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黎明3：狼之时刻 —— 第七章

　　加德波因特的城墙并不高耸,但这个前哨站被巧妙地安置在一个制高点上,对于周围的田野具有良好的火力视野。碎片铺满数英里外的不平地面：那是高速公路和维尼森轨道上的卫星站的残骸。人类和兽人的尸体散落在通往城堡的道路上，就像废墟本身一样,是对城市周围发生的屠杀的在细节上的巧妙对应。加德波因特本身并不是毫发无损。但异形对于控制一个战略要地毫无兴趣，几个小时后就转入了主要攻势中，把这个前哨战留给了乌尔和他的猎群，让他们现在得以重新控制这块区域。

　　

　　他们的存在并未被敌人所忽视，几十个绿皮正在兽人坦克碾过的农庄的废墟上拾荒。他们正在竭力不给星际战士提供任何目标，但隐蔽从来都不被认为是兽人的长处。一个绿皮,身着红色衬衣，头戴涂有同色火焰的头盔，走到一个旧马厩的屋顶上。一秒钟后，一发爆弹贯目而出,撕开了它的后脑勺。尸体滑落到地上，这是三十多具尸体中的一具，已经成为废墟农庄的狰狞装饰。

　　

　　风在堡垒上欢笑着。

　　

　　兽人互相咕哝着,尽力反击，利用倒塌的墙壁和栅栏来帮助稳定他们那糟糕透顶的准星。枪声在农场的墙壁上回荡,冲击力沿着前哨的护栏撕开，洒下混凝土碎片和暗淡的蓝色油漆。面对这种无序的火力,墙顶的蓝灰色星际战士巍然不动。

　　

　　另一发爆弹以其推进剂的呼啸劈开了空气，撞向跪在一扇被劈开的门前的绿皮胸前。它大叫着倒下,但片刻后又爬起，手指搅动轮胎和泥土摸索着自己的武器。几秒钟后,第二发爆弹撕开了兽人的喉咙。

　　

　　在前哨的城墙上,萨托尔咆哮着向后退去。

　　

　　“恩格里尔的暴风雪啊，”灰猎抱怨道，忍受着同伴们的嘲笑。“它动了。你看见了他动了,对不？”

　　

　　“交出来吧，”德萨坚持说，伸出手。“来吧,愿赌服输。”

　　

　　萨托尔不情愿地扯了扯脖子上的皮带，扯下了挂在上面的有裂纹的木制命牌。他用拇指在苍白的木头上最后一次擦了擦燃烧的符文,把它扔进德萨的手掌。

　　

　　他们和乌尔勒的其他灰猎转向头狼。他的左肩甲涂成漆黑，著名的芬里斯之狼被涂在象征性的太阳上，这是龙瞪大连的标记,克罗姆.龙瞪的伟大大连。他的右腿上有着狼群的标记,芬里斯之狼与黑色护甲上的红色文章对位。跟其他战士一样，他也戴着命符，符文徽章和图腾，一条被兽人獠牙刺穿的皮革带遮住了他灰棕相间的头发，同样的皮带也分开了他的胡子和长须。他站在那里,左手抹着胡子,右手漫不经心地拿着爆弹抢，看着前进的兽人。

　　

　　“大烟囱边上的那个，”他说，没有转向他们。

　　

　　狼群看着他。面对眼前的景象，人们失望的呻吟并喃喃自语。

　　

　　“太简单了！”德萨声称。

　　

　　“就连福斯卡德也能干进这一球。”葛尔说。

　　

　　“嘿！”福斯卡德朝葛尔转过身来。缩回嘴唇,露出下唇的尖牙。

　　

　　葛尔瞪着他,也卷起了自己的嘴唇。福斯卡德半笑着看着他。

　　

　　“我知道你还藏着那罐蜜酒，那是在你在斯特罗基尔的包里跟克亚提——伊伦特鲁斯打赌赢来的，”他说。“要赌赌我射不中？”

　　

　　被叫到后,葛尔向后退了一步，眼睛扫视着他灰猎同伴身上的獠牙项链,皮毛,战利品,命符文，看看是否能有上面玩意吸引住他的目光，最后他摇了摇头。“你这身上的破玩意没一个我想要的。如果你没中,那你得为我编出一首赞美我的skjaldversin。”

　　

