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文 你好撩人 20 黑喵
“我们慢慢来,好不好？”
“袁一琦,你听不懂我的话吗？”
她脸上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说话时带着厌倦和不耐烦。她将自己推开,袁一琦脚下一空,低头看,是黑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坠落，惊醒。
袁一琦猛然睁开眼,背靠着床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晕晕沉沉的,她扶着额头，用指尖拭了拭眼角，有点湿。
房间里很静,只有挂钟嘀嗒的声音，看一看时间,下午五点，她睡了快两个小时。
五点三十分，袁一琦站在她家门前好一会儿，才敲响门。
“来了。”沈梦瑶慵懒地披散着头发，拉开门。
“蹭饭当然来早点。”
“明天……几点的飞机？”沈梦瑶转过身，问袁一琦。
袁一琦进屋,“早上十点。”
“行李收拾好了吗？”沈梦瑶仍是背对着她，袁一琦最爱丢三落四。
和梦境好像，只是下一秒,袁一琦没去牵她的手，更没有去强吻她，现实到底和梦境不一样。
“收拾好了，我没多少东西。”
“你坐儿，我去做饭。”
袁一琦挽着袖子，“我帮你吧。”
她们稀松平常地聊天，和以前一样，仿佛平安夜那晚什么也没发生。
厨房里，袁一琦帮着沈梦瑶清洗食材，她现在甚至还会点简单的刀工，沈梦瑶教她的。
“大阪天气冷吗？”
“还好。”
“有时差吧。”
“快一个小时。”
沈梦瑶今晚的话比平时都多一点，可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琐事。
每次沈梦瑶一开口，袁一琦的心就悬了起来，她一说完，袁一琦的心又沉了下去。
沈梦瑶是个理智得可怕的女人，她有自己的执着，袁一琦自认为没本事改变沈总的想法，已经到了这一步，她不会再对沈梦瑶死缠烂打。
大家都是成年人，应该尊重对方的选择，既然沈梦瑶对她无心，又何必强求。
去日本，或许是对的。她需要换个环境，换个心情。时间会给她答案吧，也许一年半载过后，她会觉得今天的自己很矫情，而她对沈梦瑶的感情，也只是一时冲动呢？
两个人，五个菜，都是袁一琦喜欢吃的。
“干杯。”袁一琦举起手里的酒杯，和沈梦瑶碰了碰。
沈梦瑶举杯，“干杯。”
“好吃。”袁一琦吃得很香，但尝不出味道，“你真的可以考虑做餐饮。”
“还贫嘴。”
吃完饭，临走的时候。
袁一琦笑着对沈梦瑶说，“可以再抱你一下吗？”
“……嗯。”沈梦瑶应着。
两个人轻轻抱在一起，谁也没有用力。一直以来，袁一琦抱她都觉得温暖又甜蜜，而今晚这个，只剩下道不出的苦涩。
但不管怎样，袁一琦都不后悔再遇沈梦瑶，就算沈梦瑶拒绝了她。
沿途那么多的风景，她也只能留在记忆里，她难过，是因为她以为沈梦瑶是那个陪她看风景的人，到头来才发现，沈梦瑶也只是她旅途里的一道风景。
次日，副总办公室，沈梦瑶坐在办公桌前。
“一琦……”
“沈总，有什么事？”一旁的姚秘书听了，赶紧走上前，心里还纳闷，沈总记性什么时候这么差了，袁一琦已经离职，这才上班半小时，沈梦瑶就叫了三声袁一琦的名字。
小秘书也只敢心里吐槽，不敢当着沈梦瑶的面说。
“没什么……”沈梦瑶才意识到自己又叫错了名字。
“嗯。”
“现在几点？”
“九点半。”
“你先出去。”
