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背约定之人 （明日方舟） （能天使X德克萨斯）

真正的心血之作。

估计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写不出这样的文章了。

文章共13698字，希望大家不要被吓到，可以耐心读完

   黎明之前的三分四十九秒，扬尘未起的柏油高速公路依然笼罩在混沌的黑之中，久未清洗的路灯灯罩锁住了老式灯泡的柔和黄光，似那漆黑背景布前强风吹拂下濒死的小小火苗。

  忽然之间遥远的东方天空闪过一缕紫光，映出高空之上薄薄层云的轮廓。那紫光又似顽劣儿童躲过云层的围追堵截，从缝隙中悄然钻出，不慎在云层之后跌倒，将浑身的光华洒向这黑色幕布之下的人间。漆黑的天球被那光华染上淡紫，混沌的黑暗消散几分，周围的景物也变得清晰起来。而在视线范围之内的这小小的世界一隅，似乎也变成紫色的了。

   忽然之间，高速公路西侧的那一头，引擎轰鸣声穿过浓密的常绿阔叶林，灰头土脸的从茂密的枝丫之间挤出，两束白光突破重围，化作两道光柱撕破这尚未消散完毕的黑，又融入那正在浸染世界的紫色光华之中。定睛看去，是一辆看上去开了不少时间的小型厢式货车，顶着黎明之时的微湿空气，从森林开出。

  “阿德。。。。我好冷。。。唔。。。”红发天使蜷缩在放倒椅子的副驾驶上，抖了抖盖着外套的身子。

  单手握着方向盘的灰狼少女没有答话，只是把所剩不多的pocky饼干吸进嘴里，微微侧过身子，把空调的风口摆向一边。

  “谢谢。。。。阿德最好了。。。”能天使拉上滑落的外套，翻个身，重新把头枕在绷紧的安全带上，不久便发出轻微的鼾声。灰狼少女依旧没有答话，只是无声的嚼着嘴里的饼干，单手握着方向盘，微眯的双眼看着前方逐渐亮堂起来的高速公路。

  大约过了一分半钟，最后一丝的饼干渣也被德克萨斯吞下肚子，她移开托腮的右手，探向插在座位旁边的饼干袋，却又在离饼干袋还有一厘米的时候停住了手，缩了回来。

“还是别吵醒她了。。”

  “啊。。。怎么天都亮了。。。阿德，我睡了多久啊。。”红发天使揉了揉尚未完全睁开的眼睛，看向车载时钟。

   “也就三个多小时吧。”德克萨斯依旧是没有转头。

   “啊。。。不好意思啦。。。我不是故意睡这么久的。。。。。”

   “嗯，看你也是累了。”

  灰狼少女直起腰，转了转僵硬的脖子，双手握住方向盘，脚下用力，引擎的轰鸣声大了起来。

   “那。。要换一换吗？你开了好久了，该休息下了。。。”

   “不需要，就快到了，你如果累的话，就接着休息吧。”德克萨斯终于转过头来，眼神里满是疲惫。

   “好吧。。。。那，你要听歌吗，我给你开电台。”红发天使脸微红，别过头去，假装去看中控台。

   “可以，来几首空的歌吧。”德克萨斯腾出左手，在有些老旧的屏幕上按了几下，又扭了几下有些脱漆的旋钮。

甜甜的歌声从车里的环绕喇叭传出，两人的精神也是一振。

“话说，好久没有见她们了，这次出去了几个月，都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能天使摇下车窗，清晨微湿的空气徐徐涌入，将车内困了几个小时的污浊空气清洗一遍。

  “很快就可以见到了，不用急。。。。那个，能天使，帮我调下导航，我们应该快到了。”

  “哦。。。。稍等。”能天使愣了一下，毕竟德克萨斯一次性说这么多个字的情况并不多。

。。。。

“啊。。。。终于到了。。好累啊。”能天使呈大字型扑在床上，俏脸在白色床单上蹭了几下。“阿德，你也赶紧睡吧，你开了一天的车了。”

 “我还好，先不睡。”

 “那。。。你饿了没，要不，我们去吃饭？”

 “你要是饿的话，可以去吃，不用管我。”灰狼少女从挎包里掏出一包饼干，欲要撕开。

 不过，下一秒，她的手就被按住了。

“阿德，天天吃饼干不吃饭，对身体不好的哦。”能天使抢过饼干，把饼干放在一旁的茶几上。撅着嘴盯住面前的灰狼少女。“走，和我去吃饭。”

德克萨斯还要说些什么，却是被面前人儿不容置疑的目光堵了回去，无奈的被拉着出了房间。

 

这家宾馆明显是新装修的，淡黄色的墙纸没有一丝灰尘，大理石地板光洁得可以映出人影，大堂硕大的水晶吊灯从十几米高的天花板上垂下，颇有几分富丽堂皇之感。

“哇。。好大的水晶吊灯啊，应该能买不少苹果派吧。。。”红发天使把头仰起，张大嘴巴，痴痴望向高悬在头顶的吊灯。

 “嗯，够你吃一辈子。”

