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假若史尔特尔要照顾突然变回小孩的博士
7k字的，梦里找到的奇妙灵感。
“……我也要一条，行不行。”
少年指了指同是陪她坐在沙发上的那位赤发萨卡兹女孩——手中的雪糕，炎炎夏日，他清澈的眼眸里净是渴求的意味。
——然而对方只是看了他一眼，微微扬起嘴角。
“不行哦？”
说罢，尚在冒着白烟的雪糕就被她的手直直送入嘴里，像是在为少年表现出「这的确很是清凉」的事实，戏谑似的半闭着一只眼，“因为小孩子不能吃太多雪糕，不然会蛀牙的呢。”
“——你这，史尔特尔，别太过分！”
“噗嗤。”
被称作史尔特尔的少女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扑哧一下地笑出声来，还在享用的同时故作些许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哼唧声，搞得即便室内有着冷气，也让他的头脑如无法遮蔽日照的那般火冒三丈。
“谁叫博士您现在是小孩子之身呢？”
那是字面意义上的形容：现时毫无精气神地倚着史尔特尔，气质稚嫩，还一脸不爽地揉搓自己灰白色蓬松毛发的那位少年正是她的恋人——罗德岛的研究员博士。
准确来说，是他年轻时的形态，不过那蓬松白发是和成年后的模样大抵不差的，很是讨人喜爱，只是与成年相比，年少时的他多了好几分羸弱，由此从讨人喜爱变成了更能确切描述他少年时期的惹人怜爱，据说那是一种名为“容易激发他人保护欲”的体质。
其实原理博士也不是很清楚，既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身体会在一夜间变成这副模样，那只知道吃雪糕的史尔特尔就更不能理解了。据博士所述，他昨日晚上是像往常一样去医疗室接受常规检查，途中因为口渴，看到华法琳所属的桌上摆着一杯鲜艳饮料，心想反正她不在就偷喝点，应该并无大碍。
他只觉得那味道有点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是哪里出了问题，大抵是杯子的主人是位血魔的缘故。
然而从医疗室回到家，吃饭洗碗洗漱躺床上相拥，与史尔特尔进行的明明都是再正常不过的日常，却在第二天一早被同居少女的惊呼给吓醒。这才发现自己的身高与外貌已经变回年少时的模样，就连手腿上的毛也祛除的一干二净，自然避免不了好奇的史尔特尔边摸边感叹手感好光滑。
总感觉像是某部东国经典动漫的故事开场，他那会儿下意识地吐槽道，声音稚嫩的好像一只于清晨啼鸣的小鸟。
博士自然是不想这样继续下去的，他在史尔特尔捧腹不止的笑声中直接致电华法琳，质问对方昨日夜里摆桌上的饮料到底是什么东西。
——而华法琳也终于查到了到底是谁喝了她那瓶遗漏在医务室的保颜药。
按她的话来说，血魔永葆青春的诀窍无非便是饮血，但华法琳与她的亲族可都不太一样，所以自己设计了一套所谓返老还童药。时光流逝引发的衰老与药物带来的逆向生长相抵消，用在她的身上正好。
可博士的身体是不同的，说到底，那药物本就是为华法琳一人打造，根本不适合他的体质，搞不好还会有严重的副作用。
就如当前的博士，整个人怕是回到了尚是小学时的状态。
“药效会持续整整一天呢。”史尔特尔捉弄他似地重复着华法琳的话，不厚道地又笑了起来，“整整二十四个小时喔？除去我们睡梦里互抢被子的九个钟头，以及醒来到现在的两个钟头，还漫长的很。”
“你的口气听起来很开心啊？”
少年嘟起嘴，听起来很不满意，却又拿她无可奈何。
“嗯哼~那你好好享受被我欺负的这一天就是，小鬼。”
“什么小鬼欸！我可是——”
名为史尔特尔的家伙的恋人，他想这么说，可话语还没送出口，就被她拿手指抵住自己湿润的嘴唇，不知怎的，仿佛心智也随着身躯一同返老还童，顿时嫣红攀上了他的双腮，心率只升不降。
