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萍姥姥的安神茶被白召祸害光了
忙碌了一整天的刻师傅终于得到了些许的休息时间。
“嘶——”
身体四处都在不断的传来幻痛。
即便伤害并没有真正的作用在刻晴的身上,但是那幻境中被元素洪流淹没的那一瞬,依旧留给了刻晴不少的心理创伤。
即便强如钟离,心境稳固无比,在当初的幻境之中脱离之后,也需在璃月港修养许久,这才勉强修补好了心境。
但也只是勉强而已。
本就是为了毁灭意识的可怕力量,即便是有着白召的压制,也终究还是对于陷入了幻境之中的众人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凝光站在她的座位前,脸色略微有些扭曲。
和刻晴一样,当闲下来之后,那阵阵难以压抑的幻痛就不断的从身体各处涌了上来。
所以凝光即便是有些疲乏了,也不肯坐下来好好休息片刻。
仙人们似乎也遇到了相似的问题,就连原本说要留下来帮助凝光完善群玉阁的留云借风真君也随便找了个借口溜走了。
但甘雨没办法找借口溜走。
甘雨在加班。
在那三台地脉引导装置被重新拆卸,随后运到安全性极高的保密之处之后,甘雨不仅要组织撤离璃月港的人们重新返回璃月港,还要将数个能量熔炉中继续的能量导出。
但甘雨所要做的还远不止这些。
比如,凝光之前安排好的大计划,从能量熔炉中提供能量供给于普通人使用。
比如璃月港的彻查行动。
刻晴沉思了片刻,终究还是不能像凝光那样心安理得的使用甘雨。
“甘雨她,真的没问题吗?”
凝光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甘雨她,就算是不休息,也完全没问题的。”
不然,甘雨是怎么适应七星的秘书这种工作量如此可怕的工作的?
“刻晴姐姐!”
荧带着白召走了进来。
刻晴神色复杂的看着白召,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热情的抱住白召。
“刻晴姐姐!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帝君于我有救命之恩,他老人家的遗愿,我没办法违抗啊!”
白召抓住了刻晴的手,却被刻晴猛地甩开。
表情扭曲片刻后,那仿佛被千针刺穿的痛楚才逐渐的消散。
白召疑惑的看了看刻晴,又看了看凝光。
难道如今的刻晴居然已经成长到了不吃卖萌这一招的程度吗?
那也不用表现的这么明显吧?
“帝君的遗愿?可否仔细说说。”
凝光给了刻晴一个台阶下。
“帝君担忧他离去之后,无人能承担起璃月的这份重任,于是特别嘱托于我,令我于璃月危急之刻,考察一下诸位的成色。”
白召模仿着岩王帝君的那种威严,看得刻晴和凝光眼神显得有些怪异。
“不过,经过此番考量,想必帝君应该也还算满意,所以璃月的未来,就尚需交托于诸位了。”
白召看了看凝光台子上的某个不起眼的机关造物,随后视线重新凝聚到了凝光的身上。
“与神同行的时代已然结束,接下来,就是人接过神重新交还的重担,砥砺前行之时,还望诸位勿忘初心,今后的璃月,将由人类自己来主导前进的方向了。”
凝光点点头,和她的猜测虽然略有出入,但也影响不大。
“帝君的遗愿?”
凝光咀嚼这几个文字,似乎其中有着别样的魅力。
但那一双带着些许探查之意的双眼,却不住的在白召的身上打量着。
“那是自然,你看,帝君的神之心都到了我的手里了,所以帝君这会自然是不在了。”
白召似乎没有考虑他脖子上另一颗神之心的意思。
刻晴的嘴角动了动,虽然很想问问白召脖子上的另一颗神之心难道是假货不成,不过白召在幻境之中引导而来的大量风元素与岩元素,的确是能让人清醒许多。
凝光自然不会去问难道风神也死了的这种低情商的问题,她的本意,也只是定下帝君不在的这种基调而已。
而如今有了白召这个拿着帝君神之眼的人来背书,凝光自然是求之不得。
不过,要是能再榨些油水出来,就——
凝光看到了刻晴,随后放下了这个想法。
虽然地脉引导装置没有真的发动,但是凝光和刻晴的损失,也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至少这一战过后,被超负荷动用的群玉阁,难免要大修几次才能正常使用了。
凝光自然是不想和刻晴一起挤在月海亭的,而其余的七星,也是时候回来加班了。
凝光看了看桌子上某个不起眼的机关造物,随后对着白召和荧挤出了些许的和颜悦色。
“我和刻晴,此刻身体略有不适,能否请二位去请来不卜庐的白术先生,为我们调理一二?”