九点半，她应该准备登机了吧，沈梦瑶拿过自己的手机，盯着屏幕上袁一琦的那串电话号码，手指不安地在办公桌上划着，还是拨了过去……
一直到登机的前一刻，袁一琦都紧攥着手机，期待什么，她潜意识在等沈梦瑶的消息或者电话，虽然不太可能。
生活又不是电视剧，哪有那么多婚礼抢亲，机场追人的戏码。
可就在登机的前一刻，袁一琦的手机震动，她不敢相信，是沈梦瑶打来的，可来电显示的的确确是沈梦瑶，袁一琦心脏扑通直跳着，尽管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
“还没登机？”这是沈梦瑶开口的第一句话。
“没有。”
袁一琦希望她的下一句是…留下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几秒，在这样的氛围下，显得格外漫长。
“…好好照顾自己。”沈梦瑶咬了咬下唇，她看着办公室袁一琦曾经坐过的办公桌，现在空空如也，“我还要开会，一路顺风。”
想让她少喝点酒，要继续戒烟，不要熬夜，安眠药能不吃就不吃，晚上睡觉别踹被子，三餐要准时，家里备个医药箱，做事别冒冒失失，学会保护好自己，少去危险的地方，别再做危险的事情……所有的一切，沈梦瑶只说了一句“好好照顾自己”。
还是只有这一句，袁一琦握了握手机，“嗯，我要走了。”
“嗯。”
没有其他，袁一琦挂掉电话，直接关机。
沈梦瑶没留她，还是因为不够喜欢吧，袁一琦心酸，一直以来这段朦朦胧胧的感情，都是她自己一厢情愿地主动。
她想起张月铭常说的一句话，单方面的主动注定没结果，母胎solo的张月铭，单恋史长达九年，这是她以身试法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
铭胖失败了九年还越挫越勇，她只失败了一次又算什么？袁一琦这样安慰自己，可一闭眼，脑海里又都是沈梦瑶的脸。
袁一琦是十二月底飞去日本，而她跟沈梦瑶再见面，是第二年的平安夜。
分别了几乎三百六十五天。
但如果不是分开的这一年，袁一琦不会明白沈梦瑶对她的感情，也不会懂沈梦瑶心里的顾虑。
来大阪的第一个月，袁一琦每天的睡眠时间不足四个小时，还必须依赖安眠药，雪子见了，经常说她。
雪子是袁一琦之前认识的摄影师，在大阪小有名气，虽然快三十岁了，还是留着一头可爱的短发，待人和善，袁一琦这次来日本，也多亏了她的帮助。
袁一琦盘腿坐在地上，整理着旧照，大部分是她和她母亲，相册的夹页里调出一叠照片，散在地上，二十几张，都是沈梦瑶。
她当时打印照片的时候，打了两份，一份送给了沈梦瑶，一份自己留着了。
“哇，好漂亮，你朋友吗？”雪子看到沈梦瑶的照片，大加赞赏。
袁一琦捡起那张她最喜欢的侧颜照，话在嗓子里堵了很久，“我暗恋的人。”
“没表白吗？你们很配。”
“表白了，她拒绝了我。”
“那也没有遗憾啦。”雪子很豁达，拍拍袁一琦的肩。
话虽如此，可袁一琦总觉得，她拾起这二十几张照片，又叠好，小心翼翼夹进相册。
来大阪后，袁一琦想要不要删了沈梦瑶的联系方式，最后还是没有。
只是沈梦瑶不再是她的置顶聊天，但袁一琦依旧每天无聊到在列表里找出她，再默默翻她的朋友圈，袁一琦知道这是种“恶习”，可就是忍不住。
沈梦瑶不怎么发动态，一年才几条，一下就翻到了底。
她来日本，和沈梦瑶的聊天记录只有四条：
——【老干部：到了吗？】
——【小妖精：到了】
——【老干部：早点休息】
——【小妖精：你也是】
然后没了，袁一琦不主动找话说，她们之间就无话可聊。
袁一琦努力把自己麻痹在工作里，或者其他事情上。