——那好像是一种名为年轻的情愫。
现在与个孩子无异的博士说话变得有些支支吾吾，在史尔特尔看来，这无疑是比成年后的他可爱的多。
“是喔？现在害羞到脸像喝醉酒一样红彤彤的年少版博士也是我的恋人啦，既然如此……”
萨卡兹少女眨了眨自己颇有魅力的紫眸，凑上前去捏住他那软乎乎的脸蛋。
“今天限定一天，当我的小弟如何？”
博士无言，只是嫌弃地拍掉她的手背，以这样的方式对此提案给出了直截了当的否决意见。
可惜在强者看来，弱者的抵抗更像是一种可爱的作秀。
“哎呀，真的不行吗？稍微宠宠你的恋人也是可以的吧？”
“不行就是不行！”他板着脸，望向透过落地窗钻入客厅的几缕阳光说，目前也就华法琳和他还有她知道这件事。要是消息传出去外界，那岂不是以后都要被人耻笑什么的。
“拜托嘛……”
史尔特尔轻摇着少年的肩膀，用一副诚心恳求的语气：“你看，多么难得宝贵的经验，日后说起来不会觉得很甜蜜嘛？”
“——甜蜜个鬼啊！”
博士被她的这番话气的有些哭笑不得，干脆背过身去放弃思考般地靠在沙发上躺下。真是的，或许返老还童对他而言是次新奇的体验，但自己是作为被看乐子的那一个，才不去。
他觉得少女很快就会放弃这个无聊的想法，转而听从自己的意见好好宅在家里度过这难得的休假。一起坐在客厅里玩拳皇对决也好，什么都不干一起睡在卧室里也罢，甚至可以以这难得的孩童形态钻进她的怀抱里。
——只要不出去就好。
可过了大约有一分钟，房间里唯有沉默同墙上的石英钟声，完全没有少女的声息，他意识到了什么。
少年爬起身，只看见在那背着他默默抹泪的史尔特尔，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却又下意识地缩回。他感觉刚才无视她的请求确有那么点不妥，弄得她伤心落泪，自己心里很是不堪。
他咬咬牙，悄悄将手伸向她，试着拨开笼住她面庞的赤发，然后再轻抚起她的侧脸，虽因为身体变回孩童而变得有些笨拙，但总体还是一如既往。
“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的……好啦，别哭，我答应你了喔？一起出去玩……嗯，一起去吧？史尔特尔……姐姐？”
似乎是听到了触发魔咒的关键词，她用于抹泪的手凝固在空中。
“你刚刚……叫我什么来着……？”
少女说话时还带有一丝颤音，仿佛尚未从悲伤中缓出来，又可能是期待。
“……姐姐。史尔特尔姐姐……我们一起出去玩——唔哇哇！”
话音刚落，史尔特尔毫无征兆地猛然回身，一把将被惊到的博士压在身下的沙发。博士定睛一看，她哪有什么哭泣，眼眶处就连丁点樱红色的泪痕都无留存，看着那一副欣喜若狂的表情，处于少年身的博士就知道……
“嘿嘿嘿！我就知道博士肯定不会置你喜欢的人的请求不顾！对吧对吧！我刚才演技怎么样，果然很赞吧！我可是看了很多电影才能模仿到这个地步！夸我夸我！”
——他就知道自己又被名为史尔特尔的少女耍了。
能被人夸“超可爱”的小博士出门穿的是件黑格衬衫，具体为什么会有几件小尺寸衣物留存在自己衣柜里并不清楚，猜是很久之前就塞在衣柜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的。
他并不在意，史尔特尔也完全不在乎，只是记得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向还在顾着照镜子的他，全然未知接下来会被昨天还比自己低半个头的史尔特尔压在身下大半个小时。
边听着只有那像是变态才会发出的重重喘息，边被不时挠着胳肢窝，现时那具回到十五六岁的躯体自然是做不出反抗，只能无奈地问这是要干嘛。
她嘿嘿一笑，说是作为姐姐对自家弟弟的所谓“疼爱”。
虽没做什么进一步过界的行为，但也令他足够困扰——
那家伙，怎么还有这种癖好，他勉为其难地按回方才被松解开来的纽扣，望着前去更衣的少女赤色的背影，小声嘀咕起来。