 “哎，阿德，你老是低头看手机，对身体不好的啊，又没有什么要紧工作，还是别看了吧。这水晶吊灯这么漂亮，你确定不抬头看看吗？”

 “好吧。。。”德克萨斯随手关掉手机，仰起头来。

 她对这些奢华的装饰品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在她看来，这只是浪费钱。

盯了几秒之后，黄色的灯光令她的眼睛微微发酸，她打算移开视线，好好休息下眼睛。

不过，吊灯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突然吸引了她的视线，她反而是眯起了眼睛，全神贯注起来。

“这灯。。。怎么有点歪。。。”

当她出现这个念头的下一秒，水晶吊灯突然失去了牵引力，从十几米高的天花板，直坠而下。

能天使显然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她盯着下坠的水晶吊灯，想要闪身避开，但当想要移动身体时，却发觉自己已经浑身僵硬，血液似乎已经停止流动，发麻的感觉从后背流向四肢，再到手指末端。她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那硕大的水晶吊灯越来越近。

“闪开！”耳旁突然传来一声惊呼，能天使似乎恢复了行动能力，她吃惊的转过头，但只看到一个灰白色的身影撞击在自己的腰部，带着一股巨大的推力，把自己推开几米远。

 下一刻，水晶吊灯径直砸在地上，碎片飞溅，清脆的响声传遍了宾馆的每一个角落。

“阿德！你没事吧！”能天使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发现德克萨斯趴在自己的身上，一动不动。

“我没事。。扶我起来。。我去看看。”灰狼少女动了动自己的头，挣扎着想要站起。

 能天使连忙把德克萨斯扶起，后者甩了甩脑袋，立马跑到摔碎的吊灯旁，仔细查看起来。

“阿德。。谢谢你。。要是。。”

“先别说这个，你赶紧把酒店经理喊来。”德克萨斯抬起手，打断了能天使的话。

 “啊。。好，我马上去。”

红发天使脸一红，显然是努力的把话憋了回去，接着便转过头，去找那酒店经理了。

“怎么会这么奇怪。。。。怎么会这么整齐。。。”德克萨斯握着断裂的吊灯缆绳，上面整齐的断口让她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皱紧。

“这应该不是意外，这么整齐的断口。。。。”

“阿德！经理来了！”背后传来能天使的呼喊，德克萨斯连忙丢掉绳子，转过头去。

 “怎么了阿德？发现什么了吗？”能天使看见德克萨斯略带慌张的眼神，询问起来。

 “额。。。没什么。”灰狼少女尴尬的摆了摆手。

 “那你怎么看起来慌慌张张的？”

“真的没什么。。”

德克萨斯只是摇了摇头，便制止了能天使的发问，并转过头，看向那个早已一脸震惊的酒店经理。指了指碎在地上的吊灯。

 “经理，你赶紧把这个处理了吧，麻烦你了。”

她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只是拖着一脸疑惑的能天使，迅速的离开了。

“哎哎哎。阿德，你怎么回事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能天使拉开德克萨斯的手，美眸之中流露出丝丝不满和疑惑。

“我们还是抓紧上路吧。”

“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到底发生了什么啊？”红发天使显然对这答非所问的回答很是不满。

德克萨斯停下脚步，缓缓的转过头。眼神凌厉起来。

“你就先别问了，要是有机会的话，我再告诉你。”

她说完，没有再停留，而是直接迈开脚步，头也不回的消失在走廊的转角处，留下能天使在原地呆呆地站着。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阿德会有这样的反应。。。”

 红发天使挠挠头，心中的疑惑又增加了几分。

。。。

  接下来的旅程所幸是并无意外，两人也是平安的回到了企鹅物流位于龙门的分部，但可惜的是，分部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根据其他队员的消息，他们已经在两天之前接取了另外的任务，离开了龙门，估计又是一段时间没法相聚了。

   只有两个人的生活必定是有些枯燥的，不过，所幸的是，有能天使这样爱折腾的存在，必定是不会无聊的。

  “阿德，有空吗？”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宁静，穿过微热的空气，传入灰狼少女的耳朵。

   “有的，有什么事情吗？”德克萨斯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平静。

   “来一起做苹果派吗？我买了很新鲜的苹果哦！”能天使把脑袋从门外探进来，脸上沾着几滴奶油。

   “不了，我不太擅长做那个。。。。”

   “哎呀，怕什么，我来教你，来嘛来嘛。”能天使自然是不会放过德克萨斯空闲的机会，二话不说的就把她从床上拉起来，拉到了厨房里。

   后者又是只能无奈的被拖出了房间。

    苹果派的做法并不难，和好的面团包上炒好的苹果，加上糖霜，放入烤箱一烤，就大功告成。但德克萨斯显然不是做甜点的能手，一顿手忙脚乱下来，除了破碎的面皮和炒的稀烂的苹果，什么也没有做成。

