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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佳期如梦【七夕】

2023-08-22 21:56 作者:君别云辞兮  | 我要投稿

by君别云辞兮|  有黑花彩蛋|

“天真,成啦!”胖子欣喜若狂地盯着面前敷寸的豆芽,张牙舞爪得像是要吃了它们。   我看一眼手中的红蓝彩线,轻笑道:“来了!”   胖子站到旁边,我轻手轻脚地把芽束扎好,又将我们做好的牛郎织女彩塑放置水中。我俩满意地围着看,时不时咂舌感慨几句。   闷油瓶原本靠在门边阖眸养神,被我们的动静吸引过来,他盯着水盆仔细看了一会,向我递来带着疑问的目光:“五生盆?”   “是呀小哥!”胖子一把搂住他的肩膀,指向我,“种生求子,今日七夕,天真可做好当妈的准备了啊。”   我往他臂膀上一顿招呼,“去去去,别瞎说话。”   “哟,那不然你弄这种生求子,图新鲜豆芽吃?”胖子有意揶揄。   倒弄得我有些羞赧,“咳咳,这个是七夕习俗,我这叫传承民俗文化,很重要的好吧?”   胖子冲闷油瓶做了个鬼脸,大意是取笑我的。闷油瓶没看他,盯着五生盆不知在想什么。   他一瞧自讨没趣,又过来蹭我,搭上我肩膀:“诶,听说黑爷今天也给花儿爷准备了一份七夕礼物。不知道咱家小哥,有没有给天真准备啊?”   闷油瓶眉梢不动声色地上扬,鸦青的睫轻轻抬起,眸底秋水粼粼。他看我一眼,转身朝门外走去。   “先不闹了,小哥让我跟他去。”我盯着闷油瓶背影,来不及给胖子眼神,轻轻一挣就从他臂下脱身,几步追上闷油瓶。   “小哥,你别把胖子的话当真。”   闷油瓶向来少整花活,这么多年唯一的礼物也就是我们的戒指,他的是山,我的是湖,刻着我们的名字,两枚戒指可以嵌为一体,倒是别有巧思。不过我真不在乎礼物与否,与闷油瓶朝朝暮暮已是人生圆满。   我只怕胖子激他,让他产生愧疚之意,可就不好了。   闷油瓶步伐霎有一顿,却没有回话,而是继续往山林里走去。我们东绕西绕,爬上走下,几番折腾,好似离开了后山,绕到更为隐蔽之处去了。   又钻过一片密林,树枝盘桓交错,路极狭小,闷油瓶走在前头拨开树枝,便我前行。快至尽头,他先行钻出,挡着葱葱木叶,我急忙也钻了出去——眼前豁然开朗。   这山后竟然还有如此开阔平坦之地。   我惊奇地来不及感慨,闷油瓶便拉着我继续走,直直走到那如明镜一般的湖泊前——其澄澈与广阔不亚于长白天池。满湖芙蓉盛开,清香四溢。四周围着大片花林,落英吹雪,流光婉转。   “天啊,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抬眼望去,花海无边无垠,甚是灿烂。   “无意中发现的。”闷油瓶稍稍向前几步,指尖轻抚荷花,其神色瞧着怜爱至极。   我突然想起年前的某件事,萌生了一个惊人的猜想,“这……这满湖荷花,不会是你种的吧?”   闷油瓶点点头,抬眸将醉人风光尽收眼底。   “我说怎么买那么多莲藕……就我们家那个小池塘,种藕也用不着那么多啊。”   我走到他身边,也轻抚那清丽荷花。但我不仅仅是爱花,更是爱闷油瓶的心血与情谊。他一人种满这偌大的湖,何其专心致志,将一湖芙蓉养得生机盎然、举世无双,何其劳心费神。   “送给你的。”闷油瓶看着我道。   我难以抑制地咧开嘴笑,轻笑、大笑、狂笑,我顺着这个湖跑了起来,迎着风,迎着飞来的花瓣,我畅快地飞了起来,此刻,我恐怕是天下间最幸福、最幸运的人。   跑到一半,我停下来转身,闷油瓶一直在我后面慢慢走着,我勾起嘴角,向他跑去,张开双臂扑进他怀里,同他紧紧相拥。