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六指和雨】
打了一堆tag,不知道合适不合适,先滑跪。 1 外头风雨很大,我刚回到宿舍就听到舍友在叽叽喳喳地讨论,风挟着雨拍打在窗上,她们说的话都在被风雨声打断,落在我耳中的只有“刑事案件”几个字。 我并没在意,毕竟海城这个地方就这么大,能有什么大事,多半是看电视剧看到案件。 我照常扯开床帘爬上床,戴上耳机隔绝外界的声音,雷声透过耳机传入耳中更显沉闷但一下一下又像低沉的鼓点,总之伴随着鼓点我昏昏沉沉的睡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外面雨并没停,只是小了一些,偶尔闪电划过下一瞬就是惊雷,昏黑的天际连接着远处的操场,上面有些红的蓝的灯在闪烁。 我一骨碌爬下床走到窗边趴在玻璃上去辨认那光是什么,忽地一声尖响那光源动了起来——是警车。 只那么几秒警车就消失在我视线里,空留下操场上的警戒带,在风雨里飘摇似乎要被拔起。 等我再回到床上刷手机时学校论坛已经炸开了锅,我们学校操场挖出了一具尸体,就在排水道里,据说被挤压的不成人形,看起来像是被人硬塞进去的。 我看着上面的鬼图忍不住打了冷颤,前天我还去操场跑过步……那会儿我脚下可能就有一具尸体…… 舍友应该是结伴去了食堂,我一人在宿舍还有些害怕,一股寒意没来由的黏着在身上,就算缩在被窝里也甩不掉。 2 学校一发生什么消息在学生中传播的总是很快,死在操场的是一个体育生,叫张杰,09级练马拉松的。他可能也没想过自己会死在日日夜夜踏踩的橡胶跑道下。 说来这个人我也认识,我和他是高中同班同学,他那会儿就已经开始练习体育,很是能吃苦,每天最后两节课都会带着一身汗从操场回来。 死状如此想必是有仇在,他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学生能招惹到谁呢?我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与他相关的记忆,无果。 他那么健壮浑身都是腱子肉,能把他杀了的人一定也不简单。 我如此想着,直到隔天晚上被紧急叫到警察局。 警察们站了一排,气氛很是压抑,我一路走来零零碎碎听了个大概,原来死的不止张杰,这已经是第三起了。 询问室内灯光明亮,凳子摆放整齐,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所有人身上都带着湿气,本没被淋湿的我也一瞬间感同身受,觉得自己身上潮湿起来。 “张杰认识吗?” “认识。我的高中同学,在论坛上说是遇害了。” “你对他有什么了解呢?都说说看。” 我里里外外说了三箩筐的话,这个人蛮热心的,他这么走了我除了惊愕还有惋惜。 他也曾经帮过我,在别人笑我六指的时候替我反击,说我和平常人没什么不一样。 这份记忆依旧清晰地印在我脑中,在警察每次提起他的名字时我都会回想一遍那个场景。 警察问完就放我走了,还派人送我回去,路上雨依旧很大,警员一边开车还不忘吐槽,“是天漏了个窟窿吗?这么能下。” 我趴在车窗上去看天,几朵乌云窜来窜去,分开聚合间留下两个浅灰色的洞,还有点像眼睛,“是老天开眼了。” 红灯时警员也探头去看,对我说的话表示肯定,“豁,这俩窟窿,还真像眼睛。” 3 周四依旧在下雨,学校发了通知,警方不排除凶手继续作案的可能,所有人休课在宿舍,教授老师们也都安顿在学校,像是高中寄宿一样,大家能搬的都搬到学校来。 下午宿管统计好要取的饭带着人去食堂取,我就在浩浩荡荡的取饭队伍中。 等从食堂出来,我在队尾发现了老同学,是高中坐在我后面的女生,李馨,是我们的学习小组长,经常给我讲题。我能上这所学校还是拖了她的福。 我凑过去和她说话,风大雨大我俩几乎是嘶吼着在说话。 所有人披着雨衣顶着风前行,我们行走在校园中还有些像孤独的行军部队。 还没和李馨说上几句话,一个黑影闪过,我都来不及呼喊便被拖走,手里的饭在地上撒的到处都是。 我被死死地按在水沟里,旁边漂浮着油花的水都灌进我耳中,任我怎么挣扎都只能发出咕噜噜的呛水声。 胡乱挣扎间我摸索到一块石头凭着感觉我砸向那人的头,血花一下子炸开在雨中。 前面队伍已经走出了挺远,我爬出水沟高声呼救,视线模糊中我看到队伍折返,再一个惊雷,记忆就此截断。 