白召下意识的转身看向了荧。
荧对着白召摇了摇头。
身体上的不适,荧似乎并没有感觉有哪里不舒服的样子。
除了还想揍白召一顿之外,荧感觉似乎也没有哪里有异样的感觉。
大概是羽渡尘这种神之键,荧也不是没有面对过的原因吧?
荧顺手把白召抱了起来,免得再让刻晴感到尴尬。
“那我们就先去不卜庐了。”
荧飞快的跑掉了。
刻晴松了口气。
虽然知道白召并没有他看上去那么简单,无害,但是这突然起来的身份转变,依旧让刻晴有一种很生气的错觉。
大概是感觉被白召欺骗了吧?
凝光下意识的坐了下来,随后又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刻晴想笑,却笑不出来。
“损失统计出来了吗?”
甘雨急匆匆的闯了进来。
凝光拿出一份文件递给甘雨,随后甘雨又急匆匆的离开了。
“凝光,你手头还有多少流动的摩拉?”
刻晴的面容有些扭曲。
凝光沉默了片刻。
“群玉阁,暂时修不起来了。”
似乎是猜到了刻晴想要问什么。
“加上他们,也远远不够。”
幻境中的一切,大概率的表明了,地脉的力量并非是那么好应用的。
而无论是进行验证,还是重新进行设计,都是现在的璃月很难承担的重负。
凝光固然富可敌国,但,那也得分是什么国。
“帝君其实没死吧?”
刻晴有些不确定的询问着。
凝光摇了摇头。
“岩王帝君,的确是仙去了,送仙典仪也就在附近了,若是有空,不,若是身体好些了,就由刻晴你来代替璃月七星出面吧。”
凝光的脸色不太好看。
纵使是意志力坚韧如她,也难以承受这宛如直刺灵魂深处的痛楚。
不知仙人们如何了。
绝云间。
众仙面色各异。
但脸色也都并不太好。
除了魈以外。
这些许的痛楚,比起业障所带来的折磨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
而对其余的仙家而言,这点痛楚也只是让他们有些心烦意乱而已。
就像是牙痛,虽然不要命,但是却很难受。
“些许魂魄之上的损伤,于吾等无伤大雅,些许时日便能恢复过来,只是璃月七星以及那些被幻境波及的千岩军,他们只是凡人,只怕——”
削月筑阳真君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沉重之色。
“那白召既然承了帝君之意,自会于此事之上流转,而今日,吾等群仙再聚,尚有一事未决。”
若是璃月其他的地方的封印,也出现了问题,那么他们这些仙人到底该如何处置?
像今时这般,舍命阻拦?
那不过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而已。
反而白白搭上了性命。
“是否效仿那天权星,择机一一处决?”
留云借风真君下意识的回答着。
魈摇了摇头。
“杀之不难,业障难除。”
魔神战争时期遗留下来的历史问题,此刻也终于还是到了需要处理的时刻。
在那场残酷的魔神战争期间,仍有不少的魔神是连帝君都难以轻易压服的。
封镇,封印,镇压,璃月的大地之上可少不了这些。
无论是当时的帝君,还是直到如今的璃月,也终究还是没办法直接的解决那些被埋藏在璃月大地之下的远古魔神。
数千年过去了,尽管或许有大量的远古魔神早已在这漫长的岁月之中磨损殆尽,但剩下的,恐怕至少都是连当初的岩王帝君都感到棘手的那些老对手了吧?
璃月人迁至归离原,又迁至璃月港,广袤的大地上一个个的村落在常年不息的魔神遗留之中消亡殆尽。
若非马科修斯舍身,压制这层出不穷的灾厄,便是如今的仙人,又岂能有半刻清净?
