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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鳞17

2018-04-03 13:04 作者:落燕雨  | 我要投稿

  信徒满意于自己布下的阵势,狭窄山隘,本就是天造地设的鬼门关,曾落凤雏羽、敢教阿瞒愁。而他的排兵布阵,更是将此地武装成了一张巨口,一支精锐步兵小队镇守于谷底,构建成坚固的牙床;山头上的心灵防御塔和主脑坦克,则像怪舌一样等待着将猎物卷进谷口,好让隘口最后方、那座如犬齿般致命的热能辐射塔将其“咬”碎。

  他遥遥望见远处林间掩映的墨青色,芸茹的反抗军主力已经完成集结了,他们对面就是中-巴联合部队的关卡。午后的山区闷热难当,天空中愈加浓稠的深紫色,更是平添了一分死寂。但信徒愿意等,他知道,一旦划破寂静的第一枪打响,手足相残的大戏就将正式上演,他真想看看,芸茹的那些反抗军不得不向昔日同志开枪时,究竟是什么表情。

  清脆,响亮,破空醒神,信徒等到了那姗姗来迟的第一枪。

  但跟预料中稍有些不同,远处林子里对峙着的双方还在坐腊,枪声是从脚下这片谷底传来的!

  向下俯去、看到一片明黄色的核子炼狱填满了山谷时,信徒愕然发现,自己从坐等看戏的观众变成了“演员”,舞台中央被搬到自己的阵地上来了!

  那支反抗军,竟然弃优势兵力而不用,只派出一支9人小队来触霉头了!其中八个是根除者,而远远跟在后方的那人,是芸茹。

  信徒引以为豪的这副“好牙口”,将9人小队一口吞下,但却像吞下一团超过临界体积、正在疯狂裂变的铀块一样无法下咽!根除者们分成两支四人小组,前组在地面上制造辐射场掩护时、后组便向前推进,外形粗糙的防护服使他们鲁犷若老农,收割的却是谷底卫兵们的性命。

  步兵们组成的“牙床”被捅漏的同时,芸茹将主脑坦克瘫痪了,留下山头上一座孤零零的心灵控制塔努力用心灵波“舔舐”,却苦于舐不着躲在隘口最远端、险险避入死角的根除者们。拆完了“牙床”的根除者小队将辐射炮拔离大地,由于受到核同位素稳定技术的支持,他们形成的辐射场并没有造成核污染,随着温度恢复正常水平而迅速变得安全可通行了,芸茹随即前出到了隘道中断,在外骨骼装甲的助力下、安装好了左臂上的便携式地锤装置。

  这副“牙口”已经七零八落,而最后那颗强撑声面的“犬牙”也很快折断,信徒看到热能防御塔在地震波的重击下折曲变形,似是被一双无形巨手拗来拗去,最终断塌在了隘道出口。9人小队迅速通过隘道、消失在视野中。

  信徒愕然看着瞬间崩溃的防御,隐隐感到,自己被一种坚定无比的决心攫住了:芸茹的反抗军部队,竟宁愿弃优势兵力而不用、宁愿放弃那条直达水库的近道、宁愿避开那座原本更容易攻击的中-巴联合哨卡,也一定要来啃自己这根骨头!

  更要命的是,通过隘道后,他们便离开视野了,他们要去哪儿?

  一想到他们对自己那近乎掠食本能的“热情”,信徒突然明白了过来,他惊叫一声,甚至无暇顾及这帮不知所措的部下,便以最快的速度跳进了山头阵地中央的那架运输飞碟里:“快撤!”

  飞碟刚刚远离山头,信徒便从空中看到了差点抓住自己的厄运:根除者小队从山后小路绕了上来,用一片核子炼狱将阵地抹平,芸茹则如法炮制地拆掉了最后一座心灵控制塔。

 

  “你的选择非常冒险_将自身的阵亡的几率提高到五倍以上_你要知道,保证领袖的安全是当务之急。”沃克网喋喋不休。

  芸茹站在信徒留下的阵地中央,她的主力部队也避开中-巴联合哨卡,绕到这条侧路上来了。听到沃克网的“牢骚”,芸茹侧了一下头:“沃克网,知道吗?我开始怀疑你的智慧了。既然你没有能力避免心灵波打击,那就意味着你也没有办法保证我的最终安全,那我浪一把又能怎么了?总不会遇到比死在心灵波打击下更糟的结果吧?

