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A-ANIMA 第一卷 #1 2/3

 「不过我还是想要四只眼睛耶。」

    贰号机也高举双手。

    「好啦，再试一次吧，超级真嗣。」

    『放过我吧——』

    0·0EVA周围出现涟漪。

    ——糟糕……

    来自指挥所的日向声音告知现况。

    『进平流层喽！』

    ——呼……真嗣深呼吸后，再次以F型初号机的眼睛盯着冒白烟的0·0EVA。

    「聚焦——聚焦……」

    明日香也配合真嗣，在空中凝聚力量。

    「不是碰到那里，而是站在那里挡着……！」

    ——放掉多余的力量，缓缓呼吸等待口令。

    「标记！」产生的领域尽管还模糊不清，但两架EVA已经叠了两层。

    望远影像捕捉到瞬间碰上庞大力量而失衡的0·0EVA身影。

    「控制台呼叫EVA两机，很好，夺走不少坠落能量！只要再让它减速一次……！」

    日向对于一定的成果感到满意，但是0·0EVA的姿势大幅转换——

    「？……它重整态势了耶！」

    听到他的声音，原本负责都市管制的青叶也抬头看向萤幕。

    「难道不是单纯的自由落体，而是控制降落吗！」

    「预定坠落地点产生偏移！南方，距离两千，芦之湖中央！」

    美里立刻出声：

    「明日香比较近！」

    『包～在我身上-』

    「初号机用跑的！」

    F型初号机拔腿猛冲，跳进挡在坠落预测地点与所在地之间的台岳裾野树海。

    有件事很奇妙，无论EVA或驾驶多虚弱，总有个地方几乎随时都会张设绝对领域——就是着地的地面。要不然即使整地过，也无法让超过一百公尺的巨躯正常步行。

    这听起来未免太巧，然而目前的成员透过残存资料得知，过去NERV首脑群将此事看得很严重。

    ——人型的极限——

    人离不开地面，只能在地上爬——此乃人的业，EVA一事则是其证明。

    「？这不是理所当然吗？」当时这么说的人应该是明日香吧——

    F型初号机划破一大气压的大气奔驰。

    ——赶上啊！

    芦之湖东岸。过去有如山直接落进湖里的样貌，在多次使徒战中一再烧毁扫倒其上的树木让它成为秃山，因此地形已不是原先复杂险峻的山系，树木也都剩下年轻的矮树。初号机飞越这些景物——

    在最后一次着地过后大跳跃——初号机以从F型特有撞角往后延伸的锐角拖曳数道云气，同时机体发出高低音彼此不协调的风声，跳往浮在芦之湖上的漂浮甲板。

    模样有如身穿铠甲的F型，原本是AFC实验机——绝对领域控制实验机，倾向人为产生绝对领域，除了防御之外还希望能把绝对领域射出去。到头来虽然没做到那种地步，不过沉重的拘束具并非只是单纯的重装甲，更是领域诱发板的集合体。得到绝对领域辅助的跳跃又高又远，重装机体的跳跃距离轻而易举地超越轻巧的一般装备，带来奇妙的错觉。