他的气息如温热的风,拂落我耳畔,一下子就将我的皮肤烫热了。   “与你送的满湖芙蓉比起来,五生盆倒是逊色许多了。”抱了许久,我们才堪堪松开一点,我望向他眼底,那里摇曳着湖光山色、飞樱落雪。   闷油瓶摇摇头,“种生求子,是最重的礼物。”   “可终究只是最美好的祈愿。要实现,也只能等下辈子了。”   对我而言,有没有孩子不重要,对闷油瓶而言,也不重要。但我和他在一起,就忍不住想,如果我能和他有一个孩子,那会怎样?偶尔,我也会遐想,若有那么一天,那我们的孩子必定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小孩,他不会经历我们经历的,他只会拥有许多人的爱,拥有世界的爱。   闷油瓶瞬间洞明我的心思,他的指尖搔刮着我的下颏、脸颊,酥麻的痒意逗得我忍不住笑。他拉着我坐到树下,那有遗弃多年的石桌石凳,石桌上的棋盘还纹路可见。   “没带棋子来啊。”我盯着棋盘,手痒难耐,却又无可奈何。   闷油瓶轻叩桌面,我顺着看去,满盘落花。   “这花一面浅,一面深,嘿!恰似黑白棋子。”我兴奋不已,与闷油瓶分好黑白,便拈花对弈。   虽是对弈,却无任何厮杀之意,一博一退间,情意缠绵,蜜意上涌,拈花的指尖不知何时缠绕到一起了,棋盘自然也全乱了,分不出个输赢来。   我们扣着双手,静静对视。和闷油瓶在一起我才明白,欢愉不是得到或是给予,只有在相互给予,并且能够唤起另一方赠予的愿望时,欢愉才能存在。不知从哪一天起,我们彻底把自己交付给了对方。   或许,早在二十年前。   闷油瓶的情绪安静而内敛,我透过他动情的双眸也不能完全参透,只有握在我掌心的那只手,将他的温度、他的心跳、他的血液,穿透皮肤交给我。他允许我知道,他的肌肤是怎样为我升温,他的心跳是怎样为我欢欣,他的血液是怎样为我歌唱。   众生灵中,唯我有权,看到他的脆弱。   我和闷油瓶在相互的身体中愈合,成为了彼此的弱点。   他同我站起身,十指相扣,没入花林中,继续向前。我惊讶的是,花林的尽头,竟是陡峭的悬崖。怪不得刚才眺望不到尽头,原来,根本就没有尽头。   我们在崖边坐下,一望众山小。金乌西陲,仿佛触手可得,火烧云染红半边天,霞光四射,如金鳞片片网住天空,山峦浸染余晖,层林泛光。满目尽是绚烂之色。   “小哥,你知道吗,人在难过的时候会爱上日落。”我顿了顿,想起遥远往事,闭上眼仿佛还能听见幡动钟声,“以前,我常常一个人看日落。”   “你现在难过吗?”   我掀起眼皮看着他笑,却没回答:“小哥,你年轻的时候,也常常一个人看日落吧?”   他点了点头。   “那时的夕阳,和现在一样吗?”   “血色更浓,弥漫着硝烟的味道。”闷油瓶望着如血残阳,眼睛微眯。   那得民国时期了吧。   “你那时,难过吗?”   闷油瓶摇摇头,“不记得了。”   我凑过去吻住他。 此时山水、残阳、云朵、鲜花……这一切风光美景与我无关、与他无关,只有彼此,与我们有关。   吻得我几乎缺氧,分开了便如溺水般大口大口喘着气,我边喘边盯着他笑,“往日暗沉不可追,记得今日就好。”   往后再看落日,他只需记住这如同烈阳般的吻就好,我也是。   他看着我,平常清浅的唇角,勾起了一个温热的笑,“好。”   “我们结婚吧?”   闷油瓶垂眸望向我们手上反着日光的戒指,有些不解。   我爬起来拉着他就往回走,钻过花林,沾惹了一身的落英。湖边开阔,我一下子把他扑倒在地。戳了戳他耳边的草地,狡黠地盯着他:“在这,结婚。”   闷油瓶心领神会地翻过身,一转攻势,俯下身带着强烈的情欲,激得我心神荡漾,六神皆失,已顾不得许多了,只想与他在这天地间放肆地胡来一场,以万物为证婚人,见证我同他隐秘而肆意的爱。   