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同人小说—《峡谷召唤，迷途彼岸》（二十六）【神之契约】
（二十六）
“师父为何要处处保护我？”
拄着法杖，眼睛上缠着丝巾，跟在鬼谷子身后的翟火烁。她这几天的旅途中，除了修炼玄微子，就是问鬼谷子各种奇奇怪怪的问题。
“任务所迫。”鬼谷子走在前面，时不时低头看看罗盘，以此确定前进的方向。
“但徒儿觉得，师父此行应该不仅仅是保护我吧？”翟火烁问鬼谷子，此时的她已经默认了身边人为自己师父的身份。
“本来保你周全是我的任务，送你回去是马可波罗的任务。结果那小子说话不算数，跑路了。”鬼谷子答到，“所以这两项任务，又都重新回到了我头上。”
“哦…….”翟火烁沉默的低下了头。
“可我还是不相信马可会是那样的人。”
“即便我们亲眼所见，也并不一定都是真实的。”鬼谷子说道，“在最后一刻背叛你的，或许就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
“师父也被人背叛过吗？”翟火烁忍不住问道。
“嗯。”鬼谷子点点头，面具下，他的嘴角掠过一丝嘲讽般的冷笑。
“说起来你也不会信。”他自嘲般的说道。
“？”
“背叛我的人，居然是一群……自己苦心教导过的弟子。”
“！？”
但鬼谷子的思绪似乎飘向了很远的地方。
“你听说过十二奇迹吗？”
没等翟火烁摇头，鬼谷子便自顾自的继续讲下去。
“在我青年时期曾感知到过一个声音，它似乎在某个地方召唤着我。后来我跟随它，踏上前往北方的路途。最终在那声音来源的尽头，我听到了远古巨人与苍狼的呼唤，它时刻提醒着我，这个世界似乎蕴含着某种强大的力量——一种被称为【奇迹】的神奇力量。后来我有幸带领弟子踏上寻求它的道路。经过长年累月的探索，几乎是实现了一个几乎不能实现的目标：完成“转生之术”！“
“但就在转生之术快要成功时候，我却隐约感受到了这股强大力量，似乎与我青年时期所感受到的声音来自完全不同的方向，于是我调转矛头，将研究方向指向这股力量的来源。我发现，那股看似稳定的力量其实并不纯粹，也并不稳定。我渐渐开始怀疑当初自己选择这条道路的正确性…….当我提出质疑的时候，那些曾经忠心耿耿跟随我的弟子们，如今却都想独霸奇迹，他们为了转生之术同室操戈，也容不得任何人对奇迹产生的质疑。”
“他们一同将矛头指向当初作为领导者的我。我为了保住性命，最终不得不选择从云梦泽逃离……”
“呃......那师父也很惨唉.....”她轻轻嘀咕道。
鬼谷子干咳了一声。
“我是说….师父也是来自云梦泽的人吗？”
知道这句嘀咕不小心被鬼谷子听到会让他不高兴，翟火烁连忙转移话题，“我还在长城的时候便曾读到过一本书，书中说云梦泽是神明所在的居住地，是凡人所向往，却永远无法到达的世外桃源。”
“那都是书中写的罢了。”鬼谷子淡然的说道，“即便神住的云梦泽，也有东边和西边，规则与偏见。”
“之后我听从神界的差遣，决心加入他们，接下了保护召唤师的这个重任。”他将头望向翟火烁，“你可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吗？”
“我……不知道……”翟火烁摇摇头。
“其实我也不知道。”鬼谷子说到，“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接下这个重任，就像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选择你作为穿越时空的旅行者。”
“照这么说，师父是神界的人……”翟火烁想了想，问道，“所以人世间的一切纷争，便皆与师父无关，是吗？”
“是的。”鬼谷子回应道，“你说的没错，人世间的一切为师毫无瓜葛。”
“那长城的安危…..”翟火烁试探性地问道。
“这不是我的职责所在。”鬼谷子面无表情地说。
翟火烁沉默的低下了头。
见翟火烁情绪突然如此的低落，鬼谷子叹了口气，接着说，“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你能按照安排，顺利完成与神界的协议，我会向神界请求庇护河洛。”
“如果我不清楚协议的内容，又如何履行它？”