    中空威化饼结构的漂浮甲板，在F型初号机着地瞬间发出大太鼓般的声响，回声在山间反射。

    紧接着F型初号机侧滑减速，让湖面响起刺耳的金属声。

    数根将甲板绑在定点的系绳——大型船舶用的沉重锚炼应声而断，随着水柱弹起。

    头上的0·0EVA，就像暮色里的飞机一样，反射夕阳残照的光芒——

    「——现在！」水听器传出明日香的声音，贰号机正好在空中张开领域，0·0EVA则要突破——

    「来吧，绫波！我会接住你！」

    先前都没应声的对方只回了一句话。

    『——那是谎话。』

    随着绫波出声，在真嗣再一次远距产生绝对领域之前，对方就已生成坚固的绝对领域，像一堵墙。

    「咦？」真嗣不由得回问。

    听到的声音断断续续，但是绫波的意志一清二楚——

    仿佛这句话让周围的声音全都消失一般。

    明日香有种不舒服的直觉。

    贰号机吸纳了它——没等明日香输入就已紧急以机动后退。

    紧接着，在感觉鼻尖似乎遭到火烤的瞬间，她发现方才所站的地方发出闪光————

    「0·0EVA开火！」

    明日香对说出这句话的自己大叫。「——为什么？」

    某些东西随着巨响喷溅。

    箱根山驹岳射击哨原本是为了领袖绫波No.特洛瓦的EVA F型零号机——一手一脚改造成特殊火炮沉下型绝对领域侵攻枪，因此机动力减半的EVA——所准备的设施，设计上坚固到即使承受轰炸或使徒的高侵蚀穿甲攻击，也能撑好几下。

    然而这些多重装甲板，却像融化的奶油一样变成液状飞散！

    「哇——！」

    紫色光线落在第三新东京市南方的山顶上。

    突然的大爆炸。指挥所所在的总部建筑虽然有多重装甲加上防震结构，从下往上的震动依旧会产生影响。

    「射击哨中弹！」一阵骚动。

    「0·0EVA的伽玛射线雷射炮……！」

    「刚刚的震动……！会传到地下几层？」

    「贰号机？明日香？损伤怎么样？」

    美里看着萤幕，不过——

    「中弹爆炸导致电磁障碍！EMP停机！与外部的通讯、萤幕全部重新启动。」

    短暂的与外隔绝，在这种情况下与无限同义。毕竟作战以奈秒进行，只需要再过数十秒就会结束的此刻，指挥所却变得又聋又瞎。

    从初号机的位置看，遭到炮轰的山顶在东边。

    真嗣震惊地大叫。

    「卡特尔？——明日香！」

    数个橘色的警告副视窗开启，告知他作战通讯数据链与部分感应器由于抗EMP模式而暂时遭到停机。

    伽玛射线雷射与命中造成的电浆云，在整个频域引发严重的电波障碍，与指挥所之间的联络也好，与遥测装置、明日香之间的通讯也罢，全部断绝。由于雷射线路似乎也在瞬间闭上眼睛，因此他们抓不到彼此的位置，除了那个来自正上方的声音——

