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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物語】彼得潘浮想

2021-08-02 23:03 作者:かにゃちゃん  | 我要投稿






Ⅴ 彼得潘浮想


  仅仅是一个只要伸出手就能够触碰到的距离,说起来两个人之间,比这样的行为更加亲密的举动也是有过的,只是他的手却停顿在了半空中,又悻悻地收了回来再揣进衣服的口袋里面,指尖触碰到了因为迷路而飘落进来的野蔷薇花瓣——他只好捧着一瓣已经失去光彩与色泽、变得干枯发黄的野蔷薇站在路灯下面目送着那个人逐渐离去的身影。飘着大雪的夜晚的归家路途,那个人的鼻尖被冻得微微泛红。小野的眼睛湿润,即使闭上它们也可以感受到冬天的寒冷气息;目送着神谷离去,只是不舍得他离去而是想要抱紧。不过他终究没有如同自己的浮想那样快步地走上前去拉着那个人的手不肯放他离开,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神谷先生……这个,给你。”

  “嗯?小野君?”等到那个人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小野便将自己的围巾解下来又厚厚地在他脖子上面缠绕了几圈,“那再见了,神谷先生!”说着便头也不回地向着相反方向的车站跑去——小野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跑着离开,明明如同过去的每一次见面的分别那样就很好:四目相对过后,那个人因为害羞而低下头,自己一边挥手一边讲,“那……明天见,或者是后天呢。”回想起在神社参拜的模样就觉得脸颊已经烧得通红一片,手心开始冒汗的时候腋汗已经止不住了。侧头看着窗外不断向后倒退着离去的霓虹与行道树,以及倒映在玻璃镜面上的红着脸的自己,觉得讲出来的那些话,实在是幼稚至极。

  幼稚至极。那个人——比自己年长了三岁的前辈一定会觉得刚刚走进社会的自己像是一个幼稚的小孩子,只是不好意思直接地开口讲出来,换成委婉的方式问着,“怎么感觉你总是有用不完的能量,每天都元气满满?”听到这话的小野在心里反复犹豫着应该如何回答,蹲在地上捧着一抔雪的姿势顿了顿,想要反驳:“你就直接说我幼稚不就好了么?反正我就是很幼稚的一个人,像个小孩子一样元气满满的不好么?像你一样把自己彻彻底底地完全伪装起来的生活方式就是成熟的大人了么?”不过他看见那个人因为说话而呼出的大片雾气,羽织之下有些瑟缩的身体,起身用手拂去钻入神谷发丝的雪,将围巾在胸前的位置打了一个结,“其实我的能量是很少的,这样的我只好每天都很努力地去吸收生活中的那些微光,一点一点地积攒起来,自己不舍得用,也不舍得分一点给别人……”看着那个人的时候什么都想不起来,身体不再受大脑的控制,做的事情全部凭借着一颗幼稚至极的心,“只想等到什么时候这天色终于像现在这样暗淡了下来,任凭街道上的冷风呼啸而过,我在这里,像这样地将这一份温暖慢慢释放给你一个人。”

  神谷浩史红着的脸颊被雪光照亮,再映照进小野大辅的眼眸之中。

  幼稚至极的小野问那个人,“神谷先生,你还冷吗?不如我的围巾也给你?”

