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琴同人(七)
身后的茵蒂克丝紧紧抓着御坂美琴大衣的腰带,瘦削的肩膀微微颤抖,不知为何的黑色不祥预感正在全身包裹黑暗的那人脚下蠢蠢欲动。
黑影停止讲故事,宽大的手掌钻出袖口,细长手指上带满银色戒指,吞噬柔美的月光,璀璨生辉。
御坂的视线不自觉就被移动的手掌吸引过去,黑影像是在表演近景魔术,给御坂足够的时间寻找破绽。赤红的火焰忽地由掌心升腾而起,眼瞳中映入火光的御坂心脏咯噔惊了一瞬,差点本能后退一步。看对方身高接近两米,她下意识将对方划出了能力者的范围,不过也有可能是其他的方式引发火焰。这样的魔术在网络上并不是稀奇玩意儿,只要准备充分,大部分人都能还原。
手心腾出灼热火焰的黑影没有立刻继续动作,只是举着火焰,如同一座雕塑静静伫立。仿佛获得了生命的火焰丝毫不畏惧顶楼的寒风,反而像是在大口吞食冬夜的寒冷和漆黑,从相反的方向获得成长的力量。
火光张牙舞爪,代替它的主人表现立场,黑影宛若突然苏醒,沉闷嗓音继续讲述:“担心修女身体状况的公主在逃跑途中停了下来,不过就算不停下来被追上也只是时间问题,因为公主根本不打算离开王国。”
黑影骤然握起五指,火焰灯神回灯一般烟消云散。宽大的黑色帽檐缓缓抬起,明亮忧郁的眼眸第一次和御坂充满敌意的视线对上。
“异教徒很快发现了公主和修女的藏身之处,他们包围两人,明亮的火把仿佛要燃尽整个黑夜,代替神明创造的太阳统率万物。”
柔滑白皙的双臂绕过白井黑子的肩膀,缠在脖子上,沉重松软的触感从背后压上来,食蜂操祈湿热的吐息落在白井耳垂上。虽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白井还是能立马感受到全身的皮肤都漾起了鸡皮疙瘩。
澄澈甜美的嗓音继续诱人地讲述故事,在此之前白井耳边食蜂的声音忽然前所未有的的认真,让她怀疑是不是偷偷换人了。
“到我身边吧,白井同学,不然的话……你迟早有一天会毁灭的。”
充满心痛与无奈的语气甚至让什么都不知道的白井真实感受到了那份苦楚。
异教徒没打算代替太阳照亮世界,让他们行动起来的邪神给予了他们拯救世界的任务与力量。
这个国家就要毁灭了,无尽的烈焰将要焚烧一切,然而创造太阳的神明已经忘记了他的子民。你们只有用自己的双手拯救自己,未来就在你们手上握着,接下来你们所做的一切都将是为了拯救那个可能会不再到来的未来。
公主和修女相遇了,毁灭就将由此开始,阻止悲剧的诞生就是让它失去到来的理由。
去吧,
从公主和修女中选择一方即可,只要有一个人消失了,灾厄就不会降临到这个国家。
去吧。
热爱国家的人们、希望未来会到来的人们、决心守护世界的人们举起武器,套上黑袍游荡在黑夜里,寻找修女的身影。
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犹豫,选择就好像是正确的一般。没有罪孽的修女和高贵又充满希望的公主那一边应该舍弃根本不需要思考,锋利刃尖对准的是修女的喉咙。
他们唯一的失算是公主卷入了这场“拯救”的祭祀之中,他们中间没有人能够理解为什么公主要袒护那个将要毁灭国家的修女。身负精灵祝福的公主以一挡百,就算一开始不愿伤害公主的他们认真起来也改变不了战局半分。
迟则生变,他们再一次向下达命令的邪神祈求,厚重的乌云遮蔽了月亮,公主被邪神夺去了精灵的祝福。
然而就算如此,她依旧站在修女的前方,不曾露出半分孩童的胆怯,纯净的眼眸前方是只有她看得到的未来。
长夜即将过去,人们已经不能继续等待,邪神在众人心中种下的种子终于开始发芽,纯粹的希望迅速染上了漆黑的欲望颜色。既然公主和修女的相遇会为这个国家带来灾厄,那么谁又能保证只杀死一个人就能阻止灾厄到来呢。
人们不禁扬起的笑容宛若仲夏夜点缀黑夜的萤火虫,掉落的火把引燃了花店外的小花坛,失去控制的人们如同饿极的蝗虫群,潮水一样涌向公主和修女单薄的身影。
公主举起佩剑,坚毅的眼神没有丝毫后悔,修女冲到她身前,她同样希望能够拯救公主。
聪颖过人的公主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追随她的骑士们在关键时刻赶到,铁与铁的厮杀一触而发。
鲜血、废墟、绝望的叫喊声、杀红眼的吼叫……
回过身来的时候,大火已经吞噬了整个国家。拂晓时分,公主拄着沾满血污的佩剑站立在陌生的城市中,她这才明白灾厄是真的。
力竭的公主回过头,想要守护的珍宝仍旧在那里。公主从未感受过比这更加喜悦的光景,公主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好的活着,公主自由地张开双臂仰躺在国家的废墟之上。
她没有后悔,没有憎恨任何人,连眼泪都是幸福的。
你要活下去。
公主打算在最后对修女祈愿。
可是灾厄还没有结束……
异教徒举起刀刃刺向连手指都无力抬起的公主,弱不禁风的修女清澈柔美的微笑落入公主眼中。
为公主挡下刀刃的修女有生以来第一次向神明以外的人许愿——你要活下去。
公主痛哭,她终于失去了一切,父母、朋友、国家、人民……以及深爱的人。
公主在波光粼粼的河边紧抱着修女合上了眼睛,祝福过她的森精灵将两人的身体埋葬在精灵界,但是人类的灵魂无法前往精灵界,公主最后的祈愿和她们的灵魂由灾厄收下了。
厚重的乌云遮蔽了明亮的月光,心神紧绷的御坂美琴听着黑衣人的故事,没有细细思考,然而无形语言传递一切却那么真实。
简直就像……
身后突然传来茵蒂克丝颤颤是声音,“短发,我好像……看到了故事里面的场景……”她情不自禁慌乱起来,只有抓着御坂的衣服才能勉强镇定下来。
黑影发出悠长的叹息:“公主和修女开始永无止境的转生,两人的相遇成为了不可改变的命运。”
“公主许下了什么愿望?”恢复身体部分控制权的白井黑子忙不迭问道。
食蜂操祈在沙发上坐下,一边把玩遥控器,一边漫不经心回答:“公主说:‘下一次,我一定会拯救你’。”
“……灾厄就这样享乐一般不断地践踏公主的愿望,一路跟着人类的历史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