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腓特烈大帝的第一次惨败——科林战役

2020-12-12 21:34 作者:近卫掷弹骑兵官  | 我要投稿

简介

科林战役,是七年战争中普鲁士与奥地利在1757年6月18日打响的战役,最后以奥军胜利作结。此战终结了腓特烈二世不败神话并摧毁了普鲁士速战速决的战略。

科林战役规模虽然不大,但被认为实为七年战争最关键的战略转捩点,因为此役之後,腓特烈已经不可能在法国和俄国参战之前迫降奥地利,战略上合围之势已成,速胜希望破灭。此後辉煌的罗斯巴赫会战和洛伊滕会战,在战略上也无法改变普鲁士的绝境。

在凶悍的匈牙利骑兵面前,普鲁士的步兵几乎没有招架之力

基本信息

爆发时间:1757年6月18日

爆发地点:波西米亚王国,今捷克共和国布拉格以东约55公里处,科林

战役结局:奥军胜利

交战双方:神圣罗马帝国/普鲁士王国

双方指挥:利奥波德・冯・道恩/腓特烈大帝

双方兵力:54000人/34000人

双方损失:6500人死伤,1500人被俘/8400人死伤,5000余人和45门火炮被俘虏。

前言
‘‘Ihr Racker, wollt ihr den ewig leben?’…’
‘Fritze, fur acht Gorschen ist es heute genug!’
【“无耻的家伙,你现在逃跑难道是要长生不老不成吗?”
“弗里德里希,我们今天为了八便士的月薪流的血已经够多的了!?”】

战役结束之后的面容憔悴的普鲁士国王

到底出现什么问题了?自己的战术上面……

在科林战役结束之后,这是腓特烈大帝首先要考虑到的问题。

腓特烈大帝责备他的士兵和军官们不顾荣誉的在科林战役中从战场上逃跑,但是后来他终于从手下的一个掷弹兵那里得到了答复。

如今的战场,从奥地利方面的视角看,很容易就可以看到普鲁士部队的司令部。

背景

普鲁士的威廉明妮,勃兰登堡-拜律特藩侯夫人,腓特烈大帝的姐姐,也是前者在七年战争中的精神支柱

1756年夏天,奥地利和法国联合起来反对普鲁士的腓特烈大帝。普鲁士国王写信给他最为亲爱的姐姐说:“我现在的处境是一个旅行者,他看到自己被一群胭脂人包围,他们打算谋杀他,并把战利品分给他们……我正在等待匈牙利女王的答复,这将决定是和平还是战争。”

1756年夏天,奥地利帝国和法兰西王国一块儿联合起来,站到了普鲁士的国王腓特烈大帝的对立面。看到自己深陷如此的处境,国王给他最为亲爱的姐姐写信说道——

“我现在就好像是一个猎人,我感觉自己已经被一堆胭脂粉所包围了,他们准备谋杀我,然后再把我的财产瓜分之后分散给他们的盟友……我正在等待那位匈牙利女王的答复,她的回应将决定是战争还是和平。”

玛丽亚·特蕾西娅·瓦尔布加·阿马利娅·克里斯蒂娜,哈布斯堡君主国史上唯一女性统治者,统治范围覆盖奥地利、匈牙利王国、克罗地亚、波希米亚、特兰西瓦尼亚、曼托瓦、米兰、加利西亚和洛多梅里亚、奥属尼德兰及帕尔马。通过婚姻,其亦为洛林公爵夫人、托斯卡纳大公夫人及神圣罗马皇后

弗雷德里克国王意识到,如果他不想被聚集起来的敌人进行围攻,他必须首先要先发制人。因此,他决定率先开始进攻通过萨克森州,这样一来,他不仅可以扩展自己的战略空间,还可以获得一个后勤基地,同时还可以击溃奥地利的一个盟友。

奥地利元帅马克西米利安・尤利西斯・冯・布劳恩,后来战死于布拉格战役

1756年8月29日,腓特烈大帝开始率领62000人的大军入侵萨克森。大约只有16000人和80门大炮的萨克森军队只得从德累斯顿一路撤退到皮尔纳的设防营地,但是他们随后就被普鲁士军队所封锁的,而且萨克森军队并没有储存足够多的物资来维持长时间的围攻战的消耗。但是不久之后萨克森军队就等来了一个好消息,奥地利的陆军元帅马克西米利安・尤利西斯・冯・布劳恩率领的奥地利军队已经来到了波西米亚北部随时准备增援。

