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ush·迷恋】E9-2. 最后的狩猎(主金泰亨/中篇连载)


田镇英醒来时,病房里一片漆黑。他难受地扭了扭因久躺而僵硬了的脖子,干涩的喉咙让他本能地寻找水源:“水...水......”

低沉的冷声在这个本该空无一人的病房里猝不及防地响起,惊得人后背恻恻发冷。
田镇英骇然瞪大了眼球,脸部僵冷间,循着声源望去。借着透过窗帘的微光,果然看到沙发上慵懒地倚靠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即便面庞完全掩藏在“得天独厚”的黑暗中,他也可以凭借他优越的轮廓线条和标志性的低音,辨认出他的身份。
“好久不见了,金泰亨。”
田镇英嗤笑了声,镇定下来的他有种生死由命的从容。

“你还有话问我?别折煞我了,我身上难道还有你不知道的事?你可比你父亲精明有手段多了,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金泰亨隐在黑暗里的手愈发收紧,蜿蜒在脖颈上的青筋如杀人于无形的竹叶青:“所以啊,只是找你确认罢了。”
对于一只濒临绝境的猎物,不欣赏它在被致予致命一击后苟延残喘,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模样,岂不是太可惜了。
而我金泰亨,绝不会如此不知趣。
“或许,我不该称呼你金泰亨,而是——金会长,VBC的金会长。”
“看来——你也不蠢。”
“不过你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呢?”田镇英哆嗦着唇,情绪再次因惶然不可置信而激动起来,“你甚至...甚至骗取了田氏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金泰亨用手支着头,兴味盎然地观赏着他的气急败坏,出言讽刺道:“啧啧,真叫人失望。姨夫怎么能漏了这条呢,我可还是YV背后——最大的股东呢。”
“你...你......”田镇英再次因心脏起搏太快而呼吸急促,挣扎着把手伸向床头的呼叫铃,却被猛然靠近的金泰亨摁住了手!

金泰亨瞥了眼虚开门缝后的那个黑衣身影,挑起眉,唇边慢慢浮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低沉嗜血的嗓音在这个静谧的空间里幽然可怖:“问完了吗?

“你要问什么?”
“我想问的啊,可多了。不过姨夫别急,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第一个问题,我大哥是怎么死的?”
余光里,他果然捕捉到门缝后那个身影不可抑制地微颤了一下。
病床上死死盯着他的男人目眦欲裂,却是不吭一声。
“怎么,心疼你的宝贝儿子?呵,好,那么,”他恶劣地舔了下下唇,确保声音可以清晰地传入那偷听的人耳中,

纤长的十指如光滑的蛇身,此刻已经一点点缠绕上猎物的脖颈,灭顶的愤恨将一双勾人的眼眸染得通红,睥睨之下,潜藏着随时进行绞杀的可能。
“怎么?还是不愿回答吗?”他后牙槽暗暗用力,“我替你回答怎么样?你趁其不备,在他们的刹车上动了手脚,让他们惨死在盘山公路上。事后还买通警厅,生生将一场蓄意谋杀粉饰成了不幸的意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田镇英突然诡异地大笑起来,扼住他咽喉的手似乎也因主人的怔愣而有一丝松动。
“当然,顺序也很重要。”他笑容阴险,破罐破摔地抓住金泰亨掐住他脖子的手,显然已经游走在了癫狂的边缘,“只有先毁掉金硕珍,你父母的死才能顺理成章地被安上'因痛失爱子而失事'这一正当得不能再正当的理由,不是么?这样,金氏才能唾 手 可 得。”
“你!”金泰亨掐在他脖颈上的手的力气渐渐失去掌控,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就这样掐死他!
“咳咳……我真后悔啊,当时,怎么不杀了你呢?”
“呵,杀我?”金泰亨皱起眉冷笑,“那时的你,没有理由杀我。”
年少时的金泰亨在这场豪门斗争中的确构不成任何威胁,更何况,一月之间,举家命丧黄泉,目标太大,极易引人怀疑。而田镇英最是精于算计,决不会干这种得不偿失之事。
“这些年,你在娱乐圈到处拈花惹草,也是为了演戏给我看?”
“是啊,田姨夫,我不过是把您教表弟的那一套完完整整地还给了你,怎么样,可还满意?”
“你……”
“而且,如果我不这么做,又怎么能收到Abby这份大礼呢?真是意外的惊喜啊,多谢姨夫了。”
“你果然什么都知道。”
“田镇英,我陪你周旋得够久了。”金泰亨话语间喷薄着烦躁,耐心也在一次次的被迫挑衅中耗尽。“最后一个问题,”无尽的黑暗中,他表情阴恻得可怕,

