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凋零（十三）

纯属虚构 请勿上升 真相 樊振东上楼之前叮嘱陈梦明天要等他过来，他送她们去机场，不然她带着行李又带着西西，总会不方便。 第二天樊振东起了个大早，陈梦总算没走，吃完早餐后把陈梦和西西送上了飞机，他转头去了绵阳。 樊振东算不上喜欢坐飞机，他最喜欢的是拿到东京团体冠军后，他可以明目张胆和陈梦一起坐在头等舱。 他会会跟她聊天，还会邀她听同一首歌或者看同一部电影，最重要的是她睡着的时候他能肆无忌惮地看她，帮她拉拉要滑落的小毯。 他们相邻而坐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她退役。 他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开始会给她送些东西，衣服，鞋子，包或者玩具，再买上差不多的，这样就可以偷偷和她穿相似的衣服，用差不多的东西，隐晦地表达自己的爱意。 她好像也不会拒绝给她买的东西，为此她也会给他送他喜欢的积木熊，这种时候樊振东就会暗暗庆幸。 他最喜欢的那只是在澳门买的，她逛完街回来直接给他一个箱子，说箱子里有礼物，为了不让别人看到，第二天早上天没亮他就跟着马龙一起溜了。 回家拆开箱子的时候他感叹陈梦真的太会买了，然后偷偷给陈梦加了好多分。 逐渐升高的海拔让樊振东开始耳鸣，他捏着鼻子憋了一口气，感觉不太好，在努力打个哈欠后，总算好点了。 他在心里无数次地感谢了王楚钦和孙颖莎的婚礼，这场婚礼让他和陈梦又重新碰了面。 他感谢西西的出现，感谢陈梦在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留下了西西。 关于樊振东曾经很多次想从朱雨玲嘴里套出点关于陈梦的话，每次朱雨玲都是以忙或者说不知道为理由拒绝了他。 朱雨玲其实什么都知道的，不过是因为站在陈梦那边又见不得她伤心，又觉得他到底是比陈梦小了几岁，处理起感情来一点都不成熟，所以根本不想理他。 现在他能坐在朱雨玲公司的接待室已经是最最最好的待遇了，他等了朱雨玲有一会儿她才敲门进来，两人面对面而坐。 “不好意思，久等了。” “没关系。” “说吧，想问什么？” 想问的太多了，一个一个来。 他慢慢地问，朱雨玲慢慢地回答。 “跟陈梦这么多年朋友，以前见她哭过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过来，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会把伤口暴露在空气中的人。 但她退役后给我打的第一个电话是什么都不说直接就开始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当下就想惨了，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你猜是因为什么？ 她哭了好久，她说她不想哭的，可是忍不住了，你跟她说分手了，她从来都没想过要跟你分开的。 哭累了又说反正跟你也合不来，分手就分手，你这么绝情，她才不难过。 可是她失眠，整夜整夜睡不着，偏偏又回了家，还要在父母面前强颜欢笑。 后来她又问我她是不是错了，她不应该拒绝你，早点结婚也没事，反正你做什么都能做好，又说不应该用让你拿冠军当借口，她不过是想让你没有那么多遗憾，冠军谁没有？ 樊振东，你要记住，她本来就是冠军。 我觉得她爱惨了你，毕竟因为分手人都出精神问题了，好不容易劝她去看了医生，刚拿了药还没开始吃就发现怀孕了。 她想了很久才决定把西西留下来的。 这下好了，药是不能吃了，只能自己顶着本就摇摇欲坠的情绪。 孕期的时候她又爱吐，吃什么吐什么，经常一大早跪在马桶边吐边哭着给我打电话吐槽她怀了个哪吒。 我寻思能有多严重，直到我见到她，那应该是我见过她最瘦的样子了，怎么会有人因为怀孕瘦了那么多，只有肚子圆圆的，她还因此进医院躺了好久。 