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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义主义】心理正常主义(1-4-3-2)——自以为“正常”,面对“反常”...

2023-03-05 21:31 作者:自言自语的小谱  |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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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义主义】心理正常主义(Mental Normalism)(1-4-3-2)——自以为“正常”,面对“反常”脱口而出“精神病”“神经病”“脑子有瓦特”的人陷入的庸俗意识形态

我们今天要讲主义主义的1-4-3-2,它也是很多普通人会有的一种意识形态。1-4-3是一种大众文化对于心理学的推崇,具有这种意识形态的人会觉得心理学是很重要的、甚至是无所不能的,只要我们掌握了一种心理学我们就可以在这如同宫斗一般的职场生活以及情感生活中无往不胜。所以那些喜欢玩PUA的家伙都可以归到1-4-3里面。

1-4-3-2是当代的一种“政治正确”,我们叫它心理正常主义(mental normalism)“这个人心理不正常。”“这个人脑子有问题。”会说这种话的人都是心理正常主义。

这里我们要把normalism和另外一个词区分一下,就是normativism。后者是规范主义或规范论,是一种学术方法论(methodology),是二级学科升三级学科的方法论,是社会学、经济学乃至于法学的方法论。

一般比较挫的社会学家、经济学家、法学家都会陷入规范主义、实证主义或自然主义等庸俗的方法论。规范主义还可以细分为实在主义(realism)和实用主义(pragmatism)。

他们会用这些庸俗的规范主义来当自己的方法论,直接拿来用,不懂得反思。因为他们比较笨。聪明的学者会建构自己的方法论。我扯远了,这跟我们的主义主义没关系。

会在这些庸俗的方法论里面挑一个当做他的学术信念的那群人,基本上在学术上不会有什么实质性贡献,都是二三流的,没办法成为大家。因为真正厉害的大家应该建构自己的方法论、建构自己的哲学,比如布迪厄。   

                     布迪厄

我们回过头来讲这个心理正常主义。我们在日常语用学当中经常会说的:“这个人心理不正常。”“这个人脑子有病。”“这人是精神病。”总是持这种说法,在这种情感状态、思维惯式下去歧视、羞辱他人,或者把他人排斥为异类的操作就是一种心理正常主义的追求所谓“正常”(normal)的状态。在心理正常主义这边,“正常”主要体现在心智健全和精神正常等心理方面上。

我们还知道,normal这个词还有“师范”的意思。normal其实是norm这个词的形容词化,norm就是具体的规范。教你在一个既定规范之下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什么是正常人的表现,这种学校就是就师范学校。

你们知道,教育从来不是中立的,尤其是公立教育,它永远是国家机器的一部分、国家建制的一部分。你具体要对它采取什么态度取决于你自己。你是就认为公立教育里所推崇的一种规范性就是完全正确的也好,认为它是为社会的既得利益者服务、控制的也罢,但无论如何,公立教育都或多或少地为社会的非既得利益者留了一席之地,尽管它的确也是为统治集团服务的。

我们来分析它的格:

场域论上的1就是一种专家解释下的规范的世界这个世界它并不像1-4-2那样明显地由global capitalism所主宰、支配下,而是专业技术或者知识权威,也就是大学话语所掌握实权的。拉康的话语分为几种:主人话语、大学话语、癔症话语、分析师话语。大学话语简单来说就是知识权威。所以场域论上的1也可以说成是知识权威所维系的整全的世界。知识权威会暗示这个世界是融贯的(this world is coherent)。

本体论上的4不是“与我何干?”而是不敢想。他们无法去分辨、无法去言说,不敢面对这个世界真正的本体论结构,只敢依附于知识权威之下,唯命是从。

认识论上的3就是心理、精神。我觉得他们还喜欢用“神志”这个词,“神志不清的”,但我还是把它写成心理。调和了“自然vs人类”其实就是人的兽性和人的人性。前者是人的欲望,后者是人的理智。心理正常主义对于精神状态的把握已经进入到了病理学阶段,它不像那个我们之前讲的情绪主义1-4-3-1,情绪主义是傻白甜它只知道有情绪好坏,不懂什么叫精神病,遇到精神病患者他会认为是这个人心情太糟糕了。但心理正常主义者是知道心理是会病理化的。

“病理学”(pathology)这个词的词根来自于古希腊词语pathos。pathos就是一种痛苦,亚里士多德的《范畴篇》中的词paskhein就有“承受痛苦”(suffer)的意思。所以pathology病理学就是“痛苦之学”。patient这个词也来自于pathos,耐心也可以说是“多承受一点”,“多忍耐一些”。人类只要开启了这个维度,那么进一步他就会在目的论上有两种运行方式。

