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双同人]露西亚篇——刹那落羽（4）
仲夏的清晨呼吸着一天中仅有的清爽，与早起者打起照面的晨风却是在浅薄的潮气中微醺了。医院楼前，提着餐盒的指挥官碰上了晨跑归来的库洛姆。
“哟，库洛姆。还以为昨天忙完之后突击鹰就回空中花园了呢。”
“不是的。突击鹰小队昨天接到了新任务——接下来我们会跟随联勤保障单位一同前往017号城市的保育区，在那里进行整备，然后继续投入到新的侦察任务当中。”
听着库洛姆的话，指挥官有些出神——连续作战的时间太长，指挥官几乎已经忘了上次休假的具体时间；而为了保证自己在休假时的岁月静好，总有更多有名或无名的英雄们冲锋在前。没有什么不公平，这是空中花园存续至今的方式。
“可惜了，上头给灰鸦放了假，本来还打算找个时间跟你们几个一块聚聚呢。”
“嗯，这件事，以后再说吧，会有机会的。”
库洛姆的笑意是成熟与稳重的外露，库洛姆的言辞是字斟句酌和十拿九稳的混合。指挥官喜欢，不，应该说是享受，和库洛姆共事的每分每秒。首席与准首席之间依靠并肩战斗建立起的，是无与伦比的羁绊。
指挥官点点头表示理解，转身提着餐盒走进了医院楼。
放下透出温暖的餐盒，收拾好自己经过一宿辗转反侧后失序的床铺，从病床下取出桌板搭在病床上撑起简易的餐桌，将从食堂带来的饭菜逐样打开摆放好，取两副餐具。一切办妥，指挥官将手轻轻搭在了露西亚的肩上。
“露西亚小姐，起床了——”
“唔——嗯？”
露西亚稍微活动了一下，旋即侧身过去背对着指挥官，同时双手也赶快拉紧了被子。
“啧，果然休假使人慵懒么......”
指挥官念叨着溜到了病床另一边。
“起床啦，露西亚。”
然后不出所料再次被露西亚以翻身的方式屏蔽过去。
“这丫头——”
此时，一个不太妙的想法突然出现在指挥官脑海当中。然而就当指挥官打算付诸行动之时，瞥见露西亚可爱的睡颜，脑海中沐浴着圣光的天使便又警醒了指挥官“这可不是合格的指挥官该做的事情。”可是，放弃吗？脑海中另一边露出夸张笑容的小恶魔显然不会同意。权衡再三，指挥官还是望向了那个已经有些不耐烦的小恶魔。
“就，试一次吧——说不定以后就难有这种看着露西亚ooc的机会了。”
指挥官坏笑着贴近了露西亚的耳朵。此时毫无防备的露西亚依然在睡梦中坚持着不知指挥官人心险恶的微笑。
“露西亚快起床，有敌袭！”
“啊！在哪里？”
躲闪不及被露西亚连带柔软的被子一同卷在怀中的指挥官此时此刻强烈怀疑刚刚露西亚起身时自己感受到的是超音速级别的动能。但是现在来看，研究这个问题的意义，并不比如何让自己从露西亚的重压以及脑后不太妙的......柔软中脱身。
“露西亚......我要被你压死了......”
指挥官勉强伸出手拍了拍露西亚，终于成功引起了她的注意。
“对不起，指挥官......”
挣扎着从露西亚腿上爬起来时，指挥官注意到她的脸上似乎染上了一丝红晕。
“没事......本来是想吓吓你叫你赶紧起床，没想到——对不起，是我的问题。”
也许两人争着互相道歉的样子给任何人看了都会忍俊不禁吧，但是比起这个，更值得令人操心的是在刚才一阵急急慌慌的动作中被撞翻的汤碗，一条一半布满水渍的被子和指挥官身上正散发出食物气味的制服。
这次的经历让指挥官下定了决心——以后坚决不吓唬没睡醒的露西亚了。
......
折腾了老半天并最终在早饭这个问题上草草了事之后，里和丽芙很适时地推开门进入了病房。注意到团成一堆的被子和并没有按规定穿戴制服的指挥官之后，两人都有些疑惑地望向了他。
“吃饭的时候不小心弄洒了......”