  至于道路的选择,我需要你学习到一个新的定则:攻击厄普西隆还是攻击中国军队,根本就不是一个选择题!无论处于何种境况下,厄普西隆军队永远是同志们最喜欢的‘猎物’,你这冷冰冰的人工智能根本无法理解,听说有‘厄普西隆变异肉’可‘吃’时,大家的士气上涨速度,比辐射场中的温度上升还要快!”

  反抗军部队已经开始向前方探索了,这里建有一座桥梁,横跨隘道直通对面山头,先遣队已经到达桥对岸了。

  “喂,猴哥,这儿静得有些离谱啊。”一名根除者低声说。

  走在最前头的孙猴子回应道:“你们这帮‘六耳’,别只顾说,到我身边来组成一字横队,我闻到坦克机油的味道了……”

  坦克散发出的气息,很快不止于机油气味了,一阵引擎轰鸣拂乱了比人高的灌木丛,那辆近藏于咫尺的坦克冲了出来,直冲后队的动员兵们碾去。

  根除者们下意识地回身开火,辐射线把坦克照成了一只数千瓦亮度的钢铁灯泡,但孙猴子马上吓了一跳,那不是预想中的厄军战车,而是一辆本地中国驻军装备的麒麟坦克!

  想收手已经来不及了,麒麟坦克在高温辐射下殉爆成一堆残骸,但爆炸声并没有震住局面,躲藏在灌木里、与麒麟坦克伴随行动的几名中国士兵冲了出来,用子弹将最前沿的几名反抗军士兵击倒。

  “退开!”孙猴子极力想要控制住局面,他带着根除者小队挡了上去,连核子辐射都穿不透的重甲,使他们对普通枪械的扫射完全免疫。利用体型和装甲重量优势,他们将这几名中国士兵缴械制住。

  “安静点儿!我们是同志,我们是科研部队的同志!”孙猴子死死摁住一名身着棕黄色迷彩的动员兵。

  但这些昔日的同志,却暴怒地挣扎着:“你们都是叛徒!”

  在这难解的混乱之中,孙猴子突然愣住了,他注意到了这支中国驻军小队中的一名喷火工兵,看到那张标志性的工兵面罩,听到含混不清的叫喊,他隐隐觉得,似乎是八戒被挡在面罩后头叫骂。

  几名反抗军士兵合力压住喷火工兵,不料他力气甚大,竟叫骂一声挣脱开来,端起火焰喷射器对准反抗军们。

  “干掉他_避免伤亡扩大!”沃克网向孙猴子建议道。

  但孙猴子却愣在原地,就因为迟了这两秒钟,火舌将一群反抗军士兵吞噬了,他们在烈火中痛苦地奔跑挣扎着。

  几道辐射线交错闪过,其他几名根除者同时开火,将喷火工兵融成了一堆核废料。

  “孙猴子!你在干什么?你要对同志们的生命负责!”芸茹通过沃克网训斥道,听得出,她对这么多战友的牺牲感到愤怒。

  但孙猴子却向前一跪,冲着早已融化消失的喷火工兵痛哭起来:“你这夯猪!你这该死的夯猪啊!哑沙僧、唐和尚、拐子马,我杀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他的崩溃,给芸茹造成的冲击甚至比战友阵亡还要大。在她的印象中,孙猴子一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甚至在“师傅师弟”们阵亡后,他也从未表现过绝望和怯懦,只有在照片上一笔一画写下的那几个名字,才隐隐揭示出他内心柔软的一角。

  而现在,芸茹才意识到,孙猴子并不是神仙,他在心底里也藏着自己的极端痛苦,现在,被迫向昔日同志开火的现实令他彻底崩溃了。

  “把孙猴子留在大部队里,其他根除者继续搜索前进。”芸茹命令道。

  沃克网则提醒:“孙猴子的剧烈情绪波动_将对队伍士气产生无法预测的影响。”

  芸茹命令部队继续前进,自己则急切地来到孙猴子身边:“老孙,不是现在,不能是现在!有什么事等这一切结束后再说!”

  “我们成为真正的叛徒了!”孙猴子悲怒交集地吼道,“这一切不会再结束了!”