　　福斯卡德呻吟着，其他人则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龇牙咧嘴地做了给鬼脸,伸出手来,两个太空野狼猛击了一下拳头。

　　

　　“鲁斯已经看见了。，”乌尔叫道，表示已经下完赌注。他能听到从西边传来的低沉隆隆声响，声音越来越大。”开枪吧。”

　　

　　福斯卡德向堡垒走去。城墙上再度响起战火之声，兽人的火力从缝隙中喷涌而出，不时有颗子弹打在他的盔甲上，但他大刺刺地坐了下来。乌尔分散了他的目光,让他的眼睛在星际战士和他的目标间移动，他的猎物在主农场建筑的一侧,向西约四分之三英里处的地方,炮弹弹坑后面出现了一层油乎乎的烟雾。

　　

　　“松松你的肘子！”乌尔厉声喝道，他的注意力暂时回到了他的同伴身上。“鲁斯之牙啊,你让我以为你只经历了十个夏天,而不是一百个。”

　　

　　星际战士调整了一下姿势。

　　

　　一门大口径的火炮的炮口和一辆装甲车辆的钝头推过高地，沉重的柳钉车体被涂成了粗糙的黄色和红色。一面大旗从固定在巨大发动机缸体上的旗杆上飘扬，两边的大烟囱冒出浓烟。

　　

　　“你现在最好快点，”领队说

　　

　　在释放了另一股猛烈的火力后，它又回到了掩体中，一个空弹夹被抛进了视野。福斯卡德咆哮着，但仍然像雕像一样一动不动。履带在相反的方向翻腾，兽人战车转向了加德波因特的山丘。

　　

　　农舍旁的那只兽人慢慢地回到了视线中,枪口紧贴着突起的烟囱胸口一侧。

　　

　　“抓住你了。”福斯卡德说。

　　

　　“太晚了。”乌尔嘀咕道

　　

　　小队右侧的城墙炸成了飞溅的砖石碎片，福斯卡德的枪声在炮弹的爆炸中消失了。混凝土和尘土飞溅到乌尔身上，但他准确无误地追踪着他的战团兄弟的枪声，直到它击中兽人头边的两块砖之间。弹头在片刻之后被点燃，用碎片和灰尘喷洒在兽人的脸上。

　　

　　“巴尔卡！”福斯卡德喊道。火焰舔舐着护栏，但星际战士没有理会它们，再次开火，这时兽人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脸被飞来的砖头碎片撕得粉碎。第二发子弹撕开了它头的另一侧。“巴尔卡，巴尔卡,巴尔卡！”

　　

　　乌尔检查了堡垒城墙损坏的情况。铁质混凝土上刻了一个大约三码宽的坑，在垛口上开了一个口子,这如今只是标志着这个前哨基地的众多伤疤之一。在远处,兽人自行火炮再次移动，靠近以改善其瞄准。

　　

　　一片更大的烟云紧随其后，很快，第二辆车出现在视野中，它大得多，上面有三个独立的炮塔。三辆半履带自行车在战斗堡垒两侧，当车辆在不平整的地面上颠簸时，旗帜来回摆动。随着更多的兽人向前推进，来自农庄的枪声咔咔作响，装甲支援的接近使他们胆子更大了。

　　

　　“我们在这做得已经够多了，”乌尔说，示意小队从幕墙周围撤退。

　　

　　在南边，远离兽人的地方，一辆犀牛运输车正在等待。乌尔站在墙顶上，其他人则跳下屋顶，然后跳到地面上，听到兽人喧闹的欢呼声，他们认为这是胜利。舱门咆哮着打开了，乌尔跟着他的战士们走了进去，萨托尔走到了驾驶员的位置上，而加恩尔则控制着安装在屋顶上的风暴炮。

　　

　　在引擎轰鸣后不到一秒钟，萨托尔就让他们加速穿过一片烧焦的麦田残骸，向最近的城市大门驶去。乌尔旋转着打开指挥舱门的锁，推开门向西边看去。硝烟熏染了整个地平线，但在上方的天空中，他可以看到入轨的火光，像流星坠落地面。

　　

　　狼主和他的盟友龙矛分会的连长已经被当地的占星家警告了，更大规模的第二波浪潮正在前往诺维马格斯高地的路上。它看着厄尔,它已经到了。

　　