    『……没那个心就不要只在嘴巴上温柔……』

    0·0EVA已经到了头上。一旦冲入对流层，就会掀起破坏性的巨浪——

    「你……」

    绫波——卡特尔攻击我们？

    「你在做什么啊……！」

    受到电波障碍而扭曲、缺损的声音，穿越LCL回答低语的真嗣。

    『你选了她，毁掉补完计划……』

    真嗣陷入混乱。

    他依然想接住对方。

    这并非正确的判断。混乱让他认为，与其回避眼前的事态，不如选择在事情发生之前继续原本重要的作业——真嗣反射性地逃避判断——

    「因为你是绫波吧？」

    在伽玛射线雷射炮再度蓄能完毕前……

    ——轰！

    F型初号机在界面生成鲜艳的绝对领域后，将领域往坠落的0·0EVA卡特尔机推过去。

    「我没有说谎！我会好好接住你！绫波！」

    ——砰轰！

    从天而降的波动打在F型初号机上头。

    「呜。」机体晃了一下。波动化为巨响，重击方圆数十公里。

    然而这一阵说穿了只是余波。他们第一次让0·0EVA在空中减速时，产生的冲击波便已照原来的速度在大气中持续衰减扩散，先一步抵达地表。重头戏马上就要到来。

    初号机不由得往后退——勉强站稳脚步的真嗣，听到绫波的声音这么告诉他。

    『我感觉得到，你愈来愈排斥、疏远随着时间改变的我——绫波零……因为我……一天比一天像你的母亲……』

    「！」——原来是这样吗——真嗣反射性地这么想。

    这三年来完成的工作，让美里与周遭的人愈来愈信任自己。

    尽管责任因此增加，却也感到值得。

    和明日香默契愈来愈好，彼此相处也很融洽——自己这么认为。

    即使像拍电影一样在刻意塑造的环境里过学校生活，只要自己主动也会变得有趣。

    然而，也有一股日益增加的危机感。内心深处有种连自己都不清楚的意识，被当事者直接点明。

    ——原来是这样吗——

    不过，他立刻否认。「……没这回事！」

    非得否认不可，说话对象也包含自己。他的脸烫得都快冒出火了——

    『你能够当成绫波零而非母亲的，只到三年前身体调整成十四岁的我——』

    「闭嘴……！」他人话语将内心逐渐剥光而带来恶寒——

    『是不是干脆说我来当你的母亲，你才会认同我的存在？』

    「闭嘴！」

    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无论是0·0EVA的坠落，还是零No.卡特尔说的话！

    真嗣在内心对着这一切默念。

    被逼到绝境的他，满心只想着——全部给我停下来！——

    一切都发生在眼前。

    0·0EVA卡特尔机的领域，和F型初号机的领域在空中上下对撞。

    双方互不相让，宛如发生于二次元面的大爆炸那般在天空弹开——可是下一秒，初号机无视真嗣的意图，将他的意志吸纳并化为实体。

    初号机以自己为中心，在周围产生领域，并于瞬间将其膨胀成数十倍大。领域吞噬了周遭一带，包含绫波No.卡特尔的0·0EVA在内的所有事物，里面的空气就像实验中拉开活塞般压力遽减，乍看之下会让人以为视野瞬间变得一片白，实际上则是领域从外侧那些被挤开的湖水——浪高超过一千两百公尺，体积达数百万立方公尺的钵状湖啸——上头抢走热能，让水瞬间冻结。

    惊人的是，与0·0EVA的冲撞，以及抵销不掉而扩散的破坏性冲击波圆锥角，都由这片冰抛物面接下来了。

    它们撞进冰中，呈膜状的云瞬间弹向天际，消失无踪。

    ——轰！看似庞大积雨云的冰雕瞬间膨胀，开始大举崩塌。

    从第三新东京市的角度，会看见尺寸远超背后群山的冰制容器爆开——话虽如此，但因为规模很大，所以过程很奇妙地显得缓慢。冰块的粉碎，夺走了冲击波原本会重创都市的最后一批能量。失去前端无法聚集因而扩张的波浪，推开云朵往火山臼外散去。