“阿德，别急，我来帮你吧。”能天使见到德克萨斯的尴尬表情，便放下手中已经做好的苹果派，重新从旁边取过一个干净的铁锅，放入苹果和其他材料，打开火，翻炒起来。

  “来，阿德，把手伸过来。我来教你。”能天使擦干净自己被调料弄脏的手，向德克萨斯伸出手去。

   灰狼少女愣了一下，伸出手来，任由自己的手被温柔的握住。

   能天使握住德克萨斯的手，缓缓地移动着锅铲，翻动着锅内的苹果，淡黄色的果肉在高温的作用下逐渐染上焦糖色，白色的雾气在微热的清晨空气中缓缓升起，散发出甜蜜的香气。

   “要是她们也在的话，应该会玩的更加开心吧。”红发天使的声音幽幽的响起，伴随着温热苹果的甜香传入灰狼少女的大脑。

“嗯。。。应该是的。。。”短暂的停顿过后，德克萨斯从令人迷离的甜香之中醒来。

 此时，能天使忽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把脸凑到德克萨斯眼前，朱唇轻启。

“喂，阿德，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吧。。”

平日里始终被冷漠所包围的眼眸微动，流露出一丝震惊的神色。

“额。。。。。应该会的。。”

“不要应该，会还是不会？”一只手指伸到灰狼少女嘴边，戳了戳那光滑的俏脸。

 “会。”

“那就说定了哦，不许反悔哦！”

能天使放下了食指，把小拇指凑到德克萨斯的手边。

“来，拉个钩！”

灰狼少女愣了一下，伸出小拇指，与能天使的小指相钩。

“哈哈，太好了，阿德，我最喜欢你了！”能天使收回自己的手指，用力抱住德克萨斯，喜悦溢于言表。

 淡淡的苹果清香从红发天使的身上传出，从锅里温热的苹果传出，整个房间里，都是甜蜜的味道了。

。。。

 

“啊，没有糖霜了！”当热腾腾的苹果派从烤箱中取出，能天使忽然大叫起来。

“没关系，一点点糖霜不要紧的，可以吃。”德克萨斯戴上手套，拿过一个苹果派，准备装盘。

下一秒，她的手臂就被抓住。

“不行，没有糖霜就不好吃了。”红发天使嘟起嘴，显然对灰狼少女的行为感到一丝不满。

“那。。。怎么办？”

“要不，我们一起出去买糖霜吧，反正超市不远。”能天使松开德克萨斯的手臂开始解围裙。

 “但苹果派。。。”

“没关系的，正好让它变凉一点，不然怎么吃啊。。。。快走吧。”

能天使叠好围裙，换上方便的凉鞋，又是拉着一脸无奈的德克萨斯，迅速的窜出了大门。

   

  周末清晨的龙门并不会像平时工作日那样拥挤而嘈杂，街道上几乎没有什么车，行人也少了大半，只见得几个老人拄着拐杖，缓缓地沿着人行道前行，估计是刚喝完茶回来。由于是夏末，气温也没有前一个月那么居高不下了，从大海上吹过来的海风日渐强劲，温度也是下降不少，只不过那股独特的咸腥气息依旧是没有改变。

  超市距离总部不是很远，也就是两三个街区的距离，超市不大，但是商品很齐全，两人没有花多少时间，就买到了所需要的东西。

  “哈，这下材料就齐了，可以吃到香喷喷的苹果派啦！”能天使把糖霜袋子举到德克萨斯眼前，兴奋地摇了摇。

  “好了，这下可以回去了吧，我好热。”灰狼少女拿过糖霜袋子，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不就是想趁机拉你出来走走嘛。。。。”红发天使噘噘嘴，但还是跟了上去。

  德克萨斯拎着糖霜袋子，腾出来的那只手作扇状扇着风，显然这十月中旬的，已经开始逐渐变凉的天气依旧是让她感到炎热不已。

  此时，不远处的十字路口处，一辆看起来并不显眼的灰色小轿车缓缓驶来。

 德克萨斯自然也是看到了这辆小车，要是在平时，这种类型的小车并不会吸引她的注意，不过，今天的这辆灰色小车，实在是有些怪异。

  “那辆车，怎么挡风玻璃被胶带封住了。。。。”

   但她心中的疑惑还没消散，小车突然掉转车头，疯狂的加速，朝她冲了过来。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她的后面。。。

  “能天使！快躲开！”

她用尽全力转过头，大声的喊叫着。

  红发天使呆呆地望着向她冲过去的小轿车，双脚似乎被铁链锁住，无法动弹，惊恐之色从她的眼睛流出，微张的嘴巴似乎要喊叫什么，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眼见没法逃脱，她默默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股巨力把她带离地面。

   “砰！”一声巨响炸裂早晨的空气，刺鼻的硝烟味钻进鼻腔。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预想之中的猛烈撞击没有传来，能天使颤抖着抬起自己的眼皮，瞥见了那在自动挡杆之后支离破碎的小轿车。

