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lkien]【瑟兰迪尔X埃尔隆德】一生所爱【原著向】第208章（220215）BY:非故
第二百零八章 旧伤
一条素绢，已在大臂上缠了两圈，瑟兰迪尔衔住一端，另手熟练的缠好第三圈，然后他听着了叩门声。声轻而缓，带着几分犹豫。同时，外头的卫兵也没有任何异动。
呵，不必想也知是谁。
瑟兰迪尔却没应那叩门声，只是自顾自的缠紧了第四圈，绢上洇出的绯红渐被覆住，只留下被绢布紧紧包裹的手臂线条，起伏若山峦丘谷。
门被轻轻推开。瑟兰迪尔甚至没有费心扭头。他兀自一圈一圈的缠好剩下的一段白绢，只是在最后打结的时候遇到了点儿麻烦，嘴毕竟不似手般灵活。
“请…让我来吧。”
女性精灵低柔的声儿。瑟兰迪尔随即看到那纤长白皙的手指扯去了他齿间衔着的布料，他偏开眼眸却能感觉到那手极轻却又极快的在他缠好的布帛上打结，并小心的避开了伤口的位置。末了儿，那指尖，似无意的轻轻掠过了层叠的边缘。 瑟兰迪尔微皱了皱眉。
“缠的太紧了些？”
“没事。”瑟兰迪尔看也不看，只是利落的套好了那半侧衣袖。
“最近你的伤似乎好的远比以前要慢。这处刀伤还是半月前截杀兽人时的旧伤，怎么到现在还不见愈合？我记得…当时查看了那伤口里并没有……”忒弥诺弗斯没来得及说完。
“你找我有什么事？”
瑟兰迪尔言简意赅，话音里有一丝无法掩饰的疲倦。
忒弥诺弗斯深深吸气，把自己还未出口的关心生生咽了回去。她知道瑟兰迪尔不爱听，毕竟，这点儿伤并不会危及精灵的生命，只是多受些疼。
“我请加里安去询问了伊姆拉崔领主E…” 忒弥诺弗斯咬了咬嘴唇，“Elrond的近况。”
瑟兰迪尔探向酒盏的手蓦地僵在了半空。
“谁让你这么做的。”
这甚至不是一句问话。如果说刚刚瑟兰迪尔的声音里只是些许疲倦无奈，现在他的声儿却冷了下来，带着刀锋般的凛冽。
这次忒弥诺弗斯并没有犹豫，仿佛刚刚那个名字出口，后面的话便变得简单了许多。
“埃尔隆德领主过几日会在林顿为涌泉领主送行。而后极可能会重回刚铎监视魔地的异动。”
忒弥诺弗斯看着瑟兰迪尔的背影，那披覆了肩背的金发未见一丝轻颤。只是瑟兰迪尔许久未动，就仿佛被那个魔咒般的名字钉在了原地。
“他……可能近些年都不会回去伊姆拉崔。” 忒弥诺弗斯忽然觉得自己的喉头干的发痒，她甚至想要冲过去夺过瑟兰迪尔手里紧握的那只，仿佛即将崩裂的酒瓶，再把里头昂贵的多卫宁一股脑的灌下去。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瑟兰迪尔的声音听起来仍旧波澜不兴，如果不是忒弥诺弗斯太过熟悉那把嗓子的话，她一定听不出尾音处细微的撕裂。
忒弥诺弗斯在瑟兰迪尔背后无声苦笑——
“如果你想去找他，我一定会助你达成愿望。你不必担心，我组建的女子卫队已扩编到了五百人，还有两百正在接受入营前的训练。再加上塞萨尔可以代为统领你手下的一千卫队，我们应付的了兽人的袭扰。”
瑟兰迪尔突然笑了。
不同于忒弥诺弗斯曾经听过的明朗，低沉的就像是从喉管中挤出来的一连串低笑在冰寒空气中轻轻激荡。
瑟兰迪尔终于转过身来，他的眼睛在背光的地方呈现出一种幽深的蓝，就像外头深沉的天幕，叫忒弥诺弗斯觉得有些被压迫的窒息。
“谢谢你的…多此一举。”那双幽蓝的瞳仁注视着忒弥诺弗斯，“我是巨绿林的王子，我的职责就是守卫巨绿林的安全。我哪都不去。”最后一句瑟兰迪尔几乎一字一顿。旋即他唇弧稍扬，“伊姆拉崔的外围防务就交给你了。我想以你和你的卫队的能力，足以应对。”
交谈已近尾声，瑟兰迪尔的架势摆明了就是不想再谈。而他把忒弥诺弗斯的卫队安排去防卫伊姆拉崔外围，一是那边相较巨绿林安全，二来，如此忒弥诺弗斯的职责便与瑟兰迪尔分开，一天下来，照面机会寥寥无几。
没有再谈的余地和必要，忒弥诺弗斯缓行至门前，顿了顿，却又将门掩住。她微侧头，视线所及，一抹淡金在晚冬的寒风中轻轻飘飞。忒弥诺弗斯忽觉眼中酸涩，却又死死忍住——
“我不愿用什么准王子妃的名分禁锢你。没有心的你，没有爱情的结合……” 忒弥诺弗斯凄然一笑，“我不想要。我会等你把自己的心找回来。如果真的再也找不回…” 忒弥诺弗斯重新转回身背对自己心上的精灵，深深呼吸昂着头挺直了俏丽腰背，“如果真的找不回来，我不会强求。我之所愿，只是王子殿下眼中能重现往昔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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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镂空巨窗透进的夕阳余晖早已于远处山巅敛去，厅堂内灯烛晃耀。
