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童养媳》第二章再相逢

虽然魏婴在江厌离面前将“成亲”的事情规避的一干二净,关于此事莲花坞中私下讨论的各种消息从未断绝,成亲还是不成亲大多人还是认为会成亲,江枫眠对魏无羡的喜爱不加掩饰整个莲花坞上下有目共睹,当然虞紫鸢对魏婴的厌恶也是人尽皆知。只是莲花坞毕竟姓江,当家做主之人不会是一个自称虞夫人的主母。
昨日傍晚发生的事情,江枫眠第一时间便知晓,沉思再三将魏婴唤到书房。魏婴来的路上被江澄撞上,江澄:“魏无羡,你那个小尾巴弟弟呢?好几天都没见到人?”
江澄攀着魏无羡的肩膀这一问,魏婴不自然的扬起笑容,“湛湛去夜猎了要过几日回”。
“哈,夜猎?一个人?魏无羡你和蓝忘机两个人来到莲花坞的第一天起好的跟连体婴似的,从来就没分开过。蓝忘机那个婴儿宝宝终于长大了,不粘着你这个二十四孝好哥哥了?”江澄用胳膊肘撞了下魏婴的胸膛,魏婴捂着胸口一退故作玩笑,“湛湛只是出个门而已”。
只、是、出、个、门、而、已,自欺欺人莫过于此,距离湖畔断义仅仅只过了不到一日,年轻力盛的魏婴还不至于得了痴呆症。魏婴心知肚明为何要同蓝湛断情谊,又私心的想再见见蓝湛,以蓝湛的性子,魏婴觉得恐难有再见之日。
江澄嘿嘿一笑,“哎,蓝忘机不会是帮你准备新婚礼物去了吧?想给我姐一个惊喜,魏无羡你小子可以,放心爹同意,娘反对没用,我这个当小舅子的对你勉勉强强感到满意,你可记住不准欺负我姐。我姐是整个仙门顶顶漂亮温柔的女修能够娶到我姐是你十辈子修来的福气。”
魏婴伸手将江澄推开,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江澄,不知道你是从哪听来的江师姐一个姑娘家这么说就是在毁她清誉,慎言!”
江澄听到这话,勃然大怒,冲着魏婴呵斥,“魏无羡你什么意思?”伸手揪起魏婴的衣领,“呸,魏无羡你生是我江家人死是江家鬼,哪来的脸还敢嫌弃我姐,怎么是觉得我姐配不上你这个大师兄吗?”
魏婴正欲反驳,余光瞥到江枫眠站在书房的门口正看着廊下争执的他们。
“江澄,松手”,江枫眠不怒自威,江澄听到江枫眠的声音立刻松了手,转身喊道“爹”。
“你们俩进来”
走进书房内魏婴向江枫眠行了一礼,“江叔叔”,“不知道江叔叔来找我有什么事?”
“阿羡你已至弱冠,正所谓成家立业,该为自己打算一下了?阿离和你自幼一同长大,知根知底,我又一直将你视为亲子,亲上加亲甚好,想来长泽和藏色也会十分乐意”。
魏婴恭敬的又行上一礼,“江叔叔,男儿志在四方,业未立,成家我暂时没有这个打算,谢谢江叔叔关爱。江师姐值得更好的人,魏婴身无长物,既配不上江师姐这样的仙子,而我这个性子偷鸡摸狗又嗜酒实在不是江师姐的良配。”
这是魏婴第三次拒绝江枫眠的提议,前两次是江枫眠私底下和魏婴拉家常,这是第一次有其他人在场。
江澄开口欲骂:“魏无羡......”
江枫眠一个呵斥“江澄,闭嘴”,江澄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上了嘴。
‘真是块硬骨头,昨天分明不是这样?’江枫眠想着暗探的汇报可能出了问题,转念又想到到蓝湛已经落到温晁手中,因魏婴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产生的不愉也就消失无踪。
江枫眠和善的拍了拍魏婴的肩膀,“算了,姻缘之事强求不得,你们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转身拿起桌边放着的帖子,递给魏婴,“一个月后,云深举行听学,到时候阿羡你和阿离他们一起去。若是遇上了什么心仪的人记得带回来给我看看,我作为长泽藏色的好友定要代他们为你主持结道礼。”
魏婴接过拜帖看了一眼,恭敬的行上一礼,“谢谢江叔叔”。
‘云深听学何时有个男女修同学的先例?不一向都是分开教学的吗?江枫眠又在打什么算盘?’魏婴暗忖,‘听学吗?倒是个好机会!’
一直安静如鸡当背景板的江澄等到魏婴离开后,开口道:“爹,魏无羡这是什么意思,阿姐那么好,非得求着魏无羡娶吗?”
