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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瓢虫少女X神偷卡门/百合】那个红衣女侠 第十一部分 玫瑰晕红染瓢虫(下)

2023-09-11 09:59 作者:JL-PKY  | 我要投稿

是老福特(我的老福特昵称是jokerlogic)上已经连载完了的同人系列!

在B站上一个部分一个部分的发快一点更新完吧~

没错就是《瓢虫少女》和《神偷卡门》以瓢姐和卡姐“双红”组合联动的文

 自己私心瓢姐和卡姐有点百合元素不过比较慢热~至于原本系列中站的是瓢猫和红白帽捏~

【PS:图片都是百度上找的,如果构成侵权的话麻烦告知……】     

前情提要(越来越长):

   得知国际恶联盯上了一对红黑相间的神秘耳饰,神偷卡门于是先行来到巴黎,同一天,玛丽娜的学校举办联谊会。

   不久,神偷卡门和瓢虫少女迎来了正式的对决,最终,瓢虫少女凭借奇幻能量将神偷卡门抓捕,可神偷卡门利用调包战术成功脱逃。

  意识到玛丽娜被跟踪的卡门再次折返,正好看到,玛丽娜和艾俊被虎女袭击,于是趁乱带走了玛丽娜,但艾俊被虎女绑走。

   在表明真实身份和敌对关系后,卡门与玛丽娜结成同盟。二人回到玛丽娜的学校并找到蔻伊。在收到虎女发送的勒索消息后,蔻伊自愿假扮瓢虫少女,并以“女王蜂”的身份参战。

  在蔻伊吸引敌人后,玛丽娜和卡门从后方潜入解救人质,却发现人质中莱拉只是幻象,真正的莱拉已经变身为 “沃皮娜”,同时蔻伊的身份也被迫暴露,双方展开恶战,玛丽娜带着人质逃离。但废弃的大楼意外坍塌,卡门用身体护住了未及时撤离的人质露丝。所幸黑猫诺儿及时赶到,二人都被成功救出。

  短暂的分开后,卡门在玩家的帮助下定位到虎女,但考虑到莱拉无法被捕,重聚的二人决定在莱拉面前制造瓢虫少女和玛丽娜同时存在的假象,为此,她们需要借助“红狐”的奇幻能量。在将奇幻能量交给阿雅时,卡门发现了玛丽娜一直隐瞒的奇幻精灵的秘密。

  趁着课间,玛丽娜拖住莱拉,阿雅变身制造幻象,配合卡门的表演,成功让莱拉误认为玛丽娜和瓢虫少女不是同一个人。但被排除在计划之外的蔻伊和黑猫诺儿却产生误解,前去追捕卡门,还好神偷卡门全身而退。

  之后,卡门便装带走玛丽娜,一起前去跟踪虎女,却意外发现卡门的死敌纸星星也加入到这场阴谋中。

  在窃听之后,卡门和玛丽娜打算将计就计,因此她们先前往老佛爷奥斯曼旗舰店踩点。玛丽娜在踩点观看忘忧之香的拍卖预热演出时,卡门也发布了盗窃的预告。

  消除误会后,卡门前去寻找蔻伊的帮助,在假意盗走忘忧之香后,配合女王蜂逮捕了虎女。但瓢虫少女在对战纸星星时身负重伤惨胜,危在旦夕。好在卡门及时赶到,玛丽娜死里逃生。

  玛丽娜再次苏醒时已经是一天以后的晚上,一番商议后,二人回到市区,一起解除了莱拉的黑化。之后,卡门前往英国盗走了被国际恶联交易的《树根》,玛丽娜暂时回归了校园生活。

   卡门回到法国后,与玛丽娜短暂再次碰面,同时告知了黑猫诺儿部分真相。之后,玛丽娜同蔻依一起前往看守所指认虎女和纸星星,可纸星星在看守所中崩溃暴怒,卡门也意外被黑化蝶感染,玛丽娜再次变身前去阻止,一番苦战之后终于解除卡门的黑化,可自己也陷入昏迷。

  卡门将玛丽娜救走,并在她苏醒后一起推测出纸星星针对莱拉的阴谋并成功将其抓获。可再次分开后不久,纸星星就被黑化蝶附身了。在卡门、玛丽娜同红狐、女王蜂、黑猫诺儿与黑化的纸星星进行了一番艰苦血战后,终于将其击败,但为了治疗身负重伤的大家,玛丽娜过载地使用能量,再次陷入昏迷。

  好在一切危机已经结束,苏醒的玛丽娜决定好好享受和卡门在一起的最后一个下午……

第十一部分

玫瑰晕红染瓢虫

(下)


卡门视角52)  整个巴黎,为我们闪烁

“看,卡门小姐,那个钟楼,那是圣日耳曼德佩修道院。这是巴黎最古老的教堂,在六世纪时便修建而成,雨果曾经形容这钟楼是‘餐桌上的佐料瓶架’,笛卡尔也长眠于此——你应该知道雨果和笛卡尔是谁吧?”

“一个是写了圣母院的一个是发明坐标系的。”

“学过历史学的我对你这样的解释方式有些膈应。”

“奈何我没文化啦。”

我们最终没有选择坐上那又贵时间还有限的公共游轮,而是在小白的帮助下,租了一个游艇,并从小餐馆中打包了一些晚餐,期间玛丽娜还经过她的家,给父母报了个平安后拿了一些马卡龙来。

现在,我们就一同坐在这小小的游艇上,在广阔而清澈的巴黎母亲河上一路漂流,扬起激波。没经过一个景点,就停在稍微靠岸的地方,从驾驶座挪到后座,坐在一起,将晚餐重新放到桌子上,慢慢地享用一会。

“这个伊比利亚火腿怎么样?”