　　卡德瑞.韦尔托济卡塔从不匆忙起行。即使是她的灵魂和泰拉的现世明灯绑定后的几年里也是如此，当她的肌肉还很柔软,器官还和她出生时一样的时候，卡德瑞.韦尔托济卡塔总是强迫自己保持平静的生活。急于求成会造成一个人在思想上的混乱，使得帝国之光的真理模糊不清。随着她的第三个十年的到来，灵能肿瘤扩大了，她的上级认为应该给她的身体补充一些替代器官。她不知道捐赠者的身份,甚至不知道捐赠者的性质，也对此毫不关心，他们既没有改变她的步态，也没有延长她的寿命，只是让她提供了一个持续的功能,以便星语庭的心灵感应大师可以利用她惊人的心灵感应天赋。

　　

　　韦尔托济卡塔习惯了不慌不忙,她沿着楼梯缓缓走向星语通讯大厅，她年轻的助手奥迪斯在她身边来回摆动，就像一只受惊的梗犬。奥迪斯是个完全的平凡女人，在心理上很迟钝，但她仍然拥有她的视力，使她对盲目的灵能路径明显有用。韦尔托济卡塔的其他同龄人已经发展出了其他的感觉来帮助他们进行导航，但她却没有这种天赋。她喜欢这样想，这种对物质世界的超脱,是由于她对亚空间有了更大的依恋。

　　

　　“赫尔古尔学士说事情紧急。”奥迪斯第三次说，一边拉了拉女主人长袍的绿袖子，鼓励她往前走。“他说,信息转瞬即逝,很可能会消失。它可能来自芬里斯！”

　　

　　“赫尔古尔学士是我们舰队中最好的播报员。”韦尔托济卡特回答。“但他的接受力就像是个砖头,连自己的屁都没能发现。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能好好合作。”

　　

　　他们又继续走了一百码，直到他们走到一扇门前，门上刻着星语庭的文章，还有——韦尔托济卡塔已经知道了——他们自己分支的标志。在她弯曲都手指触摸下，它变得温暖起来，认出了她的灵魂印记。灵能锁呼哧呼哧地打开了,门开了,她让奥迪斯引导她进去。

　　

　　当她跨过门槛的那一刻,韦尔托济卡塔知道有些不对劲。寒气森冷，远胜往日。奥迪斯尖叫起来,放开了星语者的手臂，她的脚在唱诗班室的瓷砖地板上嗒嗒作响。

　　

　　韦尔托济卡塔只感觉到自己和奥迪斯的思想同步了。赫尔古尔已经死了。

　　

　　“他死了,女主人，”奥迪斯说，“怎么死的？”

　　

　　“带我去找他，”这位资深星语者尖锐地说道，伸出了她的手臂。“快！”

　　

　　多年来的第一次，韦尔托济卡特在她助手的引导下,匆匆走了十几步。感觉到一股向下的拉力，她的手找到了另一个星语者长袍的粗糙织纹。

　　

　　“退后,退到门外去。”

　　

　　‘这很危险吗？夫人？“

　　

　　“一个人已经死了。当然会有危险。如果你不走出危房,就更危险。”

　　

　　奥迪斯的脚步声消失了。'我在外面，夫人。你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分享他最后的幻象。”韦尔托济卡特跨坐在他瘫软的身体上，一只手放在头的两侧,向前倾着身子，把她的额头压在他的额头上,皮肤相贴,感受着他那湿漉漉的皮肤。她空洞的眼窝离他只有几英寸，彷佛盲目地凝视着深渊。“你太努力了,是不是？你不愿等我,你个没耐心的傻瓜。”

　　

　　她舔了舔嘴唇，惊讶于她的嘴巴感觉有多干。她等得越久，随着残留的灵能的消退，就越难。

　　

　　她聚集自己的潜能，把自己的思想投入到那个正在逃离的死人的记忆中。

　　

　　一座玉石砌成的宫殿向外望去，丰饶的花园里布满了无暇的草坪、大理石喷泉和精致的花坛。一座玉质穹顶的宫殿俯瞰着美丽的花园，花园中有整洁的草坪、大理石喷泉和精心布置的花坛。空气中充满鸟鸣声和叮叮当当的流水声，和煦的微风带着甜蜜的花香。花园四周是浅灰色的石墙，墙外是红砖白瓦顶的街道。一座更严肃的黑色和灰色建筑，顶部有塔楼和人行道，由蓝色和金色的哨兵巡逻。仲裁员的辖区。

