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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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的故事如烟花，在欢呼声中爆发，在沉默声中湮灭。
“欧尼是真的心大啊，现在我都不知道谁才是正派嫂子了。”对面的女人讥笑地摆弄着手里相机，显示屏里滚动的全是金珉奎和一个人牵手拥抱的亲密合影。
影影绰绰的昏黄路灯无限的拖长街边的车影，等待的时间也被加上了电影慢动作，窗外的景象就同我的心情一般无期限的定格。
他不会来了，我告诉自己。不顾对面女人的大声嘲讽和呵斥便起身离开。在推开门的同时我和他的命运齿轮也轰然转动，齿轮连带着缠满枯藤的指针终于弹动到下一个时刻。
24点01份，是告别的时刻。
回到家，平静地将属于他的东西放入早就准备好的纸箱，因为我们并没有同居所以满共装了半个箱子，把箱子放在门口，心里压着的不知是愤怒还是悲伤的情绪却迟迟得不到缓解。我环顾了一圈确定没有遗漏任何一件他的东西后才合上盖子。
我想其实我也没有那么爱他，因为我连痛哭一场或是痛骂他一场的心情都没有。只是从我们实质性分手之后产生的疲惫一直无法缓解，对我来说每天都像初春的阴雨天一般，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清醒，就算清醒也会很快进入昏昏欲睡的状态。可能是快到冬天了，我只是需要冬眠了，我安慰着自己，很快就昏睡了过去。
半夜被一声急切的铃声吵醒，屏幕亮起的名字刺痛我的眼睛，是金珉奎。
这次又要用什么借口呢，珉奎？
“……抱歉”他短暂沉默后淡淡开口，背景音是车辆呼啸驶过的声音。
我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
“剧组临时聚餐……你知道的……啧……”电话那头传来外套沙沙的摩擦声，又在揉着眉头绞尽脑汁地措辞啊珉奎。
“我赶过去的时候店已经关门了……对不起……让我见见你好吗？”他的语气逐渐变得委屈，开始苦肉计了啊。我听罢走到阳台掀开窗帘一角，看到他斜靠在墙边，路灯包裹住他的身体，明明高大强壮的身形却在此刻显得疲惫脆弱，被睫毛掩住一半的眼睛微微下垂，额前微微湿润的碎发和脸颊上若隐若现的红晕起到好处，好像是一只醉酒后找不到家的迷路小狗惹人怜惜。若不是身上那件亲密照片同款的风衣过于扎眼，我也许真的还会上你的当吧。我合上窗帘，挂了电话。
“咚咚咚……”
“是我……看看我吧……”他的声音充满委屈和祈求。
我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打开门，对上一双湿漉漉的小狗眼睛。他顺势扑向我，把头埋在我的颈窝里，将身体一半的重量压向我，双手似有似无的环抱着我的腰，嘴里嘟嘟囔囔着：对不起我忘了，我喝酒了，是我的错之类的话。
我没有回应，只是任由他自顾自地表演。
是那件风衣没错，还留着她的香水味呢。你是真的敷衍到连衣服都懒得换就来骗我啊珉奎。
“去休息吧。”我说。
他蹭了蹭我的脖子，乖巧地答应了，踉跄着跟着我朝卧室走去。
“砰！”他不小心踢到了门口的箱子。
“在收拾东西吗？”他问道。
我没有回答。由于我只开了客厅的一盏台灯，光线很弱，所以他没有看清我自嘲的苦笑。
把他放在床上，脱去了外套和鞋子，盖好了被子，我准备去客厅关灯。