“不错,不过我感觉没有我在德国偷大力神杯时吃的香肠好。”

“这两样不能相提并论的,卡门小姐。”

“抱歉,那是我说错了。”

我吃掉两根火腿,然后再吃完两碟蒜蓉鱿鱼,拿出纸巾擦了擦手,暂作歇息。

“你不吃了吗?”

“等会不还有甜点吗。”

“那剩下的我吃了。”

热烈的交织过后,似乎又变得寡淡起来,不知是因为这份感情在高潮的升温过后逐渐冷却,还是因为它已经从巨浪化为清泉,缓缓地流淌,让每一点时光的每一丝角落,都变得清纯而甜美。

月亮升起来,天空被下班的落日带走蔚蓝的面膜,换上那繁星点点的本真素颜。在喧嚣繁杂的黑光下,浪漫之都的不夜天依旧灯火通明,霓虹璀璨。我们的游艇就像一叶扁舟,在低吟浅唱的大河上简谐振动,在一艘艘庞然巨轮的掩映下,只好似苍穹一粟,慢慢地褪去光彩。

今夜,没有花灯,没有烟火,没有交响乐的伴奏,只有我们二人相伴着闲坐、随聊,任时光的卷轴展开,流淌,直至尽头,静待相逢与相伴的故事划下最后的句号。

“我接着开咯,娜娜。”

“好啊,等会再吃甜点,对吗?”

“嗯,接下来该往哪去啊?”

“要不在船上视角去看看埃菲尔铁塔?”

“我想去卢浮宫。”

“那就都去呗。”

“好的。”

我们默契地挪动身子,将晚餐收起来以防颠簸导致泼洒,然后一并回到驾驶座椅上。等她系好安全带后,我踩下油门,转动方向盘,回到安全深度的航线上,先前往埃菲尔铁塔,再去卢浮宫。

“话说回来,娜娜,你怎么总是惦记埃菲尔铁塔啊?”

“也许是因为……我跟那个地方缘分蛮深的。”

“你是指瓢虫少女跟铁塔的缘分很深吧。”

“啊,没错,你怎么看出来了?”

蓝黑双马尾的少女冲着我眨巴眨巴眼睛,挑动她画过的眉毛,主动挑起话题。

“因为瓢虫少女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

“你可真懂我。”

“谁不喜欢当英雄呢?”

“是啊。”

她的语气减弱下去,透露着一点低落。我想,她或许又在为我感到怜悯与心疼。

她可以是聚光灯下的明星,众人信仰的守护神,被永世传颂的超级英雄。而我连逞英雄的机会都没有,无论如何,我的一切踪迹已经被圈在了神偷卡门的框里,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得到大多数的认可。

既然这样的话,不如就轰轰烈烈地做自己。非议鄙夷谣言什么的不过是充耳不闻的虫鸣,我只需要向光而行,踏千山万水,自然能闯出一片精彩的天地。就算我是大家眼中十恶不赦的侠盗,好歹也曾在这人间留下不可一世的传奇。

“诶,娜娜,要不细说下你和埃菲尔铁塔的故事。”

“让我印象深刻的有那么几次……一次是我在这里弄丢了征服奇幻能量和波伦,结果就被蔻依意外捡到,然后她成为了女王蜂。”

“所以现在来看,这个乌龙反而还是好事了?”

“没错,或许就是因为成为了超级英雄,蔻依开始跟我和好……总之就是从宿敌变成了损友,然后她也加入到我们的圈子中——虽然大多数时候也不跟我们一起厮混。总之,她的变化让我意识到,有时候,能力可以改变一个人,唤起责任心,驱使她追逐正义。”

“你的意思,说的就是我吧。”

我大概能听出她的意指。

倒也确实,我选择披上红衣成为神偷卡门,就是因为,我确实有着当不可一世的赌徒的资本。某种意义上,向光而生,于黑暗的泥潭中拼命挣扎,似乎也是命中注定。

“确实,不是有句话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吗?”

“看路,卡门小姐。”

“我知道,我可是赛艇都会开的。”

我只是轻轻拨动方向盘,绕开迎面驶来的游轮。这样的驾驶对于我而言确实还只是小儿科而已。

“所以就这一个故事了?”

我清楚,令人留恋之地,会让有能力抵达者,不止一次故地重游,就像我之于这整个世界一样。

“还有,我和黑猫诺儿在这里第一次正面对决加百列。”

“所以结果呢?他逃跑了?”

“我们差点被打死了。”

“看来他挺强大的。”

“不过我们也在变得更强,总有一天会打败他的。”

她望着我微笑,握紧拳头,放在胸口,如同宣誓,英雄对着侠盗宣誓。

“有这样的信心就好。”

毕竟信念是个比钻石还珍贵的东西。如果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又怎能指望这次能行。从今夜不再后,她接着做她的超级英雄,我也再次披上红衣环游世界,彼此却怀着相同的信念:只要追求正义,一定能见到彻底的光明。只不过她站在聚光灯下舞蹈,守护着正义的壁垒与浪漫的城市,我则从熄灯的幕后钻出,从黑暗的阴影泥浆中探囊取物,将埋藏的希望、美好与光明从恶土中掘出,虎口拔牙。

“我们到了。”

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的铁塔,在幸运力量的神赐下,恢复如常。它依旧是那个曾当过一段时间头名的高大建筑,只不过,此刻的埃菲尔铁塔正在浴火焚烧。

是的,在浪漫之都的夜晚,这座巴黎的地标建筑被装点如一树繁花的灯泡点亮,如同法兰西的灯塔,西欧的信标,点亮五彩斑斓的火炬,直指苍穹,刺破无垠的夜空。

“奇怪,卡门小姐,停下来,注意一下。”

我按照玛丽娜的要求停下游艇,和她一起又做到后方,将马卡龙和别的面包拿出来,准备享用。

“怎么了,有什么蹊跷吗,娜娜?”