指挥官显然不擅长在这种问题上撒谎，所以在避重就轻作出解释时他一直不由自主地将视线送往里不在的方向。然而，这就导致了另外一个或许更加麻烦的问题——用简单的解释掩盖自己做了亏心事后的慌乱，确实可以强行糊过在生活方面比自己更贫乏的里，但是对于把照顾别人作为一种生活方式的丽芙小天使来说，这招就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了。
不过令指挥官一时也来不及费解只顾得上意外的是，丽芙并没有当众戳穿自己的小把戏，而是侧身到一个只有指挥官自己能仔细观察到的角度，留下了一个颇有些深层含义的微笑。旋即立刻走到病床旁，开始帮助露西亚收拾本就屈指可数的行李物品。倒是这下，剥夺了两位身形本就更大一些的男士继续干站着发呆的理由。
“把行李包给我吧。”
露西亚走出病房时，指挥官向她伸出了手。
“不用了，这个重量还不用麻烦指挥官。”
“露西亚，还是让指挥官提着吧。”
丽芙从后方探出脑袋，露西亚来不及收起脸上的惊讶，便半推半就着把行李包放在了指挥官手上。指挥官掂了掂行李包的重量，确信自己不用强行装出无所谓的样子后，就腾出左手摸了摸武装带，确定朱桦依然老老实实的留在自己身上。
走出医院楼来到停机坪，指挥官一路上没再遇到突击鹰队员或者其他熟人。在灰鸦三人先后登上大型运输机之后，指挥官又一次望向机场的入口，并没有看到任何熟悉的身影，这才在露西亚和丽芙的催促下踏上运输机。
......
对于经常往返于天地之间的青年士兵来说，加速过载已经成为了军旅生涯中一种习以为常的生活元素。当机身绝热层上熊熊燃烧的火焰逐渐散去，蓝色的地球大气逐渐消失在身后时，停泊于环形轨道船坞内的空中花园就以其周身闪烁着的群星般的航标灯映入了眼帘。当运输机驶入进近航线，副驾驶通过无线电向空管确认降落跑道时，五架闪烁着蓝色警示灯的狂风截击机排成紧密的三角队形，从运输机的头顶正对着飞掠过去，速度之快以至于只在乘客们的视野中留下一闪而过的橘黄色尾焰便消失不见了。
“鹅妈妈七号呼叫塔台，请求准予降落。”
“塔台收到，欢迎回家鹅妈妈七号，你可以使用跑道03L，无人机及拦阻索协助已就绪。”
“鹅妈妈七号收到，跑道03L，启动反推，预计将在43秒内降落。多谢协助，鹅妈妈七号完毕。”
“祝降落顺利，塔台完毕。”
惯性作用将刚刚从梦乡中返回现实的指挥官按在了座位上。环顾四周，指挥官发现这架飞机部队舱的尺寸并不足以放下原定的48个座位，临时加装的隔板代表货舱侵占了更多的空间。如此看来，这架运输机的主要任务显然并非是接回灰鸦小队等几位乘客。指挥官收回视线，并没有对这些意料之内的现象保持更多注意力。回过神时，倒是邻座轻轻握着自己手腕的露西亚更引人注意一些。
指挥官正欲叫醒邻座的露西亚时，机身忽然传来一阵震动，然后是机轮在跑道上滚过发出的声音和颤动。待飞机完全停下，指挥官第一个松开安全带站了起来。
“露西亚？我们到了。”
里和丽芙先后站了起来，可是正在发呆的露西亚还是迟迟没有反应。
“露西亚，我们到家了——”
指挥官伸出手拍了拍露西亚的肩膀，后者立刻回过神来，松开安全带，跟上了几人的步伐。四人缓步行至停机坪的边缘，离开机场的接机道路边人影阑珊，身披深色城市迷彩的两辆装甲越野车一前一后停放在不远处，在服色各异的人群以外显得格外突兀，却又在百步开外的建筑物前模糊了边缘。
指挥官与倚靠在车边的驾驶员简单交谈了几句，旋即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的座位。灰鸦三人组紧跟着也钻进了后排座位。另外几位同航班的军队人员则坐上了后方的另一辆越野车。三分钟之后，越野车平稳的停在了执行部队基地的停车场里。
“露——西——亚！”
指挥官循声望去，巨大的黑色兜帽两侧延伸出的大号逆元装置和兜帽边缘散落出的几缕银色发丝提供了充足的辨识度，更不用提来者手上巨大的炮筒和憋得通红的脸颊了。
“卡列尼娜？”
指挥官来不及从肢体上做出回应，只发觉胸前传来一阵短暂而巨大的推力，回过神时，自己已经靠在一边的墙壁上，满眼中除了星星外就只剩下被星星包围着对着露西亚举起炮筒的卡列尼娜。
“喂，卡列——”
“滚啊指挥官——露西亚，你答应我的，这次任务回来就和我决斗！”
“卡列尼娜，我从来没有答应过你......”