不过也算了，史尔特尔这家伙开心就好。
可那究竟是因为恋人之间恶作剧的反应，亦或者少年模样的他更戳史尔特尔的兴趣爱好，这暂且不知，博士他，只知道史尔特尔确实有在为这件事感到开心的事实。
——至于为什么事情会走到如此地步，谁叫自己乱喝东西，活该。
少年这么想着，在门后史尔特尔的催促下似乎完全放弃了这方面的思考。
两人出发前往的地方是咖啡店，此处一如既往，午后时分不会太过喧杂。
少女不能说很喜欢这种地方，不过能四处走走，借用周边事物见证一下自己的生活确实并非虚假，她也不大会拒绝这样的机会。
而他带上了一顶像是中学生才会戴的棒球帽，以及一副由陪同“长辈”友情赞助的墨镜，并非为了遮阳，更多是为了不想让过路人认出他的真身。
叮铃叮铃——
“欢迎光临。”
史尔特尔扶着自己的那副太阳眼镜点了点头，牵着另外一只稍微有些羞涩且不情愿的小手随着服务生的指引就坐。
卡座虽然靠窗，但却在过道的末尾。窗外射进来的阳光温暖的恰到好处，搭配咖啡馆里万变不离其宗的香味与爵士乐，谁能想到坐在这里自在地喝咖啡的两位——尤其是那看起来就很好捏脸的小孩是什么人物。
兴许是角色扮演游戏玩的很入迷，作为“姐姐”的史尔特尔一改过往AA或是交由博士全款的规矩，包下了今日全部开支。
两杯卡布奇诺，四块芝士饼干，理论上能带来一个美妙的下午。
“……可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个混了椰子果茶外加柠檬汁的冰激凌是什么东西？”他眉头紧皱，勺子悬在半空。
“店员说是夏日限定新品。”史尔特尔这么说道，旋即往嘴里送了一勺那个少年半信半疑的甜食，表情很是满意。
“不试试吗，我可爱的——弟弟？”
“……像是什么异端的存在，就好像让龙门人吃巧克力肠粉……”
他扶了扶眼镜，雪糕还冒着些许凉气，浇上去的汁看似蛮鲜丽。
“你早上才嚷嚷着要吃雪糕。”少女小啜了一口手边的咖啡，感叹咖啡豆与冰激凌搭配起来确实别有一番风味，“我觉得挺好，雪糕白白的，像张画布一样，总归适合让人往上面瞎涂点什么。”
“——涂鸦是吧？”
少女颔首微笑，表示差不多是这个道理。
或许像这样的白纸应该享受多一些色彩，多点旅游，到处走走，见证各处奇闻轶事，不失为一种美好。
“你在说你自己？”博士昂着头，托起了腮。
“人生也差不多如此，我想这个道理在你身上也受用。”
“喔……所以午后时分，作为姐姐的史尔特尔要对她所疼爱的弟弟大谈人生观教育。”
“才不是。”她撇撇嘴，“我自知自己没有博士你一样的学识，我说了这么多，只是想为你证实一件事。”
说着说着，她又掏了一匙，稍稍起身。
“什么？”
变成白发少年的博士有些懵，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碰到双唇的铁勺冰冷得透彻心扉，下意识张开了嘴，很快就感觉有什么酸柠味的东西在口中化开，亦有点椰果的淡甜。
那是从史尔特尔一侧取来的冰激凌。
“至少……嗯，这份混搭冰激凌吃下去不会拉肚子什么的——这样的事情。”
她嘿嘿一笑，仿佛这位雪糕爱好者长篇大论的目的就是如此单纯，接着把少年嘴里的勺子收回来掏了几匙给自己，而后问起他这款雪糕的评价。
“又酸又甜，颇有新意，还不错吧，总比社交平台上那些难以描述的食物推荐实惠不少。我吃的雪糕不算多，有的也就你外出时顺便带回来的那些草莓味拉根达斯。”
——顺便一提能否不要每隔一周就带四五盒回来，冰箱要放不下，吃多了会变胖。似乎被刚才那股新奇的滋味所冲击到，被称为博士的少年嘴上不满地提出意见，有些好奇地又掏了一羹。
“话说回来好像是有这样的事。”
想起来确有其事，但反正自己又身不在家，大有理由忽视这样的指控。
