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墙壁上的眼睛》

“他！他又出现了！” “他？你是说眼睛？” “看啊！看啊！他在对我眨眼啊！” “是这面墙吗？” “他在笑啊！他在笑啊！哈哈哈哈！” 嗵-------- “现在呢？” “现在在天花板上！” “唔……你看我比的手势，是多少？” “一……” “七……” “九……” “啊！啊！他现在在您的眼睛里！” “你的意思是，我的眼睛里，有一个眼睛？” “不对！不对……不对！” “啊！现在他在我的眼睛里！” …… 傍晚，小餐厅里坐满了人。一张靠墙的桌子上，一位年轻男子和一个一位老者交谈着。 “听说你最近遇到一个病患，声称自己在墙壁上看到了眼睛。”老者顺着话题，聊起了男子的近况。 “唉，那个病患啊……他总是要来，但每次精神状况都不见好转，也不知道有没有去买我给他开的药。”男子长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墙壁上粘贴的广告里的人物的眼睛，接着说：“我看他倒是自得其乐，兴奋的很，说不定他只是想找一个愿意相信他的人，分享自己的感受。” “哈哈哈，有谁愿意花这冤枉钱？那得真是个神经病啊。”老者开怀大笑“那你怎么不问问，那眼睛是什么样的，是人眼，还是猫眼，是大的，还是小的？” 男子无奈地笑了笑：“老师你也是糊涂了，怎么可以随便顺着病患的话说下去呢？” 老者的眼神稍微黯淡了下来，些许难过的说道：“是啊……老了，老糊涂了，该退休了……” 闻言，男子惊讶地低头看向老者：“老师……您……”话还未毕，男子便看到恐怖的一幕。只见老者突然把手放在了右眼上，用力地插入眼窝，把一整个眼球活生生地扯了下来。紧接着，老者蘸了蘸桌上的酱油，放到嘴里嚼了起来。 呕---- 男子干呕了起来，一只手扶着桌子，一只手抓住老者的那只手。 “怎么了？”老者既担忧又关切的问道。 “没……没什么……”男子大喘着气，确认老者的双眼是完整的之后，又抬头看着墙壁上的广告里的那对眼睛。 “唉，调整一下，别被病患影响了。你知道那是什么后果。”老者神色凝重，但终究只是叹气。 “对不起，老师，我知道了……”男子平复了一下情绪，松开了紧握老者的那只手 “我去结账。”男子起身。 啪嗒---- 男子只觉右眼一黑。他不敢置信地紧咬着嘴唇，低头看向自己那掉出眼眶的右眼。 …… 会诊室的门的右侧是一个大大的落地窗，会给病人明亮宽敞，安心的感觉。现在却被窗帘紧紧的掩着。一小束惨白的光从窗帘的缝隙之中溜了进来，将整个房间一分为二。而左侧的敲门声还未响起，右侧黑暗的办公桌后先有了声音。 “你来了？” 吱呀-------- “您怎么知道我来了。” “门上有眼睛” 吱-------- 只剩三个橡皮垫的椅子被缓缓拉动，发出尖锐的声音。 “您肯定被您的朋友和家人们吓的不轻吧？还受了不少打击吧？” “是，他们……他们几乎没有眼睛，就是剩下一个的……也马上要被扣出来了……” “那您觉得味道如何呢？” “很苦……很涩……呼……呼……总之没什么味道。” “或许可以蘸点番茄酱。” “够了！你肯定知道我已经把两个眼睛吃光了”男子看着眼前这对明亮的双眼，呜咽地趴在桌上“你是来笑话我的吧？” “您误会了。” “……” “您之前嘱托我买的药，都在这，我带过来了，您或许用的上。” 啪-------- 药被狠狠地摔到了墙上。 “先生，您知道这是徒劳的。不管是您上次用锤子敲他，还是这次用药砸他，他就在那。” “您既然选择去吃掉他藏在肚中，选择不再去看他，就坦然接受吧！”那双眼捡起了被摔在角落的药，仔细地擦了擦，放在了男子的桌上。 “好好吃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