  新年的神社参拜活动以两个人都患上了感冒而告终——再次见面的时候那个人的手背上面还残留着输液的痕迹。快速跑着离去的小野出了一身的汗,等到他静下来的时候,那些冬季深夜的寒气沿着被汗水濡湿的衣物纤维开始蔓延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凌晨回到家即使是泡在热水中喷嚏也是一个接着一个地打,用纸巾擤鼻涕的小野才恍然意识到自己感冒了,从小药箱里面翻找出感冒药就着凉水吞下,却是为时已晚。感冒的小野大辅依然在进行着那种十分具有仪式感的活动,只是暖炉桌上总是插着一株鲜切花的花瓶被替换成了陶瓷的小花盆,小百合的茎秆细细长长地向上生长着。若是花的话,不是那种塑料制的,又或者是珠宝做的精致却永不凋谢的,甚至是花店里面被包装得很好的一大捧,小野似乎反而更加喜欢并享受那种,将一粒种子,一个种球埋入土中,给它浇水,让它在窗台上晒太阳,翻土,付出时间与精力,静静地等着它的茁壮成长,然后在某个不可预知却注定会到来的未来,开出一朵馥郁芬芳的花朵,尽管因为脱落酸和生长素的协同作用,会变得弯弯扭扭,叶子也在不断掉,但是正因如此,它们才变得真实。不过原本这株小百合,他是打算送给神谷的,但是一时之间两个人切断了所有的联系,等到再次遇见的时候,却又有些舍不得送出去了。

  倒不是他质疑起来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或者更为贴切的说法是质疑起自己对于那个人的情感,小野只是在想:会如同我照顾它似的继续照顾它么?一直都认为,或许在别人看来不过是一种幼稚的固执,但是却认为:如果是那些花店里面精心修剪又被仔细包装过的话,不如一颗种子一捧土来得实在真切——宁愿付出时间精力用心血灌溉,看着它成长起来,抽出绿芽,然后一节节地攀高,或许会开花,或许永远都维持着“草”的形态。他用手指轻轻戳戳小百合的叶片,喃喃自语,“不如等到你开花,就送给他好了?四叶草我送过,如果送花的话,会被当成变态吗?”

  不过他并没有被当作是一个变态,还不擅长打直球的小野大辅没有勇气抱着一盆小百合惹人注目地走出家门,搭乘公交或是换乘地铁,然后被一起工作的役者与职员问着原因的时候将这盆花放在神谷浩史的椅子上面。于是他换了另外的一种方式:提前与花店联系好,在新番收录的第一话,给每个人都送上了一个手捧花,只是那个人的捧花多了一株小百合和一张写着幼稚字迹的小卡片。

  “ 128√e980 ”。

  “ 128√e980 ?”

  小野看着面前的那个人有些疑惑地念着再低头在草稿纸上面写写画画,“说起来以前我数学很好的呢……不过这个到底怎么算啊?”

  “可能是谁的恶作剧吧?”他端起自己的杯子,小口地喝着咖啡,而玻璃橱窗的外面突然开始下起了暴雨,狂风肆虐的同时,还伴随着隐隐雷声;街上面的人都开始奔跑,或是寻找躲避的地方,平日繁杂的街道一瞬之间冷清起来;仍有撑着颜色各异的伞的行人在外面匆忙地走着,尽管那些雨伞起不到任何实质性的作用。水汽氤氲出袅绕弥漫的雾气,一切看起来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水声隔绝平日里的嘈杂,如果小野走进雨中,当那些雨水落在他身上的时候,或许会是一种沁入心底的冷。

  那些水滴穿梭在尘世间,不断蒸腾蔓延一片朦胧雨世,模糊了他的视线,也模糊了他的心。那个人放下手中的小叉子,用手掌轻轻揉起自己的脸。小野微微张张口,却最终是不再看神谷而是别过头去:这个夏天依然气势磅礴地到来,充满了蝉鸣,一场又一场庞大的雨水会依次降临,然后再隐去在云朵之后,来年它们又会再度席卷而来、咆哮着冲刷城市——或许那时这家甜品店的主推系列换了新的口味,而周围的人穿起了新一季流行的时尚;河水因为接连不断的暴雨翻涌高涨,沿岸冲刷了常年茂密的森林;台风也重新过境,摧城掠地地带走每一个人深藏的浮想。

  “小野君……”

  “嗯?”被迫地被这一声温柔地呼唤唤回,只要讲话的对像是那个人,好像小野大辅就不能够不去看着他,也不得不全心全意地做出一些认真直接的回应,“神谷先生,怎么了呢?”