　　

　　城市的轮廓一直延展,直到它被高墙拥入怀中,门窗镶嵌其中,台阶和坡道上升到宽阔的顶部，那里有着一个绵延数英里的市场。周围有三个巨大的门房,每个都向源源不断的动力马车敞开，而壁式高架平台则接待飞来的游客。穿过城墙,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农田，金绿交织,一直延展到地平线，围绕着村庄和农庄,呈几何形状排列，通往空中车站的高架公路纵横交错。载着货物的巨型吊篮驶向一英里的运输站，恒星级的货物运输机在那里等待着他们的下一个负担。

　　

　　视野变成了靠近穹顶的一个针尖，然后向外扩展。一切都在火焰中燃烧，支离破碎，而枪声照亮了烟雾缭绕的空气，垂死的尖叫声从倒塌的墙上响起。田野不停地燃烧着，形成了一个横跨一切的阴霾。

　　

　　一股绿色的异形浪潮在毁灭中涌动。他们吟唱着,声音越发洪亮,一种无声的喉音，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是战鼓擂响。这是雷声轰鸣。这是大炮的轰隆声。这是毁灭之声。

　　

　　绿色的火焰在燃烧。绿潮吞没了世界。到处都是战争。到处都是胜利。

　　

　　再一次,再一次,再一次，颂歌来回回响,从亘古之时一直回响到宇宙之末。这种原始的呼唤必须被听到,必须被加入。

　　

　　你喃喃自语。只是一声咕哝。然后是另一声。再一次，用更大的力量。砰的一声，不可抗拒的砰的一声，不可避免地抓住了你。它是一种愤怒，在毁灭的喜悦中诞生的愤怒。你咆哮着，成为它声音的一部分，分享你灵魂中的雷声，让它驱使你，每一声尖叫都像是敲在宇宙棺材盖上的锤子。

　　

　　Waaagh! Waaagh! Waaagh!

　　

　　“禁军大人,我们就是这样发现他们的。”他的银面罩遮住了大半张脸，但他的嘴唇又薄又苍白，维切伦能闻到他最近吐出的气味。紧握武器的手指关节发白，因为他握枪握得太紧了，他几乎没看禁军一眼，注意力都集中在门外的场景上。

　　

　　“解散，”维切伦说，那人没有跑,这是他的功劳，直到他移开视线,但没有挪开耳朵。

　　

　　维切伦没有再理会他，而是转向卡斯塔洛中尉。

　　

　　“我承认我在这些问题上的经验是有限的，但我认为这是....不寻常的。”这位原铸军官说。星际战士走到一边,维切伦第一次有了一个清晰的视野。

　　

　　第一具尸体,名作赫尔古尔的星语者，躺在星语通讯室的中心附近。除了额头上的轻微瘀伤外,禁军看不出他身上有什么伤痕。离门更更近的是另外两人。第二个星语者的头部大部分都不见了,不过那消失的部分就在她头部的另一边。这名副官脸朝下趴在她身边，脸和头骨被捣碎成一团难以辨认的浪迹。星语者的手和前臂满是鲜血，袍子的前襟也溅满了血：不是武装人员的致命射击造成的。

　　

　　左边,无头星语者的右侧,地板上布满了红色的指痕，清晰地画在地板上.维切伦走进房间，从那两个人身边走过，转过身来，从相反的角度观察那猩红的字迹。他单膝跪地，身子靠得更低了，到了星语者的视线高度，她一直跪在她助手被压碎的头骨上。

　　

　　他可以看清字母。站起来，他看了看卡斯塔洛。

　　

　　“诺维马格斯？”

　　

　　“一个大约19光年远的星系，”他盯着那血淋淋的字迹看了几秒钟。“它不会把我们带到芬里斯去。我将通知舰队指挥部，我们的航线将会改道。”

　　

　　维切伦望着那些尸体叹了一口气。

　　

　　“一个可怜的讽刺。当大裂隙撕开银河，他们的思想被亚空间的火焰烧毁时，我们失去了成千上万的他们的指引。在从那件事幸存下来后,又遭受这一切.......”