虽然在杂志社上班，袁一琦算是半自由摄影师，时间相对空闲，平时工作需要旅行跟拍，这对她来说简直是种享受。
而工作之余，她就窝在房间里写游记，整理她母亲的旧手稿，目前已经联系好了国内的出版社出版，就在明年。
还有，雪子家的猫咪生了一窝小猫崽，抱了两只给她养，黄白的小家伙叫草莓，纯白的小家伙叫甜筒，休假又不想远游的时候，她就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撸撸猫。
可就算这样，袁一琦还是会想起沈梦瑶。
会想“如果她在身边就好了”。
就当袁一琦打算让时间慢慢冲淡感情时，又出现了转机，她命中注定要和沈梦瑶纠缠不清吧。
四月，樱花盛开的时候，蓝冉来到大阪，她去找了袁一琦。
袁一琦白天给她当免费导游，晚间找了一家当地特色的居酒屋，两人一起喝酒聊天。
话题聊着聊着，到了沈梦瑶。
“一琦，你跟沈梦瑶是什么关系？”蓝冉的脸上飞着红晕，瞟向袁一琦。
听惯了日本语，当“沈梦瑶”两个字在耳边响起时，袁一琦握紧了手里的酒杯。
“她是我上司，跟你说过。”
“你知不知道她喜欢你？那个闷骚一直喜欢你……”蓝冉早就想替沈梦瑶说了，她姐也不嫌闷。
袁一琦看着蓝冉，脑海还在重复她刚才的这句话，很快，袁一琦又恢复冷静，“冉姐，你开玩笑吧。”
“你不知道？”蓝冉好像有点醉意，声音有些飘，继续八卦着，“上个月我陪她喝酒，她喝醉了抱着我，一直叫你的名字……我还以为你们在一起了……”
袁一琦听着，心里五味陈杂。
“她抱着我,一直叫你的名字,说真的我从没见过她那样……”蓝冉说着,又伸手拍拍头,觉得自己喝晕了,有点口无遮拦,“哎，我跟你说这些干嘛……”
蓝冉并不知道,袁一琦和沈梦瑶有过一段似是而非的感情。
退一步是朋友，进一步是恋人，沈梦瑶选择了退一步,而袁一琦也没有再追上去。
袁一琦静静听着，她一边喝酒，一边想象着沈梦瑶喝醉酒,再叫自己名字的模样。
想象不出来，沈梦瑶时时刻刻都那么冷静,怎么会让自己喝醉？不可能的。。
还是说，沈梦瑶在跟她一样难受？
袁一琦思绪混乱着，如果沈梦瑶也舍不得她，为什么当初一点挽留都没有，哪怕有一丁点儿，让自己感觉得到,那也是希望。
四个月前，沈总“理智”的态度，让袁一琦觉得她们之间彻底没有可能。
蓝冉是文艺创作工作者,再加上个人习惯，她的话里喜欢带点艺术加工以及主观臆想。
简称“添油加醋”。
但那天，蓝冉的确看到了沈梦瑶的另一面。
上个月她刚结束南美之行，回到宁城。
“你这不如以前整洁了。”一进屋，蓝冉就把自己的超大号登山包往地上一扔。
“住几天？”沈梦瑶只是淡淡问。
看到沈梦瑶，蓝冉觉得她比平时都要阴郁，尽管以前也不太阳光。
袁一琦走后，沈梦瑶发现自己的房子里多多少少有她的痕迹，就连不如以前整洁，也是因为袁一琦。沙发上的抱枕，她一向摆得整齐，每回袁一琦一来，就要弄得乱七八糟。
沈梦瑶总是迁就她，慢慢的，自己的生活习惯都发生了变化，家里稍稍凌乱，反而有烟火气息。
袁一琦说的，太整洁了让人压抑，她喜欢随意一点。
蓝冉走进客厅，看着茶几上摆了好几条香烟，还是拆过的，她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她姐从小到大的三好学生乖乖女，从蓝冉出生的那一天开始，沈梦瑶就是她的楷模，尽管是家长们强加上来的。
蓝冉和沈梦瑶念的同一所高中，她高一那年，沈梦瑶高三，是鼎鼎有名的校花级女神，当初她只是跟几个抽烟的学生走在一块儿，被沈梦瑶发现了，一顿狠批。
沈梦瑶比一般人都讨厌烟味，这点蓝冉再清楚不过。
所以，沈梦瑶抽烟，在蓝冉眼里是铁树开花般的存在。