  她没有被撞飞，失控的小轿车被人行道的防护系统拦截了下来。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德克萨斯见到小汽车被拦下，迅速的跑过来，抓住能天使的手，看着她脸上呆滞的表情，眼中露出平日难以目睹的焦急。

  “我。。。没事。。。。还好。。。。”

  “好。。。那你先缓缓，我去看看咋回事。。。。”德克萨斯确定能天使安然无恙，便放下糖霜袋子，向冒起烟的电动小轿车走去。

   能天使缓缓蹲下，双手抱头，平日灵动的双眸失去了跳动的光彩，嘴巴依旧是微张，保持着撞击之前的表情。一行清泪无声的从眼皮底下滑出，滴在人行道上，留下一个个浅浅的印子。

  德克萨斯掏出自己的手套，捂住鼻子，绕着冒烟的小轿车，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令她吃惊的是，这辆车里并没有司机，是无人驾驶的。按理来说应该不太可能出意外才对。但是今天却偏偏差点撞到她们身上，实在是令人感到惊异。

  掰开已经支离破碎的前挡风玻璃，朝车内看去，德克萨斯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的地方，这辆车除了没有司机，以及全部的玻璃被胶带封住以外，和其他的小轿车一模一样。

  “奇怪，怎么就偏偏会找上我们。。。”眼看没什么发现，德克萨斯收回自己的视线，转过身，准备去看看能天使的情况。

  而就在她转身的那一瞬，一张白色的小纸条出现在她的眼角余光处。

 

  “哦？这是什么？”灰狼少女带上自己的手套，小心翼翼的把那张粘在后视镜上的小纸条拈在手里，细细端详起来。

  小纸条上写了几行字，还有一个奇怪的符号，那几行字标记了一个在龙门市内的地址，而那个符号，对德克萨斯来说，似乎有些熟悉。

   “这个。。不是。。。。怎么可能。。。。”

  瞳孔瞬间缩小，目光聚焦，一丝恶寒从脚底攀爬而上，一直到达头皮的最顶端。灰狼少女的身体瞬间僵在原地，她死死地盯着纸条上的符号，丝丝冷汗从她的头顶迅速渗出，顺着脸颊滴落在地，薄薄的嘴唇嗡动着，念念有词。时间在她的参照系内，似乎已经停止了流动。

  “怎么会是他们。。。。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在这里。。。。”德克萨斯自言自语起来，拈着纸条的手指也开始不住的颤抖。

  那个符号没有人会比她更加熟悉，在过去的十年里，她在这个符号所代表的帮派，度过了自己的童年和少年时光。

   而在她侥幸脱离帮派，成功的开启新生活的三年之后的当下，在她快要忘记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之时，这个曾经带给她无数痛苦回忆，无数仇恨与误解的符号，却重新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又怎能保持冷静。

 “阿德。。。你没事吧。。。你在看什么。。。”微微颤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把她从震惊和恐惧之中拉出，她深吸一口气，把自己内心的复杂情感压下，转过头。

  能天使显然已经恢复了说话能力，虽然脸上还带着几分恐惧的神色，但是已经比刚才好多了。

  “没什么。。。。那个。。。你报警没有？”

  “报了，警察马上就到。”

  “好的，那么，你先去歇会，我来对付警察。”德克萨斯摸了摸能天使的红头发，柔顺的触感夜视她内心的惊恐弱化几分。

  “好，我在旁边等你。。”能天使指了指路旁的一张长椅，抬起头来看了德克萨斯一眼，便转过身朝长椅走去。

   灰狼少女默默地望着能天使的背影，不禁攥紧了手里的小纸条。

   “但是为什么，那辆车是冲着她去的。。。”

。。。

   与龙门市中心彻夜灯火通明的景象不同，龙门郊区的深夜，没有绚丽多彩的霓虹灯，没有震耳欲聋的音乐，也没有那股夹杂着孜然，辣椒，和各种香料气味的，令人不禁掩鼻的热风穿过大街小巷，充满整个街区。只有不时响起的夏虫叫声以及稀稀落落的昏暗灯光，表明这里并未被遗弃。

   一辆小型厢式货车缓缓地行驶在宽敞却又异常昏暗的主干道上，惨白的远光灯孤零零的照射着前方的柏油路面。车轮扬起沙尘，顺着窗户的缝隙飘进车内，使得驾车的灰狼少女不禁咳嗽起来。

   “应该。。就在前面。。。”德克萨斯一手拨弄着车载导航，确认着自己的位置，另一只手牢牢地抓住方向盘，小心的控制着方向，以免装上路边的石墩子。行不多时，到达目的地的声音从车载导航的扬声器里传出，灰狼少女赶紧停好车子，关掉大灯，从后座的盒子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物体。