目的论上的2就是“正常vs不正常”。心理正常主义至少承认了精神病理化的存在。所以如果大家共享一种意识形态的话,骂人精神病确实是却蛮伤人的,这是一种人身攻击。但是如果你会用“精神病”这个词来骂人的话,代表你陷入了这种意识形态里面。因为它其实忽略了当代精神病理化有两种主要模式,一种是神经症(neurosis),另一种是精神病(psychosis)。

你别简单地把它们理解成:神经症是较轻的,精神病是较重的。神经症看起来“轻”是为什么?因为它这个“轻”不是功能上比精神病更健全,而是指这个患者还相对有自主性。患者自己能意识到并承认自己患病,同时会为此感到痛苦、苦恼。所以他事后能够回溯性地给自己做初步的诊断,知道自己在某个阶段里是反常的,他也承认“正常”“反常”的分类法,也愿意接受诊治。就像喝醉酒但还没断片的时候说:“我喝醉了,头有点晕。”一样。而精神病之所以看起来很“重”,是因为精神病患者不承认自己有病,甚至意识不到自己有病。

所以比如说抑郁、失眠、强迫症、被害妄想症等等,他能够自己说出来的患者,心理学家就认为他患的是神经症。这个就是非常有意思的当代庸俗的病理学架构的分类法。他们认为神经症是大脑神经元细胞或神经系统本身收到的轻度损伤,是器质上可逆的。你的神经系统没有遭受严重的、不可逆的损伤,这个损伤可以通过药物治疗修复的,我们叫“预后良好”,可以针对性下药,患者只要吃药就可以维持大脑的正常功能,保证正常的生活工作。

而精神病则不同,精神病psychosis=psyche+-osis,psyche是心理、心灵,而-osis是不正常状态。现代医学认为精神病在器质上是不可逆的,没办法用一般药物治疗来修复。于是现代医学就会把较为严重的精神病当成精神残疾,根本无法用医学的方法治愈。

甚至某种意义上,被诊断为精神病的患者会被视为没有完整的公民权与人身自理能力。比如说死刑行为能力的诊断,一旦诊断出犯罪者患有精神病,那他就可以减刑乃至不负刑事责任。

神经症是neurosis=neuron+-osis,就是在神经元(neuron)上出了问题。这个问题不大不严重。neurosis是神经上出问题了,但在器质上反而是没大问题;而psychosis是心智上出问题了,但在器质上反而是神经系统上出了大问题。

这两个词是交叉的术语,搞反了,但是操作过程当中他们就是这样去认定的。这背后就隐含着一种物理决定论,1-4对于心理疾病一定要找器质上的一种说辞,病理化就是器质上彻底坏掉了,所以才严重。患者不承认自己有病,是因为他的器质完全坏掉了而不是他的心理有问题。归根结底人的心理问题归根结底还是神经元和脑区结构功能还有神经递质的电信号通路方面的问题,说白了就是细胞层面的问题。

我们进一步讲,精神病是患者不承认自己有病,就是像在人喝得烂醉的时候就不承认自己是醉的了。一般认为,精神病患者在这种病理状态下他不会感到痛苦,而是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病理化的快乐,就像傻笑一样。精神病到了一定程度就不是suffer from  it而是enjoy it,从中享乐。

但是拉康派的精神分析会告诉你,我们所有现代人都共享同样的精神病(share the same psychosis),有些人的内在精神结构和公共流行的版本不一样,有冲突。那么当他到那个公共话语领域里面去行动或者去建构他的爱欲的时候,就会被整个律令体系、或者大学话语和分析师话语规定为“有病”。

这个时候他会有一种内疚感,这种内疚感某种意义上支撑了他的痛苦。虽然把它叫神经症,但这种痛苦不是器质性的,由神经症带来的反常行为不会给他的所谓的正常生活和工作带来不适应、带来负面影响。所以他可以带病生存,甚至轻微的神经症根本不会有人说这是某种疾病,而会说是有个性。

精神分析对待神经症和精神病的一些判断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我们把这些东西看成“文明的类型学”,不认为它是病理学。虽然在以弗洛伊德为代表的早期精神分析那里会把它们看成病,但是越往后面发展,包括弗洛姆、克里斯蒂娃、波伏娃乃至到拉康,你会发现精神分析实际上对于个体的病理学的这种诊断是越来越不侧重了。