不论瑞克-吕讷堡亲王斐迪南,普鲁士元帅

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弗雷德里克只只留下一支了小部队去观察萨克森人的动向,然后就迅速的带领主力部队赶去与不伦瑞克亲王费迪南德会合,后者在那里负责指挥他的大军的右翼。

10月1日,双方打响罗布西茨战役,尽管普鲁士人最终将奥地利人逐出了战场,但是他们并没有给对方奥地利军队造成任何严重的损害,事实上,尽管双方的伤亡人数大致相等,2900名奥地利人和3000名普鲁士人,而且后者所的死亡人数比前者多得多,而且还不包括在随后的几天里普鲁士人还因逃兵而损失了数百人。

10月17日,由于饥饿和低落的士气,萨克森军队还是选择了投降,腓特烈立即毫不客气的将这些投降的部队编入了普鲁士军队,而不是把他们逐一的拆分,然后分散到自己的部队中。但是在随后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这些萨克森人最后基本上全都叛逃到了奥地利那边。对此,克里斯托弗·达菲博士评价说——

“也许他(弗雷德里克)和当年荷兰的莫里茨亲王一样,都相信萨克森人会渴望为同为信仰新教的国王而战。也许是他自己对打动普通士兵的心中的感情漠不关心而误入歧途,也许是他对萨克森人根深蒂固的仇恨蒙蔽了他的双眼。在得知这些萨克森人逃跑的消息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面。有时候弗雷德里克的行动似乎是在寻求针对萨克森人的报复,而不是为了战争而努力。”

无论如何,不管普鲁士国王对于萨克森人到底抱有着什么样的感情,但是到了1757年初的时候,腓特烈第一要处理的问题比这个要严重的多。因为在当年1月的时候,沙俄也签署了《圣彼得堡公约》,认可了了法国和奥地利帝国之间的盟约,这实质上其实表示叶卡捷琳娜大帝的沙俄已经加入了加入了反普鲁士的联盟;在1757年5月1日,法国又签署了第二份凡尔赛条约,法国同意对普鲁士进行瓜分,并且承诺每年向奥地利支付战争补贴,以维持一支庞大的军队来对付普鲁士。而作为补偿,法国将得到尼德兰地区的土地。

腓特烈写信给他的嫂子,哀叹道——

“新的三位一体致使我成为了公敌;犹大仅仅用三十块金子就把基督卖了:然后现在法国国王又把我卖给了奥地利的女王,买下了五座佛兰芒地区城镇,由此一来的话,我觉得我自己甚至比我们的救世主都值钱。”

1757年4月18日,腓特烈率领着已经扩充到了十一万三千万人的军队,在分成了四路纵队之后,开始于宽阔的战线上越过边界进入波西米亚地区,腓特烈再一次的决定在联军的其他成员还没有来得及敢来增援哈布斯堡之前就对他们发动第一次猛烈。奥地利军队选择被分成四部分,分别都镇守在普鲁士军队可能入侵的四个地区。24,000人的部队驻扎在克尼格雷茨镇周围,对任何有可能从西里西亚发起的进攻进行了严防死守了;另外36000名由陆军元帅冯·布劳恩元帅指挥的部队在罗布西茨战役之后,选择驻扎在布拉格和埃格河之间;另外的28000人位于雷根斯堡周围,以监视卢萨蒂亚边界,而另外的24000人守卫着上埃格地区。

洛林的查理·亚历山大亲王,帝国元帅,尽管有着一腔热情分可惜的是,他的履历和才能和明显的不能够让他担得起重担:
在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中于腓特烈二世手下在查图西茨会战及霍亨弗里德堡战役连吃败仗。然后又在1746年的罗库尔战役败于与法军。在七年战争中率领奥地利军参与布拉格战役,第三次败在“军事天才”腓特烈手上,又在布雷斯劳战役小挫。他最后 一次与腓特烈大帝交手是洛伊滕会战。他在奥军以惨败收场后被撤换

但是对于奥地利军队来说十分不幸的是,在4月30日的时候,洛林的查理·亚历山大亲王由于冯·布劳恩元帅的健康状况严重恶化,在特蕾西娅女皇的命令下,接管了奥地利军队的指挥权,他的任命很大程度上得归功于他的兄弟嫁给了玛丽亚·特雷莎,后者让他在指挥官任命方面有过多的人事影响力。但是不久之后查理在于军事方面的才能缺乏,很快就暴露了出来。

安哈尔特-德绍的莫里茨,是普鲁士国王腓特烈二世手下最有军事才能的将领之一。这位莫里茨不仅是一员勇将,而且作风强硬,粗鲁无文,有传说讲这位莫里茨亲王根本是文盲,在霍克齐战役中身负重伤,不久又在被部队护送回到柏林的途中被匈牙利骠骑兵所俘获,尽管后来被赎回,但是旋即死于受伤带来的恶性肿瘤