史尔特尔咬了口刚刚送上来的维多利亚烤饼，哼起不知是过往旅途中哪里学来的欢快小调：“不过要你管，小孩。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嘁！”
博士像是对“小孩”这个词很不满意，可却不好回嘴，只得赌气似的把头撇向一旁。
他们大概在咖啡馆里坐了两小时，直到太阳变得不那么毒辣，才肯慢悠悠地走去商场。
其实还是史尔特尔想去看看漂亮的时装，当然，人爱衣装。博士不怎么在意这些，上一次买的那件潮款他觉得挺不错，便打起退堂鼓想早早回家享受空调，静待第二天自己变回大人的模样。
可史尔特尔抓紧了他那160厘米童装尺寸的衬衫后领，让博士差点踩了个踉跄，无奈又得去陪她去逛街。
——不会买的，只是看看，他总是用一副“信你个鬼”的眼神回应这句话。
“啊，这不就是史尔特尔小姐吗？午安。”
那是颇为熟悉的声线，史尔特尔与博士转身望去，看到了正打量着二人的不解目光。
“下午好……阿米娅，你一个人吗？”
“闲来无事，就想着一个人逛逛，毕竟老是和博士一样坐在文件堆和实验室里会门不出户的吧？”少女冲二人眨眨眼，露出个天真的笑容。
“哈哈……说的也是呢。”
史尔特尔像是被戳到什么笑点似的捂住嘴，途中不忘瞥了陪同着她的白发少年一眼。然而阿米娅其实老早就想问一个问题——
“说起来……博士呢？”
按道理来说，博士是史尔特尔小姐的同居朋友，如果是逛街的话不应该带上他吗？既然如此，这位看上去比史尔特尔和博士都要年轻得多的白发少年又是哪位——阿米娅如此问道。
躲在墨镜后的博士心里不禁随着阿米娅说出口的话咯噔地跳了一下。
……居然被最不想遇到的人撞见自己现在的模样什么的，真糟糕。
他有些尴尬地挠挠鼻头，手也不由得颤了起来。微微启唇，正打算向她自暴自弃式地开口解释缘由——
“啊，他是我弟弟哦？”
史尔特尔抢在他之前，先发出了声。
“欸？以前从来没有……”
“是最近才想起来的啦，你也知道我记忆有些模糊。他只是临时登舰一段时间，可能过不了多久就走了。”她趁阿米娅没注意，偷偷用力拍了拍博士的背部，“不向阿米娅小姐问好吗，我可爱的弟弟？”
他才如梦初醒似的勉强接上史尔特尔的话语，颇有不情愿之意，不过都被对方误以为是个怕生小孩的举动。
“啊啊——阿米娅姐姐，你好……”
虽然阿米娅最后半信半疑，但终究算是蒙混过关。等阿米娅走远过后还是难以平缓博士那过山车般上下起伏的心率，他捶向史尔特尔的腰脊，当然力度几乎与挠痒痒没什么区别，倒显得自己更像是个只会撒娇的小孩子了。
“别生气嘛~好歹阿米娅没有把你当做是我和你的孩子，对吧？”
他差点没把嘴里的可乐给喷出来。
“啥？！”
“欸——你不觉得会有人这么说吗？”史尔特尔笑出声，竖起手指开始数着支持这个论点的种种缘由，“首先，我身边突然多出来一个孩子，被人误以为是你我遗落在外多年的私生子，这也不奇怪吧？”
很奇怪啊！他踮起脚尖在史尔特尔面前挥舞着拳头，抗议这不知是从哪个三流网剧抄回来的破烂剧情。
“其次是，你现在是白发喔！超可爱！”
“——这又有什么关系！？”
“仔细想想，你小时候是白发，长大了也是白发！基因遗传了属于是！”
“然后别人说我长得像孩子他爸是吧，真是逻辑自洽。”
听完笑得合不拢嘴的史尔特尔在那说对对对，博士几乎不想理睬她。有好一会儿，他只是望着归家路上的街景。
见再怎么调戏博士都没有回应，史尔特尔干脆又从袋子里抽出一根雪糕，自顾自地品尝起来。
被落日余晖化出的缕缕白烟渐渐融入不冷不热的黄昏之中。
“呐，博士，假若有一天，我也像你这样变成小孩子。嗯，哪怕也只是像你现在的一天，你会怎么样。”忽然间，她如此发问。
“什么怎么样？”
“就你会怎么对我，对待变成小孩子的史尔特尔？”
少女说完这句话后，特意停顿了一下。
在博士看来，这似是个值得探讨探讨的问题。
人生总得有个起点，无论是荣华富贵，或是一辈子糟糕透顶，都逃不过年少孩子气的那段时光。
那或许会是记忆中最重要的一环。
“你我都是失去了记忆的家伙吧。”