  

                     弗洛伊德                   

弗洛姆

                  波伏娃                 

克里斯蒂娃

当然他们也要靠这个东西去赚钱,但是比如说拉康他会反思,一个人的病理化不能只甩锅到这个人头上去,与其说这是一个人病理化,不如说是我们整个的话语体系内在出现了症状、符号系统本身出现了问题。

每个体都是纯粹主体性(pure subjectivity)、纯粹消极性(pure negativity),都有非常极端的否定性。这个极端的否定性就是主体性。它要变成一种实际的积极存在(positivation),那它一定需要通过某种内在的精神结构来人称化,才能自己把握自己。它有表象、有自己内在的语言能力、可以通过符号学的体系来控制自己的躯体与生理活动。它要有一系列的机制来把这种极端的否定性变成肯定性的存在。

那么在拉康开来,这一过程就是通过性化(sexualize)实现的。或者说是通过符号学上的阉割(castration)把极端的否定性的主体性变成肯定性的存在。也就是“自我”(ego)。这个机制本身要遮盖的东西就是每个人的主体性内核甚至主体性本身。主体性绝对是反常的,因为它显现出一种对于既定符号系统的破坏、颠覆。或者反过来说,主体性本身就是符号系统内在的不一致张力。所以“正常”(normal)这个维度是靠这种不死不休的及其诡异的力量所维持的。

没有主体性作为内核,没有所谓的“死亡驱力”(death drive)内在于主体的精神结构内部像永动机一样不停地运动的话,“正常”的符号学表象、外部的社会关系、对于主体间的话语体系的认同都不会存在。

所以在精神分析看来,心理正常主义没有把握到的一点就是:你骂一个人精神有问题,你一般会想象这个人欲望过剩,或者处在尚未被驯服的混乱状态,又或者是他有缺陷,欲望是匮乏的。另外一方面他理智的维度又不够,没有和自己反常的欲望结构搭配好,也就是所谓的“天才在左疯子在右”。但是你也会想,这个人好歹拼起来也是个正常人。为什么?因为他的天才理智某些时候可以降服住他的疯狂、反常的那一面。

但是他们没有意识到,人类的理智、人类的“人性”不属于“正常”这一面,而是属于“反常”这一面的。它是符号系统内在的不稳定因素、它是不死不休的一种循环力量。这种循环的本质是绝对的空无的一种否定性的循环。它是没有内容的,它以自己为目标,以自我的存在、循环的继续为目的而不停地循环。

所以包括强迫症、被害妄想症等各式各样的精神上的症状你都可以看成是这种“人性的力量”在一个社会的交往秩序所无法遮蔽的那条缝隙里面有一瞬间显露出来的结果。

我们举个实例,我们可以这样大胆地说,性的爱欲机制是不被承认为神经症的神经症;性认同是不被承认为精神病的精神病。作为神经症的爱欲机制有标准的一些压抑和反常,我们前面都已经分析过很多了。这种反常会变成一种正常的反常。比如说人只有在看到特定的图画或者处在特定的一些情景下才会有爱欲的反应。人不能凭空满足自己的爱欲,必须通过一些特定的方式才可以。

这个时候大家就要问了:“那我为什么不能直接爽而一定要通过这些步骤呢?”因为它是普遍的性压抑,也就是说它没有原因的,也正因如此被设定为“正常的”。就比如说你一定要通过私密部位的亲密接触或者某种形式的观看、遮挡、焦点化才能引发性高潮。围绕着私密部位你构建起的一整套爱欲经济学才会引起你的性体验。输入一套既定的指令它才“开闸放水”。

所以性的爱欲机制和神经症是一样的,比如说一些强迫症患者晚上睡觉之前总要去购物软件上把一百件(或是什么特殊的偶然数字)商品收藏到购物箱,要按那个“加入购物箱”按到手指关节的哪个部位酸了,然后一定要以什么类型的商品做结束……他一定要通过这种复杂的、非常长线条的操作才能满足自己的欲望。某种意义上,他就把这种行为当成一种特殊的性爱模式,你可以这样去理解。只不过他感受不到身体性的快感而已,他感受到的是一种精神上的痛苦的快感

就像动物被关在笼子里会踱来踱去一样,这个过程是痛苦的、悲惨的,但是它在神经上也是爽的。某种意义上能维持这个过程是因为这个过程有快感。这是你的爱欲机制、奖惩机制,它是一种神经症。