  正是一把带着消声器的手铳。

  打开弹夹，确定子弹已经压满，德克萨斯打开手铳的保险，轻轻地打开车门，走下汽车，把车门锁好，迈着无声的脚步，朝面前的那座破旧的仓库走去。

  仓库大门并没有锁，灰狼少女轻轻地用枪头顶开大门，悄悄地往仓库内部看去，鲁珀族独有的夜视能力让她看清楚了漆黑的仓库内部，但是她并没有看到任何人。

   “进来吧，这里面没有埋伏。”沙哑的女声从斜上方传来，德克萨斯立马举起手铳，对准声音的方向，但是下一瞬，骤然出现的强烈白光使她无法睁开眼睛。

   “我以前教给你的东西，可不是让你用来对付我的哦，还不快把枪放下？”沙哑的声音里此刻带上了几分调侃的意味。

   德克萨斯眯了眯眼睛，视力逐渐恢复，缓缓地朝斜上方看去，那消瘦的身影让她顿时大吃一惊。

   “教官？怎么是你。。。。”

  “你先把枪放下，我们上来再说。”老教官淡淡的看了一眼灰狼少女，转身离开了栏杆边缘。

  德克萨斯悄悄地把手枪插回枪套，但并没有关上保险。她迅速的走上楼梯，三两步便来到了仓库的二楼。

  在她前方的不远处，那个被她称作教官的女人默默地坐在桌前，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来，过来坐，好久没见了，赶紧过来聊两句。”老教官挥挥手，招呼着德克萨斯到面前的椅子坐下。

  德克萨斯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走到了桌前，默默地坐了下来。

“哎，没想到三年没见，你整个人都变了啊。。”那老教官脱下墨镜，略带倦意却又异常凌厉的目光把灰狼少女浑身上下都扫了一遍。

  “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叙旧就免了。”

  “哎呀。。。不就是好久没见想和你多说两句嘛。。。。”老教官皱起眉头。

  “我觉得我和你之间已经没什么可以说的了。”

    德克萨斯的语气冷下来。

  “好吧好吧，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直接切入正题吧。”老教官无奈的摆摆手。把墨镜放在桌上，看向德克萨斯。

  “你应该有不少问题想要问我吧。。。那顶吊灯。。。。那辆奇怪的小轿车。”

  “果然是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灰狼少女双手握拳，脸上的肌肉绷紧，试图压抑内心的怒火。

  “冷静冷静。。。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老教官站起来拍了拍德克萨斯的肩膀，又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架起腿。“首先你得明白两个点。第一，暗杀的目标不是你，这个你该清楚吧。”

  “。。。。。我知道。。。”德克萨斯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正常。不过，老教官的话也证实了自己内心的疑问，她并不是目标。

  “第二，命令不是我下的，是高层下的，目标是那个红头发的拉特兰人。”

  “为什么？”德克萨斯猛然站起，双手撑在桌子上，上身探过桌子，逼视着老教官的眼睛。“为什么要杀她？她到底做了什么？她和你们又有什么关系？”

  那老教官并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任由灰狼少女混乱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

  “很简单！”老教官的声音忽然一冷，将德克萨斯的怒火瞬间减弱几分。“不就是那帮拉特兰人和组织起了点纠纷嘛，而且已经谈崩了，所以呢，上面决定，开始在全世界范围内对拉特兰人实施暗杀，直到那帮拉特兰人投降为止。”老教官把视线移向窗外，遥望那头灯火璀璨的龙门市中心。

  “她呀。。。其实也只是目标之一。。。”

  德克萨斯愣住了，眼里的怒火也渐渐转变成惊惧。她缓缓的坐下，眼睛死死地盯着油漆斑驳的桌面。

  “不过，由于组织看在你工作这么多年的份上，又鉴于你和那个拉特兰人的关系，他们给了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灰狼少女的眼睛重新亮起光彩。

   “你可以亲手杀死那个拉特兰人。”

   “什么？你开玩笑呢！这就是所谓的机会？”

   德克萨斯猛然站起，双手用力一拍，巨大的响声吓得也是老教官微微一颤。

   “我建议你最好冷静点。。。”她做出一个下压的手势。“是的，要么你自己亲手杀掉，要么我们去帮你解决。”

   “你觉得我会这样做吗？”

   “当然不会，因为你在我眼中并不是那样的人。”老教官诡异的笑了笑，忽然从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不过。。。要是以她的命来做筹码，你未必不会这么做。”

德克萨斯眼神一凝，从老教官手里抢过照片，细细端详起来。

下一秒，冷汗遍布她的全身。照片上的白色身影，没有人比她更熟悉。

“她。。。被你们。。。。”

“没错，她已经被囚禁起来了，因为某次任务失败。。。。我记得，她和你的关系应该不错吧。。”老教官饶有兴趣的看向德克萨斯。眼神里颇有几分看戏的意味。

“你们到底想我怎么样。。。”德克萨斯的声音低了下来。

“很简单。”老教官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一支笔。把纸撕成两半，分别在上面写了几个字。“你自己选，谁生，谁死。”

 纸片上赫然是能天使和拉普兰德的名字。

“这。。。。。”灰狼少女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为难的神色，眉头紧锁，牙齿咬紧，双眼不断地在两张纸片之间来回移动。