　　

　　卡斯塔罗的表情一动不动。'我也会通知舰队司令部，我们还需要两名星语者。

　　

　　一阵重复的敲击声惊醒了吉塔。她坐了起来，红金色的发丝紧贴着被汗水浸湿的枕头和脸颊。她环视了小房间一会儿，什么也没认出来，以为会找到鼓声。阳光从百叶窗里射进来，驱散了雾气，敲击声变成了隔壁铁炉里铁锤敲打铁砧的声音。无论是视觉还是噪音都意味着天已经亮了。

　　

　　“斯基佳，”她咒骂道，扔下毯子。赤着脚走到地板上,伸手去拿床边随意挂着的那件衣服。

　　

　　“另一个梦？”她的岳母阿吉塔坐在空壁炉旁的椅子上,一半身子处于阴影中，摇了摇头。“还是比约蒂的蜜酒喝多了？”

　　

　　吉塔站着缩了一下，太阳穴涌动着阵阵疼痛。“都是。”她一边回答,一边拖着衣服。

　　

　　当阿吉塔打开主房间的门时,她紧随其后地穿上了鞋子，空气的流动带来了老式烹饪油脂和潮湿稻草的味道。吉塔紧紧地勒紧了腰带,躲在她丈夫的母亲身后。

　　

　　“这是鲁法的大年日，”她说,发现桌上有只罐子。当她发现里面空荡荡的时候，她皱起了眉头。“我的大儿子，也是你的孙子，已经快成年了。”

　　

　　“比约蒂成年时,我喝得太醉了，离火堆太近还睡着了，”阿吉塔说道，把一个泥杯塞到吉塔手里。这是一种带有苦涩酊剂的水，她认为这是阿吉塔的“万灵药”混合物。“我醒来时脸通红，一半头发都烧焦了!””

　　

　　吉塔走到门口，走到外面，一口气喝下杯子里的东西，以免尝出味道。回味不是那么容易避免的，她哽咽着缩成一团。

　　

　　她泪眼朦胧，看见两个人影从铁匠铺的深处出现了

　　

　　“你是一个很好的榜样，妈妈，”路法说，他那蓬乱的棕色头发上沾着烟灰。

　　

　　“是同一个梦吗?”她的女儿科里特(Korit)问道，她一只手放在母亲的胳膊上，这时又一阵咳嗽袭来。“巨怪和狼?””

　　

　　“不，”吉塔努力地说，喘着气，挺直了身子。“不。没关系，这只是个梦。回去帮你爸爸，我把桶装满后就到那儿。”

　　

　　在再次检查她之后，科里特跑回露天锻炉。锤子的击打停止了，她用尖细的声音解释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一个梦。”卢法说。他深棕色的眼睛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她。他太精明了，对他自己没有好处，注定有一天会成为一个精明鬼，她确信。

　　

　　他微笑着跟在妹妹后面。不久，敲击声又开始了。吉塔听了一会儿，回想起梦中最模糊的记忆。敲。雷鸣般的冲击。

　　

　　只有比约蒂在铁砧旁，还有喝多了蜜酒。就是这样。

　　

　　一枚炮弹炸毁了工厂废墟的一堵支撑墙,炸塌了五层钢板和混凝土。机械和尸体随着残骸如同雨点一般落下。胡拉克从左边闪过,穿过尘雾，砖头和迫击炮弹从盔甲上弹出下。

　　

　　“左转,右攻。”中尉对他的小队喊道。“沿着这条街向前推进,然后守住路口。”

　　

　　四位原铸星际战士围绕着他前进。他们和其他突击部队一样都是根据摄政王命令所创建的测试编队的一员。他们是深绿,夜黑,纯银战甲混合而成的钢铁浪潮：莱昂之子,克拉科斯之子和马努斯之子。十名拦截者在前面带路，这两个小队在跳伞包的脉冲作用下向前冲，突击炮在前面的街道上啃食一群疯狂的邪教徒。调停者们紧随其后，总共有20人，他们扫射楼上的目标,目标是试图在屋顶上设置激光加农炮和连发炮的重武器小组。

　　

　　在几分钟的空降前，星际战士还不是“伊多利斯自由军”的目标，敌人对来自他们后方的突然反击反应迟缓。胡拉克一边听着嘈杂的声音,一边超前开火。

　　

　　“坦克纵队在东部三角洲四号区域集结展开。六台黎曼鲁斯,两架毁灭者级。现在开始行动”