“阿澄,爹要你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将魏无羡牢牢绑在江家,懂吗?未来的一宗之主,你可以修为一般,能力一般,但必须学会观人用人,魏无羡此人重情知恩,是最好用的一把刀。收起你大少爷的脾气,少听你娘胡说八道。”江枫眠有心培养让自己一双儿女自幼与魏婴交好,然娶妻不贤,虞紫鸢趁着自己外出之时对魏婴蓝湛二人动辄打骂。等到江枫眠察觉为时已晚,难以补救,偏偏魏婴又将蓝湛看得那么重。
‘既有软肋,剜了这根肋骨总有新的补上’,江枫眠边想又叮嘱江澄将这事放在心上,翻来覆去总结一句话就是取代蓝湛在魏婴心中的份量。
江澄不情不愿的回了句“是”,暗自思索着,‘这九年我也没对不起魏婴的地方,我有的魏婴都有,爹的疼爱,阿姐的呵护’,抬眼看向江枫眠‘说到底还是你偏心’。
江澄忍不住想起虞紫鸢时常的破口大骂,“小野种,私生子”之类的,江澄本不相信但是江枫眠的这些年的态度让江澄不得不认为魏婴或许真的如虞紫鸢所说是江枫眠和藏色的孩子。否则,江枫眠为什么要特地跑到夷陵将人接回来,甚至连魏家的拖油瓶蓝湛也带了回来,只因魏婴一句“蓝湛在哪我在哪”。尽管江澄听进去了江枫眠的劝诫,对于最后一句话仍旧嗤之以鼻。
一个月后,魏婴、江澄、江厌离前往姑苏参加云深听学,而这近两月的时间魏婴再也没有见过蓝湛,魏婴困于江氏,对于蓝湛的行踪不敢去查,亦不敢用传讯符联络蓝湛,是他先放开了蓝湛,却不知挂念着的人,再见即是真正的陌路。
日夜兼程水路换陆路,第三日的下午,魏婴一行人总算抵达云深山门口,只因拜帖丢失被守山弟子拦在了门外。
魏婴上前和弟子解释道:“我们真的是收了拜帖来听学的,只是不慎遗失,你就让我们进去吧,你看这天马上就黑了。”
守门弟子:“没有拜帖不得入内,还请几位找到拜帖再来。”
魏婴转身冲江澄姐弟摆摆手,蓝家认贴不认人,他也没有办法。
突然云深山门口围拢的人群散开,山道拐角处走出个头戴抹额的白衣少年,魏婴看清来人样貌倍感惊讶,“湛湛”,‘怎么会在这里?’
江澄姐弟:“蓝忘机!”
江澄看着蓝湛身穿蓝氏弟子服,向魏婴问道:“魏无羡,蓝忘机怎么会在这里,听学没他的份。”
江澄不知,魏婴更是不知,魏婴下意识的喊了一声蓝湛,蓝湛却毫无反应,魏婴掐着自己的手心强迫自己将视线从蓝湛身上离开。
守门弟子看着江澄说道:“云深不知处禁止喧哗”,江澄羞的脸一红,暗道:好不知趣的弟子。
“何事?”蓝湛背对魏婴等人询问守门弟子。
守门弟子:“回二公子,云梦江氏的学子丢了拜帖无法确认身份”。
蓝湛转身看向魏婴一行人,“找到拜帖再来”。、
“蓝忘机你是我江氏家仆什么时候成了蓝氏的二公子?”江澄上前一步拦住正欲离开的蓝湛。
蓝湛没有开口,反而是守门弟子抢先开口:“江公子慎言,这位是蓝氏的二公子从未出过姑苏,大千世界人有相似,江公子可能是认错了人”。
守门弟子对蓝湛的态度毕恭毕敬,不像是撒谎,可蓝二公子分明与江家的蓝忘机长得一模一样,“难道真是我认错了?”江澄侧脸看向魏婴,发现其看着蓝湛的眼神也是陌生至极,一如初见。
‘真的只是人有相似?’江澄揣着疑问不再开口。江厌离向蓝湛行上一礼,并向蓝湛介绍自己这一行人的身份,“云梦江氏江厌离见过蓝二公子,家弟江澄,云梦大弟子魏无羡”。
蓝湛回上一礼,“没有拜帖不得入内,还请江小姐找到再来。”说完,蓝湛转身离开,魏婴等人只得先行返回彩衣镇,寻找拜帖。
蓝湛走进山门的拐角处后,在魏婴的视线盲角回头望了一眼,“魏婴”,“哥哥”。蓝湛向来一张冷脸没什么表情,此时的低语观不出情绪几何。
入夜,星辰映月,云深边缘的墙壁上伸出一只手来,“嘿,这墙还挺高”,魏婴扒着墙壁翻身坐在了墙的边沿。
莫名感到一股视线,魏婴朝背后一看,和蓝湛打了一个照面,“嗨,蓝,蓝二公子”,魏婴挥着手向蓝湛打招呼。
“蓝氏家规过卯时者不得入内,不可饮酒”,蓝湛边说拔剑边攻击着魏婴。
魏婴连连后退,心中直呼,‘不对,不对,功法不对,不是湛湛,明明长得一模一样,怎么会这样?’左闪右避始终没有让随便出鞘,手中的天子笑被蓝湛一剑挑开,砸到地上只听脆响一声,好好的一瓶天子笑摔了个稀碎。
“蓝,二公子”,魏婴收了几分嬉笑之状,略作无辜,“婴初来乍到,坏了规矩是我的不是,对不住。”
蓝湛冷漠的点了点头,“魏公子,念你不知情且是初犯,家规十遍以儆效尤。”
“家规?”