不卜庐。
白术正在带着七七捣着药。
璃月港中的人同样被幻境所波及到了,即便是并没有真的直面海中的漩涡之魔神,但仍有部分倒霉的家伙在幻境之中经历了生死之厄。
数个躺在不卜庐地板上的倒霉蛋正发出着连绵不断的哀嚎。
那自灵魂深处迸发而出的阵痛,实在是普通人所难以承受的。
普通的止痛之法对于这种痛楚根本就毫无作用。
白术思考了半天,也只好先让这些人安静下来,再慢慢思考该如何治疗这种奇症。
“白术先生可在?”
荧决定让白召少说些话。
白术脖子上的长生抬起头,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看了看来人之后,七七疑惑的注视着白召。
“气息,很熟悉。”
白术已经猜到了荧的来意。
“可是七星也遇上了此等奇症?”
荧下意识低头看了看白召。
白召注视着那些哀嚎着的人们,眼中带着些许荧有些熟悉的神色。
“还请二位稍待。”
将一个个草丸子团好之后,令哀嚎着的众人服下,顿时一个个都安静了下来。
直达灵魂深处的药性,自然能让这些被痛苦笼罩的人们获得些许的安眠。
留下七七和药铺的学徒照应不卜庐,白术带着长生和荧与白召前往了月海亭。
大战之后的繁荣尚未到来,但是璃月人脸上的忧色却已然散去的差不多。
送仙典仪的举办,似乎吸引了许多的璃月人的注意力。
繁忙的千岩军压送着一批批的关键军械,收归入库。
月海亭中,白术放下了搭在凝光腕上的的三根手指。
对于这种魂魄之上的伤势,并非是白术所擅长的方向。
倒不如说,这种伤势向来是往生堂比较了解才对。
沉思了良久,白术摇了摇头。
“依我之见,唯有静养些许时日,方能不留后患。不过若是往生堂的那位堂主,说不定会有另外的见解。”
作为解决魔神遗留的部分问题的往生堂,自然对于这种魂魄上的问题有着一定懂得研究与了解。
就比如胡桃操纵的灵体,就是往生堂的成果的一部分体现。
谢过了白术的出诊,在花费一份不菲的诊金之后,白术留下了几个药包。
其内有安神之药,有凝神之药。
虽然或许能有些许辅助之用,但却也无法对现状起到太多的缓解之效。
叹了口气,荧带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的白召离开了月海亭。
无需多说些什么,很快,两人就找到了胡桃。
胡桃坐在一颗大树之上,拄着头,似乎在沉思着些什么的样子,那以往笑嘻嘻的脸上也显露出了些许难言的严肃之色。
“胡桃!”
察觉到了二人的到来,胡桃似乎早有预料的从树上跳了下来。
大概是有些走神的缘故吧,胡桃竟然在落地之时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吓到了吧!”
刚刚准备伸手去扶的白召被吓了一跳。
“让本堂主猜猜你们是为何而来?难道是,也想预定往生堂的第二碑半价活动?如果是你们的话,本堂主自然是要给熟人打个折扣的,嗯,我想想——”
胡桃似乎真的开始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来了。
荧的眼中带着些许笑意与无奈。
“那能打几折!胡桃,我们可是好朋友啊!”
白召似乎很神奇的跟上了胡桃的神奇思路。
荧沉默了片刻,随后轻轻的在白召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荧!我知道我们用不上这种服务啦!不过打折唉!是打折唉!荧你难道就一点也不心动吗?”
荧无视了白召的胡言乱语。
同时向胡桃说明了来意。
有些遗憾没能把往生堂的业务推销出去的胡桃下意识的抱起了双臂。
“魂魄之伤啊!这种伤势,我也只在往生堂的记录之中见到过一两次,不过,你们真的不考虑一下往生堂的业务吗?如果是你们的话,本堂主可以做主,只收一个成本价的。”
胡桃的提议,大概也只有白召会感兴趣吧?