她根本无法做出选择。

  “我记得你以前可没这么犹豫过。。。。。好了，明确告诉你，上面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要是你再不做出选择，就由我们来选咯。”老教官指了指耳朵上的耳机。

 “我没办法。。。。”德克萨斯的声音变得嘶哑，甚至已经不那么清楚。

“那就太可惜了，只好我们来替你选择了。”老教官点了点耳朵上的蓝牙耳机，欲要传话。

 “那丫头没法选，干脆就。。。。。”

“等一下！”急促的叫声响起，打断了老教官的话语。她回过头，看见的是一双通红的，布满血丝的眼眸。

 “怎么，你有决定了？”老教官的语气带上了几分惊喜。

  “嗯，让我来选吧。。。”灰狼少女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丝丝疲惫。看来是剧烈思想斗争之后的结果。

  “好的，不愧是我的学生。”老教官的脸上此时居然出现了几分笑容。她快步走近，把两张纸片递到了德克萨斯的眼前。

 灰狼少女缓缓的抬起头，眼神已经失去了平日里的光彩和精气，变得暗淡无光，似是患上老年痴呆的耄耋老人。

 她颤抖着伸出手去，接过了其中的一张纸片。

。。。。

能天使今天很开心，因为，这是德克萨斯第一次主动提出和她一起逛街。

“没想到啊，阿德居然有一天会约我去逛街。。”她很久没有那么兴奋过了。

周末的上午，龙门的人自然是极多，两人起初打算去商场剁手一番，不料还没走进商场大门就被汹涌的人流挤得差点走散，看着收银台那看不到头的队伍，两人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商场去不成，能天使提议去游乐场看一看，可惜，游乐场的情况也并没有好多少，两个人整整排了一天的队，也就玩了三四个项目。

 不过，虽然没有玩的尽兴，但能和德克萨斯这样在一起一天，能天使也是觉得十分高兴的。

“阿德，阿德，我们接下来去哪里玩好啊？”红发天使攀住灰狼少女的手臂，把脸凑近。

 “现在天晚了。。。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坐一会吧。”

 “好的，都听你的。”能天使笑着，忽然绕到灰狼少女身后，环住了她的脖子。

“好了，快下来，怪累的，待会我还得开车呢。”德克萨斯拍了拍能天使的头，总算是让她松开了手。

 “好啦，都听你的。。。”

。。。

时针慢慢的转到傍晚六点，太阳的位置也渐渐的转移到西边的地平线之上，光线也逐渐变得柔和下来。清凉的海风吹动流云，将深红色圆盘的光华滤去几分，自己却被那光华裹上一层金红，染红那湛蓝天球。剩余的金光穿过云层，把整个世界都晕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红。

“到了，你先下车吧，我拿点东西”德克萨斯从驾驶座回过头。

 “好，我在长凳那边等你。。”能天使指了指海边的那张长凳。

“好，我马上就到。”

能天使点了点头，打开车门，走下了货车，缓缓地走向长凳。

见到她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灰狼少女默默地从座椅底下取出一个小巧的布包，小心的插进裤子后面的口袋，迅速下车，关好车门，同样是朝长凳走去。

清凉的傍晚海风拂过大地，带走残夏初秋的燥热，微风将额前的刘海吹起，带走灰狼少女鬓间的几粒汗滴。

“来来来，坐过来，吹吹风，这海风可舒服了。”能天使见德克萨斯走近，挥起手来，招呼她坐到旁边。

 灰狼少女也是微微一笑，缓缓地挨着红发天使坐下，静静地看着大海。

一时之间，两人相对无言，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同一片大海，享受着同一股清凉的海风，同一束温热的残阳。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见气氛有些沉闷，能天使主动开了口。

“能和阿德这样在一起默默地看风景，真好呀。。。。我以前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象过呢。。。”

 “为什么？”德克萨斯从令人沉醉的景色之中抽离，向能天使投去询问的目光。

 “因为。。。阿德以前那么冷冰冰的，我不敢接近你啊。。”

 “啊。。。是吗，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

 “我没有不高兴的意思啦。。。在我的心里，阿德一直都是最好的。。只不过。。我以前太胆小了。。。不敢主动找你说话而已啦。。。”能天使连忙摆摆手，脸也逐渐红了起来，在这夏末残阳的映照之下，甚是可爱。

 “哈。开玩笑啦，你这么紧张干吗。”灰狼少女默默红发天使的头，眼中却是闪过一丝不舍。

 “阿德，你好坏哦。。。”能天使嘟起嘴，但又噗嗤一声笑了，顺势倒在灰狼少女的肩上。

 德克萨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搂着她，怔怔的看着逐渐下落的残阳映在波澜起伏的海水上，散出刺目的光华。她的眼睛不禁微微湿润了。

 “这风景，真的很美啊。。。。”

大概是过了半个多小时，太阳又往西移了大概三个指节的长度，德克萨斯默默地坐直身体。

“阿能。。。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灰狼少女淡淡的开口，语调中却带着丝丝的悲哀。