“你转身”
魏婴转身看见一块巨大的石壁,上曰“训诫石”,密密麻麻的刻着不可这样不可那样,吃惊的喊出声:“这么多?”
蓝湛并未搭理魏婴,“学舍在西北角自行前去”,说完离开。
魏婴站在原地未动,瞧着蓝湛的背影,‘一举一动和湛湛一模一样,却不认识我,到底是我的湛湛还真的是人有相似?到底是真不认识还是假不认识?剑招功法都变了,到底怎么回事?’魏婴怀揣着一肚子的问题,眼神变得阴沉三分,按照他的预想蓝湛离开云梦后,必定不会去几大世家的地盘,会选择前往云萍之类的小地方,远离是非做一个自由自在的散修。没想到,自己完全失了蓝湛的音讯不说,再次相见成了陌路人,蓝湛成了不知真假的蓝氏二公子。
魏婴看着蓝湛的背影,低声自语,音量小到只有自己能听见,“我的湛湛呢?”
蓝湛背对魏婴,脸上扬起一抹笑,边走边看着月光照亮的路,‘魏婴,我们来日方长’。
翌日听学开始,江澄与江厌离方在学堂门口看见了消失一晚上的魏婴。江澄翻了个白眼斥责之语都懒得说,吹了大半夜的冷风,提不起精神头。
“阿羡”,江厌离在众学子的面前喊了一声,引起众人注视。
魏婴客客气气的喊道:“江师姐”,随即进入学堂内,一眼便瞧见了坐的端正的蓝湛。
江厌离一脸落寞的跟在魏婴身后进入学堂,随着魏婴的视线,江厌离才彻底打量了蓝湛一番,‘真像!’江厌离心慌意乱的扯了扯魏婴的衣袖,顾不上魏婴一直对其的疏离,“阿羡,快上课了,赶紧坐下”。
魏婴随手一挥抽出自己的衣袖,坐到了蓝湛的斜后方,没有看江厌离一眼。世家女修偏少,能来参加蓝氏听学者更少,此次又是罕有的男女修一同听学,江厌离恰恰好成了一道亮眼的风景线,一举一动被其他学子看在眼中。
钟响三声,拜礼开始。
兰陵金氏是仙门世家四大家族之一,先祖为皇室子弟出身,直系子弟额中点朱砂,寓意“启智明志,朱光耀世”。金子轩起身这么一站魏婴就猜到这矜骄的人是金氏的嫡出公子,有规有矩又不失风度的献上拜师礼。魏婴见惯了江澄刚愎自用的做派,同为世家子对金子轩的印象对比之下好了那么一两分。
接着清河聂氏拜礼,和传闻中一样‘聂宗主的弟弟是个修为低,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唯唯诺诺全靠侍从撑场。清河聂氏同为仙门世家四大家族之一,先祖为屠夫出身,魏婴是怎么也没想到屠夫出身的聂氏出了个文弱书生,悄摸观察聂怀桑数次。
轮到云梦江氏拜礼,江澄刚起身还没来得及开口,门口走进一队人来,个个身着烈焰袍。
‘温家人?怎么会来这?’魏婴站在自己的座位上沉默不语,惊讶于一向不参与听学的温氏竟然突然出现。
蓝曦臣找到蓝湛时,情况并不乐观,对温晁不愿给个好脸色,奈何有温若寒这个好爹在,蓝曦臣只得压下怒气,好言好语,“温公子,温氏从不参与听学,所为何事?”
“本公子千辛万苦将蓝二公子请到我家去做客,泽芜君一声招呼不打将人带走,可不得让我亲自跑一趟。正好,家里的旁支有意听学,放心,拜师礼都准备好了”。
温晁手一挥,旁边的女子捧着盒子上前一步,“见过蓝先生,泽芜君”。
蓝曦臣接过拜师礼,“请入座,下次不可迟到”。
“是”
温晁的视线放到蓝湛身上,“二公子有空常聚,我对你满意的很!”
堂内站着的大多都是世家嫡系,对温晁的事迹有所耳闻,先前温晁这么礼貌倒是惊呆了许多人。温晁这最后的一句话,让众人的视线聚集到了蓝湛脸上暗道一句‘果然还是温晁’。
唯只有魏婴从温晁的话中品出了不对劲,‘如果蓝二公子是我的湛湛,湛湛离开云梦后一定出事了。如果蓝二公子只是蓝二公子,那我的湛湛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