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09】童年故事
我在战斗后收集了很多证据，以免回来后校长以带着学生上战场的罪名把我告上军事法庭，边境部队失误的锅可不能推到我头上。
除李昊以外，他们谁都不愿意和家人说这次的战斗，他们可能接受不了自己的孩子在军校就真刀真枪跟敌人作战。实际上这次的战斗也很出乎我的意料。
在回程的列车上，李昊向我问起了我在战斗时说的最后几句话，因为通讯连接他们也知道我和佣兵头子说的话。
“中尉…在很多年前和他见过面吧？”
“是的…在叙利亚战场。”
“这时怎么回事？…”
我拖着下巴接着说：“其实我不喜欢现在的这具成人义体，我讨厌这个样子，作战部队人员不能随意更换义体要不然我早就换了一具。”
“林中尉现在不是很帅吗？”
“不……我先说说我自己的童年吧，你们是我的学生，这件事情应该也不用瞒着你们。”
其实，我以前并不是军人。
而是被培训出来的恐怖份子
……
现在回忆起来寻找电子脑里以前的画面，最清晰的画面是三十多年前，联合军的军警闯进我家杀了我的父母，试图把我抓去做奴隶的时候自由阵线救了我…然而这些记忆都是被篡改过的，所以在三十多年后还能这么清晰。
电子脑中读取的图像文件都是RGB色彩通道的，我把红蓝两个通道不断移动，眼前画面开始碎裂，逐渐呈现出一些记忆的碎片。
我不知道自己在最开始叫什么名字，但我知道我小时候住在乌鲁木齐，有一天妈妈带着我走在街上的时候有辆汽车突然闯入市场引爆了汽车炸弹。
妈妈再也没有醒过来，我的双腿也被炸断了。年幼的我倒在血泊里哭喊了起来，平时经常在电视上看到的一位和蔼的网红警察跑过来救我，但是被人开枪杀害了。
那些蒙着面的人看到我后就把我拖到面包车上，之后…后来一个月的记忆都丢失了，这一个月里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这期间我被他们换上了机械义肢。
一共有一百个来自多个国家的孩子和我以相似的方式到了一片未知的热带丛林里，现在通过地形识别这里应该是越南。
他们天天给我们播放在“独裁者”的统治下中南亚各个国家在造成伤害…我们那时对这些事情都深信不疑，谁在那个年纪就知道真相？
一些白种人面孔的人负责训练我们，那个训练的强度…是怪物班根本没法比拟的，第一天就有两个人在训练中丧生。
我们每个人都没有名字，只有编号，我的编号就是050。
我们很快就学会了步兵战术、*****与引爆装置、全地形追踪与反侦察措施、反特警伏击战术以及战略设施破坏方案等一系列专业技能。
到了训练的最后，还有80个人没有在训练中丧生，但是他们让我们必须在丛林里面相互厮杀。那时似乎正好是我12岁的生日，但即便生日的记忆还存在，这个时候谁回去在意？
我把032按在沼泽里让他没法喘气，很快他那原本掐着我脖子的手也松开了。我听到身后的动静以后立刻拿着他的匕首翻滚过去，后面试图袭击我的074一刀扎在了032的尸体上。
“050！老师们似乎很喜欢你啊，不过要是我现在杀了你就该换我了！”
“呵，做梦！”
最后我都不知道杀了多少人，连我的胳膊上插了把刀子都不知道，那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不到痛苦，甚至在他们吹哨表示结束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要做什么，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
因为伤口导致的严重感染，我的胳膊不得不截肢，他们就给我安上了义肢双手。我们活下来的只有五个人，在执行任务之前要先去战场上锻炼，然后就到了叙利亚。
记忆中的点点滴滴都太没有实感了，虽然这是真的，但是哪怕现在回想起来都不能产生任何情绪，那段时间我只管听从命令。但是……
“050！快开枪！”
我用反器材狙击步枪指向了一名从废墟里救孩子的政府军士兵，一段似乎“本不存在”的记忆闪烁在我脑海里，一名警察跑过来救我。
我扣下了扳机，士兵的身体在这个距离下被打成了两半，而我的脑袋里也同时出现了那名警察中枪死亡的景象，我试图不去想它，但是这段记忆诱惑着我去得到它…中枪死亡的警察画面定格了，那些记忆的碎片也逐渐显现出来…