耳边像是有千百只苍蝇聚集一样在响,我伸出手想抓耳朵却被人按住,睁眼仔细一看,是一水儿穿着制服的警察。 遇袭的记忆在我脑袋里被剧痛切割成片,警察步步紧逼地盘问,我忍不住爆头痛哭,期间触到头上的伤口,疼的更厉害了。 “我是不是就是扫把星,你们发现的死者全都是曾经帮助过我的人,我怎么办?你怎么问我,我该怎么办?” 李馨的尸体被发现在我遇袭的水沟处,曾经笑面如花的女生就躺在我楼上的太平间里,我心脏一下下抽动,如果当时没有刘敏的话,是不是死的就是我? 刺鼻的消毒水味终日萦绕在身边,大雨终日不停,不用警察说,我都知道证据留存甚少。 负责保护我安全的警察是个很年轻的男生,眉英目秀,看样子是个新人。 他可以说是寸步不离,除了我上厕所的空档,他都守在我身边。 和外面的雨一样缠绵。 他自我介绍说自己叫刘硕,是刚毕业一年的新人警察,现在跟着师傅办案。 在医院的日常就是他给我打饭,给我看着输液瓶,带着我去做心理咨询,这是最重要的三件事。 刘硕很有耐心,我半夜哭醒他会忍着困劲摸到我床边,拉住我的手告诉我没事儿,有他在凶手不能把我怎么样。 我还发现他有耳洞,只不过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戴,想来一定是有规章制度,我想象了一下,他不管戴上什么一定都很好看的。 “等我出院有机会就送你一副耳钉。” 我做好了他会拒绝的准备,吃饭用的叉子快被我紧张地握地弯曲,他却笑着回答,“可以阿。我可以悄悄戴给你看。” 某天吃饭时他盯着我的手看了很久,吞吞吐吐又无比郑重地问道:“小曲,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我给他解释,“我出生的时候是六指,后来做手术割了,但是术后感染,就留下了大疤。”提起这段伤心事我叹一口气,看着面前正义感十足的新人警察我贪婪地向他索求心理上的安慰,“还挺丑的吧,哪有女孩子手这么丑。” “不丑啊,这是你独特的证明。”刘硕解释地坦然,目光认真,眼底蕴光,说的十分诚恳。 我与他对视十几秒,听到让自己满意的话心中重石落地长出一口气。 4 周日,我出院的日子,雨也默契地歇了一口气,罕见地停了半天。刘硕开车送我回学校,路上还嘱咐了我许多,他让我多吃饭,身体太虚长期低血糖不是个好事。 下车前我要了刘硕的联系方式,后来时不时与他联系,他的存在让我无比安心,老天在惩罚我,周边帮助过我的人一个个死去,我也差点不能幸免。 我总是忍不住暗示自己,凶手再不落网,那么下一个死的就是我。如此暗示,噩梦总是在半夜爬床,每每我闭眼,眼前就是那个黑影,他伸着手,枯瘦硌人的手掌扼住我的脖子将我按在水里。 室友说我说出的梦话也都如溺水一般含糊不清。 * 周一,雨。 学校依旧休课,室友代替我去取饭,热腾腾的饭裹着雨水打凉的外壳,送到我手中像是针扎了我一下似的。 我猛地想起还有什么事没做,是什么事呢?眼前桌子上摆放着首饰盒,上面挂了四副耳钉,三副白色的,一副红色的。 少了一副,应该是红色的,也有可能是白色的。 红色的耳钉像是一把火,一下子点燃我内心的火,诚然外面雨多大,凶手有多歹毒我也都不怕了。 我披上雨衣出门,带上一副耳钉,室友问我,我只简单回答说耳钉掉了,我要去找,应该就在水沟。 她们也不敢陪我,毕竟那地方死过人的。 5 雨又大了,我已经漫无目的地在12号宿舍楼绕了三圈,阿姨见了叫我进去,这里是男生宿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 阿姨在对着查寝记录,我在上面看到了个极为眼熟的名字——刘猛,前面还对应着酒店管理专业,那大概率是我认识的刘猛了。 “阿姨,你可以帮我叫一下他吗?我找他有事。” 阿姨人很慈祥和蔼,也没多问就去替我叫人。 刘猛从楼梯口看见我的时候就发出惊叹,“怎么是你……” “我有事找你,他们……都……”不用我说完,他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本就因熬夜纵欲而暗黄的脸色看到我后更烂了。 “你能有什么事?”他朝我走过来将我搡门口推进雨里,“他们的死和你脱不了关系,你个小婊子。” 哦,打个茬,你们知道配音演员配被刀捅的声音是用刀捅的盖着湿毛巾的包菜吗?现在正在从这个男人身体上发出的声音就是这样的。