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花式表白系列·九
文by君别云辞兮
是的更花式表白，国庆回家再更其他的系列吧~
致敬汪曾祺——《翠湖心影》
杭州和西湖分不开。很多城市都有湖，然而这些湖和城的关系都还不是那样密切。似乎把这些湖挪开，城市也还是城市。
吴邪常常站在西湖杨柳岸堤处，望着一池荷花随水波荡漾，默默沉思着。没有西湖，杭州就不是杭州了。
想到这里，吴邪忽的冒出一个想法，没有张起灵，吴邪就不是吴邪了。
说某某湖是某某城的眼睛，这是一个俗得不能再俗的比喻了。然而说到西湖，这个比喻还是躲不开。只能说：西湖是翠湖的眼睛。有什么办法呢，因为它非常贴切。
那么这个比喻也可以说成，张起灵是吴邪的眼睛。
吴邪的眼睛很好看，西湖十里春风，钱塘万里情潮，养出他一双清澈水光的眼眸，而张起灵就融于这片特殊的湖中，绝色与绝色相融，实在是美好得万物无可比拟。
西湖游人多行人也多，但行人到了西湖，也就成了游人了，每次来杭州吴邪就喜欢拉着张起灵陪他游湖，这次也不例外。
从喧嚣扰攘的闹市和刻板枯燥的机关里，匆匆忙忙地走过来，一进了西湖，就不知不觉放慢了脚步，甚至停下来，在湖边的石凳上坐一坐。
吴邪每每跟张起灵坐在这里，就会觉得张起灵命运的重压、过往的风雪、那些常人无法承受的黑暗阴霾，会冲淡一些。
张起灵总会默默注视着西湖一簇簇的粉荷，不曾言语半句，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但他仅仅坐在吴邪旁边，吴邪心里就会不由自主地感到安心踏实。
荷花氤氲香气里透着淡淡情思。微风扯起丹青屏风，他们坐得极近，杨柳轻轻摇曳，仰望绵延浙岭，聆听湖水与鱼儿的喁喁细语，在星星点点的日光下把平常生活串成一副恬谧幽静的水墨画。勾起了吴邪绵长的思绪，有种时光催人老的感叹，想起长白送别，想起戈壁饮酒，想起雪山诵经，他望向张起灵又升起岁月静好的念头来。
“小哥，你活这么大岁数，会不会有什么念想和放不下的牵挂啊。”吴邪开口打破两人之间的安静。
张起灵转头过来淡淡地对上他一双清眸，直视着他的视线，盯了良久又看向远处。
“之前没有。”就在吴邪认为自己被忽视的时候，闷油瓶突然开口道。
“现在有咯？”吴邪来了兴趣，手不自觉地拉上张起灵胳膊，身体转向他坐着，脸上写满好奇。
闷油瓶侧过身，眼神落吴邪唇上，心中悸动，令他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欲望，开始想象那唇瓣该有多软，会有多甜。张起灵抑制住这股冲动，只轻轻点点头。
“是什么，小哥你告诉我嘛，瞧瞧我有没有能力解决！”尾音带上奶音，酥酥的，像要一点点融化张起灵那颗为他已经柔软到不行的心脏。
张起灵勾了勾唇角，做了个噤的动作，摇摇头。
“闷油瓶，闷油瓶，你告诉我嘛。”吴邪彻底被勾起了求知欲，不管不顾地搂住张起灵手臂摇着撒娇。
“不告诉你。”张起灵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吴邪挺立的鼻梁，语气带上几分愉快。
索性拉起吴邪的手，沿着堤岸慢慢走。堤边密密麻麻种满了杨柳，风穿过叶隙卷起沙沙响声，混着吴邪的撒娇。
“小哥，你不告诉我我也会知道的。”
“小哥，你就告诉我嘛。”
“闷油瓶，你瞒我大事就算了，这种小事也瞒啊。”
…………
张起灵不为所动。
“该不是你有了心上人吧？”
吴邪蓦地抛出疑问，宛若向平静的西湖中心投了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子却激起千层浪花一样。扰乱了张起灵的心，也扰乱了吴邪自己。
张起灵顿住脚步，对上吴邪微微盈着委屈的眼睛，看得出他在尽力掩盖这种情绪，却仍被心细如张起灵一收眼底。
“嗯。”
声音不大，吴邪听得一清二楚。