“没有。”
“你不抽烟买这么多烟？”
“别人的。”沈梦瑶收起那些烟，又放回原处，都是袁一琦留下来的。沈梦瑶想起曾经答应过袁一琦的事情，只要她戒烟三个月，就陪她去一次海边。
平安夜那天，是袁一琦戒烟的三个月整，她想告白以后，和沈梦瑶一起去当年的热带海滩，袁一琦错就错在自己太自信，她没想过沈梦瑶会那么直接地拒绝她，一点机会都不给。
“别人的？”蓝冉看着那些女士烟，若有所思，牌子是国外的，国内不常见，她倒是见袁一琦抽过。蓝冉反应异常敏锐，“……袁一琦？”
沈梦瑶没有回答，可听到这个名字时，内心起了涟漪。如果她执意要坚持自己的理智，留着袁一琦的东西，又想怎样？
看沈梦瑶的反应，是袁一琦没跑了。上回来这，沈梦瑶为袁一琦下厨，蓝冉就觉得有些猫腻，那时只是调侃玩笑，但现在看来，关系不太简单。
“姐——”蓝冉清了清嗓子，朝沈梦瑶挑眉弄眼，嘴似连珠炮，“终于’老牛吃嫩草’，忍不住对人家小姑娘下手了？你们在一起了？已经同居了？！”
蓝冉越说越来劲，一颗八卦心躁动不安，打小起，她就对沈梦瑶这类的花边消息乐此不疲。
而沈梦瑶的脸色则愈来愈沉，“胡说八道。”
想当年念高中，她发现沈梦瑶和女生交往时，她姐也是这样说的。
沈梦瑶曾经和女人交往过，蓝冉高一时就发现了，那个女孩应该是她姐的初恋吧，很难想象，眼里一向只有学习的女学霸沈梦瑶，会早恋，早恋的对象还是个同性。
那时起，沈梦瑶帮她保守抽烟的秘密，她帮沈梦瑶保守早恋的秘密，两个人关系和谐，一直到现在。
后来，沈梦瑶还是和那个女生分手了，蓝冉不知道原因，也不知道她们何时分手的。校园里的爱情固然纯真美好，可未必能走下去，毕竟那时，不那么懂得担当。
沈梦瑶后来面对感情的谨慎，想必和那一段恋爱脱不清干系。
那晚，破天荒，她们坐一起喝了酒，她们姐妹俩都多少年没在一块儿喝酒了。
沈梦瑶喝了不少，让蓝冉有点担心她的状态。
“心情不好啊，喝这么多？”
“你还在旅行吗，不打算停下来？”
“暂时没打算，走一步看一步，想想……总待在一个地方多没意思？”
蓝冉的这句话似曾相识，沈梦瑶听袁一琦也说过。
沈梦瑶喝了口酒，转着手里的酒杯，“你们都这样吗？”
“我们？”
“喜欢旅行的人。”沈梦瑶想起袁一琦客厅里的那面照片墙，袁一琦说，她在六十三座城市生活过。
“有的人喜欢安稳，有的人喜欢刺激，有的人玩到一半玩不动了，有的人会一直玩下去，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你让我怎么回答？”
蓝冉是个酒罐子，结果，今晚沈梦瑶喝得比她还多。
“你到底怎么了？”
“有点困了。”沈梦瑶轻叹，然后靠在沙发上，眯上了眼。
蓝冉和沈梦瑶截然相反，蓝冉心里积不下一点心思，直言直语，而沈梦瑶会把什么都闷心里，永远保持着她的宠辱不惊，生怕有些东西，被人窥到。
沈梦瑶眯了会儿，做了个短小的梦。
袁一琦已经离开四个多月，她没有再主动联系自己，有些事情沈梦瑶尽量不去想，但夜深人静，它们又自己钻了上来。
沈梦瑶的头刚好滑到蓝冉的肩上，半睡半醒，她呢喃。
“一琦……别走了……”
沈梦瑶说得很轻，就一遍，还有些含糊，但蓝冉听得很真切，她居然在叫袁一琦的名字。
一个从不允许自己在他人面前有半分狼狈的女人，喝了酒，嘴里在叫别人的名字。
沈梦瑶喜欢袁一琦，蓝冉得以确定。
蓝冉虽然一个人乐得洒脱，但她有个特殊爱好，就是喜欢给人牵红线。
她认识的人多，也没少给沈梦瑶介绍过，各行各业的精英，男女都有，沈梦瑶从来没有看对眼的人。像她姐这样清高又冷情的女人，就算孤独终老，蓝冉也不会意外。