  芸茹在他宽大的肩膀上狠狠拍了一下:“现在的情况难道你不明白吗?如果我们不能完成这次任务,心灵攻击波将毁灭这一地区中的所有人,刚才我们不得不杀的那几个同志,一样是要死的!难以计数的性命全系在我们手上,我们哪还有时间纠结自己的名声!?要是能避免更多的人被杀,就算背个叛徒的恶名又怎样?我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我的领袖_我们看到河了。”沃克网打断了他们俩的争吵,并将根除者小队看到的景象传送了过来,在无尽的山岭之外,已经可以看到曼格拉湖莹莹无痕的蓝色了。

  “根除者小队发现,两条断桥可以通往曼格拉大坝_但我们只有一名工程师,只能在短时间内修通其中一座_请做出选择,北桥通往中国驻军把守的水库码头,那是最短的道路_东桥通往未知地域,可能会遭遇更多敌人。”沃克网继续说。

  “我已经说过了,这种问题不用选择!我们避免一切与中国部队交火的可能!”芸茹愤怒地说,“修通东桥!”

  “再次警告_东桥可能遇到大批厄军部队攻击。”

  “呼叫离我们最近的科研基地,请那里的同志设法进行伞降支援!”

 

  与此同时,克什米尔空军基地。

  “一号和二号跑道已经完成起飞准备。祝你好运。”林虎将军站在登机梯上,扯着嗓门向坐在运输机舱里的我大喊,由于无线电通讯的失效,他无法站在塔台里向我们发出起飞指令,只能采用这种原始无比的喊话办法了。在我们身侧,运输机满载着新组建的“血舞”部队,一架接一架冲向冷穹。

  就在半小时前,巴基斯坦境内传来消息,厄军部队进攻了曼格拉坝区,此外还有一支来路不明的武装部队出没,极有可能是科研部队。我急于前去调查。

  “政委同志,不要烦我这老头儿倚老卖老,我要告诫你,在调查过程中务必保持冷静和清晰的判断。”林虎提醒道。

  “老首长,我看过你的证词,你认为所谓的‘叛变’是一场构陷吗?”我问道。

  “我不敢如此肯定,我只能说,事出反常必有妖,那天晚上听到的心灵波信号太清晰了,清晰得有些不正常……”林虎的话还没说完,一队机场卫兵跑到了舷梯下。

  “首长!我们发现有哨兵受到了攻击,有不明武装人员渗透到机场里来了!”他们报告道。

  林虎连忙问道:“有伤亡吗?”

  “没有,哨兵是被一种迷幻针剂麻醉的,是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新式非致命性武器。”卫兵们答道。

  一阵新的骚乱,混杂着枪声,从另外两条跑道上传来:“他们想夺取3号和4号跑道!拦住他们!”

  透过飞机舷窗,我看到一群机场卫兵在3号、4号两条跑道附近布署防御,但被对面准确的火力纷纷射倒,我没有看到血液从伤口里涌出来,估计都是被那种迷幻针剂攻击所致。紧接着,我们看到了那些侵入者,他们穿着墨青色的军装,是附近基地里被严密监控的科研部队残部!

  “他们本来因为有谋反嫌疑,而被暂时限制在本部营地来,看来没及时缴械是个大错!”林虎说道。

  运输机引擎开始轰鸣,我对林虎说:“老首长,你去处理吧,我们要起飞了。”

  舷梯被迅速撤开,我们的运输机开始在跑道上滑跑起来。就在滑跑到一半时,我看到3号、4号两条跑道已经被完全占领,科研部队也迅速完成了登机,他们的头两架运输机从后头追了上来!

  升空之后,科研部队抢夺的运输机就在不远处的云层中隐现,我解开安全带、来到驾驶舱后,敲着舱门向飞行员喊道:“机长,你的驾驶技术如何?”

  “报告政委,我是个金头盔。”

  “靠过去,制造气流把那些叛徒的运输机掀翻!”

  机长吓了一跳:“政委你说什么胡话咧!?”

  两名空勤兵把我拖回了座位上:“政委同志,请保持冷静,不要干扰飞行员驾驶!”

  我恨恨地看着对面那支叛军运输机队。两支机队,保持着危险的平行,一齐向巴基斯坦方向飞去。

 

  飞凌曼格拉水库上空时,我被此地的混乱所震惊!