“你看那个颜色,平常的埃菲尔铁塔不是这样的。”

我望过去,才发现整个铁塔从一袭红袍换成了橙光,过了几十秒,又慢慢渐变成午日般绚烂的金黄,然后又变成了红光,持续了一分多钟,突然褪去色彩,隐入夜色,却隐约感觉到不断有光线刺来。、

“等下,红,黑,橙,黄,红,是按照这个顺序变化的。”

根据玛丽娜的提示,我再仔细地聚焦于今晚上演时装秀的铁塔,才注意到更多的细节。

红光照着照着,会突然有一小块一小块地熄灭,仿佛是红衣破了洞,出现不少黑斑;紧接着的一片黑暗下,铁塔的顶部却依旧亮着金光,中间也有一圈细细的金丝条纹;再紧接着的橙光下,中间的一部分其实更接近于白光,组合成橙白相间的图样;接下来的金黄光芒中也有好几圈横向环绕的黑色条纹,似乎是刻意做出来的金底花纹。

等下,这不就是……

“这是你们诶,娜娜!铁塔照的光!这是巴黎在感谢你们!”

瓢虫少女,黑猫诺儿,红狐,女王蜂。

巴黎感谢他们拯救了这个城市,在今夜的铁塔灯火秀上,展示出象征他们的组合炫光,向世界宣告,这浪漫之都的岁月静好,离不开这些超级英雄的守护。

“这我知道,之前就有过好几次了。”

玛丽娜盯着铁塔,只拍了几张照,她的眼神没有一丝激动,反而带着不少的欣慰,拍着拍着,就绽放了饱满的微笑,好像瓢虫展开了翅翼,却并不是为了飞翔。

“你有没有注意到,卡门小姐,别的光都是几十秒,只有红光持续了一分多钟?”

她朝我含蓄地微笑,引得我再次转过头,看向盛装出席的铁塔。

“那片红光也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我的黑斑,而另一部分是完整的,完美的,仿佛全身上下都融入红缨浴火的,鲜红。”

我看了看,再次经过完整的周期,好像确实是这样,红光中的黑斑确实卡在时间轴的中点准时出现。

“你还没有意识到吗,卡门小姐?后半段才是瓢虫,前面那完美无缺的鲜红,是玫瑰与凤凰啊。”

“等下,该不会……”

“没错,那是你,卡门小姐,巴黎在为你闪烁,为我们闪烁。”

“我的天哪……”

不知为什么,我竟然流淌下热泪,下一秒便泣不成声。



 

玛丽娜视角52)  抚慰

我也不知道今夜埃菲尔铁塔竟然会有如此精致的灯光演出。虽然这座铁塔为我们发出闪光并不是一次两次,但我从未料到,这个城市会感谢卡门小姐,会向被全球通缉,不过在一场保卫战中拼尽全力的侠盗,示以最真诚而绚烂的敬意。

——当然我能猜出来是蔻依那家伙幕后操控的。毕竟市长的女儿也知道卡门小姐站在正义的一侧。

红黑橙黄,浅暗交接,光影明灭,过于遥远。于夜深的繁华间,旋转黑白更迭。一丝丝的光线点点滴滴碎在湖面,不经意地蔓延在你我的发间。

卡门小姐低着头,掩面啜泣,平淡空坦的河面上只回荡着这忧郁的旋律,孤独夹杂着厌倦,欢愉似乎被掩埋枯竭。

“卡门小姐,为什么要哭呢?”

“因为……”

她抬起头,全然褪去了传奇女侠的光鲜。

她暗红色的短发在夜幕下掩映,模糊不晰,光华骤然浮现,反而消失不见。我触摸她的双手,只觉得冰冷而空悬。眼神与眼神交汇,她熟悉又陌生的脸颊边沿汩汩流下豆大的泪花泉迹,如同清晨的小雨连携玫瑰花瓣的露滴,瓢虫也被这水珠冲走,沦落陷入伤感的潮流。

“因为我很感动呜呜呜呜——”

我第一次看见她如此狼狈地呜咽,越孤单而越明显。眼前仿佛蒙上铁锈,嘴边封印住啜泣与呼告的渴求,两束拥抱的倩影跌进寂夜无息的洪流。

我就抱着她,任她扑在怀中,肆意地宣泄着被压抑的不满与痛苦,让久旱逢甘霖般的激动一跃而升至高潮。天定的圆月高悬,俯瞰着这不回头的良夜。

“我……能理解你,卡门小姐。”

“……”

白衣被滚烫的泪珠沾湿,掌心愈发炽热,被怀抱的背影却更加清冷。

“我来跟你讲讲我的故事吧,亲爱的卡门小姐。”

你用馨香滋润了瓢虫的心房,接下来,让我在你的心田上,种一束玫瑰花吧。

奈何我没有文化组织优美的语言,也没有勇气吟诵抒情的诗篇,只有故事能平铺直叙,在简白与素雅中,让我们直面悲哀与恐惧,打破迷茫的循环,拥抱不堪的过去并迎接那光耀的未来。