到了5月1日,弗雷德里克率领的主力离布拉格只有27公里,他所率领的部队现在又得到了德绍的莫里茨亲王的增援。

另外两只普鲁士纵队分别在陆军元帅冯·施韦林和不伦瑞

克公爵的指挥下,越过易北河向城东进发,以切断奥地利军队的撤退线。而奥地利人则选择在布拉格留下一支强大的驻军,之后开始撤回了他们大约6万人的主力军,就驻扎在布拉格城东良好的防御地带。

卡尔·威廉·斐迪南,不伦瑞克-吕讷堡公爵,不伦瑞克-沃尔芬比特尔-贝芬亲王,普鲁士陆军元帅,不伦瑞克-吕讷堡公爵。18世纪中期现代战争中他是一个公认的大师,也是一个有知识教养且仁厚的开明专制君主,接近腓特烈大帝那样的模范君主。他也是数学家卡尔·高斯的主要赞助人。但是在1806年的奥尔施塔特战役中,他却惨败于新锐的法军之手,并且在战役结束两个星期之后死于伤重

弗雷德里克充分的意识到,如果不首先占领布拉格,阻止驻军从后方移动的话,他就无法攻击奥地利主力军,于是留下3万人作为后备后带着2.4万人和50门大炮越过伏尔塔瓦河,开始与查理的部队进行对峙,与此同时他又命令施韦林立即强行军来于他会合;到了5月6日,普鲁士国王已经召集了64000人的作战部队。

弗雷德里克在吃了一个过期了的比萨之后立即就感到了恶心,但是在糟糕的食物的刺激之下,他立刻意识到如果对奥军强大阵地的正面强行进攻将以惨败告终,于是他在早上7点的时候决定派施韦林元帅和汉斯·卡尔·冯·温特费尔特将军向东南方向进军,寻找一个缺口并且对敌人的右翼展开攻击。随后,尽管奥地利人很清楚扬起的尘土意味着拥有着成千上万的人马的普鲁士部队的逼近,但他们仍然认为他们的阵地能够抵挡住弗雷德里克可能对其施加的任何攻击。

汉斯·卡尔·冯·温特费尔特将军是腓特烈信任的知己和顾问之一,招致了其他朝臣的敌意。弗雷德里克赋予他在总参谋部相当大的自主权,温特菲尔德开发了第一个“现代”军事情报收集部门。他就威斯敏斯特会议中展现的谈判方面的才华获得了黑鹰勋章和普莱梅里特勋章。但是不幸的在莫伊斯战役中伤重而死

快速移动的奥地利的部队迅速的被调到了其右翼,使得这场战役到了后面进行的异常的艰苦这场战斗,当普鲁士的步兵部队到达战场的时候,在奥军的火力覆盖下,已经被打得是被零零碎碎,遭受了一系列血腥的挫败,而且在这场战斗中,素有威望的陆军元帅,老将施韦林也在试图集结他的溃散士兵时被葡萄弹打死。普鲁士骑兵部队在冲锋和反击中迎战奥地利的骑兵时表现的更好。在这些战斗的关键阶段,汉斯·约阿希姆·冯·齐滕将军率领25个普鲁士轻骑兵中队,击垮了奥地利骑兵的右翼,然后成功将他们赶出战场。

库尔特·克里斯托夫·格拉夫·冯·施维林,普鲁士元帅,是腓特烈大帝最倚重的军事顾问,常年陪王伴驾出谋划策,实际是太傅的地位,在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屡建功勋,特别是在莫尔维茨会战中在腓特烈大帝胆怯的退出战场休息时指挥步兵岿然不退,击退奥地利骑兵和步兵一次又一次进攻,为腓特烈赢得了这艰难的一场胜利

在奥军的右翼骑兵被击败之后,他们现在也开始在战场的另一边受到到了更多的压力,因为他们在右翼投入了大量的兵力,这使得他们的战线被普鲁士军队扯的十分的狼狈不堪,弗雷德里克立即抓住了机会投入了18个新的步兵营。在普鲁士人的排枪雷霆之下,奥地利人被打得体无完肤,之后只能撤回布拉格城内。

布拉格战役使弗雷德里克损失了将近14000人的伤亡,而奥地利人损失了13500人,但其中大约4500人是分类。普鲁士人的伤亡不仅大于敌人,而且施韦林和其他将军的死亡,加上数千名老兵步兵的死亡,使这场胜利代价惨重。