叔叔阿姨都在劝，实在不行就… 这还不是最痛苦的，痛苦的是她情绪太低落了，她知道孕期要开心，可是她根本开心不起来。 我去医院看她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去放空的状态，一点生气都没有，我叫了她的名字才朝我笑了笑。 可怜。 太可怜了。 这是我脑子里蹦出来唯一的一个词。 值得吗，我觉得不值的。 凭什么你能什么都不知道毫无负担，而她要自己承受这一切。 我说了要不就告诉你，她拒绝了。我真的很佩服她，到了那个时候她都还能忍。 拒绝的理由还是让你专心备战，还说了你们估计都不会再有可能了，不想勉强，西西算是念想，就这样算了。 生西西的时候进产房前她拉着我的手一遍遍说疼。 她说，怎么生孩子比受伤还要疼。 我也忘记她疼了多久，但总归是疼的。 她以前不太喜欢西西，她觉得西西像你，后来西西生病了，她才发现自己是很爱像你的西西。 洛奥后你突然说要跟她结婚，她差点就又陷进去了，她说幸亏你又走了。” “之所以我一直不跟你说她的事是因为她不想你知道，我也不想她再因为你伤心难过。” “现在她好很多了，有工作有西西，人看起来也很开心，只是你们又碰面了，还闹出这么大阵仗，以后会怎么样？ 得看你们两个，所以有些事情你也应该知道一些。” “你应该知道她的痛苦和不快乐。” “从我嘴里说出来的，远不及她遭受的一分一毫。” “所以，你现在怎么想的？” “又想怎么做？” “能怎么做？” 朱雨玲很忙，问完他最后一个问题就踩着高跟鞋走了，饭也没留他吃。 所以，他现在是怎么想的？ 他要怎么做？ 他能怎么做？ 樊振东在楼下站着，脑子热得发胀，穿过的风还夹杂着冷气，他怎么都冷静不下来。 说分手的那天晚上他就看见她的眼泪了，他知道她会难过，只是没想到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别说陈梦受了多少苦，他光是听起来都觉得心梗着疼。 事情其实又可以不是这样的，是她忘记了她那天晚上说的话。 她一下子就消失了，自此无论他说什么，机会都没给他。 他又不想，用她说的话绑住她。 陈梦发现自己有一个特质，樊振东没有出现的时候，她也只是偶尔想起他，虽然也想过要不就放下过去找他重新开始，但她又清醒得很。 可是一见到他，明明忍耐了那么久，禁不住他一出现就又会疯狂地被他迷惑。 这才，不到两天。 真的是糟糕透顶。 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在北京回来之后，樊振东每天都会给她发消息打视频。 在家时她每次接起都把手机丢给西西，在队里的时候她会回个消息。 这样来来往往，他们好像又开始正常交流了，虽然只限于他问她答，毕竟她愿意回消息了不是。 从陈梦早上睁开眼睛看时间就会收到他的早上好，然后一整天下来手机里他的消息一条比一天多，陈梦疑惑他怎么好像没事干一样，她只能吃饭休息的时候拣点想说的话回给他。 最可怕的是，她开始习惯了。 又变成了一打开手机就会去看他有没有新的消息发过来。 陈梦最近的困扰变得多了一些，困扰的源头的樊振东，他们的联系太密切了。 除了手机里的联系，樊振东还时不时会过来一趟，嘴上说着因为西西想爸爸了，他过来陪西西，实际上樊振东专挑她休息的时候去的青岛，他的眼睛也一直都黏着陈梦。 三十多岁的人了，她没有理由感受不到的。 他表现得也太好了些，有时候好得陈梦有些恍惚，好像他们本来就是一家子，樊振东就像常去出差的爸爸。 陈梦想起之前觉得自己最大的问题就是处理不好和樊振东的关系，以前是这么想，现在也是这么想的。 在北京的牵手和拥抱让陈梦变得有些尴尬，她总是不停地回想，加上时不时的见面和联系，她确实比以前更容易想樊振东了。 要栽了吗？ 就算在樊振东身上栽了一次，她好像也不介意栽第二次。 毕竟，她的世界里，谁都比不上他，没有比他更好的人了。 陈梦接到了朱雨玲的电话，朱雨玲说。 -樊振东知道了所有事情。 -你，跟着自己的心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