比如说你走在大街上,有人忽然把你衣服扒光了,你羞得不行,就走不了路了。这种羞耻感我认为也可以看成种神经症,只不过它被所有人认定是正常的。一下子你的神经功能就紊乱了,你的防御机制一下子就运转起来了,你的行为就会一下子陷入混乱(disorder)。

那么既然它是一种神经症,那按照心理学的方法,为了你以后全裸上大街不感到羞耻,你应该吃药限定神经递质的分泌,把这种羞耻感压制下去,这才是“正常”。就是说所谓的“正常”都是人为定义的,都是社会律令结构出来的。

我举个例子,比如说在某些国家,对于男性而言,他们可以随时选择裸露上身,而对于女性而言,别说裸露上身了,连她们四肢都不能在公共场所暴露。这就是一种神经症,但是因为我们的语言体系一直把这个东西压抑着,或者说我们的共同体对于性征的想象模式里围绕这些东西凝结了好多禁忌和爱欲,以及行为上的不可能性,所以你去行为的时候,这种图像的格式塔就会阻碍你,让你陷入到一种行动不能。

你走在路上,突然人家一下把你裤子给扒下来,你心态突然就爆炸了对不对。这个东西能叫神经症嘛?大家会说这是正常的心理反应。

另外一方面,性认同(sexual identification)本身是一种精神病。在拉康那边,女性性(女性本质)能够略微地意识到性认同本身是精神病,性认同本身是一种混乱的、没有根据的机制。比如说男性的性认同里面就包含一种“大男子气概”,或者包含一种为共同体舍身就义,要远离女性所代表的爱欲维度这种性认同。因为它符合现代的伦理结构、兵役结构以及家庭再生产的模式,所以不会被视作精神病。

但是如果反过来,比如说在比较保守的国家里,你是一个男同性恋,那你就不会被认同为是正常的。只有正常的性别认同,你就不正常,你是精神病。因为同性恋有自己的爱欲模式,They enjoy being a gay。但是在分析师看来,性认同的不同不能算是病理化,因为“正常”的性认同的发生机制和“反常”的性认同并没有什么不同。

不过变态、倒错(pervert),这是拉康派所要去反对的东西。在非一般的人类共同体,也就是分析师共同体当中,倒错是病理化的。我们对于perversion的定义不是看它的表象。我们在好几讲里面讲过何为倒错,这个东西在我们看来就是邪恶的。简单来说就是人认为只要努力想要去追求美好的东西,那在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会受到一些伤害,而倒错就是你反过来认为,只要我受到伤害了就能获得美好的东西。这种倒错会变成一种邪恶,既不利己也不利人,把伤害别人本身当成一种享乐。

倒错归根结底也是主体性的否定性的机制在运行,因为他顺从了主体性最极端的否定性,所以倒错的人实际上是最正常的。过于正常的人就会变得倒错,就会变成变态,他过于地相信苦乐二元机制。苦乐二元机制又叫力比多经济学(libidinal economy)的快乐原则和现实原则。在拉康看来这两个原则实际上是同一原则,现实原则可以看成延迟满足,快乐原则可以看成直接去追求爱欲的满足。

正常的人会认为苦乐二元机制是:我要求乐避苦,我在追求快乐的过程中我会遵循现实原则,我能够延迟满足,在这个过程中我可以忍受一定的痛苦。

而变态、倒错的人会认为苦乐二元机制有大他者在背后计算痛苦和快乐的收支平衡,他们太相信这个苦乐二元机制是真实存在的,他们就认为:只要我受苦,这相当于大他者欠我钱了,那总有一天他会把快乐当做欠我的钱还给我。所以我通过造就苦难我就能够获得快乐,我在别人身上造就苦难,将来一天他一定会获得快乐的。

这种变态会出现在很多情况下,比如说有个小朋友心情很好,你故意去让他痛苦,从中享乐。这个时候就有很隐秘的逻辑在起作用,你就会认为他现在心情好,趁他心情还好的时候让他受一点挫折、受一点创伤,这个挫折和创伤将来一定会得到好的回报。所以我看他心情越好,我要让他越恶心、越痛苦,就相当于我帮他把钱存到大他者的银行帐户里面,将来一天他会从他今天所受的这些苦当中受益,他会变快乐。

这种变态对待自己也是这样的,当他开心的时候他反而会有罪恶感,他会感到痛苦,因为他们幻想着有一个大他者律令在不停告诉自己:“你要欠我点钱,你要多受点苦、多受点苦……”而当他不开心的时候他就会想:是不是我存的钱不够啊,所以大他者不高兴,我得再多受点苦。