出于某种原因,弗雷德里克对于即将攻克布拉格没有促使玛丽亚·特雷莎提出和平诉讼的构思没有得到实现而大发雷霆,他低估了奥地利女皇坚持战斗下去的决心和奥地利组建和迅速动员起另一支军队前往救援的能力。但是普鲁士国王确信,在奥地利军队撤进城内后,这个本来就7万多名居民的城市现在又需要去养活5万多士兵,如此是沉重的负担之下,他们的粮食很快就会消耗干净,所以说奥地利军队很快就会选择投降,于是他旋即择封锁了布拉格。

玛丽亚·特蕾莎被战败的消息震惊了,但是她很快恢复了镇静,一支崭新的军队很快就利用新兵和没有参加过战斗的步兵团建立了起来。而这些部队的指挥权她选择交给了陆军元帅利奥波德·约瑟夫·冯·道恩身上,这是一位有条不紊和细心的领导人和指挥官,到6月初,他的手下已经有5.5万人集中在波希米亚东部,随时准备向布拉格挺进。

利奥波德·约瑟夫·冯·道恩,杰出的军事统帅。道恩素以擅长防御战和重新组织败残军的手腕而著称。他与和普鲁士腓特烈大帝四度大战,三胜一负,被腓特烈称为德国的费边

弗雷德里克国王在得知奥地利已经组建了新的军团的时候,刚刚开始的时候,由于此军队大多数都是由新兵和未参加过战斗的部兵团组建,所以说对这一威胁并没有多加重视,而且在他的眼中,道恩元帅也只不过是一个未见经传的平庸指挥官,所以也只派了贝文公爵率领一万九千人前来监视他。但是在6月12日道恩开始向东推进,处于绝对劣势的贝文很快就向弗雷德里克发出紧急请求增援的消息。

现在在得知了奥军开始进攻的消息之后,普鲁士国王不得不开始认真考虑道恩有可能发动的进攻所造成的威胁,他最后决定留下一支部队佯攻和封锁布拉格之后,带领着普鲁士的主力军队迅速前来和其会合,这么一来的话,普鲁士军队的主力总计到达了3.5万人。1757年6月18日清晨六点前后,普鲁士军团以整齐的行军纵队出现在往科林的道路上,科林的地势,是位于易北河有一小段距离的南岸谷地中。有一条沿着山谷往布拉格延伸的道路,周围则布满了高低不一的山岳与丘陵。而此时普军轻骑兵斥侯回到本队报告,在前方的一系列的小丘陵东方发现了奥地利军的踪迹。在普鲁士进军道路的南方约十公里处,还有另一支奥地利军的部队,应该是其主力所在。

菲特烈在思考一下之后,明快地作出了判断:

「那就向朝阳的方向前进吧!」

科林战役的战场上的双方布局

双方布局图

主干道或皇后大道横穿了战场北部,被普鲁士军在战役的时候用来部署自己的部队。在公路以南大约1.5公里处,奥地利人占领了一组低矮的山脊,这些山脊从西部的波博兹村(Poborz village)外一直延伸到东部的克雷泽科尔高地(Krezcor village)。

克雷泽科尔镇(Krezcor village)

被称为普尔泽罗夫斯基丘陵(西)【Przerovsky Hill】和克雷泽科尔丘陵(东)【Krezcor Hill】。

普尔泽罗夫斯基丘陵(西)【Przerovsky Hill】
克雷泽科尔丘陵(东)【Krezcor Hill】

接近这一可怕,对于防守方来说几乎完美的阵地的就是通过覆盖着庄稼的开阔土地,但是前提是需要完全暴露在炮火狠火枪的火力之下,除此之外奥地利军的左翼还散布着小湖泊和和池塘,使得在这一地区进行任何协同攻击都极为困难。为了更好的利用地形的优势,奥地利军的最高指挥官对于整个地形已经了解的渴可谓是了如指掌,就在1756年的时候,奥地利军队在这里进行了演习,与普鲁士国王相比,道恩有着明显的优势,腓特烈二世必须不断地从山上爬上爬下建筑物,试图看清奥地利军的位置,并根据自己能看到或看不到的东西来制定作战部署。

在克雷泽科尔村西北部的郊区,矗立着还是三十年战争时期瑞典士兵修建的古老土方工程,城墙高达15英尺,周围有几公顷的空地。另外,村子右后方的被橡树树林覆盖,朝向村庄的土地也非常陡峭,被一条深土沟割裂了开来。