  “我啊,我……牙疼啊,小野君。”

  “是很疼呢。”小野抬起撑在桌面上的手按在胸口的位置。

  于是这个盛夏,像是盲目的鱼群渴望着海水,像是叹息燃烧起来幻化成一阵暴风与烟,像是在没有路的荒芜森林外围绕了几圈。

  于是这个盛夏,总有种灼热的感觉,随时随地都能让人窒息。而小野则想要极力保持静止,尽管周围的一切依然都在高速旋转,白天黑夜黑夜白天,从有到无从无到有,从生到死从死到生——可以阻止自己不离开,却无法阻止他人的离开,于是他便错过了一些,再得到了一些,两者接近或是相差甚远。

  在盛夏灼热的时候抬起头,眼睛直直地盯着太阳,然后就被刺痛得睁不开眼,一片黑暗过后是属于流动奔腾的血液的鲜艳的红色。

  鲜艳的红色。

  全部都是鲜艳的红色。

  而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过是只要伸出手就能够触碰到的距离。小野伸出手紧紧抓着神谷的手,只是那个人的目光已经从他身上剥离出去,或许是在注视着空气中不知名的什么地方。那个瞬间小野大辅第一次感到清晰透明的哀伤,它以深刻又鲜艳的形式感染着他,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然泪流满面。原本是妄想出的一场不期而遇,按照那种言情小说的发展,故事的情节本还停留在序章,如同电车刚刚驶出站台没来得及留下轨迹,那些臆想却都成了空,而人生难以洞察的生与死让悲伤以更加具像的形式流于表面,比如恐惧,比如空虚,再比如孤独——变成了一个不曾说过再见的离别,不甘愿却也只能不得不甘愿。

  于是这个盛夏,生活频繁地被悲伤造访,好像是落雨后的草野,瞬间蓬出许多不知名的花苞,一个又一个再一个,应接不暇,整个世界都是炫目到心悸的红色的草野;它们有的被印进书页,有的被小野写成了一首无名诗,然后,“我将做一个无用的人,喝得烂醉走向灭亡。”——这是在悲伤中完结的梦境,先是妄想,再是幻想,然后是臆想,最后是默想,连默想也不肯施舍给予的消失与灭亡。

  于是这个盛夏,在这种持续高温的天气里面,躲在玻璃墙壁后面的小野大辅觉得似乎只要这样,只要自己不再靠近,就可以置身于另外的一个空间:那是另一个空间的光与影,打在他的身上形成规整的栅格状;那里上演着朋友们最近快乐的事情,上演着轰动而特效精湛的外国大片,上演着一段又一段温情的绵久之爱,上演着一场现实得有些虚假的现实的现实——但是只能如同隔着河流般,在远离小野大辅的他处仅仅亮起一簇两簇明灭的光:它无法穿越那些亿万距离的光年,或是时间的罅隙而走向小野大辅。

  关于那个人的记忆与情感,只有以这种悲伤的方式才得以呈现:傍晚半明半昧的天光中,是救护车闪着的红蓝交错的光芒,小野站在路口看着他们把那个人抬上车子,人们的步伐显得沉重又缓慢,似乎是被浸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仿佛站在浩瀚的宇宙边缘,看着夜空最为明亮闪烁的那颗星辰逐渐远去,只剩下一个晃动模糊的光影,像是梦境被揉碎在浮藻上变成泡沫与阳光的碎屑。等他回过神却发现自己正坐在车上,依旧拉着那个人的一只手,只是浑身已经凉透;想要用手擦去那个人脸上的污渍,凝固的血迹却怎么也擦不掉,时间久了他也自暴自弃起来。