是这样没错，白发少年点点头。
“——我在想，今天的博士会是幸运的吗？”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他挠挠脸。
“不过是华法琳她乱放东西所引发的特殊事件，发生的概率不过百分之一——是这样没错。但……”史尔特尔话锋一转，身体不经意间凑近少年的肩膀，“因祸得福，由此体验了一把记忆里并不存在的经历。博士，这算不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幸福？”
“我想大抵算是吧。”
“可博士出门前才说，其实你更喜欢宅家里多一点。”
“我不认为待在家里或是出来溜圈，在「我变成小孩子」的这一事件所衍生出的种种事项分支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重点在于享受这个过程，在萨卡兹少女有些讶异的眼神中，他如此答道。
既然行动的目的以一个小孩子的身份去体验一日下来的生活，那么老实说，做什么都好。更重要的，是与自己所珍视的人一同去享受才对。
“史尔特尔，今天你陪我做了这么多事，作为「弟弟」的我，切实的受到一种未曾体会过的关爱，谢谢。”
说着，少年一改今日全天下来向外界展示的扑克脸，久违地露出属于他的笑容。
或许是因为身体的生理年龄得到改变，那笑容在史尔特尔看来，竟给她带来了些许像是天际垂落的光芒等同的温暖。
“至于最开始的问题——假若你变成了小孩子的话，无论是变不变的回来，平凡的日常生活也好，波澜壮阔的旅途也罢，让我陪着你就好，答案就是这么简单。史尔特尔，我的爱人，我的「姐姐」，谢谢你陪伴着我度过了又一天的时光。”
来自地平线边缘的微风掠过，史尔特尔长长的赤发也随风扬起。落日的余晖渗过她的发丝间，有点像是沙滩上的光点，仿若我们未曾触摸过的星辰。
“什么嘛，真是耍赖似的回答……才不用谢。”
她半蹲下身，装作满不在乎，视线却与面前的少年平行。
“那么发问的人该轮到我：您喜不喜欢今日这次与一个平淡无奇、不怎么起眼的白发少年的特殊旅行呢，史尔特尔，大、姐、姐？”
——得到的回答是不容置疑的肯定，形式是一个温暖的拥抱。
之后一切照常。
仍未从少年之身脱离的博士自告奋勇地想要去煮饭，可却被他那「义姐」一口回绝，说是要为了满足下保护欲云云奇奇怪怪的理由，总之一边玩去，像是打发小孩那样。
——好吧，他不得不承认，事实确实如此。
兴许是药效过了大半，副作用也显出一些，因此变得头晕脑胀，有点嗜睡。
想开点，搞不好这意味着自己离变回大人什么的不远了呢——他抱着这样的想法，趁史尔特尔少有地自发泡在厨房处理家务时，洗了澡，然后草草吃了饭，后仰式地往床上躺去，宛若一个许久未在夏季试着跳水的小孩。
这是一段无梦的睡眠。
不知过了多久，他醒了过来，映入眼帘并非朝日光景，依旧是暗蓝的夜空。
那是远到天际，有些难以触摸的东西，于是他决定去再看看，看看近在眼前的事物。
他试着摸了摸自己的脸，环顾了下四周依旧是小孩子那样的身高，电子钟也标着仅仅是十一点四十七。或许——还得再等等。
无所谓。
还有比这更加接近自己命运、已经近到快要与自身灵魂所嵌合的人，对他而言，这就够了。
熟悉的少女就这样侧卧在身边，呼吸平稳，夹带着温热的鼻息拍打在他的额头上。其实她的睡姿也不怎么好看，腿几乎要把那一侧的被子踢开，搞不好是在做什么与博士本人比拼吃拉根达斯雪糕速度的竞赛。
这会着凉的哦？少年喃喃自语着，拥抱起舒适柔软的被褥，把它拖了回来。
一时间，他竟奢望这样突如其来的异常生活能就这样一直持续下去。
真是奇怪。
少年将头埋进她的臂弯，索取着沾染其上的那些证明他们二人世界的气息，不知怎的，他傻笑起来，心里像是被灌了鸡汤似的暖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