“你胡说——”
“卡列，露西亚刚刚受了伤，现在还在恢复，你要不就改天再来吧。”
“哈？受伤？构造体受了伤难道不是更换零件修复电路就可以治好吗，又不像你们人类，小磕小碰搞不好都得包好几天纱布......”
“喂，你干什么！”
刚才不可理喻的反应速度荡然无存，卡列尼娜此时只是一个被指挥官生拉硬拽着离开灰鸦三人组的傲娇少女。
“灰鸦小队，解散休息。”
一边用尽全力紧紧握着卡列的手腕将她拽向走廊拐角，一边尽量转过头高声对灰鸦三人组下达指令，指挥官奇异的姿势引来了不少路过同僚的好奇心。丽芙和里随即知趣地拉着露西亚走向了宿舍区。
“喂，你这家伙！护犊子也没有你这么直接的！喂喂喂，你倒是听人说话啊！”
通道另一端没什么人的休息区，指挥官按着卡列尼娜的双肩，确保她挣脱自己双手的力量至少不会把她自己带倒摔出个狗啃泥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松开了手，继而又赶紧拉开安全距离，防止面前这个气到脸色像是上了餐桌的小龙虾的少女转移仇恨，把手上的炮筒对准自己这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类。
“露西亚受到了新型的意识海攻击，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不能再继续战斗了。”
指挥官故意把语速压了又压，自己估摸着差不多是以是一字一顿的速度向卡列尼娜作了简单的解释。
“切，原来如此，看来这家伙果然很弱嘛——你说是......”
后来再想起当时的对话，指挥官一直搞不懂，究竟自己当时的眼神有多可怕，才能把这个盛气凌人的小祖宗瞬间惊的不知所措。
“知道了知道了，我改天再来就是了。”
刚才凌厉的气场荡然无存，卡列提着炮筒朝基地外走去的身影中貌似有些说不出的失落。而令她以外的是身后紧跟着的指挥官。
“又怎么啦？”
“没怎么啊，我回家。前前后后打了一个月的仗，我不能休息休息吗？”
这次先急的人变成了指挥官。
“我说，你这脑子是被感染体拍坏了吗。”
卡列尼娜把炮筒往身边一杵，掐起腰的同时身体前倾，娇小的身躯背后，高达十米的气场就像难被彻底扑灭的野火接触到了干草一般陡然蹿升起来，指挥官立刻开始怀疑自己究竟哪句话说错了。
“你是**吗？露西亚最信任的人就是你，现在她需要放松和恢复，结果你一声不吭就想溜是吧？真不知道你这个**是怎么想的，你脑子里都是*吗？”
“......”
尴尬的沉默。
“我说，你不是讨厌露西亚吗，为什么她的事情你突然这么上心呢。”
“喂，谁说我讨厌——对啊我就是......哎呀算了算了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我只是很想赢过她而已啦！所以，在我找到机会和她打一场之前，我可不允许她有事，你明白吗？”
“好好好我知道了——”
“轰——”
“那是什么声音？有人在试验爆炸武器吗？”
卡列尼娜立刻紧随着被爆炸声和震颤勾走的注意力转身望向了走廊远处。
“恐怕不是......”
指挥官刚掏出手机想问个清楚，就看到了屏幕上露西亚的来电显示。
“看来我猜的没错。”
指挥官在电话接通前的一秒钟对卡列尼娜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