    芦之湖周边的气温遽降，闪闪发亮的钻石尘洒落。

    「将刚刚的数据传给指挥所。」

    技术部科学部兼任主任伊吹摩耶在总部设施内的专属实验室里，和科学部、技术部的工作人员远距监控逃过一劫的湖上漂浮甲板观测机器所送来的数据。

    「中心温度从接近摄氏千度一口气降到低于摄氏零下两百度，那是绝热冷却吗？」

    「不只这样，这个样本受到原子重心运动的干涉。」

    「难道是用雷射镊（光学冷却）做的那种原子运动控制吗？」

    「电磁波骚动完全消失，甚至变得异常地清楚……『安静』。」

    制服颜色不同的工作人员兴奋地交谈。

    「它抑制了一切的运动呢。」

    戴着细框眼镜的摩耶表情平淡，难以令人联想到当初那个有洁癖却很开朗的女性。她散发出来的气息，反倒比较像那位集她信赖与轻蔑于一身的女性——赤木律子博士。

    「这些冰，水分子的结合很奇妙。」

    「这种结合相当稳定喔，比重也……这玩意儿……大概很难融化吧。」

    科学部的工作人员回答了摩耶的疑问。

    与EVA和使徒有关的事，每当解开一个谜题就会浮现新疑问——这种情况连续不断，让工程师与学者业务重叠的范围意外地多，经常携手合作。

    现在NERV JPN保有的EVA相关技术，由摩耶担任他们的领袖负责继承、维持、开发。这股沉重的压力，让现在的摩耶鲜少展露笑容，今天更是皱起眉头叹了口气。

    「初号机虽是唯一主动吸收2S机关的机体，但是这三年来的实战数据很少。它身上的谜团本来就很多，不知道是尚未解开的部分还是新增的谜——」

    ■再侵略

    逐渐变暗的天空之下，发光的空气与弥漫的寒冷云雾让视觉发挥不了作用。冲击虽然弹飞了F型初号机，却没让它沉进湖中。

    初号机甩掉身上的冰，站在完全冻结的芦之湖湖面上。

    「呼……呼……呼……」

    真嗣平复不了激昂的心跳，脑内物质分泌过多令他作呕。

    战斗服的感应器侦测到这点——

    ——噗咻——

    微微的痛楚使他眉头稍动。

    柔软的树脂针头靠着压力扎进手臂，直接将镇静剂输入血管。

    「呼……到底怎么回事啊——」

    眼前成了一片白的低温世界。

    ——是初号机干的吧……

    卡特尔……0·0EVA怎么样了？

    「……就算是这样——叫人家闭嘴……」

    力量遭到他人话语封锁带来的尴尬——

    ——啊啊！我在干什么啊——

    ——轰！

    「！」巨响抹消了寂静。

    崩塌冰块堆的一角爆开。

    从中伸出的手臂拍向冻结的湖面，0·0EVA的巨躯随之跳出！

    ——空手抓向F型初号机。

    「绫波——No.卡特尔！」

    真嗣以既是编号称呼又是法文数字的名字呼唤对方。美里非常讨厌这种不把人当人看的称呼方式——真嗣也有同感。尽管照理说是如此，他却下意识地用数字去区隔对方与其他没坏掉的绫波——这个绫波坏了。