再次回到月海亭,胡桃似乎早有准备的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香炉,以及几根被一层又一层的盒子缜密包裹着的几注香。
凝光和刻晴看着那个巴掌大的香炉,感觉似乎有些熟悉的样子。
不过看到胡桃脸上久违的严肃之色,二人也不好开口询问。
胡桃珍重的端详着盒子中的几注香,刚刚拿出了一根,思索了片刻之后,又将大半根折了下来,重新仔细小心的放回盒子中。
一层又一层的盒子重新将那几注香包裹严实,胡桃捻着手中的这小半注香,对着香炉似乎在念诵着什么无人能够听清的祷词。
虽然不知道胡桃在做什么的样子,但是众人还是忍不住的屏住了呼吸,一双双眼睛同样严肃的看着这一幕。
嗤——
没有火元素力,但是这注香依旧自行燃烧了起来。
众人似乎听清了些许胡桃念叨着的内容。
“救苦度厄真君,起死回骸童子,敕令——”
噌的一下,这半注香瞬间燃烧殆尽。
众人眨眨眼睛,总感觉似乎哪里怪怪的样子。
不过白召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跑到了刻晴的身边,小心翼翼的戳了戳刻晴的腰。
刻晴感觉被白召戳到了痒痒肉,但是这大庭广众之下,刻晴也不好直接的笑出来。
严肃的氛围尚未退去,但是胡桃已经收拾好了香炉,捉摸不透的笑容再次回到了胡桃的脸上。
“二位,灾厄已解,后续的账单,往生堂的摆渡人自会送来的。”
凝光点点头,这才发现那痛楚竟不知何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有劳胡桃堂主了,只是不卜庐那边,还需胡桃堂主再走一趟,所需诊金,自然由总务司负责。”
胡桃笑着摇了摇头。
“往生堂的规矩,普通人的诊费,往生堂自是受不得的。”
胡桃笑着拱了拱手,随后离去了。
被白召戳的有些想笑,但是又不好笑出来的刻晴在胡桃离去的那一刻,顺手就捏住了白召的脸颊。
两只手轻轻的扯了扯,白召的脸颊顿时就严重变形了。
“白召!你刚才戳的很开心是吧!”
“唔唔唔!刻晴姐姐,白召下次再也不敢了。”
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刻晴,尽管这招已经用过无数次了,但刻晴,还是会吃这个套路。
揉了揉白召的脸颊,这种终于从痛苦中解脱的感觉,可真好。
“如今璃月港百废待兴,二位可有意,在这月海亭寻个座位?”
凝光下意识的想要从这两个人的身上再榨些好处出来。
只有甘雨一个的话,效率还是有些差。
白召在刻晴手里不断变形的脸蛋摇了摇。
“之后我们要去蒙德一趟。”
无需叙说理由,问就是帝君的遗命。
凝光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了始终未曾放开白召的刻晴,那无声的表态。
沉思了片刻之后,凝光悄无声息的叹了口气。
刻晴,还是太年轻了。
“如此也好,正巧,璃月方面尚需一个前往风花节观礼的使者团,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为了避免某些麻烦,得先给白召盖上一顶璃月的帽子,以防某些有心人用某些事情做文章才行。
刻晴低头看了看白召,又看了看荧。
荧点了点头。
“那就谢过凝光小姐了。”
凝光笑了笑。
“客气了,荧,叫我凝光便好,待得二位回归之际,定能让二位看到一个焕然一新的璃月。”
约定好了回璃月的时间之后,凝光把二人急匆匆的塞进了使团中,急匆匆的令使团即刻出发。
这座提瓦特的港口,也终于要迎来那翻天覆地的剧变。
重新回到月海亭的凝光与刻晴,毫无疑问的,将是这之后剧变的主导者。
当然,真正主导这场剧变的,也并非是这璃月七星中的两位。
曾经与神同行的璃月人,也已经做出了他们的选择。
璃月,是帝君与璃月人的璃月。
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璃月人并非仅仅是生活在帝君庇护下的弱者,在许久之前的魔神战争之中,璃月人,也是帝君的得力战友之一。
那自古以来与魔神抗争的意志从未曾断绝过。
钟离看着这璃月的一幕幕,看着这宛如新生的太阳一般璀璨的璃月港,看着被塞进使团打包带走的二人,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这么多年了,难得见你能有如此轻松的时候。”
萍姥姥在她的洞天里摸了摸,顿了顿,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片刻之后,给钟离倒上了一杯普通的清茗。
举起茶杯,钟离喝着他送过来的茶,沉吟了片刻。
等白召回来之后,就揍他一顿吧。
钟离的脸上带着压制不住的笑意,以及,久违了的轻松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