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肇和扫地,居然一笤帚扫出这东西……

2021-02-06 20:55 作者:彩耻厌战  | 我要投稿

距离过年还差五天。

肇和正扫着地。按东煌习俗,年初一到十五是不能扫地的,否则福气就会被扫光了。

肇和正扫着茶几,茶几上摆着一个盒子。一笤帚,两笤帚,三笤帚……肇和一下一下数着,数着指挥官回来的日子。

指挥官离开已经两个月了。

肇和扫累了,闭上眼睛眯一会。
指挥官是个爱干净的人。肇和刚来指挥官麾下的那天,就隔着窗子看见指挥官在扫地。那是一个早上,指挥官洗漱穿衣之后,就拿起塑料笤帚,开始扫自己的小房间。

他走到了房间里的一个角落,笤帚着地,右手轻轻一用力,一阵灰就扫到左手的簸箕里了。他就这样扫完了一处,又去扫另一处。他的脸上显露出一种宁静的神色,一只苍蝇停到他的身上,他都没有反应。

指挥官的房间很简单,不过一张床,一个茶几而已。地板简直一尘不染。

他拿起大木笤帚。“唰、唰、唰”地扫着庭院。肇和隔着栏杆和指挥官面对面,但是指挥官却根本没留意她。他脸上渗出微汗,他却不伸手出来擦汗。

院子外面有一棵芒果树,一年四季都落叶,枝丫伸进院子里。

指挥官把落叶扫到一个小角落里,然后抬起头,终于擦了一把汗。

肇和慌张地跑掉了。

但是打这之后,肇和每天早上,都会来此驻足片刻。每天,指挥官都会重复同样的动作。

每次指挥官扫地的时候,整个院子都静了下来,只听见扫地的刷刷声。只要这么盯着他,心里就不由自主地什么都不想了。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了。

肇和的头发短了长了又变短了,芒果树上的叶子换了换了又换了。

他把落叶扫进的那个角落,落叶一天天地堆积,腐烂,里面竟然长出了青草。

港区里的舰娘伙伴们,多了少了又多了。

指挥官手里的扫把,也换了好几个了。

但他每天早上还在扫地。还是从小屋先扫起,然后扫到庭院里去,最后抬起头来,擦一把汗。

他只要一扫起地来,全世界好像只剩下这院子了。

有一天,晨跑的应瑞看见她。肇和,扫地有什么好看的?应瑞说。

肇和没有回答她。应瑞看了一会,跑走了。

整个世界又重新只剩下面前的这块园子了。指挥官身上宁静的颜色。

平日里的肇和也会被烦心事缠着。

谣言不知道为什么就传开了。有的人说肇和每天早上都会去和指挥官偷情,甚至还有p出的照片流传开了。

肇和的朋友也一下子就疏远了她了。

肇和睡不着觉,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白天,她又拖着黑眼圈去做事,又挨了骂,到了晚上又睡不着。


肇和找到应瑞倾诉,但是倾诉了之后还是那个样子。肇和心里都糟了。

她看见指挥官的房子都躲着走,更别提去看扫地了。

有一天黄昏,肇和一个人在海边散步,其他人都去玩了。

一只大手拍了拍她的肩。是指挥官!肇和吓得差点摔倒。

跟着我,指挥官说。肇和跟她左绕右绕,终于进了一个院子里,是指挥官的家。

指挥官递给肇和一个笤帚。开始吧,指挥官说。

肇和不解地看着指挥官。指挥官不说一句话,看着她。

肇和开始扫地了。起初,她的动作还十分拘谨,扫着扫着,扫把触地柔软的感觉就顺着她的胳膊传上去,刷刷声也听见了,就像她早上看扫地听见的一样。

只管扫地就好。指挥官说。

谣言,失眠,一大堆琐事开始从肇和的脑子里淡出去,她眼睛里只剩下面前的方寸大小了。指挥官的屋子实在简单,一张床,一个茶几而已,却整洁的出奇。

扫完小屋子,又去扫庭院。肇和一下一下划着扫把,只听见“唰,唰”的声音。一个芒果掉下来,肇和刚想弯腰,指挥官却叫住她:

不要捡,扫地就好。指挥官说

肇和似乎明白了。

她继续扫着地,把落叶聚拢起来,扫进角落里。角落里面已经开出花来了。

终于扫完了。肇和抬头擦汗,才发现地上多了不止一个芒果。

指挥官叫她明天还来。

第二天早上,她就过来了。第三天、第四天……她也来了。一只苍蝇停到她的身上,她已经不发觉了;掉在地下的芒果,已经看不见了。

她也不再失眠了,谣言的事也不再烦扰她了。

又过了几天,谣言的源头被查出了——因为出于私心散布谣言,赤城被调走了。

当天,肇和找到了指挥官,扑到他怀里,嚎啕大哭。

指挥官等她不哭了,又继续让她扫地。

肇和突然明白了。

日子又飞快地过。肇和的脸上也多了宁静的颜色。应瑞说,只要看着你扫地,我就什么都不想了。

扫地也成了肇和的习惯。每天早上,她也开始早起,打扫自己的房间。她把精力集中在扫地的时候,全世界都不存在了。

指挥官要走了。

他走的那天早上,悄悄地把肇和叫出来。替我扫地,指挥官说。

然后他就走了。

就这样,院子里扫地的,变成了肇和。

来看他扫地的,变成了应瑞。

肇和突然醒了。扫把还倚在墙角。她拿起扫把,继续扫地。

指挥官,我会继续扫地的。肇和扫到茶几,小声念叨着。

指挥官的骨灰盒就摆在茶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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