知道若是听奉神界差遣便能保护长城，那自然是好。可翟火烁依旧询问道，“师父所言，召唤师与神界签订的协议究竟是什么呢？”
“协议的内容我也不太清楚。”鬼谷子回答，“我只是听说，在召唤师的记忆中蕴藏着知晓整个世界所有的答案与真理，包括十二奇迹和方舟。所以我怀疑当初召唤师——也就是你，与神界签订的协议，很可能与这两者都有关。”
无论一路上经历了多少稀奇古怪的事物，翟火烁听到这些话后依然会感到匪夷所思，虽然她知道自己忘记了过去很多事情，但按自己的性格，也不至于离奇到会与谁签订什么协议吧？
“无论是方舟，还是十二奇迹，神界绝对不能让得到它们的方法落入恶人之手。”
“居然还会有人类跟神对着干？”翟火烁问道。
可鬼谷子摇了摇头。
“不。真正与神界作对的，是一个在天界之战中被打败的恶神，他妄想通过十二奇迹恢复元力，得到方舟。他的追随者称他为“堕世之神“，在神界都叫他为…..帝俊。”
“帝俊？！”翟火烁感觉这个名字好熟悉。
“而神界早就意识到了在另一个世界召唤师的存在，他们的记忆代表了整个世界全部的答案与真理。通过天神诀议，他们与被选中的且同意帮助神界压制帝俊的召唤师签订协议。”
“协议内容我无从考证，自然也不得而知，我只能猜测是与十二奇迹和方舟有关的一些内容。因为时空穿越会造成记忆的流失，而神界这边肯定也会有相应的应对措施。但由于一些不可控的因素，使得本应抵达神界的召唤师，落入时空漏洞被送入这个世界某个不知名的角落。”
“作为神界的入职新人，因此我接到了这次的任务——送召唤师回家。说实话，这并不是一个什么好差事儿，因为没人知道召唤师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在何处出现，只能预测可能会在人间游历。为了完成这个任务，我需要将千窟城法典中的内容告知于你，你便能自行得知真相。而按照规定我又被禁止阅读法典——千窟城书中的内容，是神界对人类的恩赐，即便是神职者也不可轻易获得阅读的资格。于是我不惜以长安之门背后秘密作为情报交换，诱导马可波罗去千窟城寻找法典，希望他能在帝俊意识到法典存在摧毁它之前将法典取出。如果没有了法典，我的任务就会变得更加复杂。”
鬼谷子说道，“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找到法典，而是先解除你身上所在的封印，它可以透过你的视觉摄取你脑海中的画面，从而获知你的行踪。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要将你的眼睛蒙上，虽然我不知道是谁给你印上去的，但应该是个不简单的狠角色。”
“师父，你说帝俊想摧毁法典？如果帝俊想摧毁法典，那藏有法典千窟城很可能也是帝俊摧毁的。”翟火烁想到鬼谷子说的话，“当明世隐询问我的时候，我隐隐感觉出，千窟城的摧毁与明世隐脱不了干系，这么说，明世隐应该就是帝俊的追随者之一喽？”
“那就好解释了。”鬼谷子戏谑道，“真不愧是帝俊他老人家的手笔。不知道你顶着这么强的封印头会不会感觉头重脚轻？”
“不重，还好。”翟火烁揉了揉被太阳烤得发烫的脑门。
“不过看来召唤师技能你掌握的不错了，除了法杖上那10个召唤师技能，知晓这个世界人物身份与背景，也是你所在那个时空的人独有的能力之一。”鬼谷子想起翟火烁说的话，略微点了点头。
“其实……”翟火烁迟疑道，“在我见到马可后，也隐隐感知到这场战争的引发可能与他脱不了干系…..但…….”
她停下脚步，却始终说不出口。
“但你就是不敢承认是吧？”鬼谷子接过她的话语，“有时候，自身的情感就是你寻求真相的第一障碍。”
“嗯…….”翟火烁默默的点点头，她伸手，从怀里掏出马可送给她的银簪，摩挲着，内心五味杂陈。
“等等…….”翟火烁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打了一个寒颤，手中的簪子连同法杖一同掉在草地上。
“怎么了？”鬼谷子转过身。
“马可他…..”想到这个可能性时，她的手在胸前剧烈的发抖，“马可应该是用了什么东西与明世隐进行了交易，否则明世隐是不会放过我的。马可用来交易的，会不会就是…….千窟城的法典?”