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像切西瓜,我想剖开他的五脏六腑,看看到底是什么运行机制让他随意地不带任何负罪感地说出这侮辱人的话。 刘猛捂住胸口,嘴里淌血话也说不出来,我一脚踹在他裆部看他如稀泥一般跌倒在雨里,一股畅快涌上我心头,我骑在他身上,水果刀贴在他的小指上,“少了一根手指也不会影响你手淫吧……” 宿管阿姨惊恐地叫声穿过雨帘到我耳边,我对她笑笑,谢谢她帮忙,然后便切下刘猛的右手小指,和当年我切断自己小指一样果断。 他和一头将死的猪一般躺在水坑里苟延残喘,血水随着他呼吸的频率荡的越来越远,很快门口都被染红。 我攥着手指一路跑回宿舍,躲在卫生间里用水果刀剥着上面的肉。这活也是一回生二回熟,做起来和他们当时无师自通联合起来霸凌我一样,一次比一次熟练。 熟悉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轰隆隆地雷声里掺杂着凌乱的脚步声,一声一声,一步一步直到我眼前。 厕所门被打开银白色的闪电撕破乌云照亮昏黑的隔间,就亮了那么一瞬,我看见门口站的是刘硕。 和当年他打开卫生间门把我救出来的画面几乎一模一样,他一把捞起我夺过我手里的水果刀,“小曲!你这是在干什么!”他语气中透露出痛心疾首,眼睛瞪的老大,可以看清眼底的红血丝。 “没什么……刘硕,我累了。”我抛出手中的人体碎屑抱住刘硕,血迹蹭在他的警徽上,隔着雨衣抱起来他这个人也是冰凉的。 和那年夏天不一样。 6 我和李馨,刘猛,张杰,还有另外两名死者是高中同学。他们在我生命中充当的角色就是路上的绊脚石,是我人生中的无妄之灾。 我因为六指和性格孤僻被他们霸凌排挤,这些都是没有源头的,都只怪我那多出来的手指。 我写作业时刘猛会猛地掰一下我的手指,只是因为好奇和好玩。几次劝阻也不听,后来还伙同另外两人课间也不肯放过我,用我的小指弹钢尺。 一些无妄的谣言也不知从何起,那天体育课回来,我正坐在座位上补作业,刘猛又弹我的小指,一边一弹,一边笑,“这玩意就不是正常人长得。” “欸,别这么说!她和平常人一样。”张杰一下一下拍着篮球,收口气后紧接着他用极其下流的目光看着我,“只不过六根手指自己扣自己应该高潮的快一些!” 污言秽语就在我本身多余的正常肉块上繁殖,夜里哭起来抹眼泪也从不用右手。 李馨坐在我后面,她会借着讲题的由头让我转过去,然后用圆规扎我的小指,这一切也没有缘由,我万人嫌便谁都可以踩我一脚。 最过分的一次他们把我锁在卫生间里,是高年级学长救了我。是刘硕。 外面砰砰砰的踹门声很吓人,门打开时我紧急缩成一团靠住水箱,外面的闪电唰的照亮厕所隔间,他一把捞起我,问我怎么回事。 我怎么会好意思说是被霸凌呢? 一定都是因为我的不好吧? 我挣开他往外跑,他在我身后报上名号,“我是高三一班的刘硕!有困难可以找我!” 天气会有这种掉馅饼的事儿吗?我一直不信,我捏着新买的耳钉一路狂奔冲出教学楼,被雨裹住对刚刚发生的事情才有了实感,原来真的会有人站出来。 刘硕从此阴魂不散,他能精准在人群中锁定我,用他带着正气的身影把我挡在身后,别人胡乱说的谣言都进不了他耳。 我一直都很好奇他为什么帮我,他只回我,“这一切都本不应该。” 后来记忆中意气风发的少年考上了警校的是个很适合他的去处,之后我们便再没见过面。 再次重逢就是在医院里。 我刚刚杀了李馨,还被她砸中了头,昏倒前好不容易演完一出戏。 再见到他,也只能再演一出戏了。 在医院的时候,陪我吃饭,做心理咨询,打针,是最重要的三件事了,他几乎是形影不离的跟着我。 “小曲,你的手怎么回事?” “做手术割了,后来感染了。” “李馨他们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张硕还有着少年的天真,好像我说了,就不是我做的一样。 “你都清楚的,你和你队长说了,说不定还能立功。” “疑罪……从无。”刘硕坐在我对面呆滞了很久,之前交谈飞扬的神情也一下子消失不见,背也驼下来。 警察没有证据也只能放我回去,我知道拖的越久杀了刘猛的可能性就越小,只等回去后不论晴雨,都要动手,这便有了前面的事件。 7 雨中的橡胶跑道上,张杰呼哧呼哧地跑着步,要说优点,一直雷打不动练体育是他唯一的优点。 那就让他死得其所吧。