从奥地利纪念碑过去瑞典土方工程内的奥地利军纪念碑处观察普鲁士军的阵地

战役打响

腓特烈二世决定采用他在布拉格战役中使用的相同战术,横穿奥地利军的前线然后集中火力攻击他们的右翼,他从他对于战场的仓促视察中得到的意见是,这是最适合包抄,以及对奥地利军的的整个阵地进行卷击的理想地点。大体来说腓特烈的计划是这样的:把骑兵主力集中在东方,挖开奥地利军的右翼之后,和中央的普军步兵夹击左翼的奥地利主力,毕竟对手只是一般的杂兵,只要切断他们回到科林的道路,就能动摇其战斗的意志。也就是说,这是一次典型的斜行战列之应用。

为此,他命令约翰·冯·赫尔森少将率领7个营的先遣部队率先开始进攻奥地利右翼,随后由约阿希姆·冯·特雷斯科少将指挥的9个营紧随其后,整个机动迂回动作由一批骑兵陪同,与步兵一起行动的龙骑兵和骠骑兵,随时准备利用机会对奥军发起袭击。而剩下的军队将占据一个能够和奥军正面对峙的位置。

腓特烈著名的“斜击”战术在布拉格和科林战役中尚处于形成发展阶段,最后在1757年12月5日在洛依滕战役将这一种战术发挥到了极致。它的整个构想是基于这样一种观念:敌人会坐等自己的部队发起进攻,继而使得普鲁士人逐渐接近奥地利人的阵地,让普鲁士人接近他们的阵地;但是,如果要使得整个计划完美的进行的话,需要要使整个战役都是有条不紊的进行和严格的纪律相配合,然而对于一个熟知普鲁士军队战术的敌人而言,他可以迅速的反击继而扫除这些威胁,从而使整个战役的胜负变得无法预估。

弗里德里希·威廉·冯·塞德利茨男爵,七年战争时期普鲁士军中与齐滕将军齐名的优秀骑兵指挥官,从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一直到7年战争为普鲁士王国,可谓是立下卓越的功勋,但是在库勒斯道夫战役中他的右手被炮弹炸残之后,他本人也不得不退出现役

就在会战开始前不到几个钟头的时候,菲特烈为了激励士气,举行了一次热闹的仪式,那就是授与塞德利茨骑兵总监「少将」的头衔。塞德利茨本人深受感动,慷慨激昂地表示自己必将为普鲁士全力奋战,而普军部队之中也弥漫着期待胜利后封赏的乐观气氛。

下午1时30分,道恩元帅和他的幕僚们站在普尔泽罗夫斯基丘陵和克雷泽科尔丘陵中间的高地上,注视着普鲁士军发起了进攻,立即召集并且开启了一个战争委员会。在询问弗朗茨·维特茨少将的意见时,他得知普鲁士人很有可能会试图绕过自己的阵地,向克雷泽科尔镇进攻。道恩在认真考虑了这一建议,命令中将海因里希·卡尔·维德将军的师从左翼的预备阵地上迅速的转移到普尔泽罗夫斯基丘陵上的约翰·温努尔普·冯·斯塔亨伯格少将师的后方。

道恩的策略倒是相当简单明快,一言以括之,就是活用奥地利军人数众多的天然优势。他把部队分为第一列的国境警备兵和其它杂兵(两万五千),第二列的正规军和掷弹兵(两万以上),以及第三列的预备队与骑兵(一万以上),彼此之间有相当程度的间隔,恐怕是道恩已经作好了第一列被完全碾碎之后,可以确保第二与第三列不受混乱波及的打算吧。

于是,在早上八点过后,菲特烈与众将官分别,各自进入指挥的部队中。普鲁士军的炮兵开始发动压制射击,骑兵随后冲出。这也正宣示着科林战役的开始。

其实普鲁士人早就开始行动了,但是他们复杂的行军指令使得胡森将军指挥的的先遣部队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来到出发阵地阵地,当他们终于到达目的地时,下午2点,在暖和的阳光的照耀下,他们感受到了驻扎在克雷泽科尔镇的克罗地亚轻步兵的同样“温暖”火力的狙击。胡森的部队主要有步兵与战斗工兵,所以他们选择继续前进,之后在弗雷德里克国王得知到情况之后派过来支援他们的三个营的掷弹兵的帮助下,成功占领了村子。自恃才高的普鲁士国王现在终于开始意识到,他很有可能低估了敌人的实力和对方指挥官的素质。在奥地利的炮兵的猛烈打击下,普鲁士人损失惨重,但他们终于走出燃烧的村庄,然后开始爬上后面的高地的时候,六个奥地利步兵团的凶猛火力接踵而至,他们是道恩元帅紧急从他的预备役部队中抽调过来的。