  大坝已经被那支墨青色的科研部队所占领,他们同时还抢占了附近的建筑物,筑成街垒阻击本地驻军。驻扎本地的坦克纵队试图在街道上开出一条路来,而巴基斯坦驻军的进攻更是激烈无比,曼格拉大坝是关乎到他们全国民生与安全的战略性工程,他们不能容忍大坝失去控制。方寸之间,铺满了双方的伤兵与遗骸。

  我的双眼充血了!如果指证叛变还需要证据,向自己人开火就是最无可抵赖的证据!

  这时,同舱的一名侦察兵大喊道:“5点钟方向,发现嫌疑目标001!”

  我全身震悚起来!嫌疑目标001,是我们给芸茹定下的代号!

  接过侦察兵的望远镜,我真的看到了她!在一队根除者的护卫下,她站在曼格拉大坝上,不断向广阔的湖面眺望,似乎正在等待着什么。

  是她,真的是她!对了,没什么好惊讶的,如果说芸茹投靠厄普西隆,那我绝对不会相信;但说到恃才独断、拥军自重,恐怕这真可能是她的本性!

  “全军空投,杀绝叛匪!”即使没有无线电系统可供我发布命令,我还是控制不住地在机舱里喊了起来。

  深紫色的天穹之下,两支运输机队同时降下了汹涌滂沱的伞雨,土棕色的雨点,墨清色的雨点,在战场上空相互交杂、难分彼此。那些曾经同处一面旗帜下的面孔,开始在异国的土地上疯狂恶斗!

 

  “芸茹同志,让您留等了!”一台外形修长的“豺狼”式机动载具,终于划开如镜的湖面,抵达了火力交杂的大坝。

  芸茹来到舱门前,对那些复杂的操纵仪表颇感意外:“有操纵指南什么的吗?我得学学怎么驾驶。”

  驾驶员答道:“不必了,芸茹同志,我的驾驶技术很高超,很荣幸能护送您走过最后一程!”

  这时,孙猴子凑了上来:“喂,小子,家里有些什么人?”

  驾驶员答道:“双亲尚在,四老俱全。”

  “妈妈呀,羡慕死俺了。那,祝你阖家幸福!”孙猴子一把将驾驶员扯了出来,不由分说坐进驾驶舱里,“我也学过驾驶,芸姑娘,俺老孙送你上‘西天’。”

 

  在交火线被推到大坝之前,豺狼载具便消失在了大湖深处。

  而几乎在同一时刻,我感觉到对面的叛军火力弱下去了,他们用高音喇叭大吼道:“停火!愿降!”

  “放下武器!高举双手走到我们能看见的地方!”我同样用扬声器命令道。

  我以为那只不过是某种诡计,没想到,真的有成堆的武器从大楼窗口丢了下来,那些自除武装的叛军士兵,排着队走到了我们枪口前,连他们的装甲兵也离开坦克,高高举起了双手。

  “政委同志,我们的使命已经完成,愿意接受组织的调查,但我们要为自己的清白而辩护!”一名领头的叛军士兵喊道。

  “去向军事法庭讨清白吧!”我冷冷地说,“把他们收押起来!”

  “政委同志,我们还有一个请求,请把我们分散关押,以免被厄普西隆定位、并造到心灵波打击!”他又提出了一个奇怪的要求。

  我未置可否,而是问道:“匪首芸茹在哪儿?”

  “如果运气不好的话,恐怕我们再也见不到芸茹同志了。”叛军士兵答道。

 

  豺狼载具以惊人的速度穿过杰赫勒姆河,通过因为战乱而荒废的入海口,一头扎入了印度洋。

  “老孙,你真的学过驾驶豺狼载具吗?怎么晃得这么惨……我想吐……”芸茹被颠得七荤八素。

  “俺老孙的一大绝技是‘上手熟’。”孙猴子吹嘘道。

  “你何必抢这张赴死的船票?”

  “芸姑娘,其实你自己也还是有一丝求生希望的吧?否则还不干脆一枪毙了自己,那多省事儿?”孙猴子一针见血。

  “算是吧,没有谁会甘心就这么死去的。”芸茹答道,“我还有另一重隐忧,就算我了结了自己,尤里也还是会把心灵波打击降临在新月山科研部队的头上。而我活着逃到海上,才能把心灵波引过来。”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完事了,接下来就慢慢等吧。”孙猴子漫无目的地在海上乱漂,不时抬头看天——深紫色已经浓郁欲滴。

  “在克什米尔,我一度感受到了尤里的心灵信号,并在他脑海里看到过一张类似的全球地磁分布图,受此启发制做了这个模型。”芸茹把全球磁场模型传送到了驾驶舱里,好让孙猴子看到。

  “呃,有什么说道吗?”