 “阿德，怎么了？”能天使不是傻瓜，自然是听出了德克萨斯言语中的悲哀。但她依旧是把头靠在身旁人儿的肩上，没有动弹。

  “我只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答应我的一个要求。”

“阿德你说吧，只要是可以做到的，我都答应！”能天使轻轻地握住德克萨斯的另一只手，缓缓抚摸起来。

 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内心的情感波动，灰狼少女转过头，盯着红发天使，眼眸里，温柔的神色淡淡流露，还有淡淡的泪光隐约的闪动。

“答应我，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好吗。。。”

能天使猛然从德克萨斯的肩膀抬起头来，惊恐地望向她。

“阿德，你怎么了，你怎么突然说这种话？别吓我啊！”

她连忙抓紧德克萨斯的手，想要问清楚缘由。

但很可惜，面前人儿的眼里，除了淡淡的悲哀，或许还有些许的释怀，就什么也没有了。她那平日里温热的小手，此刻也变得异常冰凉。

“我没事，你回答我就好。。”她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平静，平静而忧伤。

“好好好，我答应你。。”虽然不知道面前的人儿要干些什么，但是直觉告诉她，答应下来是不会错的。

 “那就好。。。。。来，你看那边。”德克萨斯忽然笑了，笑的无比灿烂，灿烂地连能天使都感到诧异，因为在众人包括她自己的记忆里，自己从来没有这样笑过。

灰狼少女抬起左手，遥指东方的天空。

红发天使点点头，顺着她的手指朝东方看去。

“那边有什么好看的，阿德，你是在耍我吗，你这样我可是会。。。。啊。。。。。”

 还没来得及回过头来，左胸处便传来一阵酥麻，并迅速地扩散到全身，使她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她清晰地感觉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从她的后心出，进入了自己的身体。

她用尽全力回过头去，却只能看到，灰狼少女那张紧闭双眼，布满泪痕的脸，以及那把装了消声器的小巧手铳。

 “阿能，对不起。。。。我没法遵守一直陪着你的约定。。。。”——这是能天使昏迷之前，听到的最后几个字。

随后，酥麻感蔓延到大脑，黑暗如同沉重的幕布，掩盖了她所有的感知。。。

 

  德克萨斯缓缓地放下手铳，又忽然用力把手一甩，手铳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掉进港口的海水里。

她紧紧的抱住能天使已经歪倒的身体，呆呆地坐着，望着面前波光粼粼的大海。

她并没有流泪，也没有大叫，只是呆呆地坐着。宛如失去生命的雕像，就连那方才流露出无限悲哀的双眸也变得暗淡下来。

“干得不错，虽然不是很干脆，但也还是足够了。”

沙哑的女声从背后传来，但德克萨斯依旧是没有动弹。

“你的任务完成了，去找你曾经的同伴吧。”老教官并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轻轻地把一张卡片放在了长凳的把手上，无声的离开了。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灰狼少女回过神来，松开了能天使的身体，把她的头放在长椅的坐垫上。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黑色方块，按动了几下，放进了她的手心。

做完这件事，德克萨斯转过头，抓起那张白色的小卡片，看了一眼，放进了胸前的贴身口袋里。

她默默地站起身，温柔的望向能天使发白的俏脸，嘴中念念有词。似乎在说些什么。

然而这些话，要是被那个老教官听到的话，估计她也会大吃一惊。

“好好睡一觉吧，阿能，睡醒了。。。就全都结束了。。。”

她毅然转身，迈开步子，沿着海滩向远处走去，再也没有回头。

猛然睁开眼睛，面前依旧是熟悉的罗德岛天花板，以及那亘古不变的老式吊灯。浓浓的消毒水味冲进鼻腔，似乎在表明她正处于医务室内。

“我是。。在哪里。。。”能天使艰难的扭过头，看向正在忙碌的绿色身影。

“罗德岛医务室，你之前昏迷了。”凯尔希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冷冰冰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明明和。。。”

“你先好好休息吧，你的情况博士已经在调查了。”

“啊？为什么博士会这么重视这件事。。。”能天使吃力地想要抬起头，却发现一点力气也没有。

凯尔希回过头来，眼神依旧是那么冰冷。

“德克萨斯失踪了，你还不知道吗？”

“啊？怎么会。。。。。我明明才和她。。。”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她明明最后是和你待在一起的，但是那天我们根据求救信号发射器找到你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躺在长椅上。不省人事。后来我们在给你治疗的时候，在你的背上，发现了这个东西。”

凯尔希随手拿过一个铁质盘子，递到能天使眼前。

盘子里赫然是一枚小巧的电击弹头。

“我们其实挺疑惑的，你总不可能自己射自己吧，但是这弹头又怎么解释，而且，明明可以普通弹头解决的事情，为什么非要用电击弹呢？。。。”

“凯尔希医生。。。。。。”能天使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打断了凯尔希的话。

“怎么了？”

“我想见博士，就现在。”