    她的0·0EVA严重损伤，失去了肩上的感应天线与大型主推进器，但是要当成因冲击而变形却又不太对劲。

    ——决定EVA当前模样的，是驾驶的——

    模样很诡异——扭曲变形的0·0EVA，右手拖着零件毁损的雷射炮，以左手攻击初号机。

    这股执着让真嗣不由得问道：

    「你想杀我吗！No.卡特尔！」

    扩音器传来卡特尔的回答。

    『不是卡特尔想杀你，是「绫波」想杀你。』

    真嗣脑里闪过穿着高中制服的绫波。

    ——无精打采的特洛瓦。

    「这——不可能！」

    『如果这是碇同学所期望的世界，或许只要杀了你——』

    ——又能怎么样——

    初号机带着绝对领域一起倒下，借此在冰上灵活地往后翻滚。

    『因为这个世界已经结束了……！』

    卡特尔听似含泪出口的一句话。

    真嗣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话语以不可思议的说服力刺来。

    最后这句话真的出自绫波之口？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啦！」

    只要拔掉外装式的2S机关，内藏电源撑不了多久的0·0EVA就会停止。这是真嗣原先的打算，不过——

    ——什么？

    0·0EVA的背面，连在电缆接口上的外装型2S机关此刻已经与0·0EVA本体融合，成为机体背上一部分。

    ——形状融合了吗？

    贰号机好不容易才从全毁的驹岳射击哨瓦砾中爬出来。

    状态面板的电源显示在供电与内藏电源之间跳来跳去。

    「痛痛——是哪边供电不良吗……」

    哎，虽然电缆没断本身就是个奇迹……

    ——但为什么外面一片白！

    虽然有过好几次很大的声响与震动，但彼此之间的数据链没恢复让她搞不清楚状况。

    叽叽！地面稍微下陷，同时贰号机的电力来源切换为内藏，计时器急着开始倒数剩下的行动时间。

    ——供电的缆线断了，应该是脚下中弹损坏的某处建筑崩塌。

    ——糟糕，得立刻……

    就在尝试逃离即将崩塌的设施时，她看见在结冻白色湖面上战斗的0·0EVA与初号机。不仅如此——

    「咦？」

    ——这时，明日香看见宛如恶梦的一幕。

    飘落的冰纷纷以结晶的形式凝固，芦之湖冰冻的湖面上，就像煮滚的锅子一样不断冒出看似浓厚云层的雾气。

    0·0EVA与F型初号机彼此纠缠着。

    ——就在他们北边。

    冰上有个巨大身影，它没理会两架战斗中的EVA，径自朝第三新东京的方向走去。

    从哪里来的——在雾气缝隙中见到的是……

    「……骗人——真嗣……！」

    突然间，视觉与听觉都遭到扭曲。

    她在疑似陷入慢动作的状况下，勉强呼唤真嗣的名字。

    电磁波与放射线带来的骚动像幻觉一样消失无踪，通讯与链结重新启动。

    指挥所的声音传来——

    『套用使徒迎击流程，开启都市武装载台，目标设定……卡特尔机！』

    美里的声音在贰号机的LCL里响起。

    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0·0EVA身上——

    明日香大喊，那个巨人露出她曾经见过的奸笑——

    「真嗣！有量产型！在你后面！是SEELE的量产型EVA——」

    眼前全是飞舞的冰，她原以为是空气闪烁的错觉，但是白色巨人确实存在。

    「——紧急呼叫指挥所！从你们那边往初号机的方向看！为什么没注意到！」

    「你说什么！」美里反射性地大叫。

    原本应该能从第三新东京看见的湖中央，因为接连崩落的如山冰块与白雾，使得视觉与感应器都不管用。

    驹岳的摄影机已毁，靠着对岸山伏岭侧的摄影机勉强捕捉初号机与0·0EVA身影的指挥所，听明日香这么一说而在往左移的画面上找到白色巨人后，顿时一阵骚动。

    雨刷多次来回擦掉镜头上的冰雾后，从涌起的云气间隙，看见胸部以下埋在雾气里，只露出白色头部的物体步行着——

    「从现在起，改为执行量产型EVA歼灭任务！通知联合国与政府作战开始！如果卡特尔机碍事，可以不择手段压制它！」

    美里立刻反射性地应对，下达命令。

    对整个第三新东京市发布的灾害警报切换为战斗警报。

    ——总算……可是——

    「轨道上的两架0·0EVA呢？」

    美里将和实验室摩耶之间的通讯移到指挥所内的主萤幕上。

    「根据模拟结果，两机的同步图都乱七八糟，一旦启动，有百分之九十六的机率在三十秒内暴走，特洛瓦在哪里？必须由她控制才行。」

    回答的人是青叶。

    「找到她的警备部把人带到十二区的民间避难所之后就无法取得联系！」

    ——珍藏的侦测歼灭系统不能用！

    出动的F型初号机与贰号机，都是执行救难任务——

    「……没有武装……立刻——」

    这时，日向说出他的疑问。

    「怎么回事……侦测不到颜色类别！」

    「立刻运送兵器——这是什么意思？」