“其实,我跟埃菲尔铁塔的故事,应该起源于我成为瓢虫少女的第二天。

不知何种原因,我意外地被奇幻能量的管理者选中,并获得了幸运力量,成为了瓢虫少女。但一开始的我太胆怯,以至于变身后根本不敢战斗,只是看着黑猫诺儿和黑化者对抗,还是阿雅冲我叫了一句,才让我在恐惧与责任心的驱使下上前作战,帮助黑猫诺儿打败了黑化者。

但那时的我还很生疏,并没有处理溜出来的黑化蝶。黑化蝶逃走后在城市中扩增,近乎附身了半个巴黎的市民,将他们全都变成了巨石构成的怪物。那些黑化蝶聚集在埃菲尔铁塔下,组合成了加百列的脸。我再一次上前时,被警方给阻拦了,他们说我失败过一次,已经不值得信任。”

我低着头,回忆那段苦涩却幸运的过去,时光的卷轴缓缓舒展开来,在变幻炫舞的铁塔之光的倾洒下粼粼荡荡。

“你不害怕吗?”

卡门小姐微弱地回应。

她抬起头,望着我,伸出冰冷的手,从侧下方轻轻摩挲我的脸颊,向视线中投来黯淡却依旧有些许微光的眼球。她的花容上依旧淌着清晰如刀疤的泪痕,也真就跟长刀一样割在我的心口。

“佯装无畏才不可求,心中有胆怯并不丑陋,卡门小姐。

我害怕,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倒下,也不能放弃。眼前尽是伏击的野兽,前路是深不可测的魔王,只剩下那些我挚爱的搭档,与无底无尽的信念伴我前行。毕竟,我是巴黎面对这些黑魔法黑暗势力,唯一的防线,如果这是上天一定要考验我的话,那就轰轰烈烈地去迎接这挑战吧。一想到我的身后是这么美好的世界,我不忍退缩啊。”、

“所以,你打败他了?”

“是的,我消灭了所有的黑化蝶,打败了再次感染的黑化者。”

回忆这传奇故事的序章的时候,我竟然无比自豪。

那一天但凡做错一步,退缩一秒,奇幻能量的新生之光,或许都会被扼杀在摇篮中,很庆幸,幸运女神给我的第一个考验,我成功迈过了未曾设想的鸿沟。现在,我披上战衣斩断黑暗,整个城市都会为我欢呼喝彩。

但卡门小姐,无论如何拼尽全力,或许都只有自己给自己掌声。今夜埃菲尔铁塔赠予的谢礼,或许是第一次,在夜幕降临之际,她不再只登场那只有她一人独舞的跳台。

“玛丽娜,”

她挪动身子,再次溅起热泪,彻底陷入我的怀抱。

“你果然是我的梦中女神。”

或许某些不可思议的神迹,让她再一次信仰那虚无缥缈的神明。

但,如果是为了你而必须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的话,我愿意,且感到万分荣幸。

“没事的,卡门小姐,没事的。”

在圆月的鸟瞰下,这一叶扁舟就在浪漫之都的母亲河上自在地飘荡,如丝带中浮动的白苗,在万千灯火的霓虹彩绘中微不足道。但此刻,苦涩、遗憾、悔恨与真诚、信赖、感激交叠而成的情绪拼盘,在我们二人的心间流转,身外的一切景观都会淡化褪去色彩,宇宙星辰都变成了特写的负片,我们是这切片下仅剩的主角。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亲爱的卡门·圣地亚哥,”

我顿了顿嘴,组织好语言。

“别后悔,也不需要后退,你不必一味付出心酸认作结尾,也不必一直自己狼狈。你要记住,哪怕远隔万水千山,我会在天边为你祈祷,就像我在你身后。”

是你和我最默契,也将面对最残忍的无情界线。

久别以后,在雨后的长街,在空荡荡的地铁,在灰尘斑斑的橱窗前,希望我的声息能在你身边隐隐浮现——如果,这样能让你不再孤单的话。

啜泣声渐渐消失了,似乎将她拽离了悲伤落寞的深海。

“谢谢你,玛丽娜,我感觉好多了。”

她坐直身子,揉揉婆娑的泪眼,向我保持波浪般曲折的微笑。

在两束倩影间,远端的铁塔再次转变为纯红色的完美闪光,似乎为我们彼此的搭肩与笑靥,绽放华丽的焰火。

“不会中伤你吧,卡门小姐?”

我有些害怕她在隐瞒。

“当然不会,玛丽娜,现在,我们是真心换真心了。”

“那就好,真好啊。”

如果时光可以暂停,我真希望让这一幕永远定格。

那样的话,我们可以暂时抛却辛酸的使命,也不必要接受迟早到来的别离……

撞面后的那一念,对视无言。一切回到从前,命运也无从改变。既然这样,别抗拒随缘,相逢即是上上签。

“唉,玛丽娜,有你真好啊。”

暗红色短发的夹克衫少女坐回驾驶座,我也跟着回到她身边。

“再次出发吗?”

“这里也没有留恋的必要吧。”

倒也确实,再过多煽情只会平添悲伤。

“那按照你的说法,去卢浮宫?”

“没错,跟你讲讲,我的故事。”

看来今晚真的变成好闺蜜间的故事汇了。

不过,只有我和你,值此,我和你一起。




卡门视角53)  亲爱的宿敌

“需要我跟你介绍卢浮宫吗,卡门小姐?”

“这就不用了吧,我都来过几次了。”

“等下,那我怎么不知道?”