“应该不是法典。法典上的内容对帝俊而言毫无作用，他不是要得到它，而是毁了它。”鬼谷子沉思道，“话说，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翟火烁咬住下唇，从草丛中捡起银簪，用衣袖拂去它上面的尘土，此时她内心已经一团乱麻。
“你在马可波罗身边呆了这么久，就没注意到他携带了什么可疑物品吗？”
翟火烁沉默着的，坐在地上。似乎没有听到鬼谷子的话。
鬼谷子推了推她。
“一…….一个…….盒子。”翟火烁说道。
“什么盒子？”
“这么大，这么宽。”翟火烁将银簪用手帕重新包好收入衣兜内，她用手比画着，“是一块用铁做的盒子，六个面都有缝，拽着两个角可以拉开的….有这么大….”
“别说这些没用的，告诉我里面装着什么东西？”鬼谷子着急的问道。
“一块….发着蓝光，半透明的正方体晶体。而且……”翟火烁突然愣住了。
“又怎么了？”
“原来……原来那晚马匪偷袭商队…..为的就是这个盒子里面的东西！”翟火烁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鬼谷子说道，“那应该就是神界丢失的那把钥匙——破晓之心。曾经有位粗心的神灵将它遗漏在云中漠地的某地，虽然配备备用钥匙，但遗失的破晓之心神界一直未找回。不知波罗那小子到底用了什么办法找到了它……你刚才说马匪偷袭? ”
“没错，是兰陵王！”
翟火烁说道，“当晚的马匪称自己是兰陵王的人，而那时候的兰陵王正在长城，他应该是从玄策口中得知了山洞魔种等情况——他肯定也听过石面鬼的传说——石面鬼守护的不是宝藏，而是破晓之心。又因为兰陵王本身就在长城，得知长城关口情况也是轻而易举，猜到有会以商队作掩护运送破晓之心，于是在云中漠地设下埋伏。但由于长城方面的侦查学对兰陵王了解的太过于透彻，因此我那时才能正好帮商队绕过他的埋伏。而兰陵王其中的一个手下想独吞破晓之心，又碰巧知道走私暗道，于是在暗道附近设下埋伏……那一晚上商队的遇袭原来是这么回事！”
看翟火烁分析的头头是道，鬼谷子的内心似乎起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所以师父，我们现在怎么办？”翟火烁问他。
“破晓之心的价值所在是能够重启远古巨人。我知道他们会去哪里了！”
鬼谷子低头看了手中的罗盘。“出发！去王者峡谷！”
“哪里？”翟火烁以为自己听错了。
“王者峡谷！”鬼谷子又把声音提高了八度，“传说中远古巨人与苍狼决战的地方！”
“我们必须阻止他们！”
为了阻止远古巨人的启动，鬼谷子与翟火烁临时改变行进方向，由云梦泽转向王者峡谷。
通向王者峡谷的路途，相较于云梦泽更加坎坷，植被更加稀少，尽管在蒙住双眼的翟火烁看来，这两条路除了目的地不同其实也没什么不同。
“师父，你觉得马可有可能投靠帝俊吗？”
一旁的翟火烁边修炼玄微子，嘴里一边询问着走在正前方的鬼谷子。
“很有可能啊！一个为了达到某种目的，不惜发动战争的人。我想没有什么是可以阻挠他的。”鬼谷子说道，“如果那样还正好，敌人和冤家凑在一起，省的我还去两个地方找他们。”
半透明的玄微子在阳光的反射下发着金光，不断穿梭于翟火烁的四周。
“师父，如果法典在马可手上，马可又投靠了帝俊，那法典现在会不会已经被帝俊毁掉了？”
稍稍将语气放轻松，翟火烁故将问题的重点放在法典的安全，询问鬼谷子道。
“法典只是一个记录召唤师身份的载体，即使被毁了，在神界依然有备份，你还可以去那里寻找，不过……..”