　　

　　“炮艇部队进入第七极端区,成功。消灭指定为阿尔法和贝塔的炮塔。”

　　

　　“据说斥候报道,叛徒阿斯塔特出现在地表。快速移动的纵队出现了第十三极端区。从轨道上派出拦截部队。”

　　

　　这最后一条通讯引起了胡拉克的注意。一直不清楚叛军是如何克服伊多利斯的防御力量的，但叛徒阿斯塔特的参与说明了很多问题。胡拉克用分声部打开了指挥部的扩音器。

　　

　　“识别叛徒阿斯塔特。”

　　

　　过了几秒钟才得到答复,在此期间胡拉克重新装弹，又射杀了两名试图用自动炮攻击拦截者的叛军。一个人从破碎的窗户里翻了出来，脑袋不见了，在前面的暴徒中引起了一阵惊呼。

　　

　　“涂装和图标未经证实,但与吞世者军团相符。”

　　

　　“了解。”

　　

　　胡拉克切换回他的小队频道。不幸的是，他们的原初战士阿库马努上尉在着陆后被一名狙击手用穿甲弹击中，但到目前为止，胡拉克自信地认为，他已经做好了应对突如其来的指挥责任的准备。他意识到，由于在最后一场战斗中失去了霍斯滕雷克中尉，他们少了一名军官。飞机着陆已经7分钟了，胡拉克责备自己没有早点考虑这个问题。

　　

　　“塔拉马基亚中士,你有资历。采用二级指挥协议。”

　　

　　'是的，中尉。让我们把这些混蛋赶到河里去。

　　

　　'完全是我的意思，中士'。

　　

　　当先驱者跳到他们中间,屠戮了所有还在视线范围内的人时,叛军像是害虫一样四散而逃，他们现在在前方大约一百码处,与主力部队脱节了。

　　

　　“追击五秒,然后扩大警戒线到75码，”胡拉克命令道。屋顶上没有敌人，仲裁者们沿着道路快速前进，离拦截者只有几十码时，他们分成两队，一队在左边，另一队在右边，猛追逃亡的叛徒。

　　

　　现在,敌人的攻击目标从三个方向被粉碎，那是一座处于城市中心广场的破旧的仲裁庭大楼。其他广场边缘的建筑已经几乎被轰炸和炮火夷为平地，杂乱的废墟淹没了其他街道和大部分广场,但在帝国统治的剩余堡垒附近,电力场的光芒仍在闪烁，天鹰伟岸,布满弹痕和弹坑，霸占着布局的前面。窗户很窄,安置栅栏。屋顶有着垛口，两边都是全副武装的士兵，每个角落都有一个满载的炮塔，可以一直延伸到城墙底部。成堆的叛军尸体堆积在血淋淋的石板上，一直到法院巨大的装甲大门的台阶。就在上方的一扇窗户上,孤零零地飘扬着一面旗帜，上面写着“伊多利斯保卫军”的标志

　　

　　胡拉克正准备大声喊话,让大家冲进去，这时前面响起了警报声，巨大的双扇门打开了。二十个身着蓝色工作服的人影冲了进来。他们的装甲,厚重的靴子和头盔都是暗红色的。所有的人都准备好了霰弹枪或长枪。胡拉克可以看到大多数人都有最近战斗的痕迹--破损的制服、破裂的头盔和血迹。有一个人穿着斗篷，手里拿着一把噼啪作响的大锤。中尉朝他的方向走去。而仲裁者们则分散在广场的左边和右边。

　　

　　“赞美帝皇！”仲裁员区长望着天空喊道。她的嘴唇颤抖着,只露出一部分脸,其余都被黑色的面罩遮住了。“星语者说泰拉的天鹰在我们头上展开了翅膀,但我们不敢保有希望。”

　　

　　“谁负责指挥？”胡拉克问道，到达时放慢了脚步。在身后,原铸星际战士建立了环形防御，同时，先驱者的闪电齐射继续在周围的废墟中回响。

　　

　　“总督——尼罗尔上校，”仲裁员告诉他。胡拉克继续往前走,没有停下来，区长在他身边匆匆跟上。帝国的执法者们跟在后面向门口退去,就像一件长长的斗篷拖着他们一样。

　　