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腕，用哀求的眼神说：“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我用另一只手扣开他的手，把他的手轻轻放在床边说：“先休息吧。”便转身离开，关上了房门。
站在客厅，我睡意全无。刚才这段表演他有几分真心我不清楚，但看到他还是用着老伎俩试图粉饰太平，我感到了十分的心寒，还有我纵容他试探自己底线的窝囊。为什么不大骂他一通呢，为什么一直用“追求体面”这样的借口学他逃避问题呢，为什么还要留恋过去的他呢，我把对自己的提问随着冰水咽下，不断地提醒自己解决问题才是这段感情唯一的出路。
早上醒来时他已经离开了，我身上多了一条毛毯。打开聊天框，他写道：“早安，我先回公司了，记得吃早餐^ ^”。
餐桌上放着没加芝士的三明治，微波炉里放着一杯牛奶，冰箱里被遗忘的过期芝士消失了。还是老样子，认错的套路，也许下午就能收到鲜花了吧。我拿出了一个印着小狗图案的空花瓶简单的清理了一下，放在茶几上。
下午，一大束黄玫瑰按时送达，贺卡上印着：对不起，我爱你❤
我取下贺卡扔进垃圾桶，把花朵挑挑拣拣后放入花瓶。点开和他的聊天框写下：
选一个你方便的时间我们聊聊。
看到黄玫瑰签收消息金珉奎得意地笑了笑，准备继续施行甜蜜攻略。但是我随即发来的消息让他上扬的唇角瞬间僵硬，他隐约地意识到了这次的不同，但不以为然。他点开和另一个人的聊天界面并打下：晚上一起去吃冰淇淋吧^ ^
聊天框里的已读不回表明了他的态度。
就同我想不通他为什么当初那样坚定的选择我那般，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愿意结束这段已然死去的感情。
我预约了快递，填写了熟悉的名字电话和地址，亲手封上了箱子。上楼以前，我久违地打开了我的信箱，红色的白色的黑色的信封从信箱里喷涌出来，还有些糖果皮之类的垃圾散落一地，在信箱深处还塞着许多偷拍照片和拼贴而成的恐吓信。我耐心地收拾着一地狼藉，却被一张照片拉进了回忆。
虽然照片里我的脸已经被扣去，背景上写满了诅咒的话，但我的眼前还是浮现出了他带着精致的妆发红着脸支支吾吾说不清楚话的样子。
那天我们约好去游乐场看烟火，但他因为临时的行程失约了。我本着不能白白浪费请到的假就准备自己看完烟火再回去。
那天游乐园人很多，我到的时候观赏台已经挤满了人，于是随着涌动的人群走到了观赏区的中部，期待着烟火表演。突然，右手边的人群突然躁动起来，我踮起脚好奇地望去就看到一个熟悉地高大身影在人群中穿行向我快速走来。他边走边急切地张望，在我们视线交会的瞬间，他眼眸突然闪亮起来，我幻视他原本耷拉着的小狗耳朵瞬间挺立起来，影子里还摇摆着毛茸茸的大尾巴。他冲我大力地挥了挥手，把口罩拽下来露出可爱的小虎牙。原本穿行的行为和健硕的身形就已经很招人注意了，他还穿着板正的西装、顶着精致的妆发、快步地走向人群中的某某，这种偶像剧的情景让拥挤的人群不自觉地举起手机并为我们留出宝贵的空间。
我清楚地听到他皮鞋发出的声音和我的心跳声在我的大脑和胸腔形成共振，那一瞬间我只有呆呆地看着他，任由他走进我紧紧握住我的手腕。
晚霞染红了云层和我们的脸颊，不知是因为烟火还是我们而躁动的人群，还有他张张合合却说不出话的唇，我快要无法呼吸，余光中闪烁的闪光灯聚焦在我们身上让我感受到了混合着不安的兴奋，
我知道的，他要说的也是我想说的。
快点说出口，我用急切又紧张的眼神鼓励着他。