    「量产机全机的DNA与固有类别都已建档，但是拿来与三年前的分类对照，却没验出任何结果。」

    NERV JPN全体职员虽然一直寻找、等待、防备量产型——行踪不明的SEELE版EVA，却没人料到会如此突然地出现在极近处。

    它简直就像莫名其妙从寒冰雾气里冒出来一样，完全不在意周遭状况地走在冰上。

    「哪可能有这种事啊！」

    听到明日香大叫量产型EVA出现，真嗣回以怒吼。

    但复原的链结还是在地图上标出位置，并开启在冰雾飞沫中显得模糊的白色巨人影像。

    ——骗人的吧？

    这个位置不就等于从我旁边走过吗——怎么可能没发现！

    他的目光在量产型影像与正面的0·0EVA之间来回移动。

    「呜！」

    ——砰！0·0EVA挥拳打来，F型初号机也举手格开。

    手臂因格档而高举的初号机，正面空门大开。

    双方你来我往的期间，0·0EVA以左手攻击初号机，紧握的右手则是拖着巨大雷射炮，不过那只手臂大概是受伤了，肩膀以下先前一直垂在那里没有动作。

    那只手此刻趁隙甩动，可是——

    ——轰隆！手臂如玻璃般粉碎。

    「冻结了吗……」

    0·0EVA捧着碎掉的手臂倒在冰上。冰粒满天飞舞。

    大概是痛楚回馈到身上了吧——

    它倒在地上挣扎，双脚嘎嘎地刮着冰块。

    『啊啊…………啊……呜啊！』

    绫波零No.卡特尔的呻吟传来。

    「绫波——卡特尔……！别再动了！」

    已经够了。真嗣将思绪切换到出现的量产型EVA上头——一厢情愿。

    F型初号机转身向后，走进弥漫四周的寒冷云雾之中。

    『控制台，送武器过来！射击哨准备的火器全都融掉了！』

    水听器传来的明日香声音，在真嗣耳里显得十分遥远。

    『地下输送道，桃源台南侧轨道破损！』

    『真是的！既然没崩塌我就从地下输送道跑回去啦！桃源台有出口可以带武器出去！要阳电子步枪级的喔！电源快撑不住了——真嗣！』

    人家一吼，真嗣才回过神来。他就像要辩解一样，语气焦躁地说：

    「……0·0EVA……应该已经在冰上停摆了，我会从湖面上绕到量产型前方试着制止它，F型有内藏火器——」

    明日香的贰号机跳进升降机已经不会动的倾斜通道。

    同时，射击哨旁边防空阵地里，炮口能够指向水平面以下的自动火器全部开始攻击量产型EVA。然而，在温度过低的环境下，特殊钢无法维持原本的强度，导电性失常的马达也无法顺利运转。数座炮台爆炸。

    『真嗣？明日香会和武器一起从桃源台上到地表，去那边会合。那个白色家伙虽然的确是我们在等的对手，但是不照步骤来会出错喔！』

    初号机将背后的绫波零No.卡特尔抛在脑后，在化为冰世界的芦之湖湖面上头奔跑着穿越冰雾，没多久便于雾中追过事隔三年再度对上的白色巨人——量产型EVA。

    ——没有翅膀……？而且骨头外露……

    「视认量产型，对方拿着像拐杖的武器。」

    这个个体究竟有什么目的？它并未停下脚步。

    有了防空阵地的直接射击，都市武装区域的导引兵器也开始射到冰的另一头。

    然而，这些东西的冲击力碰不到始终默默步行的量产型EVA。

    「有绝对领域碍事！」

    真嗣见状，张开F型初号机双肩前方的撞角装甲。他以湖面弥漫的冰雾隐藏身形，一口气缩短距离，放出内藏兵器冲击闪电。

    指挥所一片惊慌。

    「迎击系统停止射击！停止！」

    「真嗣，你在干什么！不要闯进目标区域！」

    『可是不争取时间会让敌人登陆都市区！』

    「你在慌什么啊！」

    说话的同时，美里也从初号机的极近距离仔细打量量产型的影像。

    ——外观好像有些不一样……

    美里立刻呼叫实验室的摩耶。

    「在看吗？让我听听你的意见。」

    『既然形状不一样，将个体的战术战力当成与三年一样会有危险。』

    指挥所主萤幕上的画面迸出强烈的光亮。

    光芒来自F型初号机的冲击闪电。

    是目前只有F型装备的近战用内藏火器。

    浮在肩膀撞角前的黑色小珠，虽是用以显示绝对领域和通常空间相位的虚像，然而从中放出的电击却是能产生相位电压的真货，数道电光有如鞭子一般猛然抽向目标，可是——

    「不管用……绝对领域——再度检查类别！」

    「没结果！没有颜色类别。」

    「明明有力场耶？那道力场不是绝对领域吗？」

    摩耶从实验室发言：

    『没有类别……说不定，它即使再生成那种模样依旧是尸体。』

    她是指三年前NERV总部战时被初号机打倒，后来尸体不翼而飞的量产型EVA。

    「那样无法解释它的力量与护盾，肋骨部分抱住的茧是核心吗？」

    『所以说……』摩耶停顿了一下。

    『这牵扯到完全未知的东西，连它抱着的的茧是什么都……』

    「验出！类别蓝！」

    『哇啊！』

    「咦！」

    日向的声音与真嗣的叫喊，让透过司令席面板与摩耶对话的美里抬起头。

MD，又这么多字。看在作者这样的情况下······评论区说句话，三联就不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