可意外的是，沈梦瑶现在被一个小姑娘勾住了心，可见感情这回事，谁也说不清楚，不是吗？
思绪又回到当下，蓝冉吃着烤得焦香的鸡肉串，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跟袁一琦说，似乎有些不合适。
“烤鸡肉丸不错。”
“嗯……”袁一琦还没有从刚才的话题里走出来。
“你打算在大阪待多久？”
袁一琦沉默，不算宽敞的居酒屋，人来人往，夹杂着日语点单的声音。
“一琦？”蓝冉从包里拿出一包烟，她去了南美一趟，一回来，身边的人怎么都多愁善感起来了。
袁一琦安静了许久，才说，“我喜欢她。”
蓝冉手里捏着烟盒，消化着袁一琦说的话，这个她，显然是在指代刚才谈论的“沈梦瑶”。
“你说……沈梦瑶？”
袁一琦点头，重复：“我喜欢她。”
蓝冉仔细理了理，“你喜欢她，你还来日本？”
袁一琦吸了一口气，“她拒绝了我。”7K妏敩
“为什么？”
“不知道。”今晚，袁一琦听过蓝冉的一番话后，心里更乱了，“如果她心里有我，为什么不留我……”
这些话，袁一琦第一次说出口。
蓝冉太了解沈梦瑶，沈梦瑶外面一层是冰，里面一层是火，只不过冰太厚，连火都难以烤化。
表面上让别人觉得她满不在乎，半醉后又肉麻兮兮地说着“别走”，蓝冉无奈地笑了笑，这是沈梦瑶能做出来的事情。
“孩子，”蓝冉突然对袁一琦语重心长起来，“她不留你就对了。你如果连这点都理解不了，她拒绝你很正常。”
蓝冉觉得袁一琦对沈梦瑶还不够了解，到底是年轻了点，很多事情都血气方刚，沈梦瑶怎么可能轻易接受。
“我就说这些了，你自己好好想想。”蓝冉没有再对袁一琦多说，她一开始就觉得沈梦瑶和袁一琦不不太可能走到一起，就算是互有好感，沈梦瑶太清楚自己想要的东西，这点未免是好事。
蓝冉要是谈恋爱，绝对不找她姐这种性格，没情调不浪漫，还累。
“抽烟吗？”
看着细长的香烟，袁一琦想的是她和沈梦瑶的往事，她们还有机会一起去海边么？她已经半年多没抽烟了。
沈梦瑶答应了她太多事情，一起去海边，给她做模特，每周为她做一顿饭吃……现在，一件都没实现。
袁一琦犹豫了好一会儿，“……算了吧。”
“戒烟了？”
“能戒就戒。”
“也好。”
蓝冉在大阪逗留了两天，和袁一琦告别，再动身去奈良。
袁一琦这些天一直在想蓝冉说的那句话：你如果连这点都理解不了，她拒绝你很正常。
四月的阳光正好，袁一琦倚坐在走廊旁，翻着杂志，一旁的草莓在调皮地玩着玩具，甜筒则是窝在她怀里，懒洋洋地享受阳光。
这是袁一琦曾经的理想生活，如果遇上了共度余生的人，养两只猫咪，有自己的小院子和花圃，两个人可以一起去旅行，也可以周末窝在家里，腻在一起浪费时间。
袁一琦不够了解沈梦瑶，其实，沈梦瑶也不够了解袁一琦。
沈梦瑶以为袁一琦向往的自由和蓝冉一样，喜欢天高海阔，但袁一琦是因为内心孤寂而旅行，她一直走，只是没有遇见可以让她驻足的人。
上午十点，雪子来找她，两人受邀一起去藤原先生家吃饭。
藤原先生是杂志社社长，对中华文化也颇感兴趣，他的妻子正好是日籍华人，所以私下里，袁一琦没少参加藤原家的聚会。
与袁一琦和雪子同行的，还有两位年轻作家。
这次在藤原先生家的聚会，主要是讨论杂志社的樱花季特别刊，主题是樱花和爱情。分别取景东京，大阪，福冈和北海道，四个地方，四段和樱花有关的爱情故事。
“大阪的爱情故事，可以采访社长和社长夫人吗？拜托您们了！”一位作家提出自己的想法。
“社长和社长夫人的故事，可比电视里还浪漫。”雪子这样告诉袁一琦。