“烟花表演开始倒计时！”
他的虎牙咬了咬唇，耳朵上也沾染上红晕。
“3！”
他向我又走进了一步，我能清晰分辨他的每一根睫毛。
“2！”
闪光灯愈加猖獗地跳动，身边细微的议论声不断放大，被兴奋包裹的不安逐渐弥漫。
“1！”
“我喜欢你！”他说的每一个字我听得真真切切，震耳欲聋。我们命运的齿轮在此刻同步转动，属于我们的时间表盘从23点59分开始运转。
“砰！”
我踮起脚为他戴好口罩，把头埋在他的胸前紧紧地抱住他，微微哽咽地说：“我也喜欢你。“
我们瞬时扑进了甜蜜的云层，人们的尖叫和欢呼声和烟火演奏着交响乐曲，有关于他的一幕幕混着甜酒沁入我的心脾，一切不真实的幻想在烟火飞升的那一刻脱离引力变成现实。
他的手温柔地拂过我的头发，落在我的背上。他的呼吸从胸腔出发最终洒在我的耳畔。
“别害怕，我会保护好你的。“
是吗？
如果不算他自己带来的伤害的话，他确实把我保护地很好。比如我现在的烂摊子原本也是他在负责。
这么张扬的表白一定会带来麻烦的，我们心知肚明。不过，公司还算可靠没有让这件事过渡发酵，唯一且最大的麻烦就是私生。
我们在一起的第二天我的信箱就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占领了，有时甚至这些东西还会出现在我的办公桌上。即使金珉奎多次抓到现行并报警，他们还是一如既往的猖狂。
金珉奎不让我去看信箱，但我还是偷偷打开看过几次，每一次打开都只有一小束干花和一张写着：都说了不许看！！的卡片。
记得有一天下班就看见他拿着花站在自行车旁等我。我小跑过去接过花抱着他问怎么突然来接我，他很认真地说完“因为想你了“后迅速变成委屈巴巴的小狗样子蹭蹭我。我们随便走进一家餐厅享用晚餐，混进江边锻炼的人群手牵手散步，迎着青草味道的晚风和黄昏悠然骑行。环抱着他的我，轻轻歌唱的他，不知道飘到哪里去的思绪和胀满爱意的心。
他就站在那盏路灯那个墙下目送我回家，我打开灯冲他挥手告别。我看到他站得挺直踮起脚尖尽可能张大嘴巴地对我比口型说：“明天见！我的爱！“说罢比了一个巨大的爱心。路灯的光熨帖了他被风吹乱的头发，那双笑眼和赤裸真诚的爱意就是永不会磨灭的皎白月光。
我学着他的样子对他说：”我的爱！明天见！“
好幸福啊，就算现在想想也是这样觉得。
回到家，我就投入到工作之中，再一次打开手机已经是傍晚了。
他还是没有回复，你究竟想逃到什么时候金珉奎？
走到厨房想要煮一碗面，打开碗柜就被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盒夺走了所有的注意力。
是我为他准备的，一枚戒指。
我总说他幼稚，爱装小狗，太粘人，但其实是我过度依赖他。我疯狂地汲取他身上温暖的阳光味和生命力。我会装作无奈地配合他的小心思，也会故意发脾气去获得他的无限的包容和偏爱，甚至会要求他忍耐我所有的暗面和控制欲。
我想让他做我的乖乖小狗，永远。
让我清楚意识到我正在利用这段亲密关系绑架甚至伤害他的时刻是他大吼：“你只是需要我，不是爱我。“
争吵之后就爆发了我们之间的最大规模的冷战，我在第二天就服软地向他道歉，他也并不领情，只是已读不回。口头道歉的方式确实不够正式，作为错误方的我自然要正式地请求他原谅，所以我请了假，准备好短途旅行的行程规划，在阳光很好的某一天手捧鲜花等他下班。
他对我的到来很惊讶，接受了我的道歉并同意一起去旅行。只是在我小心地询问他的近况时，他含糊的样子和逃避的眼神让我的歉意和内疚加倍堆积。