!!!!!!
就像衣衫褴褛的乞丐终于被拽下了最后一块遮羞布,骨瘦嶙峋的身体被残暴地抛掷荒野。在血淋淋的真相面前,泯灭人性,道德沦丧的野心家终于被命运露出的獠牙嚼得粉碎。
“哈哈哈……我推的?我……哈哈哈,我只不过是帮了她一把!她早就想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田镇英 疯 了。
-
身后男人疯癫狂妄的笑声还在继续,金泰亨满意地勾起唇角,嫌恶地拍了拍碰过男人皮肤的手,插进西裤兜里,然后气定神闲地开门迈出病房,等待他最后一个猎物自投罗网。
医院走廊里,凄冷的白炽灯下,他由骄矜眉眼勾勒出的冷漠完美的面具还未来得及卸下,就在视线触及门口的光景时霎时破裂。暴躁的因子急剧涌动在每一根即将要爆开的血管中,面上却挂起“云淡风轻”的违心笑容,仅浅浅一个弧度,都令绷紧的肌肉酸胀不已。
他冷下脸,咬牙切齿中残留着最后一丝顾虑与温存:

曾经不可一世的冷面暴君此刻像只受了重伤的幼兽,垂首埋在女孩温软的肩窝里,断断续续的呜咽声恰好是打开困守在女孩心中的慈爱的钥匙。
这么多年甚至永远,都不会生锈的钥匙。
金泰亨算准了田柾国会偷听,却未曾料到,在那即将倾坍的大厦之后,还藏着一株新生的玫瑰花,

她一样被所谓真正的真相所荼毒,被他深埋在骨血里的暴戾划伤了茎叶,可即便残破不堪,她不会吝啬自己去做这片废墟狼藉中,那不复初貌的大厦,唯一的依靠。
所以在那声冰冷的警告中,凌烟仅仅是垂下了要轻拍田柾国后背的手。在田柾国抬起头,松开她,红肿着眼眶给予她一个安慰的笑时,她的眼泪再也不受控制,簌簌而落。

她知道,他现在很崩溃,也很难堪......不久前医院花园里的坦白被悉数推翻,在更加令人残酷和窒息的事实面前沦为了一场可悲的笑话。
而更为可悲的——是他被肆意篡改和扭曲的人生。
“过去吧,烟烟,去泰亨哥身边吧。”
“小国......”她执拗地不肯离开。
“凌烟,过来。”
金泰亨极力压制着怒气的声线在危险地颤抖着。
可凌烟就像听不见似的,依旧看着田柾国。那双从来只望向他的眼睛里,此刻正盈满了泪水,对另一个男人展露出不加掩饰的担忧和心疼。理智忽然就不复存在了,连带着对怕吓着她的顾虑都一并烟消云散。

他骤然暴露在空气中的劣根性如一根针扎进了她的心里,凌烟双目空洞着,难以置信地望向已经忍无可忍朝他们走过来的金泰亨,在被他不知轻重地拽住手腕后,皱眉闷哼了一声。
金泰亨大力将她扯到自己身后,冷冷逼视着田柾国:“离她远一点,再有第二次,我 不 会 放 过 你。”他复又眯起眼,靠近一步,舌尖划过上腭:“我说过吧,该知道的,我都会知道。”
“是啊,泰亨哥。你赢了,我所拥有的一切都不是我的。”田柾国凄凉地笑了声,手指很慢很慢地捋平袖子上被谁情急之下抓出的褶皱,

金泰亨约是从未曾想,他会再次喊出这个称呼,一瞬间的愣神后,皱起眉,不由分说地拽着凌烟离开。
没有勇气直面那突如其来的心慌,
他害怕了。
他可是金泰亨啊,
“心软”一词,放在田家人身上,
绝无可能。

(๑>ڡ<)☆ 喜欢的话请留下你来过的痕迹(点赞/收藏/评论/投币)哦~
呓雨在这里先谢过啦(*´╰╯`๓)♬
日常期待评论~~~
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