合着自己十多年的感情白交付了呗，这些年日日夜夜的思念牵挂都打了水漂，每一处为他考虑的担忧焦虑都付诸东流……吴邪越想越委屈，握在张起灵手中的手渐渐松了气力，直至松开。
“哦……那，恭喜我的小哥。”，话刚出口，吴邪马上发现了不对，“不是不是，恭喜我们的小哥。”
张起灵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很快便消失了，吴邪看得一清二楚，脸腾地红了。
“说错了，说错了。小哥你什么都没听到。”
“都听到了，你的小哥。”张起灵大大方方搂住吴邪柔软腰间，极快地拉进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那距离太近，近到吴邪但凡有任何微小的动作，就能吻上张起灵近在咫尺的，浅浅殷红的，柔软而充满诱惑的唇。
张起灵的眼里仍旧没有一丝波澜，好似此刻他的行为是一种再正常不过的举动了。明明是被调戏，因为这个眼神，吴邪竟有一种安然的感觉。
如果不是乱作一团的气息和失去控制的心跳在提醒吴邪，他可能会觉得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距离，比起在墓里那些更为大面积接触紧贴的时刻，这都不算什么。
张起灵平稳的呼吸一下一下扑在他的脸上，氛围太过暧昧，周围一片安静祥和，吴邪甚至觉得就这样一直下去，好像也不错。至少陪在闷油瓶身边的人，是他。
微信提示音毫不留情地响了起来。吴邪慌慌张张推开张起灵，掏出手机看了看，是老妈的消息。
“林阿姨家闺女不错，刚从国外回来呢，晚上出来陪人家吃个饭。”
……屏幕不大，这几个字看得清清楚楚。吴邪烦躁地抓抓头发，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张起灵，发现他神情并无变化，瞬间如同被泼了冷水一般，赌气似的回了一个，“好。”
“吴邪，你要去？”张起灵淡淡道。
“嗯，我也不小了，而且……而且……”，越到后面越没了声，吴邪实在不愿面对张起灵有了心上人的事实，也不敢倾诉自己对闷油瓶的情。人家把自己当兄弟，可自己却想着如何更多的占有他，吴邪难过极了。
“为了找伴侣，还是传宗接代。”
闷油瓶的这句话，似疑问句又似陈述句，但不管是哪一种，都让吴邪摸不着头脑。
吴邪鼓鼓脸颊，细如蚊呅，小声嘟囔道：“伴侣我只要你，不是你我都不想要。”
张起灵听力极好，每一个字都落进他的心底。
“吴邪，别去。”张起灵很少要求吴邪做什么，这一次是例外。
吴邪当然也不会拒绝他，更何况自己本来就不想去。于是又接着给老妈发了条消息，“不去了，陪朋友。”
老妈很快打了电话过来。
“陪朋友有找对象重要啊？你都四十好几了还不找，你想怎么样，现在我都不期望孙子了，我只求有人替我照顾你。”
“妈，有对象就行了吗？”吴邪问。
“对对对，你能找到对象我就不麻烦了。”老妈有些不耐烦。
吴邪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张起灵。
张起灵感受到了他的小动作，忍不住的笑意，捏着他的下巴在唇上亲了一口，啵唧一声，电话那头愣了愣。
果然很软，张起灵抑制不住心底翻腾的喜悦和爱意。
“阿姨，吴邪有对象。”
“小哥你！”吴邪又羞又急，用气音惊讶了一句。
“一直都有。”张起灵笑着又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已经交往十多年了，还有一辈子要走下去。”他凑到吴邪耳边道。
说给电话那头的吴邪妈妈听，更是说给吴邪听。
明爽安静的西湖投下两个人影，紧紧相拥在一起，久久未曾分开。
他们接吻，相拥，十指相扣。他们像热恋的情人，像深爱的夫妻。他们承诺要一生一代一双人，要举案齐眉，要白头偕老。有耳鬓厮磨的缠绵，有相濡以沫的爱情。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