　　“周边安全,中尉，”塔拉马基亚报告说，就在胡拉克进入天鹰的阴影下时。

　　

　　区长透露她的名字叫赫尔米尼亚-洛加斯，她带领中尉穿过辖区的各个楼层，经过走廊和房间，里面都是防卫部队的士兵和零星的仲裁者。伊多利斯部队的士兵们曾经穿着深蓝色夹克和灰色长裤的精巧制服，但现在都脏污,磨损。一些以前的书记员办公室已经变成了医疗设施，伤员们一排排地躺在毯子或光秃秃的地板上。到处都是血腥味、枪炮声和动力场的臭氧味。

　　

　　主法庭已经变成了指挥中心，墙壁上排列着摆满了通讯和扫描设备的桌子，审判宝座前安装着一个三维投影仪。这受人尊敬的宝座归于总督上校，周围是几个文员和军官。尼洛尔比胡拉克想象的还要年轻,不到中年。猩红的官服下面是黑色的铠甲，一顶星界军官的头盔嵌在他的头上。

　　

　　“感谢王座世界！”尼洛尔一边站起一边说道，举起双手称赞。胡拉克等待着,自从不屈远征开始以来,他已经多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了。他发现,最好多给每个人几秒钟,以让他们把这种情绪发泄出来，否则他们将永远无法消除自己的宗教热诚。“真可惜,福斯特洛牧师四天前就死了，尽管他知道我们的祈祷应验了,就在他用最后的力气扼死一个叛军的时候。”

　　

　　胡拉克又沉默了几秒,确认没有更多的人蚌埠住。

　　

　　“我能知道我们救主的名字吗？”总督从宝座上走下来,问道。文员和军官紧跟着，热切地注视着他们中间的原铸星际战士。

　　

　　“我是胡拉克中尉,但我们有更重要,更要紧的事情要讨论。”他看着尼洛尔周围聚集的人群。“请带上通讯装置,以及你需要的任何通讯官和助手。”

　　

　　当尼洛尔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胡拉克转向洛加斯。“我需要上屋顶。”

　　

　　“当然可以，”区长说。“走这边。”

　　

　　又过了两分钟，这一小群随从拿到了便携式扬声器，所有人都到达了屋顶。

　　

　　“你能坚持下来，我很佩服。”胡拉克说，领着他们来到北边的城垛。一条宽阔的公路从广场通往城郊，远处雾气弥漫，尘土飞扬。“三年了，是吗?””

　　

　　“据我们估计有五次,三次自从天空被撕裂以来。”“但我们没有失去信心，尽管越来越多的城市沦陷,但我们知道，如果我们在抵抗和祈祷，我们可以为帝皇保留这个世界。”

　　

　　“还有很多人没有像你一样。当我说钦佩你的时候,我是因为看到了那些被征服的世界上发生了什么。你取得了非凡的成就,在黑暗的银河中仍有一道光。”

　　

　　“那么这是真的，帝国正处于毁灭的边缘，”洛加斯低声说。

　　

　　“它仍处于悬崖上摇摇欲坠，但每一场战斗都阻止它坠入深渊。帝皇的军队和舰队聚集了他们的力量，再次越过虚空，将他的统治带回那些已经沦陷的世界。你在其中扮演了一个角色，也许还需要你再扮演一个角色，因为你可能需要一生的时间，需要更多的战斗和牺牲，才能重建原来的样子。”

　　

　　“这听上去像是个奇迹，”一位星界军官说。

　　

　　“很接近了。胡拉克说,忍住笑意。”不屈远征。强大的舰队和崭新的军团击退了阴影。每一次的再征服都会削弱我们的敌人，增强我们的军队,更多的舰队将从星海的深处走出，打破诅咒伤痕的面纱，为那些生活在黑暗国度的人们带来救援。”

　　

　　“我很感激你到达的是伊多利斯，”总督上校说。“我不知道我们能否支撑更加。除了我们自己和另外两个据点，其他地方都已经沦陷了。”

　　

　　“事情还没有完全结束。”胡拉克对他们说。他指了指北边，在那里他可以看到块状的物体穿过尘土和烟雾靠近。“吞世者要来进行最后的进攻了。他们知道战争已经转向，会不惜一切代价在他们死之前攻破你们的防御工事，屠杀你们所有人。”

　　