旅行结束后我收到了第一张女主角不是我的偷拍照片。我看过后毫不犹豫地撕掉了，我不在意也不敢相信。
我害怕失去他。
之后我们还是和往常一样相处，也会手牵手去散步聊天，但我不会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和牢骚，也慢慢将我的情绪变成他情绪的附属品。
随着收到的照片越来越多，照片的女主也各不相同，我开始害怕了。我确定，我获得的那一刻他的真心已经不再温热了。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们的爱不会轻易破碎的，我不断麻痹自己。但大脑永远会清醒地提醒我该结束了，这样下去只能两败俱伤。
如果给我们的爱加上一个坚不可摧的承诺呢？是不是就会回到最初？
于是，我做出了一个大胆地决定：求婚。这样是不是就可以获得他的原谅，将瞬时的心动延长至永恒？
于是我来到了我们初见的地方，折了一段手指粗度的树枝和一朵花，亲手将树枝打磨成一对戒指。不知道需要刻下什么作为装饰便回忆起了初见。
盛夏蝉鸣，他拿着小风扇坐在我身旁认真地听我解释角色在下一场戏的情感动线。他的眼睛好像是正午阳光下的湖泽，明媚又灵动，说起话来若隐若现的小虎牙和鼻尖痣又给清爽的少年脸庞加了一分调皮和无名的危险。明明已经热得让汗水打湿了刘海尾端和鬓角却把电风扇的方向朝向我，明明只是一个小小的电风扇却翻动了手中厚厚的剧本和我的心。
犹豫了许久，还是选择刻下了一对蝉翼。一边镌刻，一边祈愿我们的爱也会如蝉一般虽历经波折但高洁永生。
我原本的计划是装病求他照顾我，撒娇让他给我煮饭吃，顺理成章的让他打开碗柜发现戒指。但人算不如天算，在我装病的前一天我就接到了崔胜澈的电话，金珉奎失联了。
接到电话后，我大脑一片空白，抓着手机就冲出门。为什么聚餐会失联呢，我设想了几个令人胆寒的原因随即全身打冷颤。
他家找了，常去的美容院找了，喜欢的咖啡店找了，爱去的健身房找了，我能想到的地方都去了，但始终没有他的身影。就在我准备报警时，崔胜澈告诉我金珉奎找到了，在医院。
人们都说在医院里能听到最虔诚的祷告和祈求，我认为来往医院的车辆里也是同样。心脏的每一次跳动好像没有让温热的血液在全身流动，时间流逝地异常缓慢，眼前的每一幕都像是翻动的书页在定格后跳跃变化。
我向所有的神明祈求他无论如何万事平安。
感恩神明听到了我的祈求，让我在急症见到了处理好皮外伤的他。
我逆着人群向他跑去，人声混杂着连环追尾的新闻播报声震耳欲聋，白炽灯照的我视线恍惚，眼前的他好像并没有发现狼狈的我，只是侧身坐在床边。
就在我穿出人群的那一刻，过堂风吹起来他身旁的窗帘一角，露出了一张虚弱的受伤的女人脸庞。
“据悉此次重大交通事故中伤亡人数较多，事故原因正在调查中……”
他用棉签为她擦拭干裂的嘴唇，毫不在意身边聚集起来议论纷纷的人群。我看不清他的眼神，只是感觉听到了蝉飘渺的鸣叫和烟花消亡的寂寥。
我愣愣地站定。穿行奔跑地人群把我吞没，猛地被人撞到差点就要摔倒，后面赶来的崔胜澈及时拉住了我。他拉着我钻出人群，一步步走向两人，每一步我都踩在我美好甜蜜的梦的碎片上，刺得地我生疼。
崔胜澈先开的口：“珉奎啊，你……”
我不知道崔胜澈后面想说的是没事吧还是你怎么在照顾她。
我只是看到金珉奎端着地水因为突然的振动而荡起层层波纹，看到他仓皇地别过身体想要挡住床上的病人，看到他眼神飘忽却准确的把责备的眼神传递给崔胜澈。
后面他解释了什么我不记得了，至于受伤的女人是哪一张照片的女主角以及崔胜澈到底是不是金珉奎秘密恋爱的保密人的问题我毫不关心。