鬼谷子突然话风一转，“不过话说回来，我倒是感觉你一点也不担心马可波罗的安危。”
没有回应，翟火烁绕动手指，控制玄微子在身旁盘旋而上。如今她的修炼虽然还不算如火纯青，但最起码已经可以操控玄微子排列出各种整齐的形状——鬼谷子说过，修炼到这种形态的玄微子，只要再努把力，不但可以欺骗敌人的视觉，还可以通过掩盖住气味欺骗嗅觉。
“法典在马可波罗手中，马可波罗在帝俊手下。帝俊留一个看过法典，并知道如何让召唤师穿越回去的人在世上，可能性真的太低了。”
一心修炼玄微子并不回应鬼谷子的话语。密集的玄微子在翟火烁身边紧紧排布，就像拼图中的碎片拼凑出一张球形将近完整的空气拼图，质地却如一枚肥皂泡随着空气的浮动摇摆不定，脆弱的随时可能炸裂，但依然还是将身体全部笼罩其中。
从薄膜外面无法一眼看破翟火烁的位置，只能看到她若隐若现的轮廓。
双手合一，试图通过意念控制它们排列位置，使笼罩她的球体变得更加完整。
“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以马可这种脾性，他百分百不会把得到法典的事说出来。倒是你，要与曾经最亲密的人为敌，这种事放在谁身上都不好受。”
无可奈何的，鬼谷子叹了一口气。
“而且还是一说话就令人脸红的那位。”
“啪啦”一声，翟火烁身边围绕的玄微子瞬间如僵硬的碎玻璃一样，噼里啪啦撒落在地上。
鬼谷子只是回头打望了一眼。
“当我没说。”
他默默的转过头，“这是我有史以来第二次看到玄微子如此奇葩的掉落法。上一次还是在我那个傻徒儿身上....在她见到那只让她迷恋的神鸟的时候。”他说道，敲敲脸上的金色面具，“如果下次想别人不察觉出你的情绪，你可以尝试学习当一个扑克脸。”
“无论是千窟城还是长城，打不打仗倒是与我没什么瓜葛，关键在于那把启动远古巨人的钥匙。如果为帝俊所用，那可真是大事不妙……”
鬼谷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师父，我们这是要去阻止远古巨人的启动吗？”翟火烁收好法杖，跑上前问道，“就我们两个？”
“以后别问这么蠢的问题了。”鬼谷子白了她一眼（尽管翟火烁看不到），“你还想着再拉三个人打团战？”
“这次带着你去阻止他们，我可是下了血本了，到时候你可别给我掉链子。”
面具下的他一脸严肃的问道，“你清楚自己要干什么嘛？”
“阻止明世隐启动远古巨人！”翟火烁认真的回答到。
“错！”
鬼谷子用法杖狠狠敲了翟火烁的脑袋一下，“你要做的就是别被他们逮住了！”
“………”
“到时候你从头到尾，都用我教给你先知•神隐，护住身体。”鬼谷子吩咐她，“老老实实呆在一个地方，那都不许去，听到没有？”
翟火烁点点头。
“到时候我会隐匿到他们身边，趁其不备拿走钥匙。之后要是和我跑散了，你也呆在原地哪都不许去，等我来找你。明白不？”
“师父我觉得你在这个世界就是一个bug。”翟火烁忍不住说，“你的技能都不带冷却的吗？”
鬼谷子又白了她一眼。
“好吧……..我知道了。”
翟火烁见鬼谷子没有理会她，知道自己又说了很蠢的话。
“他们曾像神的左右手,一边是创造,一边是毁灭。”——鬼谷子
“右脚往上，踩到上面那块石头，再左边一点……”
眼睛上还蒙着丝巾，看不清周围的环境，翟火烁艰难地抬头望了望攀岩在上方的鬼谷子。
“还有多高啊，师父？”
悬崖上刺骨的寒风令她的小腿已经开始打颤，“我可以把眼睛上那块布取下来吗？”
没有视觉感应的她完全找不着南北。
“不行。”
鬼谷子语气坚定地回绝了她的请求。
“师父你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翟火烁挂在峭壁上，还要小心悬崖上方时刻可能滚落的落石，“你要是把我脸上的纱巾扯下来，你信不信我半柱香不到就能爬上去！”
她还记得，攀岩分明是自己在长城的训练里取得最好成绩的项目。
“我说了，不行！”
鬼谷子依旧是一口回绝，“是你自己之前不认真修炼玄微子，现在察觉不清物体的方位，怪我咯？”
“…….”
“你就跟我那傻徒弟一样一样的。以前我教过她好几遍如何开团，现在倒好了，一打团她就变成傻狍子跑了。”
鬼谷子扶了扶脸上的面具，“法杖给我吧，我帮你拿着！”他接过翟火烁手中的法杖，背在背上。
“抓紧时间！再慢点就来不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