我突然哭了出来，但在枪炮声漫天的战场上，有谁听得到一个孩子的哭声？只有杀红了眼的人们。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反政府武装没有成功，就像五十多年前那样，因此我也损失了最后四个同伴。
政府军的巡航导弹炸毁了我所在的军营，这次我的整个下半身都被弹片划没了。柱子倒下来把我重重地压在下面，血液和营养液混在一起形成了血泊…但对我来说还有真正的血液吗？本来自己不过就是一具躯壳罢了。
他们还是把我救了回来，不是同情我，而是这个耗资重大的计划不能就这么结束。
最后，我还是进回到了发展联合的土地，但那是我十四岁时的事情了，这两年间自由阵线的情报机构又让我接受了情报训练。
然而在那天…我失控了。
就在我到达恐怖份子的藏匿点时，杀戮的欲望没有压制住，三十多名恐怖份子都被我杀光了。主要是因为他们不让我看电视换台，我很生气。
我从联网的电视中不断搜索当时的情况，终于出现了那时候的实时影像，它填充了我的记忆拼图，这段记忆变得完整了。
我杀掉的这三十个人，就是当初炸死母亲的人！我笑了一整天，从来没有什么事情能这么开心了。
我报了警，然后抱着枪坐在台阶上。
很快，特警和侦察兵部队都赶了过来。
“孩子！把枪放下！”
特警围上来想下了我的枪，我立刻抓住他用拳头把他们全都打倒在地上，捡起手枪上膛对着地上的警察…我不想开枪，但杀戮的欲望总是忍不住。
我咬紧了牙将手枪的套筒枪机弹匣一块儿拆了下来，原地坐下抱着腿嚎啕大哭。我到底怎么了？
“先不要用枪指着他了，这个孩子身手不一般。”
我看到一个穿着军装的姐姐走了过来，她在我面前蹲了下来：“小朋友，有什么事情能和姐姐说吗？”
“这个世界…有什么是真的？”
……
那是最幸福的一段时间，尽管上面对我的态度各有不同，但是那个姐姐还是把我带到了她的家里。
“你说自己是050对吧？”
“嗯，这是我唯一的名字，我不想改。”
“那么，你就干脆跟我姓好了，我叫林玉，你就叫林武陵，怎么样？”
“好的。”
林玉那时是骷髅鹰部队的一名少尉，不过她家非常有钱似乎是因为去世的父母留下的一比不菲的产业，她的左眼总是戴着眼罩，这让我很好奇。、
接下来的一年里我都在不停上网来增加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医生说我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林武陵，吃饭了！”
“姐姐，你为什么要戴眼罩？”
“诶？这个嘛……”
趁着她端着菜盘子没注意，我一把撩开她的眼罩。
“哦，原来是单兵粒子波雷达。”
“武陵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见过自由阵线的特种兵有这样的眼睛，但是为什么要遮起来？”
“额…这个姐姐不能说！你这小子快吃饭，待会儿黄花菜都凉了！”
虽然生活完全变了，但是我依然又是会遏制不住自己的杀戮欲望，就总是去菜市场买活鱼带回来杀了做饭吃。一开始还好，但是后来几年越来越频繁了，逐渐地，看见邻居家的宠物狗我都想去杀。然而就在我准备拿刀的时候理性制止了我的行动，我的全身都在发抖。
我逃回了家，猛敲自己的脑袋。我该怎么办！
“我回来了…武陵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林玉姐姐休假回来了，我那时已经长得比她高多了。她一进来看我跪倒在地上就赶紧奔了过来。
“姐姐…我总是想杀人，我害怕我自己！”
我又一次进了第一医院的精神科，医生说是因为才过去残酷的环境下脑神经受到了不可逆的损伤，必须要将整个大脑都替换成电子的，不然随着知识量的增长迟早要出大问题。
心理专家建议我在更换电子脑后在网络中换一个和现实完全不同的虚拟形象以脱离过去的印象，这样能成倍提高治疗质量。
神经医生还是很厉害的，照着做了以后我就逐渐消除了原本缠绕在脑袋里的杀戮欲望，我也换了个姐姐喜欢的新形象。
“诶？”
林玉姐姐在网络空间中看着我的样子，是个比她要小的可爱的小萝莉儿！
之前我发现她总是喜欢偷偷收藏萝莉的动态写真，而且都是一口一个姐姐地叫。至于我是怎么发现的…这个就是机密了。
然而幸福的日子总是会出现挫折，几个月后第一次联合战争爆发了。自由阵线对发展联合发起来猛烈的攻击，轰轰烈烈的战争爆发了。
林玉作为侦察兵去了前线，而我总是提心吊胆，最后还是想了个大胆的办法，偷偷跟着她去了前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