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之忠，徒之爱”

《“师之忠，徒之爱”》   散文大师——李忠良先生的病重临终消息传遍了京城。对于李忠良先生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尤其是他的名作《师之忠，徒之爱》对人的影响颇深。在人人都赞叹李忠良真可谓世界文化一大贡献之时，李忠良先生却已身怀绝症，年迈羸弱，一直躺在床上不可动弹。在李忠良先生的御医检查出李忠良先生命不久矣并将消息广播时，人人皆震惊，人人皆叹惋，想在李忠良先生逝世之前在他家中来看望看望他，为他办一次聚会，与这位传世名人做一次告别。   来参加聚会的有几十来个他的徒弟，有几个他的亲戚和几个京城来的朋友和景仰者。与李忠良先生关系最好的莫过于他的一位小弟子——郝憎爱。郝憎爱身材矮小，但年纪却不小，有个四十来岁，他长相平庸且满脸皱纹，像一层一层掀起的浪花一样崎岖不平，他的手上也是长满了老茧，硬得和石头一样。但要说李忠良先生为何与郝憎爱关系最好其实也并不费解，这是因为郝憎爱对李忠良先生关爱有加，为他服侍了半辈子，他身上的皱纹啊，白头发啊与老茧什么的，都是为李忠良先生更好的生活、创作而付出的。再者，郝憎爱是个心理暗示极强的人，当师父好好地骂他的时候，他会觉得自己差到了极点；当师父夸他的时候，他会觉得自己的优秀甚至能与李忠良先生相媲美。据说，李忠良先生的名作《师之忠，徒之爱》就是以郝憎爱为灵感的来源而创作的呢！由此可知，李忠良先生在逝世后打算把家中位置传给郝憎爱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那么，对于李忠良先生目前的状况，最伤心的定是郝憎爱吧！   所有人都在房间外谈论着有关李忠良先生辉煌的过往，还没到大家进房见李忠良先生的时间点，因此此时只有郝憎爱在房中照看着李忠良先生。一名小徒弟被命令进房间给郝憎爱送水。   小徒弟缓缓地打开门，发现郝憎爱正坐在师父的旁边。李忠良先生双眼瞪着天花板，嘴巴大张一动不动，抬头纹快挤到了头顶上，看着十分惊悚，而郝憎爱的双眼则红肿得像生在皮肤上的大肿瘤，他双手靠在床上，眼睛看着前方一动不动，似在发呆又似在思索，想必定是为李忠良先生的病而哭累了吧！   “师叔……水……”小徒弟悄悄地说到。   “帮我把窗帘拉开，等会他们要进来看师父。”郝憎爱只动着嘴说到。小徒弟随即应付到并前去拉开了窗帘，光直直地射入李忠良先生的双眼中，可李忠良先生仍是睁着眼。   郝憎爱又坐了好一会儿，小徒弟就在一旁看着他们，想动又不敢动，想说也不敢说。终于，郝憎爱站了起来，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地走出了门，小徒弟总算松了口气，跟在郝憎爱身后也出了门。   “呀！憎爱呀！你出来了，怎么样？师父在里面，还好吗？”见到郝憎爱的出场，几个徒弟随即打断了话题。郝憎爱呆住站了一会儿，瞟了徒弟们一眼，又收了回去，说到:“到点了，你们可以进去看了。”说罢便让出了位置。   一行人一想到郝憎爱经历了这么大的悲伤，再多说也不好，况且师父与他的关系又这么好，照理他也有些话语权，于是徒弟们就默不作声，带着后面几个人一齐进到了房间里面。   所有人都被李忠良先生的神情给吓住了，大家都不敢乱动，沉默了许久。终于，看着李忠良先生的眼睛快被太阳烤焦的之前发话的大徒弟总算忍不住了，他伸出手想给师父蒙上眼，可一蒙上眼，师父又睁开了，再蒙上，师父又睁开了，他有些不耐烦了，干脆拉了窗帘，可郝憎爱不同意。气氛十分尴尬，阳光骚挠着每个人的心。终于，大徒弟又发话了。   “额……我看大家都为师父的状态感到遗憾，师父早已功成名就，我们为他创办一个李忠良奖吧！他值得这个。”躁动的众人也早已按耐不住说话的心情了，一起应和道:“对！对对对！创个奖吧！创个奖吧！”大徒弟又想到郝憎爱，他注意到郝憎爱听到自己的话身子有些颤抖，似乎也想跟着喊话，大徒弟觉得这时该安慰一下他，于是又喊起话来:“大家知道，李忠良师父最爱的徒弟是谁吗？就是这位！郝憎爱师兄！师兄对师父可谓尽忠尽善，知道师父的《师之忠，徒之爱》从何而来吗？就是源自郝憎爱师兄的灵感啊！特别是那一名句‘我能明白徒弟对我的爱而创造了我最佳的品格——忠’这句，可以说啊，没有师兄就没有师父啊！”“对对！没有郝憎爱师兄的照顾就没有今天的李忠良师父！没有郝憎爱就没有李忠良！”   这句话直直地打在了郝憎爱心上:“没有我就没有师父？是我创造了师父？是我师父才如此优秀的啊！最棒的应该是我才对啊！”郝憎爱先前的悲伤一扫而光，转而变为对自己的欣赏、骄傲和自满。   每个人都与李忠良先生告完别后，离开了房间。先前的大徒弟见到郝憎爱极度兴奋甚至扭曲的表情后感到有些惊悚和疑惑，但觉得说不定是自己情商高，捧得好！   “师兄想必还有话与师父说吧！那我就先行告退啦！”大徒弟捧着袖子，笑眯眯地关上门便离去了。   郝憎爱仍站在原地。   郝憎爱拉上了窗帘。   郝憎爱把师父蒙死了。他瞪着眼睛狠狠地说:“你的优秀该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