  芸茹解释道:“我发现,心灵控制波的影响力,会随着距离的增加而减弱,传播途中遇到高山等地理阻隔时,这种减弱效果还会加剧。但有一个因素,几乎被所有人忽略了:地磁场的影响。

  通俗来说,就是和心灵辐射中心点的位置有关系。你看到这条预测结果了吗?即使是在同一纬度上,心灵控制增幅器建立在朝鲜半岛和北美堪萨斯州的影响效果也完全不同,这就是由于两地天然磁场不同所导致的。

  地磁场在心灵波传递过程中扮演的角色,始终未引起重视,但西昌增幅器带来的巨大危机,却使我开始注意到了它。按照这个数学模型,如果把增幅器建立在南极会怎么样呢?”

  “我的老天哪!”孙猴子惊叹起来,差点把载具翻到海里去,之前他看到的辐射波,最多在地图上覆盖一小块面积便会减弱,直至消散于无;即使是强力有如西昌增幅器那样的案例,覆盖到整个中国也就算是极限了;而从南极辐射的心灵控制场,却像风暴一样毫不削弱地波及了全球!

  芸茹严肃地看着这个预测结果:“当然,仅有普通规模的增幅器是不够的,要想利用南极的地磁场优势,必须建一座很大很大的心灵信标。”

  “尤里知道这件事吗?”孙猴子问。

  “很可能早就知道了。既然尤里懂得利用西昌地区的天然磁极来进行心灵波增幅,又怎么可能想不到利用更加强力的南极磁场呢?

  你注意到没有,军事情报里屡屡提到过厄普西隆麾下一个叫‘总部守卫’的部门,可这个部门却很少直接参加作战行动,你想他们会在什么地方、守卫着什么东西?”

  “这玩意一旦启动,就没有任何预防方法吗?”

  芸茹苦笑了一下:“暂时不知道,不过,我们恐怕也没功夫管那么多了。”

  天空开始扭曲起来,沿途的空气像波浪一样抖动,心灵波打击最终降临了!

  “让俺老孙最后搏一把,说不定能跑过心灵波呢!”孙猴子把马力开到最大,想要尽可能远离打击中心,“豺狼”在海面上划开层层波涛。

  “来不及了。”芸茹闭目靠在座舱里,不再去想那些头痛的事儿了。

  “见鬼了!芸姑娘,看上面!”孙猴子的惊叫,使芸茹再次睁开双眼,透过窗玻璃,她看到一片由无数六角形光斑拼接成的巨大蓝色力场,像巨锅一样扣在海面上,无形的心灵波,在撞击到力场上的一刹那间纷纷散开,造成了更剧烈的空气扭曲,豺狼载具像枯叶一样在愈加汹涌的怒海上翻腾。

  几分钟后,蓝色力场和心灵波全都平息了,天空渐渐褪去紫色,孙猴子惊魂未定地握着操纵杆:“还以为会下海见龙王……这就结束了?尤里的心灵打击这么没诚意吗?”

  芸茹也对此茫然不解,这时,沃克网向她通报道:“新的用户上线,请求向您通话,来电坐标:北海道,日高山脉。”

  “芸茹小姐,力场护盾漂亮吗?”四季卡克的声音出现在沃克网里,“我们仿制铁幕装置研究了这种新的防护场,盟军在伦敦要塞失陷前也使用过它。”

  “卡克!?”芸茹从未如此惊喜过。

  “太险了,这几天来,我们一直在调试那台力场护盾装置的原型机,直到心灵波打击降临前的一刻才完成了所有工作。要是你在曼格拉水库再多耽误一会儿、缩短心灵波打击的定位时间,那我们也来不及救场了。”卡克庆幸道,“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请到日高山来找我们,我们设法用技术手段摆脱厄普西隆的心灵追踪。”

  孙猴子插了一句:“坐着这小车去日本?会死在半路上吧?”

  “路线我已经计划好了,”卡克将电子地图发了过来,“你们寻找一处海岸秘密登陆,到哈萨克斯坦的舍甫琴科堡去,金川工业科学家,为那里的中国驻军制造了一架‘铁翼’式巡航机,那是你们所能获得的最快的交通工具,请赶在下次心灵波打击之前完成这趟旅途吧,我们恭候着老朋友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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