我跟着他来到操场,等他一圈圈跑完,等他精疲力竭。 “呦,这不是喷的快吗?”他总是能想出更脏的词来叫我,论坛上的风言风语也一定是他带的头。 我攥紧水果刀走到他身边,瞄准他的心脏一顿乱捅,雷声很大,外面路过的人根本没注意到学校里的动静。 我剁下他的手指,将他拖到排水道入口,一脚一脚将他跺进操场下面,他痛苦的呻吟,我趴在排水口冲着他大声喊,“一定是因为爽的吧!” 站起来又跺他一脚,听他痛苦的呻吟,“一定是爽高潮了吧!” 一字一句我都还给他,在他彻底咽气前,他脖子以一个奇妙的弧度对着上方,“婊子……” 最后留给这世间的竟依旧是这样的污言秽语,我冲他晃晃手指,“可以死了吧?” 再看人眼珠已经不动了。 我拿着手指回去雕成了耳钉,算上后面刘猛的一共五副。 第三次雕刻时熟练了很多,做的也比前面两个精美,我想起自己因为打扮被造的黄谣,越想越想笑,人总是要因为身外之物被当做谈资吗?先是我的手指,后是我的耳钉。 8 被污言秽语意淫的时候我没有哭,被施以厌恶的目光时我没有哭。 可是当我抱住刘硕的时候我忍不住痛哭流涕,他把我抱出宿舍楼,在车里给我戴上手铐。 “故意伤人罪,十年,就十年。”刘硕语气严肃,一遍遍强调着年限。开车的老警察早就看出了端倪,眉头一皱勒令他下车。 我就这么进了公安局,从询问的地方进了审讯室,椅子和桌子都是冰凉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 “为什么杀人?” “刘猛应该没死吧。”我回想了一下他的出血量,远不够致死量,况且他那身油腻的脂肪应该帮了他不少。 “你和刘硕认识。” “对,他是我学长。”我如实回答,关于刘硕的问题我没有说谎的余地。 “你这样做他应该知道吧?” “他不知道。” “包庇罪也很严重。” “会坐多久的牢?可以陪我的十分之几?” 老警察默不作声,片刻后他叫了刘硕过来。 “现在就咱们三个人。”老警察平缓地对我说道:“监控已经掐了。” “挺好。”我看向刘硕,“我说过送你耳钉,就作为你当上警察的贺礼。”我摸向耳垂,“不是这个,是,另外三副。” “师傅,疑罪从无我们现在没有充分的证据……” “耳钉在我的宿舍。你和你师傅可以一起去取。” “小曲!你瞎说什么!” “我说送你耳钉。”我笑出眼泪,“你找不到我带你们两个去。” “小曲……疑罪从无……”刘硕眼瞳也蓄起泪水,声音颤抖,话尾还带着呵气。 “你戴耳钉应该很好看,你答应过我戴给我看的。” * 宿舍已经被提前清场,等我被押到的时候里面空无一人,我从桌子上拿起首饰盒,从上面摘下三副耳钉递给刘硕。 他接过后手一直在抖,好像那几节指骨会烫人,手掌合了又张,张了又合。 “可以拿回检验,我记不清谁是谁的了。” * 检验结果来的比我想象的更快,这下罪证确凿,刘硕来见我时再也没说过话。 在上法庭前我要去指认现场,从水沟走到操场,从操场走到小树林,最后到宿舍门口。 刘硕在后面跟着我默不作声,记者跟拍按快门的声音噼里啪啦,像是在给外界所盛传的首先掌握重要线索的新人警官鼓掌。 我和刘硕也曾这样逛过以前的高中校园,他也是这样默默跟在我身后,却在出校门前住我,递给我一副向日葵形状的耳钉。 上警车前刘硕拉了我一把,他迅速侧过头让我看他的耳朵。通红的耳垂上面有一棵小小的向日葵。 你要问我到这里后悔做这一切吗?在看到刘硕后我是后悔的。可是杀人如踩轮滚坡,一旦开始便停不了了。 进入法庭前我对刘硕说:“希望刘警官能除恶如今,绝不心慈手软。” 他嘴唇动了两下,却没说出什么,喉头滚动一下便把一切都咽下去了。 我被当庭判处死刑立即执行,下面连拍的声音又噼里啪啦响起,底下黑压压坐了一片人,像极了高中的毕业典礼,我以为是不幸的结束,实际上是又一轮不幸的开始。 那么这次我亲手终结了一切,接下来还会不幸吗? 9 我被安排在10号行刑,还有三天,这种倒计时的感受像极了刀刮骨肉,痛楚一刻不停地传来,从心脏,从我自己跺下的第六指。 行刑时我蜷缩在床上,又被执行人员抻开,和从母亲肚子中降生一般。 还没到死的时候,我就已经过了一次人生的走马灯,里面没有恶人,只有幸福,阳光灿烂的日子。 冰冷的针头扎进我的血管一股灼热顺着静脉流向心脏,那奔流而来的一定是我新的生命。 完。抵制校园暴力人人有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