但胡森的突击也为普鲁士在会战中带来了最初的胜机,大约在十一点前后,齐滕的骑兵军历经千辛万苦爬上了丘陵,有了袭击奥军主力右翼的绝佳位置。但是道恩布置在南翼的主力此时已经在向北推进,因此在精神面上受到极大压力的腓特烈,此时作出了致命的错误判断───他要求齐滕提早迂回,以挽救普军本队被压溃的危险。齐腾的骑兵军在机动之后却撞上了奥军的第一列右翼,在最初的数小时之内确实造成了奥地利军的阵脚大乱,但在道恩镇定的指挥与先前的分散怖署下,才免于全面溃散的命运。逃散的奥地利军第一列右翼部队,很快就被第二列阻挡下来,回到前线重组战列。

普鲁士部队在庄稼地里面进军,速度已经受到了极大的阻挠,现在在奥地利的轻步兵的火力倾斜下,他们的损失开始进一步的加大

奥军方面的约翰·冯·泽森将军派了七个营的士兵开始向胡森将军的右翼挺进并且开始与之交战,这使得奥地利的轻步兵得以开始慢慢的从庄家地里面撤退,但是他们依旧时不时的设法转身对从克雷泽科尔镇出来的普鲁士步兵进行火力骚扰。

现在已经是下午3点半了,尽管普鲁士部队不断的对之施压,但是道恩还是成功地将15个步兵营和大部分重炮转移到了他的右翼,这只部队由海因里希·卡尔·维德中将率领。

就弗雷德里克自己而言,他现在已经完全意识到他要面对的是一个强大的、尽管不愿承认的足智多谋的对手。现在他不得不再一次的改变自己的计划,命令他剩下的步兵开始向克雷泽科尔镇后面的一片小橡树林前进,他认为这是奥地利右翼的标志。

然而这位国王在下达命令的时候态度显得十分的不耐烦,他下达的命令是直接朝着他们的目标前进,而不是对奥地利的部队进行包抄。指挥这次进攻的是德绍的莫里茨亲王,他认为他的国王给他的命令是让自己绕着敌人的侧翼移动,所以说他的部队没有组成行军纵队,而是忽然一下子变成战斗阵列,直接开始爬上克雷泽科尔丘陵的山坡,“……进攻奥地利的主要阵地!’

目击者回忆说——

“弗雷德里克的思考比他的下属(莫里茨亲王)考虑的还要深刻。国王的试图攻击奥地利的右翼的决定很可能是受奥地利人所驻守的高地之后腾起的尘埃的影响——这表明奥地利的后备部队正在向东转移,也就是胡森将军部队所在的方向,早些时候对于傲君的实际规模产生的短暂的怀疑,很可能是有意识地压制下来的,这是一种焦虑的表现——尤其是在联想到他在罗布西茨战役中的行为之后——再一打到一半,国王就显得十分焦躁不安的离开了战场,更是会让人想到这一方面上。现在看来,国王采取这一战略计划的想法可能是取决于普军已经成功占领了克雷泽科尔镇可,也就是说现在他可以借助这个前进基地,可以在宽阔的战线上横扫克雷泽科尔丘陵上的奥军——相对较低的海拔,能够让普鲁士部队金俊的速度极大的加强。如果行动迅速的话,他们甚至有可能对正在行军,没有来得及来得及部署对付胡森将军的奥军部队发动突袭。这一点可能解释了战后弗雷德里克为什么会对莫里茨大发雷霆——莫里茨的缺乏理解已经威胁到了普鲁士军队的整体作战计划。”

莫里茨是一个优秀的部队领导人,但与弗雷德里克的其他下属指挥官一样,不允许有任何战术思想自由。莫里茨亲王很可能也看到了尘埃,他也意识到敌人正在向右翼进行增援,所以他认为最好还是继续向国王提议进行侧翼包抄,而不是让他的部队进行正面攻击。在一连派出了三个信使试图说服他的君主改变他的计划无果之后,最后莫里茨被明确地告知必须要服从命令,然后亲王摇着头抱怨道,“现在这场战役已经失败了。”

本应是灵活的侧翼机动,现在却变成了需要对强大的敌人进行正面攻击,到了这个时候,敌人无论是在人数还是在炮兵数量上,都已经占到了绝对的优势。

正如克里斯蒂安·冯·普里特维茨中尉记录的那样:

“……我们开始逐渐的感觉到敌人炮火对我们造成的严重影响……一颗又一颗黑乎乎的圆球炮弹,从我们的头顶上掠过那些炮弹足以打碎我们队伍中的大批士兵……我瞥了一眼,看到附近有一名士官被炮弹撕碎了:这景象太可怕了,把我心头想的杂事全都给一扫而光……我们不得不在长长的玉米地里蜿蜒前行,成熟的玉米已经长到了我们的脖子处,当我们走近的时候,迎接我们的是一阵“冰雹”,它把我们所有的部队都打倒在了地上。我抱紧了扛在我肩上的燧发枪,而身边炮弹打烂步枪还有刺刀的声音是如此的清脆响亮。”

尽管这幅画是关于普鲁士步兵在霍恩弗里德堡战役,但是它依旧可以让我们好好地回溯一番在科林战役中普鲁士军队前进时的样子——一个十分完美的靶子

当莫里茨亲王的部队试图通过金属风暴爬上高地的时候的时候,负责支持莫里茨进攻的冯·曼斯坦因少将现在也开始率领自己的部队对奥军的阵地发动了未经授权的进攻,由于部下卷入了激烈的交火且还无法脱身,非常懊恼而又无可奈何的普鲁士国王,不得不把自己的最后一批预备队派了上去来支持他。然而,这一说法遭到质疑——

一个更加可靠的说法是腓特烈国王的一位副官向将军下达了国王的号令,让他去消灭掉,正在不停的骚骚扰莫里茨亲王侧翼的敌军轻步兵。但不管是什么原因,曼斯坦因得向澳军阵地发起进攻的决策,似乎没有受到国王的任何质疑或者反驳 。

事实上,腓特烈可能为了抓住任何机会突破奥地利防线,愿意尝试任何事情。

尽管普鲁士步兵为了他们的国王可以英勇献身,不幸的曼施坦因将军也因为轻步兵的狙击而死,到下午4点的时候,他们被迫组成一个薄弱的、士气低落的单行线列,面对着敌人依旧强大的部队,他们最后终于得到了几门重炮的支援。

然后又到下午5点半左右,普鲁士骑兵也开始行动,以加强他们疲惫不堪、死伤惨重的步兵。这20个中队由冯·佩纳瓦雷将军指挥,由于他的部队在战斗中经常遭受十分惨痛的伤亡,因此有了“铁砧”的绰号。第三步兵警卫团团、第一克罗科夫步兵团、第十一卡宾骑兵团和第十二凯劳胸甲骑兵团以稳定的速度行进,穿过庄稼地朝着克雷泽科尔丘陵前进,而奥军的克罗地亚轻骑兵部队则及时的赶到了乔泽姆茨村的他们被部署在了大陆的两旁,用卡宾枪对普鲁士的骑兵形成的交叉火力,在他们的打击下,不少的普鲁士骑兵纷纷落马。

红色框框内的就是对高地发起进攻的曼施坦因将军部队和乔泽姆茨村,而绿色框就标明了冯·佩纳瓦雷将军的骑兵部队原先所在的位置

佩纳瓦雷将军实在是无法忍受自己的步伐,居然蒙受到了如此之惨痛的伤亡,于是立刻下令发起冲锋,亲自率领他的骑兵部队,挥舞着凌厉的军刀杀进了三个奥地利骑兵团的形成的紧凑的队列之中,已经陷入了狂热之中的骑兵们,希望在自己的冲击力下看到奥军的骑兵纷纷落马,但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却是奥地利骑兵的诡计——为了揭开隐藏的炮兵连。

有一阵子,佩纳瓦雷将军以为自己可以摆脱尴尬的窘境,但事实并非如此。就连他自己也被连着坐骑一块被打死了,普鲁士骑兵冲击力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在离奥地利军防线不到15米的地方,他们只能用手枪有心无力地向敌人射击,但是两个奥地利兵骑兵团紧接着则以一次猛烈的凌空扫射作为回应,不少人当场落马而死。使普鲁士人更加痛苦的是,当普鲁士骑兵被迫撤退的时候,又被一波又一波的奥地利骑兵进行了突袭,使得他们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之中。

当支离破碎的骑兵中队撤退时,弗雷德里克现在又积极的他所能够召集到的所有兵力来到了普鲁士军队阵线的左翼,以便对克雷泽科尔丘陵上面奥地利军防线的缺口进行更加猛烈的打击,在奥军的炮兵猛烈的轰炸之下,普鲁士步兵开始向山脊进发。

见到奥地利第一列因为把部队往左翼集中并推进而产生了空隙,一直担心普鲁士战况恶化的塞德利兹于是不待腓特烈的命令,便把因溃散和负伤而退下的骑兵集中到教导骑兵团里,然后往奥地利军第一列的间隙发动了可说是成为传说等级的决死冲锋。

