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明唐】青雀啾啾（二十）
作者：唐簇鱼
合作：狼小狼
陆仓庚要和唐青雀大婚，陆白歧作为陆仓庚的手下忙得也是马不停蹄。
“护法的聘礼单子，再对一遍。”陆白歧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他那张精致漂亮的脸上是难掩的憔悴，其他几个和陆仓庚亲近的手下也是面如菜色。
倒不是陆仓庚做甩手掌柜，反而是因为他太亲力亲为，陆白歧怕他婚没结人先倒了，好说歹说，才劝服他将事务分派下去。
陆白歧拿着厚厚的聘礼清单，上面黑漆漆的字都扭曲起来，他硬着头皮，叹这规格怕是娶个天仙也够。
焚膏继晷地忙活着，在他们这些可怜的手下快要油尽灯枯前，一切都准备妥当，只待良辰吉日。
出嫁前夜，唐青雀翻来覆去睡不着，起身喝水，却发现窗边有个人影。
“怎么了，浣浣，睡不着？”
他走过去，轻轻搭着唐浣的肩膀，在唐浣身边坐下。
“师兄……”唐浣的声音闷闷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难受。”
唐青雀一愣，随即轻轻地笑了，他像小时候一样，搂住了唐浣的肩膀，将他带到了自己的怀里：“浣浣，别怕。”
唐浣一改平时装大人的样子，他安静地靠在了唐青雀的肩膀上。他闻不到唐青雀的香味，但唐青雀的肩膀是柔软的，那样瘦削的肩膀，却总有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父母离开的那段日子，正值大雨瓢泼，电闪雷鸣，他被那雷电声吓得如同乱窜的小兽，唐青雀也是轻轻地抱住了他，即便自己也在微微发抖。
“师兄。”唐浣的声音还是闷闷的。
“嗯？”唐青雀轻声应道。
“你要幸福。”唐浣的脸埋在了唐青雀的肩膀里。
“浣浣也要幸福。”唐青雀笑着说道，他摸了摸唐浣的发顶，“浣浣，你抬头看。”
唐浣闻言抬起头，一轮圆月硕大如盘，皎洁明媚，静静地悬挂在大漠墨蓝色的上空。
唐浣看着月亮，忍住眼眶的湿热，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精致小巧的盒子，“师兄，这个给你。”
唐青雀看见盒子上雕着镂空的竹子，将盒子的扣锁解开，弹出了两只鸟儿，一只青雀，一只黄莺，两只鸟儿被细丝悬着，上上下下翻飞着，不时发出清越宛转的啁啾声。
“浣浣，谢谢你，我很喜欢。”唐青雀不知为何，也觉得眼眶湿润起来。
“师兄，新婚快乐！”唐浣笑着，由衷地祝福着。
转眼便到了五更天，门被轻轻扣响，是被派来梳妆打扮的侍女。唐浣退了出去，那些侍女将唐青雀团团围住。
这些侍女们早在陆仓庚府上唐青雀便见过，陆仓庚对下人宽容，这些侍女们自然也天真烂漫，似乎是怕唐青雀紧张，于是言语调笑。
“大人和夫人真是佳偶天成。”
“就是，夫人和大人是绝配，那些说闲话的都是没品的东西。”
唐青雀被她们逗得直笑，心中的紧张惆怅之感顿时消散了不少。陆仓庚知道唐青雀害羞的性子，嫁衣选取了汉式，这让唐青雀松了一口气，但又莫名有点点失落。
吉时已到，新娘出阁。凤冠霞帔，十里红妆。
唐青雀仿佛像坠入云雾一般，等被扶进洞房的时候，还感觉像在做梦。
唐青雀的酒量不是很好，那杯合卺酒让他晕晕乎乎的，走路都有点飘。还好陆仓庚一路扶持着他。面纱微微遮挡着他的视线，让他所见之物都模糊起来，唯有陆仓庚的那炽热的温度，从掌心传递过来。
陆仓庚也被拉着喝了几杯，他的酒量很好，可如今却有了一股醉意。唐青雀身上的雏菊香味，本来最能让他清醒，可他却觉得昏沉。但那并不是神志不清的混沌，他像是坠入花海的蜜蜂，甚至飘飘然起来。
终于坐在床边，陆仓庚抬手，要解开唐青雀的面纱，却发现自己的手指抖得厉害。他笑话自己面对大事从来都喜怒不形于色，面对着唐青雀，却像是手无寸铁。
轻轻将头纱揭下，唐青雀抬眼，大概是因为羞赧，他又很快垂了下去，睫毛一颤，把陆仓庚的心也弄得一颤。
“小雀儿。”陆仓庚没有察觉，自己的声音也是有些颤抖的。
“嗯，我在。”唐青雀仍然垂着眼，他从来没有涂脂抹粉过，被梳妆的时候他神游天外，不知如今的样子，会不会颇为怪异？
“我……想吻你。”陆仓庚平时明明是个行动派，这个时候居然这么彬彬有礼，倒是让唐青雀也紧张起来，他略略偏过头，面颊止不住地红了：“好……。”
陆仓庚轻轻捏着唐青雀的下巴，温柔但不容抗拒。
一开始，只是嘴唇浅浅触碰，就像是花瓣飘落水面。
呼吸交融，雏菊的香味和醇厚的酒味裹挟着，烛火摇曳，他们的心跳也如这跳动的烛火一般。
浅尝辄止，耳鬓厮磨显然已经不能满足他们了。
“夫……夫君……”
唐青雀轻声唤道，这两个字废了好大劲，才从他的喉咙里吐出来。他也被这两个字逼得羞红了脸，面颊耳朵如同火烧。
“嗯？小雀儿叫我什么？”
“夫……夫君……”虽然难以启齿，唐青雀还是乖顺地又重复一遍。
“声音好小，为夫没听见。”陆仓庚将唐青雀抱在怀里，声音有些委屈。
唐青雀只好抬起头，在陆仓庚耳边，小声又重复了一遍：“夫君……”
唐青雀喝了酒，声音比平时更软更黏，带着一股撒娇似的甜味，那温热的气息喷在陆仓庚的耳朵上，让他的理智分崩离析。
陆仓庚搂着唐青雀的腰，两人嘴唇相贴，耳鬓厮磨。就在陆仓庚想要加深这个吻时，唐青雀却别过了头。
“怎么了？喘不过气吗？”
唐青雀摇了摇头，他咬着嘴唇，面色酡红。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唐青雀犹犹豫豫地开口。
“什么事？”陆仓庚用鼻尖蹭了蹭唐青雀的脸。
“唔……小羽毛……”唐青雀搂住陆仓庚的脖颈，凑到了他的耳边，“是你的……”
“嗯？”陆仓庚轻哼了一声。这个反应出乎唐青雀的预料，他有些着急地说道：“我，我没有骗你……”
他还没说完，就被陆仓庚捏住下巴，吻住了嘴唇，把一切话语都堵住，只留下呜咽喘的声音。
一吻完毕，唐青雀只有喘息的份，陆仓庚又轻轻咬了一下唐青雀的嘴唇，笑着说道：“我知道。睡完就跑的小雀儿！”
“啊？”唐青雀知道他指的是初见，脸又红了几分。“你什么时候……”
“那日和你重逢，闻到你的味道我便猜到，只是没想到……”陆仓庚确实没想到唐青雀会有孩子，但他在看见孩子的样貌后，心中也清楚了。
只是唐青雀不说，他便也不戳破。陆仓庚知道唐青雀缺乏安全感，他愿意等这只小雀儿自愿说出来的那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