“我想想,我当侠盗几年了?……四年了。”

“啊……我当瓢虫少女才将近两年。”

“那我来卢浮宫的前几次,要么就是你还没当上瓢虫少女,要么就是我还没臭名远扬。”

“所以以后不准打里面东西的主意,不然小心我把你绑给国际刑警。”

“你抓不抓得到我还有待商榷呢,娜娜。”

悲伤的迷雾终究只是朦胧的水汽,一挥便散,只需要点燃心灵的火炬便可蒸发这些糟糕的心情。月亮逐渐爬上深不可测的夜幕,浪漫之都的霓虹反而掩映了本就稀疏的星辰。游艇在塞纳河面上滑行,溅起一排排浪花,让两个少女的交谈仅在各自的耳畔回响。

“话说回来,孙潘戈宝石还在我手上呢,明天得表演一场戏让这宝石名正言顺地从你手中还回来吧。”

“没错,其实我也可以直接偷偷还回去,不过鉴于我们最近合作过很多次,所以请你配合一下,我们还得假装对手呢。”

“不过,卡门小姐啊。”

蓝黑短双马尾的少女侧脸看着我,努努嘴,挤挤眉毛,咧开微笑,像瓢虫对着玫瑰花张开鞘与翅膀,舞动触角。

“就算作为对手,你也算最可敬的那一个。”

“一样一样,我亲爱的宿敌。”

到最后都没法向世人告知,瓢虫少女和神偷卡门也可以是相伴作战的红衣女侠。那沉默的大多数既不愿接受瓢虫投入玫瑰的怀抱,也不愿看到在阴影里盛放惯了的红玫挪向本应属于她的阳光。他们只愿意相信,瓢虫少女和神偷卡门生来就该殊死搏斗到底,沦为缠缠绵绵却无法相拥而泣的宿敌。

巴黎也许原谅了我,但并不代表整个世界会给我好脸色,我不能让玛丽娜为了所谓的正义与真理,跟我一起跌入舆论的风暴之眼,我不像看到她被好普性却劣根性的人性推下针刺遍布荆棘丛生的悬崖,跌入深邃黑暗的深渊。

光与影太遥远,隔着窗,隔着春风化面,隔着整个蔚蓝的地平线,命中注定,我们没法从一而终地相聚,只剩地久天长的别离。

“所以啊,娜娜,虽然是演戏,明天能跟我认真打一场吗?”

“要是加百列趁火打劫怎么办?虽然我很想在你不放水的情况下正式打赢你一次。”

“不用担心,我在请那个叫西奥妮的……臭老女人给你治疗的时候,让她给你补魔了。”

“什么意思?”

“她不是跟我说过,你有很强的隐藏神格嘛,所以顺便将你的神格激发了出来。她说,现在你每天的变身时间有半小时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玛丽娜在我眼里已经是守护城市也守护我的幸运女神了呢。

毕竟,西奥妮亲口告诉过我——你的上限,是比那个S级纸魔法师还要强大的半神,只是平常体现不出来而已了。你能从无到有地创造奇迹,而奇迹在这世上,即使在魔法侧的纷乱中,也是比红宝石还珍贵的东西。

某种意义来说,我不过是神使,你才是真正拥有神力之人。我不过被命运之神抛弃,再怎么拼命,也只是想玄鸟般烧成灰烬,可你是被命运之神选中的宝藏,那天赋者中的万里挑一。所以,我理应对你致以最高的敬意,不过那温存的喜恋爱慕之情,让我不由自主地朝你靠近,并想着发起挑战。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玛丽娜,这算是我留给你的惊喜吧。”

“可是说出来就不算惊喜了哦~小傻瓜~”

她朝我伸了伸手指又放了下去,乖乖地靠着腰包。看来如果不是我在开船的话,她肯定又要摸我的鼻尖捏我的脸了,真是不害臊的小姑娘。

“总之,明天和我比划比划两招呗,瓢虫少女?你不会因为对手是我而退缩吧?”

“我可不会,毕竟,在原则里我必须胜过你。”

“哦,此话怎讲?”

在两团烈火燃烧的激情对撞中,金光熠熠的三角形艺术宫殿已经隐约可见。

“你都把我当成你的守护神了,我总得守护神明的荣誉吧?”

“不要自恋,说人话——啊不,说实话。”

“嘿嘿……被卡门小姐吹得有些飘飘然了……”

“看来明天得修理你一顿让你收拾下这虚荣心了。”

要不是双手得把着方向盘,我肯定在摩拳擦掌了。

“说认真的——卡门小姐,我得告诉你,我的方法确实可行。如果我能击败你,你是否可以相信,光明下的正义总有一天会拯救你呢?”

“你的意思是说……”

“不要悲观,卡门小姐,我相信,就算正义里有回答不了的问题,也一定能解决你所有的难题。只要你相信,这世上一定会有像我一样如春笋般丛生的英雄,他们或许就在你身边,也或许能像我一样给你施一把力,将你从黑暗的泥潭中拖出来。总之,你要相信,万水千山间,光明一直在你面前,也要相信,我们能拯救你。”

“果然是我认识的玛丽娜啊,”

我身旁的少女,不过是随处可见的平凡女高中生,披上红底黑斑的紧身战衣,跌跌撞撞地前进,直到如今,已然成长崛起,站在鲜红的塔顶,代表着正义。

她对正义与光明的信仰,比那些虔诚的神教教徒也更加坚定,以至于让我朦胧地以为,她已经超越了神的信徒,站在天穹上触不可及的高度。我抚摸着她的玉体,仰望着那平凡与幽默中崇高而伟大的圣洁心灵,以至于让我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是上天降下世间,拯救我这般流浪者的神明。

我站在科学侧,并不代表我不相信魔法的存在,甚至有些时候,我也会向神明祈祷,祈祷自己真的能在无尽的辛酸后得到救赎。

“看,卢浮宫到了,卡门小姐快停船啊!”