  小野大辅忘记了那天自己究竟是如何从医院走回家的。那是一段长长的路,一个路灯的影子踩着另一个路灯的脑袋,然后渐渐天光大亮起来,太阳和月亮同时悬挂在遥远的地方。他一会儿哭了,一会儿笑了,一会儿骂骂咧咧,一会儿顾影自怜。这个世界依然是很美好,东京这个城市也依然在高速地旋转着,只是他却顿时没有了平日里面的动力,像是旋紧发条的玩具随着齿轮的转动逐渐停下动作,又像是一位长途跋涉的旅人,已经旅行得很累了,没有那个人的话——他并不想要看见这个没有神谷浩史的世界。他还有最后一丝力气,将自己泡进热水里面。滚烫的热水像是在灼烧皮肤,或许等他从水中冒出头来,自己就会再活过来,心脏猛烈地跳动,而一切都会像没发生过一样,时间回到了十七岁时的盛夏,小野大辅还可以肆意着去妄想;又或许,那些滚烫的热水烫得皮肤红肿,心里面某个位置却怎么也温暖不起来,像是正在落下一场永不停歇的大雨,而他等来那个晴日的时间是永远永远与永永远远。

  看着水面上弥漫扩散出的一片鲜艳的红色,他又想起傍晚时分,那个人努力想要触碰到自己的模样。明明是只要伸出手就可以触碰到的距离。但是却什么也做不了。如同曾经写下的“我爱你”,到最终却也不得不说是什么人的一个恶作剧罢了。而那些被种下的感情……种下了一朵花的小野忽然觉得,其实自己要做的不过是等着时间带他走,然后又带走自己——如果注定神谷浩史不能陪着自己走完名为“小野大辅”的人生,那么他愿意陪着那个人走完一段短暂、结局来得过于突然让人猝不及防的人生:先退场的人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任何云彩也没有留下任何遗憾,反而是被留下的人忍不住懊恼悔恨地等着灯光熄灭帷幕落下掌声停止;唯有生命走到尽头心脏不再跳动呼吸停滞钝塞,方能让那掌声渐弱、帷幕缓落、灯光湮灭。

  “如果上帝真的要带你走的话,那么你带着我一起走吧。”他坐在浴缸里面,水面上浮动的是沾染在自己身上的血迹。它们蔓延出一大片醒目的鲜红,时时刻刻地提醒着小野一个已经在现实中现实地上演继而演变成一种现实的现实的现实,再将他的意志与理性瓦解成零碎的影像,犹如老电影正在吱吱呀呀地转着:被投射在幕布上面的光与影,黑色白色转动着陈旧的照片,唱着无人问津的老歌曲。他觉得不知所措,他觉得头皮发麻,他觉得肝肠寸断,他觉得思念如绵,他觉得痛彻心扉,他觉得无法呼吸。

  胸腔里面剧烈跳动着的那个东西有着窒息的疼痛,他不得不将身体下滑,直至水面没过头顶,或许这样就可以让身体与灵魂完全剥离开,并与整个世界完全地隔离起来。吸入肺部的空气逐渐被呼出,泛起一串气泡,水由于压力而从鼻腔涌进他的体内,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小野挣扎着浮出水面,身体被水呛得起了反应,剧烈地咳嗽着。

  “为什么……”

  为什么依然贪恋着这些世俗的快乐并浮想着缥缈不可及的幸福,即便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感到了孤独与恐惧,却仍然不肯放手将自己交给神。

  明明那个地方疼得厉害。走路的时候疼,吃饭的时候疼,工作的时候疼,休息的时候更疼。小野抬头望着太阳,感觉自己如同一尾被潮水冲上岸的鱼,仿佛每次呼吸都是最后一次:盛夏的炽热日光加速水分的蒸发,因为干燥空气而迅速失水干裂的鳃部努力地鼓动着,一翕一合地都是徒劳。他伸出一只手放在胸膛上缓缓按压揉搓,希望能够减轻一些疼痛,但那疼痛随着每一次的呼吸而逐步加剧,没过多久,他的额头就沁出一层薄薄的汗水。

  等到小野大辅再次看见神谷浩史,时间已经是三天后了,但是他没敢推开门走进去,只是站在远处远远的看了一眼就匆匆离开——他总害怕自己哭泣的声音太大会惊扰了那个人的美梦。