这支为数仅约四千余的骑兵,从战场中央冲出,锯开了奥地利军第一列28个步兵营的战线,使得奥军第一列开始发生崩溃与逃窜,在战场中央造成了足以撼动奥地利军平衡的毁灭性损害;之后,塞德利茨的骑兵爬上了这一天以来双方在南翼争夺不休,控制着战场南方制高点的克雷泽科尔丘陵。在晚上7点左右的时候,他们终于突破了奥地利步兵的防线。

胜利女神似乎已经把宠幸的光芒撒在了普鲁士人的身上,但不幸的是,尽管奥地利人防线已经被突破,而且他们在战场上这一区域的步兵也陷入了混乱之中,但奥地利骑兵仍然保留着极为顽强的战斗力,从他们对佩纳瓦雷将军的残余部队的追击中撤退之后,直接杀进了普鲁士步兵的右翼还有后方的阵列中,当等待已久的奥地利步兵团从橡树林里面走出来的时候,他们迅速的击溃了已经震惊无比的普鲁士人的左翼。腓特烈的身边已经没有预备队可以用了,在这绝望之中,他还试图召集起几个步兵营向奥地利的炮兵阵地发起冲锋,但是在前进的大约50米之后,国王发现只剩下一个自己人在前进了,他身边的一个副官忍不住的发问道:

“陛下打算自己拿下炮台吗?”

普鲁士的由19个步兵营组成的左翼和先遣队被奥地利骑兵砍杀殆尽,曼斯坦因的部队也连同着他自己被炮兵打得稀巴烂。左翼和预备役的骑兵也都已经疲惫的不堪再战,齐滕在这场战斗中状态不佳,头部被一枚弹片击中而失去知觉。

神经强固的道恩再度稳住了奥地利军的阵脚,并且在傍晚下令奥军第一与第二列交换。几乎完好无缺的第二列投入前线之后,普鲁士军终于再也抵抗不了,受到极大打击的菲特烈因为不想亲口说出撤退令,而将指挥权交给莫里兹亲王,而莫里兹亲王在征求诸将的同意之后开始撤退。

太阳落在地平线上,把最后的光芒洒向战场,战场上死伤累累,其中许多人仍能爬行或蹒跚,已经战斗了一整天了他们只想要解渴。

所幸奥地利军因为转入攻击的时间太晚,生性谨慎的道恩担心有诈或是遭到伏击而下令全军在入夜后中止追击,使得普鲁士军得以安然撤出战场……

腓特烈给受伤的胸甲骑兵提供了一杯水

会战总结

科林会战一役中,道恩指挥的奥地利军折损了8100余名官兵与近三千匹马;然而普鲁士军折损的数字更为惊人,一共死伤13700人(约三分之一以上),包括两千名的骑兵,并且抛弃了45门大炮和全数的辎重。

在科林会战结束后,道恩并未立刻向本国通报,生性谨慎的他仍在担心着菲特烈有可能集合剩余的普鲁士军与他一决死战;但事实证明他多虑了,在科林一役遭受重击的普鲁士军担心遭到里外夹击,因此而主动撤出了布拉格。在6月20日,道恩便率领奥地利军解除了布拉格之围,救出了洛林亲王。道恩元帅才在布拉格写了一封简短而无加修饰的信给玛丽亚·特雷西娅女王报告,「我方与敌军交战,并在会战中惊险地赢得了胜利。」不过,在短短不到一个星期后,道恩便接到了一封意外的回信。这封由女王本人所写的回信───或该说是一份附带感谢辞的公文───正式宣布了道恩将接替洛林亲王,成为指挥奥地利与神圣罗马帝国全境军队统帅的任职书。

这次战役使得普鲁士在1757年完全打倒奥地利的机会永远失去,把菲特烈原先所构想的一年战争变成了七年战争。从此之后,普鲁士陷入了必须在本土与俄罗斯.瑞典.法国军队周旋的被动不利形势。更糟糕的是,奥地利军队换了一位非常可怕的男人担任新主帅。

对于从距离完全胜利只有一线之隔的菲特烈本人来说,这更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真正的大败仗,此前此后的处境可以说是从天堂坠入了深渊之中。在此之后有长达数个月的时间没有出现在战场,菲特烈更是有许多次把败战的责任推到当时代替他下达撤退命令的莫里兹亲王身上(虽然事后他也有承认并整理自己的缺失)。但若是菲特烈就这么一直颓废下去,他也就不会成为欧洲战争史上的英雄。在科林的大惨剧之后,自闭消沉了好一段时间的菲特烈,终究还是得负起一个国王的责任,带领普鲁士的军民走向胜利之道,尽管,那条道路与开战时的意气风发相比,现今看起来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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