“这我知道!”

当然,在塞纳河上,即使靠岸,我们也只能看到一个小小的黄金三角,但我们都清楚,哪里收藏着人类历史上最珍贵的艺术瑰宝。一想到这,我们都不由自主地抿上双唇,举目望去,不由自主地合上双手,沉默气息。

这是我们两位在光明与阴影中奔跑的红衣女侠,要拼尽全力守护的圣地。

“所以,卡门小姐,你相信我说的话吗?”

“当然相信——我来跟你讲讲我跟卢浮宫,印象最深的一次故事吧。”

“好呀。”

静谧的月色下,喧闹的霓虹旁,我开始了自己的故事分享。

 


玛丽娜视角53)  人是可以改变的

“那是我成为侠盗的第一年……过了差不多一年半多一点吧。”

暗红短发的紧身衣少女抿着嘴唇,一只手自在地划动方向盘,另一只手伸出小拇指抵住下巴,将旧日的故事娓娓道来。

“我得知国际恶联要盗走卢浮宫的画作的消息,便提前来这里踩点。在调查的过程中,我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女孩,她叫安朱丽娜,现在在影子先生的家族的保护下。”

“她也是——额,曾经是国际恶联的特工?”

“不,但她的母亲是国际恶联的高级特工,而她本来会在那天晚上成为国际恶联的特工。不过呢,她的过去比我黑暗得多。”

“难道说——小心!”

“别担心。”

她轻轻地拨动方向盘,在表面上的惊险中从容地绕过一艘疾驰而来的大号游艇,溅起的浪花洒落到船上,点映折射皎白的月光,仿佛扭曲绕过钝角的弯道,照亮我们本以隐入夜幕的脸庞。

“你是第一次坐游艇吧,娜娜?”

“第一次坐无牌司机的游艇呢,你有什么头绪吗,卡门小姐?”

我坏笑着拍拍她的后背,弹弹手指,将溅到我座椅旁的水滴打在她身上。

“怎么说呢,她出身于犯罪世家,从小就接受犯罪教育,在她眼里,盗窃是家庭事业也是家族使命。”

“也就是说,比你……还夸张?”

“没错,起码在我眼里盗窃不过是一个玩腻了可以放弃的游戏。至少,我的童年还是纯真的。至少那个年纪的我见到过真正的光明。”

即使如此苦涩的玫瑰,在罪恶滋生的黑暗世界里,也已经足够幸运。

幸运到能靠自身的拼命挣扎见到太阳。

“那天晚上,不出所料地,她来偷画,偷的是那幅《吉普赛女孩》。当然,我出手了,阻止了她,虽然我没有抓到她,让她逃掉了。”

“那你怎么知道她的故事的?”

“别急,娜娜。”

她伸出右手,捏捏我毫无防备的小脸蛋,然后伸开五指,在我的下巴上撩拨,我也默契地还手,双手抓住她的右臂,放到左腿上,一只手抵住下方,另一只手掰开她的拳头,还击地张开五指,摩挲她的掌心,好像在刺挠一只乖训的英国短毛猫。

“如果故事就这样结束的话也没必要讲述吧,你会记得跟你打的每个黑化者吗?”

“但是那些黑化者我都认识诶,看到都能想起来的说。”

“少狡辩。”

她的右臂突然用力,就将我的左手死死地卡住。

“啊啊啊痛痛痛对不起啦卡门小姐!”

“这才像话。”

可恶,一言不合就以力服人,该改改你这“暴戾”的性格了,带刺的血香玫瑰也就只是能吸引我这样的小飞虫而已呢。

“虽然没现场抓住她,我在她身上装了可定位窃听器,一路跟到她的家中。也就是在她和她母亲的交流中,我得知,她是国际恶联的未来发展对象,这次偷盗是为了在国际恶联面前证明自己好加入其中受训。”

“等下,上来就偷……这么大的?!”

“你得知道希娜上来偷过金海豚杯呢。哦,纸星星那个小贱货进恶联时据说偷了天空的贵妇人。虽然这些东西都被我偷出来了,我可真伟大,不愧是我啊。”

“接着讲故事,em,那你做了什么?”

哪天地球被普莱格一爪子拍爆炸了估计卡门小姐还能剩一张嘴——实在是太硬了。

“我就在外面调查了一下,查到了她的母亲在国际恶联的资料,并发现她们已经偷了一个痰盂,本来打算和今天的画作一起运回去。所以不自量力的我打算趁着她们谈话将痰盂偷出去,却没想到中了陷阱。她的母亲得知女儿失败后,料到我会跟过来,将我锁在了密室中,然后有一点小计俩打败了我。”

“细聊小计俩。”

“这种奇耻大辱就不要说了吧。”

她懊恼地扶扶额头,无奈地摇摇头,顺便低着头拨动方向盘绕开船只——这种驾驶习惯也只适合她这种艺高人胆大的女生了。

“我要听,卡门小姐吃瘪绝对是这个故事的重点。”

我冲着她挤挤眉毛,撅撅嘴唇,一脸坏笑。

“那个我看到的痰盂是个故意摆出来钓我的赝品,她把拿东西向空中抛出去,让我下意识地去接——毕竟你知道我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保护文物,然后我就被赝品里面的电磁炸弹炸晕了,醒来时就被五花大绑在回国际恶联的飞机上了。”

“啊?!你不会被……”

我竟然下意识地咬紧手指头,为故事中确认安然无恙,在我面前有说有笑的女主角莫名地担忧。或许她已经成了我心头的一块肉,未来兴许也会在某个寂寥的深夜勾起我的思念与哀愁。

“总之,因为没有了我,那幅画还是被轻易地偷到手了。我被绑在自动驾驶的飞机后座,除了安朱丽娜外,还有两个新特工看着我,叫……旋风腿和捕蝇草吧,我忘记他们的真名了。”

“所以,警察没注意吗?那幅画怎么已经差点被偷了一次还会被偷呢?”