正中一幅巨大沙盘。东起林顿灰港，西至发于铁丘陵的红水河皆囊括在内。任是谁瞧上一眼，都有种俯瞰中洲大地的感觉。只是巨烛之光映的其上山川丘陵甚至森林灌木都纤毫毕现，却只有东南那片被灰烬山脉和黯影山脉拢括的魔地被一层灰蒙蒙的颜色覆盖，就像终年笼罩着火山灰烬的天空阻隔了视线，让人欲探究竟却终不得其法。
此时，巨绿林的王欧洛费尔的目光正落在那片灰蒙蒙的颜色上。
“王上…”
利斯希尔亲王的声音审慎的响起，“如今魔地蠢动但情形尚不明朗，我担心…分兵防卫伊姆拉崔会削弱我巨绿林的防卫，让兽人有机可乘。”
“巨绿林在伊姆拉崔与魔地之间，伊姆拉崔的外围防务也在巨绿林的防务之内…”欧洛费尔轻笑一声，“倒也算是举手之劳。况且，魔地的兽人短时间内不会入侵巨绿林。他们的多次袭扰只是刺探虚实，毕竟，他们一直未曾探明我们的都城所在。”
“只是臣下一直担心，索伦终将卷土重来。另，次生子繁衍速度超过我精灵一族何止百倍又贪婪成性。阿尔诺和刚铎两个人类帝国早晚会膨胀到再也不满足他们的领地和资源。”
“你说的没错。”欧洛费尔叹了口气，“中洲或许终难免一场大战。不过，至少暂时我并不担心阿尔诺和刚铎两处的次生子。在来到中洲之时他们的火器就被尽数销毁，北方的阿尔诺王国有诺多至高王吉尔-加拉德坐镇，而南方的刚铎，自然是那位跟努门诺尔渊源颇深的领主埃尔隆德监管。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看来最让您烦心的，还是魔地的兽人。”
“呵…兽人，其数量再多不过是野兽。就像这林中的狼豹，虽有锋牙利爪，但若布设陷阱或是埋伏截杀便可轻易消灭。最叫人担心的，还是那个堕入黑暗的迈雅。”
“这…不是听闻安纳塔已在星引之地的沦陷中一起陷入大海深处了么？”
“被吞没的只可能是他的肉身而已。迈雅乃是天地之初独一之神的意志所化，他们同那些在蒙福之地养尊处优的诸神一样，都是不死不灭的存在。他们行走人间时选择的肉身不过是皮囊躯壳，这个灭亡，不过更换一幅而已。最近魔地兽人频频滋扰，数量也比之前大有增加。如果你现在去南方的艾明莫尔，说不定就会瞧见大火山欧洛朱因喷吐的滚滚浓烟。”
“既如此，我们不必派兵戍守艾明莫尔么？”
“不必。刚铎就在魔地以西，埃尔隆德既去了刚铎，他必会在魔地附近修建要塞侦视。”欧洛费尔一笑，“不然，他也不能白白用我巨绿林的兵力守卫他的伊姆拉崔。不过是互惠互利而已。”欧洛费尔稍稍拖长的尾音里隐隐讥讽之意，而后眉峰一振，“对了，待兽人袭扰稍平，应择日让瑟兰迪尔同准王子妃正式完婚。”
“这…”利斯希尔没料到巨绿林的王在此时提及此事，犹豫片刻说道，“忒弥诺弗斯跟我说，说…她暂不愿同王子殿下完婚。”
“哦？”
“她说她资历尚浅，尚未在巨绿林立得寸功以赢得子民的尊重热爱。她…只是不愿子民单单因为她是王子妃而敬爱她。”
“她是这么说的？”
“是。请王上恕罪。她还说…希望能赢得王子殿下的爱，不想王子殿下因她是您钦定的准王子妃而与她成婚。”
欧洛费尔点点头，忒弥诺弗斯知瑟兰迪尔对那个诺多小子未断旧情，她虽恋慕瑟兰迪尔，却仍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子，如此将就显然非她所愿。罢了，欧洛费尔看重的便是这位精灵女子身上不输男子的气魄，只有她才会成为瑟兰迪尔的助益。
而事实上他迫瑟兰迪尔与忒弥诺弗斯订婚，本就没有打算能够一下斩断瑟兰迪尔的情思。欧洛费尔太了解他的子嗣。瑟兰迪尔本是个至情至性的人。他对那小子情根深重，怎是说放就能放了的。那场盛大的订婚宴，本就是做给埃尔隆德看的。欧洛费尔非常清楚，只要瑟兰迪尔订了婚，埃尔隆德就会自动保持跟瑟兰迪尔的恰当距离，绝对不会越矩半步。他或许也并不能挥剑断情丝，但这显然并不是欧洛费尔关注的，他只要知道埃尔隆德足够能忍就行。当然，他能忍。欧洛费尔在心中讥诮的想着：不然怎么居然能认梅格洛尔这个灭族的诺多仇人为义父，还得了他的亲传亲兵呢？
欧洛费尔缓缓吐息将蓦然出现在脑海中的，曾经阿维尼恩港烧红了半边天的烈焰抹去，蹙眉沉吟道，“提醒准王子妃，或应警惕刚达巴方向的动静。”
“您是说…大山刚达巴？”利斯希尔亲王不解道，“那里多年前虽曾被兽人盘踞，但自从王子殿下同金花领主一同领兵大破刚达巴要塞，那已多年不曾出没兽人踪迹。”
“那处曾是索伦亲择的巢穴。倘若他卷土重来，又怎会忘了刚达巴？况且…刚达巴与伊姆拉崔同在迷雾山脉之中，其对那处诺多要塞的威胁比起来自魔地的兽人要大得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