袁一琦看着眼前两位，两鬓染上了白霜，还手牵着手，最美好的爱情，也不外乎如此吧。
说起陈年往事，藤原先生还是津津乐道。
藤原先生年轻时是日本有名的背包客，曾经徒步穿越中国，引起过不小轰动。“……我当时是第七次表白，我夫人才接受我。”
七次，袁一琦不由得佩服他的毅力。
“……我当初没想过嫁给他，很多观念都不合，他那时候一无所有，又喜欢满世界乱跑，我没有安全感，哪里敢答应。”藤原夫人当了几十年的小学教师，她追求要安稳，大于浪漫和惊喜。
“请问藤原先生第几次表白的时候，您才开始心动呢？”作家一边询问，一边记录谈话。
“第一次。”藤原夫人回忆起这段过往时，脸颊上还能浮起甜蜜的笑容，“第一次我就动心了。”
“既然动心了，您为什么不一开始对藤原先生说出自己的想法？藤原先生会理解的吧。”
“因为旅行是他喜欢的事情啊，”藤原夫人笑着解释，“他喜欢走，我怎么能捆住他。”
袁一琦听着藤原夫人的话，又想起蓝冉对她说过的，她愣愣望着茶杯里的茶包出神。
后面他们谈论什么，袁一琦都没有听清，她只是想着自己的心思，沈梦瑶真的会喝醉酒，叫她的名字？
蓝冉说：“她不留你就对了。”
沈梦瑶，是这样的吗？
“一琦，点心不合胃口吗？”藤原夫人看袁一琦在发呆，于是用中文问袁一琦，已经很久不说，有些许生硬。
“您手艺很好，我很喜欢。”袁一琦这才回过神。
回到家的时候，她给沈梦瑶发了微信，这是她来日本后，第一次主动给沈梦瑶发消息。
一张樱花的图片，前几天她在大阪城公园拍的。
——【小妖精：樱花开了，好看吧】
大阪天黑了，宁城刚被夜幕笼罩。
沈梦瑶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泡了杯咖啡，继续忙工作上的事务。
隔壁阳台的灯亮着，已经搬来了新住户，起初，沈梦瑶总有种是袁一琦的错觉。
手机屏幕亮了，消息显示。
沈梦瑶拿起手机，竟是袁一琦。
时隔四个多月，袁一琦主动联系了她。
盯着那张照片和那句话，沈梦瑶足足看了三分钟，又过了好几分钟，她才回给袁一琦。
——【老干部：嗯】
隔着几千公里的距离，袁一琦看着她的回复，苦涩跟想念，心头有种描述不清的感觉。不过，沈总聊天还真是原来的配方，一样的口味。
惜字如金。
袁一琦怀里抱着草莓和甜筒，给沈梦瑶随手拍了张照片。
——【小妖精：我养的猫咪，左边叫甜筒，右边叫草莓】
沈梦瑶点开照片，照片里，袁一琦坐在地板上，光溜溜的一双长腿盘在一起，心里忍不住说她，现在才四月份，就穿这么少。
她好像又瘦了。
袁一琦的动态几乎每天都更新，沈梦瑶都会看，不留痕迹，只是袁一琦从来不发自己的照片。
沈梦瑶认得哪只小猫叫草莓，哪只小猫叫甜筒，袁一琦去过哪些地方，这些沈梦瑶都知道，袁一琦现在的生活状态很适合她，她过得很开心吧？
十几分钟以后。
——【老干部：小心着凉】
就这样，袁一琦开始和沈梦瑶继续联系，努力冷静了四个月，可是只要一听到半点关于沈梦瑶的风吹草动，她依然挂念。
袁一琦还是不想放弃沈梦瑶，甚至动了回国的念头。
蓝冉在日本待了一周，又回到了宁城，她去见了沈梦瑶一面，见面的第一句话，“我在大阪见到了袁一琦。”
沈梦瑶给蓝冉倒杯水，又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她挺好吧。”
蓝冉想，看你能忍到几时。
“挺好的，”蓝冉接过水杯，喝了口水，“在杂志社当摄影师，养了两只猫，还交了个日本女朋友，长得不错，你要看照片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