“所以不要小看国际恶联的特工啊。”

“那接着说,还要多久靠岸啊?”

“故事说完就差不多了——总之,那会我被她们三个轮流看着,没法自行松绑,就算松绑,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一打三是必败之局。所以,我想办法说服了安朱丽娜。”

好吧,我大概猜出来这个剧情了,毕竟她说服我跟她合作的时候,也是一顿嘴炮输出。

——当然,我每次开导黑化者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说辞。虽然有些事情不过是嘴上说说的虚无缥缈,但人至少得选择相信美好,相信希望,如果连这样的东西都不相信了,又凭什么指望自由与光荣能眷顾并拯救自己呢。

“所以,你大概怎么说服的呢?”

“我告诉她。犯罪并不是唯一的道路,你把盗窃当成工作和游戏,但是你意识不到,这些宝物的流失,会辜负多少人拼命的心血。我告诉她,你要相信,人是可以改变的。在国际恶联的恶土上出生且成长的我如今能和整个组织对抗,你为什么又要自甘堕落为他们的奴隶呢?——大概就是这些说辞吧。”

“所以你说服她了?”

随着游艇远离最繁华的市中心,夜幕旁的光华黯淡下去,浪漫之都的角落提前在不夜天里褪去五光十色,喧闹也一路低迷下去,只留下夜的气息萧萧瑟瑟。游艇激荡水波,划过皎白的银火,逐渐向岸边靠拢。

“没错,我说服她,帮我松绑,然后我们一起打晕了那两个特工,从飞机上跳伞逃跑了。”

“所以说,现在她也成了你的幕后伙伴之一?”

“嗯,不过她主要跟着影子先生的家族一起,负责处理部分被我偷出来的文物,安置新的归宿。有的时候也会代替扎克和艾薇——就是在他们中有谁受伤难以继续行动而她正好有空的时候——去帮我做些幕后工作。下次来巴黎把她和影子先生带过来会会你。”

“那你提前通知我哦,卡门小姐,我来会会他们。”

“总之,为什么要讲这个故事呢?”

“不是说了因为卢浮宫吗?”

游艇逐渐地靠向岸边,似乎预示着旅途的终结,也为我们的相伴时光拉上帷幕。尽管我心里有话,试图在下一个幕间,极力地挽留。

“不,我是说,这件事情让我意识到,我从来不是特例。没什么理由为自己逃离国际恶联就放肆地庆幸,然后自甘堕落。自在逍遥也得在完成使命之后。”

“别劳累自己了,卡门小姐,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显然,她沉醉于自己昔日的故事中,没有听到我的安慰。

“我的意思是,无论曾经坠入多么黑暗的泥潭,即便是我这样的人,也能将腐败的种子从深渊下挖出。玫瑰似乎也能像参天大树一样滋润土壤。而只要想的话,人人都可以跟我们一样,披上隐形的鲜红战衣,成为真正的侠。”

游艇停了下来,任午夜蓝的水波流淌,寂夜无息。

“该走了,玛丽娜。”

“是啊。”

今夜不再,我们手挽起手,紧紧地,相互揉摸。

褪去红衣,依旧是彼此的,也是世界的,传奇女侠。



 


卡门视角54)  回家

“我们也不是第一次一起手牵手走夜路了,卡门小姐。”

“是啊,上一次,还是前天晚上。”

“那天晚上我们用热血沸腾的组合技打败了沃皮娜。”

“本来那会是故事的终章。”

想起来,几天发生的事情确实有些波澜曲折。

本来只是想先行国际恶联的特工偷出玛丽娜的奇幻宝石。结果发现她和我是同一阵营而决定合作。在先后解决虎女、纸星星和莱拉后,我又意外被黑化而导致纸星星越狱,再次抓捕纸星星后,她也被黑化蝶附身,又不得不同纸之巨人战斗,导致原本三两天就能解决的事情被硬生生拖到了将近一周。这期间我还出手保住了《树根》和忘忧之香,啊,当然还有孙潘戈宝石,仿佛牵一发而动全身。

我也不清楚,这是我们的计划中又什么疏忽,还是因为这是上天给我们的考验。我只知道,跨越一次又一次幸运女神的试炼,我们的感情纽带愈发坚韧,也愈发对眼下并肩作战的时光无比留恋。

“至少,终于结束了啊,卡门小姐。”

“是啊,真是辛苦了大家。”

即便在夜深人静的大街,昏昏欲睡的浪漫之都也不吝啬灯火的光明。转过弯道,穿过狭缝,举目望去,哪里都能看见塔台一般的路灯,闪耀着炫金色的光彩,似乎黑暗从未在这静谧的巷道里存在。我们就手挽着手,沐浴着金雨般的光明,仿佛欢迎着熙熙攘攘的正义,如潮水般贯穿身体。

“你看,玛丽娜,这是你守护的城市,多么美丽啊。”

下一次再来巴黎,如果又要去盗窃博物馆中的艺术品,当我驾驶滑翔伞飞过阿尔卑斯山脉,当我开着摩托车驶过香舍丽榭大街,当我坐在游艇上、眼前划过埃菲尔铁塔,我会记得,这曾是你拼尽全力守护的家乡。下一次,我站在此地的楼顶或塔顶,鸟瞰着欣赏美景,我希望能再次邂逅那抹鲜红的倩影,虽然这浪漫都市本身的美丽,足够铭记你亲手拼搏造就的传奇。