就是从那一晚开始，我的时间慢了起来，就像没有拆封的礼物静待惊喜时刻一样慢。
我提出分手，他已读不回，还是耍着小聪明想要糊弄过去。从每天死乞白赖地哀求原谅到后面间歇性地示好，他都没有鼓起勇气直截了当地迎接我们故事应有的结局。
我也在他的软磨硬泡下逐渐放软了态度，安慰自己道：我受了情伤理应得到爱的补偿。
就这样一拖再拖，我们的关系进入了一种和谐但诡异的阶段。
我们会一起吃饭逛街，也会夜会缠绵。他在我面前还是一样自由阳光，我也在他面前不再多提分手的事情。我们清楚地知道，爱意早已凋亡，只剩下对熟悉事物的依赖和不愿改变的软弱。
在哀求原谅时他确实和其他人断了，但实质上还是藕断丝连。我心知肚明，所以关于求婚关于戒指我绝口不提。
事实证明，我所希望的爱的补偿其实才是慢性毒药，让我一直沉湎于过去，也让我无限次被自我批评和背叛折磨，最后落得个身心俱疲的下场。
长叹了一口气，胃口已经被无趣又冗长的回忆消磨掉了，我起身揉了揉僵硬的腰，回房间休息了。
希望春天赶紧到来，结束这磨人的冬眠期。
金珉奎比春天来得早，这是好事。
醒来就收到了他的信息，约在常去散步的河边。
准时来到地点，他戴着帽子和口罩坐在树下等我。我没有多言坐在他旁边，顺手递给他一杯热牛奶。
他接过但没喝，也没有说话。帽檐遮住了他的眼睛，我看不清。
“真的要分手吗……”
“嗯，我们不是早就已经分手了吗？”
“还是不肯原谅我吗，对不起，真的。”他用力攥住了杯子。
“我也要为我带给你的压力和过度的占有欲道歉，对不起。”我转头真诚地看向他的眼睛。
“还有……”
“我们之间两清了，该正式地说再见了。”我打断他，因为我并不想听他接下来要忏悔的事情或是抱怨的事情。
“你有爱过我吗？”他突然转头迎上我的目光，我看不懂他的眼神，是一种悲伤、倔强和渴求的复杂混合体。
“我全心全意地爱过你，我也相信你也同样爱过我。”我一字一句认真地说。
“我一直爱你，不是曾经爱过！”他突然激动起来。
“已经过去了啊，珉奎，不要骗自己了。”我转头看向静谧流淌的河水，努力地控制住自己不断涨潮的情绪。
“不是的！我们可不可以就维持现在的关系？我会证明给你看的！”他越说越激动，伸手压住我的肩膀想让我扭转过身体正对着他。
“我真的爱过你，珉奎。但是你说的‘都说了不要看！’的东西不止邮箱里的那些垃圾还有你藏在身后的秘密。”我顺着他的动作转过身和他面对面，泪水终于在说完这句话的一瞬决堤。
他愣住了，不知是因为这句话还是这抹泪。
“必须要说再见了，珉奎。“我先他一步自己擦去了泪珠，这句话对他说也对我说。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伤害了你。我只奢望这不是永别可以吗？“他平静下来用低哑带着哽咽的语气询问。
我没有回答，只是拍了拍他的手，起身挥了挥手向他告别。
“再见，我曾经的爱。“
他呆坐在那里，也挥了挥手，重复了我的话。
我这个灰姑娘的梦终于醒了，脱下了水晶鞋，有关王子的一切都珍藏在梦里。
和童话不同的是，我和王子在舞会告别后会遇到下一个闪闪发光的人，那个人有可能是对方也有是另一个人。我们的故事在灿烂中发芽，也在钟声的敦促中安静收尾。
分针缓缓波动，时间重新流动，春天就要来了。
回到家，我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也早早醒来，头脑清醒万分，看来冬眠真的结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