拉出来，进入一个与光环环内曲线一致的弧线。

又正面朝上的感觉真好。霍瓦斯的心跳加速，肾上腺素激增，哨兵在残骸区划出一道炽热的痕迹。

他在他的时代做过一些疯狂的事情，但这完全是另一回事。他的HUD不断更新，提供飞行路线上的移动残骸网格。到了一半的时候，他已经看到了通往主碎片的路。戈里安无疑也可以。霍瓦斯瞥了一眼哨兵的另一边，发现那鬼面兽的头转向了他的方向。不妙。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戈里安就挥起带着盔甲的拳头猛击了他一下。霍瓦斯用前臂挡住了这一击，但他们的动作使无人机旋转起来，这股力量把他甩到了空旷的地方——“小心!”霍瓦斯立刻滚了起来，几乎要碰到一团模糊的灰色金属。他下定决心，让自己冷静下来，集中注意力，伸直身体，冲向一架烧毁的撒拉弗战机的机身，把它当作跳板，用尽全力重新与哨兵连接起来。

他打偏了，但成功地抓住了戈里安的右脚跟。如果他放手就完蛋了。他的手和前臂的肌肉收紧，直到仿佛燃烧起来，但他坚持着，用尽所有的力量来保持着，而基拉哈尼试图摆脱他。他使出了极大的力气，把另一只胳膊举起来，卡住了戈里安盔甲的膝关节。随着一声响亮的咕哝，他拉了起来，终于抓住了哨兵的一条胳膊，然后用另一只手猛击鬼面兽受伤的一侧。戈里安失去了控制，迅速滚出霍法斯的视线。

“八点钟方向，”埃尔菲很快地说。戈里安越过一门折断的大炮的炮管，再次抓住哨兵的手臂。

霍瓦斯做好了碰撞的准备，竭尽全力保持自己的控制，同时防御鬼面兽随后的打击，他自己也降落了一些，当无人机直接飞向一个摩天大楼大小的漂浮底座的漆黑的入口时。他们从另一边出现了，主环碎片裸露的土壤层、坚固的岩石和晶格地基在他们面前若隐若现。该死，他们飞得太低了。

“遥测关闭了!”

“我知道。”在剩下几米的时间里，埃尔菲执行了一次艰难的向上修正，哨兵剪断了主碎片的边缘，让他们陷入了令人眩晕的旋转。霍瓦斯把无人机的手臂抱在胸前，它先是坠毁在一座先行者塔的废墟中，然后在布满高大砂岩柱的区域降落时，无人机掠过了几棵树的顶部，击中了几棵，穿过了几米深的软岩，然后飞出了几公里远的泥滩，最后撞进了干涸的河床上的堤坝。尽管霍瓦斯的雷神锤盔甲和弹道凝胶内衬具有很强的保护力，但冲击力直接穿过霍瓦斯的身体，使肌肉、组织和骨骼像铃铛一样响个不停。他喘不过气来。平衡偏离了很多，他的左侧在尖叫。埃尔菲的声音回响着各种报告，但他无法理解她在说什么。他的胸部迅速上下起伏，肺部缺氧。他的四肢感觉像铅一样——他的大脑催促他移动，但他就是无法让动作发生。

“有多个未知目标正在接近。你的伤很重。斯巴达霍瓦斯，你能听到我吗?请回应。”虽然听起来很糟糕，但至少她的话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情况有多糟，菲?”“一个直径35毫米的合金碎片目前正位于你的上肠和脾脏之间。两个人造器官都受损了，你需要立即就医。”他把头转向一边，看到了几米外的戈里安，他慢慢地站起来，扯下了他的头盔。基拉哈尼巨大的肩膀起伏着，他捶了两下胸口，抬头望着天空，发出一声巨大的吼声，最后变成了笑声。“斯巴达霍瓦斯，他们来了。“

“是啊，我听到了。”如果他能滚到一边坐起来的话——戈里安大步走了过去，在霍瓦斯的显示器上投下巨大的阴影。他所能做的就是看着基拉哈尼那张黑黑的脸俯下来，凝视着他的面罩。鬼面兽评估着形势，粗糙的厚眉毛皱了起来。一声冷笑把他的嘴唇从锋利的牙齿上拉了回来，眼睛里闪着得意的光芒。然后霍瓦斯感觉到鬼面兽抓住了从他身边伸出来的金属轴。

“啊!该死的——”剧烈的痉挛从伤口放射出来，夺走了他的呼吸，使他的身体变得僵硬。那混蛋把金属扯了出来，哼了一声扔在地上，伤口又扯开了。胆汁涨到了喉咙，随着一阵咒骂声卡在那里，基拉哈尼弯下身子，抓住霍瓦斯的头盔，把他拉到坐着的位置。

“真令我失望”。他咆哮道，露出尖牙，停了好一会儿才说，“那就下次吧，愚蠢的小崽子。下次，也许会有一场公平的战斗。”戈里安把他推倒在地，二话没说，也没有威胁，拿起他自己的头盔，跨过霍瓦斯的脑袋，消失在河堤上。

“已经向伤口注射了生物泡沫和医用凝胶。内衬上的裂口已经被定位纳米修复程序已经开始。贴好补丁之后，你就——”

“我知道。”他虚弱地低声说，额头上汗珠直冒。纳米补丁只是一个暂时的解决方案。

他头顶上的云在清晰地聚焦之前，边缘变得模糊起来。他用颤抖的手摘下头盔，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疼痛和他还活着的事实让他震惊，他以极微弱的机会回到了这里，而戈里安没有抓住机会直接杀死他。不过，他在这里很容易被发现。霍瓦斯咬紧牙关，强迫自己的身体滚向没有受伤的右侧。然后他把腿缩在他身下，用手肘抵着他的胸部，用它把自己推到一个爬行的姿势。

“坚持住。”他自言自语地嘟囔着，摇晃着，咒骂着，肠子扭成了一团又紧又酸的小球。“不要垮掉...你怎么敢...."他抓起头盔，顺着河堤慢慢往上爬。这条路并不陡峭，但当他爬上山顶时，他浑身发抖，浑身冰凉，无法继续前进。他面前的景象像海市蜃楼一样展开;随着基拉哈尼穿过一片广阔的泥滩，戈里安黑红相间的模糊身影越来越小。他又眨了几次眼睛，但他的视力不配合，所以他戴上头盔，通过HUD放大了这个场景。

在戈里安之外，一大群流放者的风火轮、幽灵号和亡灵坦克正在这个地区掀起一股巨大的尘雾。一中队妖姬号，一架壁虱号和魅影号在上方护送着;后者离开队伍，朝戈里安的身影靠近。当魅影号转身准备降落时，一个高大的向斐力出现在侧舱门的边缘。他穿着一件带有红色装饰的黑色战甲。散发出一种邪恶的气息，当然也引起了霍瓦斯的注意。

戈里安跳上下降的坡道，然后停了下来，微微转过他庞大的身体，回头看了看他来的方向。鬼面兽好像正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霍瓦斯屏住呼吸。戈里安只要一声令下，一切就都结束了。但令人惊讶的是，这位血星继续沿着斜坡往上走。舱门关上了，魅影号升到空中，回到队伍中。霍瓦斯瘫倒在地，再也支撑不住自己，头很重，身体也越来越冷。菲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但从来没有变成语言表达出来。疲惫像一条两吨重的毯子一样滑过他的身体，把他的意识拖入湮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