所以这个时候大他者就有两重律令一重律令是“存钱”,也就是受苦;还有一种律令“提钱”,也就是享乐。而这两重律令其实是同一个律令。变态的唯一享乐模式就是受苦,他的享乐就是通过受苦来享乐。这个时候他越创伤越爽,受苦和享乐就短路了,痛苦的时候他的神经系统会帮他分泌一些舒张性的递质,帮他分泌一些心率增快或者卸除机体的亢奋状态等等的神经递质,他才能放松下来。

这个过程就是主体现代化的过程。主体现代化的过程就是大他者从前现代的那种道德严酷主义的大他者,变成这种享乐严酷主义的大他者——你必须享乐,你不享乐意味着你不愿意在我这儿存钱、意味着你不承认我的存在。所以他们享乐的时候立刻会感到罪恶感。这和古代不一样,古代的大他者是道德严酷主义的大他者。祂会要求你必须去吃苦也必须忍受痛苦,你不忍受痛苦你会感到这种罪恶感本身。

古代的忏悔能让你卸除那种痛苦的张力,会让你放松下来,而不是一种享乐。但是在现代的话就不一样了,在现代你感到愧疚去忏悔,然后你会越来越痛苦。因为你会把忏悔行为当成对大他者的还债。

它是一种这样的模式:你先享乐,先让你爽了然后再还债。这个还债的过程就是感到罪恶感的过程,在心理上是受苦的,在行动上就是驯服的,对于现实秩序一概不去反思。这个罪恶感会让你觉得:我是不是多此一举了?我是不是不应该对他有微词?我是不是多余的人?

所以这种现代的倒错最终会走向一种普遍的无我论。就是折磨阿尔都塞的那种无我论。你会怀疑:我是不是存在的?我如果存在那我的存在是不是多余的?他就会对于自己的存在会可能对这个记账的大他者的享乐严酷主义的经济学会产生影响而感到内疚、感到痛苦。

所以在这个意义上讲,精神分析是有它的伦理学的。我们今天批判的1-4-3-2把人通过心理分成反常的精神病和正常的普通人两类固然是一种错误的做法,因为它运用的分类学是未加反思的分类医学,是完全依赖于学术共同体、依赖于医疗体系的诊断或依赖于一些日常交往的礼节。比如说在地铁里面不能骂人,但是在地铁里经常会有很多人因为家庭矛盾比较尖锐就直接骂出来了。在地铁上那一刻,他确实是反常的,但是他说不定下了地铁就变正常了。如果你是他的朋友你也可以理解他,因为你知道他背后的苦衷。所以我们绝不能一概而论反常就是变态。

我要补充一点,只要你不是变态,那么你所有的享乐在精神分析看来都是平等的。只要你不以一种很幼稚的方式,相信有一个记账的大他者,你可以在祂那里先存钱(献祭痛苦)再消费(享乐),或是可以提前预支消费(提前享乐),事后再还账(补足痛苦)的话,那么拉康派精神分析师会告诉你,你的享乐是完全没问题的。

当然有悲观论者认为所有的欲望都是倒错的,但我们认为这是可以明确地区分开来的,比如齐泽克最后的乐观主义就可以区分。这种乐观主义支撑了N(Nazism)和这个S(Socialism)之间的差别,支撑了庸俗的黑格尔和真正的的黑格尔之间的差别,支撑了他本人对于比如说阿尔杜塞、巴迪欧、朗西埃还有巴特勒这些人的批判。

                 阿尔都塞                        

巴迪欧

   

朗西埃                      

朱迪斯·巴特勒

这种逻辑是他用来建构自己的政治哲学的。只要你确定你的享乐不是一种倒错、变态,也不想先献祭再等着回馈,那你就应该把你的欲望当成你的主体性所应当坚持的。这种坚持的方式就是不要妥协

既然你的欲望,你的享乐方式没有对别人造成损害,你不伤害自己、不伤害别人,你快乐的过程当中会体验到痛苦,但从不想着为了获得更多的快乐而提前支付痛苦。你克服了你自己的阻碍的同时也不伤害别人,那你就应当坚持你的欲望,并把这种爱欲背后的符号系统的新的运行模式,作为一种新的可能性努力地注册到共同性机体里面去。它就有可能作为种子整合出一整个新的共同体秩序。这就是分析师的伦理,这在我们看来是合法的。只要你不走上倒错、变态之路,那么坚持自己的欲望就是理所应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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