炽烈的贴近已不单是情欲的催动,更是心灵的相互渴望;狂浪的交合更谈不上是繁殖手段,而是爱的仪式。这不是我的自娱,更不是闷油瓶的自娱,而是我们心灵间的呼唤与应答。精神与肉体的和谐中,我们完整地将自己赠予对方。   这才是最重的礼物。   等忙活完,暮色已降,光着身子躺在一起,晚风清凉,安逸得痛快。   漫天星辰闷油瓶指给我看,哪颗是牛郎,哪颗是织女。我正看得入迷,忽有喜鹊落到棋盘上,叫得悦耳。   “诶?它不去搭鹊桥,怎么跑我们这里来了?难道是来给我俩搭鹊桥的?”   “或许……它也过七夕。”闷油瓶坐起来,盯着它。   “是吗?”我也坐起,靠着闷油瓶。   它啄花几下,似是失了兴趣,静静地呆着,未几,果然来了另一只。   “看它们相依相偎的样子,还真幸福。”我低声道。   闷油瓶点点头,把我圈在怀里,下巴搭在我颈窝。他仿佛在说,“我们也是。”   我依着他又躺下去,“你养这些花的时候,很累吧。”   他轻轻摇头,我却心疼,捧着他的脸,轻声道:“小哥,谢谢你。以后我们一起养这些花,一起来摘藕,回去还要让胖子做糯米莲藕。”   “嗯。”   “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牛郎织女星。”   闷油瓶的手腕拥着我的头,夜里万籁俱寂,他的脉搏在我耳边鸣响小小的闹钟。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两情久长,朝朝暮暮。   ———————————————————————————————————— 黑花彩蛋:   解雨臣又着新娘戏服,于舞台上步步生莲,摇曳生风。丝竹管弦,音色深深。台下花团锦簇,却不及他姣好容颜零星。   黑眼镜拾级而上,趁他转圈起舞之时,一把搂住腰肢,将人带进怀里。   怀里人扶着重重的凤冠,嗔怪抬眸,“头饰很重的。”   他却只是笑着扶好头饰,藏在衣兜里的另一只手,往头冠里塞了个东西,“送你的。”。解雨臣疑惑地盯着他,摸到红绳,轻轻取下,放到掌心细细端详。   “项链?”   那是枚指腹大小的金子,四周打磨得圆润光滑,正面雕刻着一株栩栩如生的海棠花,另一面刻着解雨臣的名字。   “七夕礼物,喜欢吗?”黑眼镜替他取下头冠,顺手放在一旁柜子上,又搂住他,抚摸那柔顺微长的发丝。   “你哪来的钱打造这个?”解雨臣拿在手里,在他面前晃,笑着问。   “当然是。”黑眼镜低头凑近了,往他那儿讨了个吻,才心满意足地继续,“用花儿爷的钱咯。”   解雨臣嗔怪地往他怀里一推,眼角眉梢却透着喜意,“拿我的钱,给我买礼物。你可真会算。”   黑眼镜笑嘻嘻地接过项链,给他戴上,神色痴迷地抚摸着项链与华服。   “你很喜欢我穿这衣服?”   “嗯,跟我想象中,嫁给我的样子,一模一样。”   解雨臣反手握住他在腰间游走的另一只手,“怎么?我到现在还不算嫁给你?”   “那肯定算,我的娘子大人。”黑眼镜无视他的阻拦,手沿着他的身体轮廓愈发往下,凑到面前,落了一吻在解雨臣的脸颊。   “肉麻死了。”解雨臣狡黠笑着,往后退了一步,挣脱他的手,“你既喜欢这衣服,那我再跳一曲如何?”   “还是留着精力吧,花儿爷。我更喜欢……”他往前一步,点点解雨臣手臂间的位置,“衣服挂在这里的样子。”   解雨臣别过头轻笑,却被人拦腰抱了起来。   那迈出的步伐极稳、极坚定。

寄语:喜欢的话点个赞吧~祝各位七夕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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