“现在？”凯尔希皱皱眉头，你这个身体状况。。。。

“我没事的，可以马上送我去见博士吗？”她的双眸里，已经满是哀求。

凯尔希沉默了一会，拿起了手中的通讯器，说了几句话。

随后，她来到床前，把能天使扶了起来。

“博士在等你了，我现在叫人把你送过去。”

“谢谢凯尔希医生。。。”能天使笑了一下，但是脸上的表情马上被悲哀与疲惫取代。

。。。

“这么说，你身上的枪伤，是德克萨斯造成的？”

博士双手相握，放在下巴下面，双臂拄着桌子。眉头禁不住皱了起来。

“是的。。。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明明约定好了的。。。要一直在一起。。。”能天使的脸上写满了落寞。

“或许，她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博士突然开口说道。“我搜集到了一些很重要的信息，或许对你有用，你要听一听吗？”

“博士你快说！”能天使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第一，你上了叙拉古黑帮的悬赏名单。”

“什么？我。。。。并没有和他们有过交集啊。。。。。”能天使的脸上写满了疑惑。

“别急，先听我说完。。。第二，接取你的悬赏的人，就是德克萨斯。”

“不可能！她不会这样对我的！一定是您搞错了！”她抓住桌子的边缘，努力的想要站起，却失败了。

“你先别激动，先坐下。。听我说完。。。。。但是她并没有杀死你，不是吗？”

红发天使听到这番话，也是冷静了下来。

“是的。。。她并没有杀死我，只是把我弄晕了。。。”

“好的，那我继续了。。。。第三，我刚刚接到消息，德克萨斯似乎已经回到了叙拉古，并且已经有黑帮的人把她接走了。”

“什么？她这不是去找死吗？她明明知道没有杀死我。。。”

“这个你别担心，你的悬赏名单已经是完成了，这个我可以确定，叙拉古的黑帮并没有发现你还活着。”

“那她。。。。还回去干吗？”

“我也觉得奇怪。。。不过，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准不准确。。。。。你要听嘛？”博士忽然声音低下来。

“请说。”

“我觉得，以她的性格，她估计是回去救人和报仇的，因为，根据情报，拉普兰德先前已经被黑帮囚禁了起来，她有可能就是你的悬赏的报酬。而德克萨斯这次估计是巧妙地骗过了黑帮的眼线，让你假死。这样，她既不用杀掉你，又可以把拉普兰德救出来。”

“但是，她这样，岂不是很危险？万一哪一天我被发现了。。。。”

“是的，所以，她这次真的很勇敢。。。。”博士说完，无言的转过头，看向窗外的蓝天。

能天使呆呆地看着博士的桌子，说不出任何的话语，只能任由眼眶中的清泪倾盆而下。

“阿德。。。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瞒着我。。。。。明明我们可以一起承担。。。但你为什么始终都瞒着我。。。。”名叫悲伤的情感终于是冲破她内心的防线，她再也无法掩盖自己的哭声，只能捂住自己的嘴巴，努力的自我消化这股悲伤。

“虽然这样非常的不负责任，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还是有办法，可以把德克萨斯救回来。”博士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出现，顿时让能天使安静下来。

“还有方法？博士你快说！”她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乞求地看向面前的这个兜帽男子。

“不过这个方案，对你来说，对你们两个来说，都很危险。。。。需要你自己去叙拉古把她救出来，而且在行动开始之前不能暴露。。。我们只能给你技术上和装备上的援助，其他的，只能靠你自己。。。”

“我愿意，只要能把阿德救回来，我做什么都可以！”能天使没有半分迟疑，表情变得亢奋起来，无神的双眸也恢复了几分光彩。

博士默默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指了指自己的电脑

“好吧，你过来，我给你讲讲。。。。。”

。。。

三天后。傍晚。

一辆崭新的吉普车停在了罗德岛的入口，一个红色头发的天使正在把自己的行李搬进后尾箱。

“哎，路上小心啊，记得我给你说过的，到了地方，自然有人会接应你。”背后传来一个略带沙哑的男声。

“知道了，谢谢博士，再见咯！”能天使关上后备箱门，跨上驾驶座，锁好车门，踩动油门踏板，吉普车的引擎顿时发出霸气的轰鸣声，带动四个硕大的车轮，缓缓地向前方移动。

“到机场大概要两个小时。。。。哎，要是阿德在就好了，有她开车，用不了两个小时。。。”能天使抚摸着车载导航，自言自语道。

“不过呀，阿德，你不要着急，我马上就会来找到你的。。。”摆弄完导航，她默默地拿起放在副驾驶的那个小巧的黑色方块，端详起来——那正是德克萨斯的求救信号发射器。

“我可不会让你做那个违背约定的人，我们可是要永远在一起的呢。。。。无论你到哪里，生还是死。。。我都要陪着你。。。。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违背约定，那，也只能是我。。。。”

红发天使轻轻地把发射器放回副驾驶，随后双手握紧方向盘，脚下加大力度，在澎湃的引擎轰鸣声中，越野车逐渐消失在最后一抹残阳之中。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