“所以,下次,欢迎你还来玩哦,卡门小姐~”

她扑到我的肩上,贴着我,害得我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差点摔倒。

“守护这样美好的地方,是很光荣的事情吧。”

“这是我们一起的荣幸哦。”

被路灯点染辉煌的金砖间,隐匿了微弱洒落的点点月光,四下无人的街道上,只剩下停靠的旧款自行车和半敞开门的电话亭暗示着,等到这熠熠金光散去,这里会和那不眠的市中心一样,再次恢复喧闹。

“我没见过你这么走回家啊?话说回来,娜娜,你这是在往家的方向走吧?”

“当然啊,我可是本地人,这一带的路我熟悉的很。”

“你别逞强,需要我开导航吗?”

“不行,不能在你这个外乡人面前丢脸。”

“你这个小傲娇果然在逞强。”

生气的玛丽娜又想扑棱小粉拳锤我的胸口,好在我早有防备,一个大掌下去,抵住她的小脸,将她推开——我的臂长在你之上呢。然后,我从左边的口袋中掏出手机,将导航打开。

“卡门小姐左手也能这么娴熟地用手机啊。”

从后面绕到另一边试图抢夺手机未果的玛丽娜被我一个大手拽了回来,索性搭在我的右肩上,看着我用左手打字。

“双手都能进行精细的操作可是一个侠盗必备的职业素养。”

“所以你是双撇子吗?”

“我不知道,总之我的左手是被训练出来的,实际上只要你想的话,我可以给你表演用脚解鲁班锁。”

虽然对于腿技,我更喜欢用杀伤力更高的高跟鞋踹人。

“难怪看门小姐你穿着高跟鞋走路都没什么声音。”

“像猎猫一样行动也是侠盗的基本技能呢。”

“但是你为什么要穿着高跟鞋作战啊,这样不会硌脚吗?鞋跟不会坏吗?”

蓝黑短双马尾的少女试图走左边的岔道,被看着导航的我大手一拉,拖到右边,再次挣扎未果——没变身的话可别指望在力量上胜过我啊,小傻瓜。

“因为穿高跟鞋的话我的飞踢就能击穿钢化玻璃。”

“em……”

“以及高跟鞋回旋踢飞踢扫堂腿什么的威力更强。”

“你好狠心,卡门小姐。不过你没回答我的问题。”

“啊,至于硌脚这事嘛……我一般一周也就崴脚一两次吧,一开始还挺痛的,现在都没什么感觉了,好像脚踝的关节已经中空了一样。”

“啊,啊……这……你……”

玛丽娜一脸震惊地看着我,捂住双嘴,都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这小小的萌萌的软软的样子可真可爱,可爱到我忍不住伸出右手揉揉她的脑袋。

“不过你不也一样吗,你战斗的时候……是不是不穿鞋啊?那你怎么不伤脚的?”

“但是我的战衣其实很坚韧诶,而且……我的袜子好像就能像吸盘一样,让我在各种地形如履平地。”

她自信地拍拍胸脯,挺起那跟我一个水准的胸膛,自信地冲我眯眼翘嘴。

“所以我们两个一个靠变异一个靠免疫是吧?”

“你这么理解的话……好像有点道理呢,卡门小姐。”

“挺好的。”

如果生活中每时每刻都像现在这样,在平淡中有点幽默的浪花,在陪伴中沐浴着光耀绚烂的太阳色彩,该多好。只可惜这相聚的时光如此短暂,在导航的倒计时上,马上就要迎来分别的尾声。

转过街角,走出灿烂的圣光,重新沐浴那皎白的明月,来到那人影稀疏的街道,玛丽娜家的糕点店已然跃动眼帘。

“再看导航就不礼貌了,卡门小姐。”

“我都来你家好几次了,我肯定记得的——倒是今晚该怎么跟你爸妈狡辩啊?”

“反正我周末经常厮混到这个点回家,上午的事情随便编编,下午的事情如实说不就可以了,我们都把你当自己人了。”

她拉着我的手,穿过安全畅通的砖石街道,绕过辉光闪耀的路灯,拥抱逐渐清晰的月色。

“明天记得联系,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办呢。”

“我知道,孙潘戈宝石,对吧?”

“明天和我切磋一番啊。”

“乐意奉陪。”

她转过头,对着我抱拳示礼。

“那,我先走咯。”

“去哪?”

玛丽娜歪歪脑袋,反而有些疑惑。她的身影被路灯的金黄与皎白的月光从正侧两面击中,如银镜撒上金缕,蓦然好似仙灵。

“去找个旅馆住啊。”

“为什么呢?”

“因为……”

等等,

玫瑰花可以移栽到七星瓢虫栖息的同一盆土壤中,不管她的根茎携带多少污泥,日月星辰流转的光阴与风雪雷电连携的水雨,总能将那污浊洗涤干净。

我看着眼前的少女,她的眼神清澈如泉涌,她的身姿招展如辰风。

“我们可以在一起啊,看,你知道那是我的家吧?”

我凝视着她灿烂的笑靥,一瞬间觉得她才应该是露天阳台下自在盛放的红玫。

“卡门小姐,我们,回家。”

“嗯,一起。”

“一起。”

手挽起手,脚夹着脚,衣袖拂过衣袖,面孔掩映面孔,微笑烘托着微笑,眼眸对答着眼眸。

心之所在,即是睡梦中温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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