  工作不得不继续下去,只是最终话的收录被换成了别的人。以往繁重的工作,在小野看来,似乎是一种解脱。白天的时候还好,但是到了夜晚,工作结束回到家以后,小野躺在床上,在黑暗里感受不到任何平静,只能尽力让自己踡缩着身体。他一个人去过很多地方,也一个人做过很多事情,没有争吵没有担心没有怀疑也不需要迁就任何人;与许多的人擦肩而过,世界那样宽大广阔,却生出了一丝恐惧;再也没有曾经那样的一场暴雨落下,几乎是看不见的雨丝落在他的肩头,几乎不会让人觉得冷。

  大抵是他的心已经过于冰冷了吧。

  从此小野大辅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变得只会沉默。不过如果可以,他还是愿意讲话的,因为他想要把看到的全世界通通都讲给一个人听。与此同时他也问着那个人:如果由醒来的你照亮我的生活,是不是我就可以不再感受到恐惧的孤独与孤独的恐惧?只是神谷浩史一直躺在那里不肯醒来,只是依然是要由神来照亮每一个人的生活;小野大辅依然无法放手,把自己托付给神,于是他走进小餐馆,挤在人潮里吃饭,淹没在高高叠起的台本之中,搭乘末班时已经满员的电车。

  世界如此繁盛,每个人都置身其中,盛夏时期的植物克服地心的引力不断向高处生长着,但是小野总感觉到,属于自己的有些东西正随着某个人的睡去而一起陷入了沉默。悲伤也好,痛苦也罢,他真切地理解到,如果没有那个人的话,在任何的城市,任何的街头,就算自己走到了世界的尽头,也依然会跟着自己,如影随形。

  没有了那些攀援的花朵,没有了那些破晓的晨光,也没有了那些华美的光影;那种温暖也变得不复存在,生命中再没有带着热度的微光;变成一副颓败不堪的模样,整日将自己努力灌醉,却又深刻清醒地意识到,“我只会沉默,或许这沉默能让我得到一丝解脱,可是如果你让我继续说下去,那么我会把我看到的整个世界都讲给你听。

  “我总在想,人类实在是有太多废话,不停地交谈,可是如果你在我身边,我也会不停地跟你说话,你看春天沿途的风景多美,你看盛夏抽出新芽的野蔷薇,你看秋季的金木樨与微风,你看冬日的雪与树叶一同凋落,枝桠上槲寄生累累。”

  ——没有你啊。

  ——没有你的话,在哪里都会感到寂寞,想去有你的地方牵你的手拥你入怀中。

  尽管多希望被那个人从遥远的地方望过来,被那个人从遥远的地方喊过来一句漫长而温柔的对白,小野依然守在病房的外面,不敢走进去一步,偶尔听见从里面传来的与医生的对话。他用手按压着胸口,悲伤也好,痛苦也罢,只觉得快乐似乎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团聚是该快乐的事么。相爱是该快乐的事么。走一条陌生的路是该快乐的事么。把快乐从另一个宇宙里面召唤回来,然让它们如同涂上鱼鳞,沿着日光从海面一直游向自己是该快乐的事么。

  一切使人痛苦的伤疤终究会伴随着夏天的过去而变淡变浅,不再灼热得让人感到深刻的疼痛,而他终于推开门走进去。

  “小野……”

  抬起头,看见那个人做着无声的口型,他感到呼吸变得沉重,空气像是有了重量,他觉得视线变得斑斓,空白像是染了色彩,而由妄想连成的幻想在臆想之中被湮灭的默想、再化作浮想的梦境,此时此刻,如同曾经发生过的每个奇迹日常似的终于贴合现实自上而下与之严丝合缝地重叠起来成为了一种现实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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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有一天你會想起,再感歎說,“啊,這是在兀自為我亮起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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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為隸屬於 發酵計劃 中 風花 名為 夢物語 番外之貳的 匹諾曹幻想 。 

昔者莊周夢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適志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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