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尔南Fernand同人】蓝色缝隙
ooc算我的(缓缓)本来或许应该写出更拧巴些的感觉,但有点困难就摆了2333
@费尔南Fernand
他束起厚重的窗帘,光线朦胧地照亮四方形的房间。屋子里的东西指向性不弱,堆叠的书籍,散落的纸张,以及角落处几瓶已经空了的墨水瓶。时间在此处并不具备任何常有含义,而是思绪导随着一缕一缕的空心四季划过,又带来永恒不变的星夜。
记录者说年轻的人总认为这是枯燥而乏味的任务。于他而言,狭小的空间却具有更为广阔的概念,一张纸上刻印的黑白文字或许记载了一段文明,同样也可能是一个人短暂的一生。
作为特殊的旅人,体验另一种意义上的荣辱兴败,自然有不少意外敲响那扇原木制空间的门,有时是一生都在祈求与等待中度过的有情人,有时在凡尘中挣扎,求而不得的失败者,有时是与世隔绝而淡然的先知。
记录者乐于倾听,也期待这样意外的到来,当第109次的敲门声响起,他下意识的在心中默念,这次又会是谁呢?
“请进。”
事实上他先听到一种独特而富有规律的碰撞音,而如果不是有人正站在他面前,记录者几乎要以为那是某一种自发而出现的幻觉。
“我从未想过这里还会有一处独立藏于夹缝中的空间存在。”
不请自来的客人身形很淡,几乎透明,他似乎是先垂眸瞥了一眼周围堆叠的书籍,又收回目光打量眼前空间的主人。
“你在记录?”他问的相当直白,评价同样毫不客气,“冗长而繁琐的工作,但我能看到一种沉淀。”
“你好,新来的客人,我叫费尔南。”记录者沉静地用指尖摩挲纸页的边缘,就像以往那样介绍自己,甚至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或许我们可以随意谈谈,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请坐。”
费尔南的话音刚落,屋内就又出现了一把木质椅。
我想你应该会对天文、文学或者历史类的谈话内容感兴趣,但那太过寻常,也并不是我主要钻研的领域。来者单手抵住椅背,捡起一本独自掉落在地上的书籍,却没有翻开。
“时间的沉淀自然会告诉我那些人类所要倾诉的话语,我见过他们,又不完全了解他们。”
来者自然而然地开启一段对话,似乎并不打算从自己的故事开始,而是单纯的探讨。
“很多时候人们所讲述会是一段重复而循环的语句,但那些总是在不断变换更迭的细节,也很有意思,不是吗?”
费尔南语气温和,自然地接了下去,或许是他也好奇来者能讲述些什么特别的内容。
“孤独在这里也格外张狂。”来者随意地点头,室内的吊灯被微风吹得轻轻晃动,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半掩的窗户,向窗外眺望,群星闪烁于稠而深的墨蓝色天空,似乎有干草在摇摆,四周寂静无声,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两人。
“这是由我的意识主导组成的世界。”费尔南注意到来者片刻的愣神,解释道:“或许享受孤独对大多数人来说听起来会有些奇怪,但当你伸手触碰群星,它将展示于你其自身所承载的故事。我常以为自己度过了无数春秋岁月,也与无数的人擦肩而过。”
它们悬挂于高空之上,看着人们栖息繁衍的小小土地,也像一双双明亮的眼睛。遵循自身混乱而有序的行动轨迹,被无数人透过一块小小镜片夜以继日的观测,你看着我,我也看着你。
来者失笑,平静地收回目光,“我当然不觉得奇怪,只是我的感受与你不同。我也曾因为独立行走于人世间而做出过许多张牙舞爪的事情,仅为获得快乐,但那被我称为对理想的追求,一种理性思考后的结果。”他偏过头去,鞋跟抵住地面,椅子倾斜出一个随意的角度,“无止境的虚无,这就是我的看法。所以有时我又会艳羡那些真正了解自己想要什么的人,他们上下求索,却无愧于心。”
那么现在呢?虽然这个问题听起来有些无厘头,但费尔南突然抓住了其中的一条线,便问出了口。
本质上而言,人类不会轻易改变他们对事物的看法。来者弯着眼睛凑近,又霎时间后仰,“感受。这同样是个重点,尽管我清晰的明了背后的底层逻辑,但是我依旧无力于改变我下意识会有的想法。”
“无论如何都会有无法舍弃的部分吗。”费尔南停下笔,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我很好奇你对此的看法,那些由感受而搭建成的真实。”
来者伸出一只透明又有些苍白的手,掌心中是一个星星的虚影。
“人类文明就如同它一般,”虚影在他手中高速旋转,“那闪耀的身姿曾令我心生向往,直到凑近才发现,它是如此的脆弱,而正是因其脆弱,被损毁的一瞬才迸发出灿烂异常的光辉。”
话音刚落,虚影便突然炸裂开来,星火坠落,落在地上又消失不见。
费尔南眨了眨眼睛,望着星火消逝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种抽象的表达,也是一种新的见解。”他的笔尖点了点纸面,上面浮现出一行墨色的花体字,“我曾听到有人说,可能也正是因为太过接近,于是它们露出了最原本的荒凉形态。我行走于荒凉之上,却也透过土地看到了景象翻转过后遗留的痕迹。”
记录者也并不是每时每刻都待在自己打造的空间内,他不是一种完全的闭合,偶尔也会主动踏足其他的时间领域,那一样是真实的。他将那些回忆存储,放置于此,命名为记忆场。
闪烁的星星啊,是什么照亮了我,却又好似贴近我的心。
来者了然,他的笑声内有种毫无顾忌的洒脱,“见证,而成为悲哀者。旁观者的云雨之中灵魂一样纠缠不清,我见过,我明白,我不在乎。”
他站起身,原本收回的手再次伸出,五指自然张开。费尔南抬眼,无奈地弯起嘴角,抬手相握,像是触碰到一团沥青雾气。
一触即逝,来者最后环视一圈,从怀中掏出一个银质,却意外是实体的怀表,“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费尔南点头致意,看到来者毫不客气地转身,带着来时清脆的碰撞音,缓缓消失在门后。
“感谢你的招待,如果有缘,我期待下次谈话的继续。”
费尔南在纸上落下最后一笔,他想了想,对着面前空无一人的房间,又添上零碎的字句。
我们陈述的皆为所观察到的事实,接受,也无需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