　　这句话在听到的人间引起了一些惊慌，但胡拉克的注意力仍然集中在那逼近的阴影中,块状的形状变成了一个运输车，黑红色的战车点缀着颅骨,骨头和其他可怕的装饰。胡拉克听到了一些蕴含着狂怒的喊叫和嚎叫声,尽管他们离得太远,其他人听不见。

　　

　　“你们有多少人？”尼洛尔问道。“我们必须全力防御,把剩下的连队都派出去。”

　　

　　“他们会被屠杀的，”胡拉克说。“你呆在城墙内是明智的，异端在城市的其他地方和更远处找到了更容易猎取的猎物。”

　　

　　“你带来了多少勇士？”尼罗尔又说。

　　

　　“跟我直接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半连。”胡拉克说,把目光从吞世者的大队移到淡黄色的天空上。他可以看到更多空头舱的火花。

　　

　　“那还不到五十个勇士，”上校总督说。“我们的情报显示,有两百多个掠颅者。”

　　

　　“那是异端对自己的称呼。”洛加斯毫无必要地补充道。

　　

　　“我的任务只是确认并稳固你的位置，”中尉说。“我们并不是唯一到你们城市来得帝皇之仆。”

　　

　　其他人也跟着他的目光，起初他们看到了一场流星风暴，都吓得喘不过气来。扑腾的火花变成了坠落的弹丸，朝着地面冲向远处的目标。三架重型武装直升机紧随其后，在赭色的天空中留下了等离子痕迹。

　　

　　“他们快到了，”一个文员说，胡拉克这才明白她说的是掠颅者。战士们穿着巴洛克风格的盔甲,上面装饰着刀锋和尖刺，从犀牛和兰德突袭者的舱门中狂乱涌出。动力场没有丝毫炮火的浪费，但一声声愤怒的咆哮在公路上回荡，并从广场的建筑物上响起。

　　

　　守住南部和东部，"胡拉克向他的部队发出命令。他不希望他的小队被卷入与狂战士的近距离战斗中。现在还不行。'追击部队返回战线。

　　

　　他知道他应该和他的战士们一起下去，但还是多留了一会儿，因为他知道在辖区顶部的有利位置给了他一个无与伦比的视角来观察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导弹从正在下降的炮艇上激射而出，击中了敌人的运输船和为数不多的支持进攻的掠夺者坦克。穿甲弹头击碎了陶瓷，刺穿了塑钢，将车辆变成了燃烧的残骸，切断了任何逃跑的途径。吞世者军团的一个分支战帮并不会从敌人手中撤退。他们被植入大脑的植入物折磨，并因对嗜血的神灵的奉献而被逼疯，他们对战斗的渴望是胡拉克所遇到的其他敌人所无法比拟的；甚至比野蛮的兽人更甚。

　　

　　炮火接踵而至，目标是叛徒战士，他们沿着公路向广场猛冲。其中一架掠夺者幸存下来，激光炮弹射向空中，迎接即将到来的攻击飞船。其中两架飞走了，向西飞去；第三架在逆向推进器的猛烈轰鸣中急转弯，其机翼上的大炮在叛徒的队伍中划出爆炸性的火光。

　　

　　这些是增援部队吗？"洛加斯问道。和其他所有人一样，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炮艇上，目光追随着它从南边穿过城市景观的路线。

　　

　　它咆哮着在一百码开外停了下来，在来袭的敌人面前降落，旁边的舱门和前方的突击坡道猛地打开了。在50英尺高的敌方，“始发者”装在闪闪发光的跳跃背包上从侧面落下，一架“风暴飞艇”从挂在武装炮艇下面的对接夹具中俯冲下来。它的“锤击”导弹和热熔炸弹将一大片掠颅者从着陆区清除，但几秒钟之内，叛徒们就改变了他们的进攻方向，被帝皇选中的战士们引到了辖区大楼,一万年前在皇宫内回荡的战吼从墙上响起。

　　

　　“血祭血神！”

　　

　　“他们将被包围，“尼洛尔喘着气，他转向一个传令兵，“发出总攻的信号。”

　　

　　'别这样，'胡拉克呵斥道，伸手从助手的手中抢过了通讯电话。'我们不希望你进入我们的火力区域。

　　

　　“但是——”

　　

　　“看着”'胡拉克说，他很清楚即将发生什么。

　　

　　一个庞然的巨人遮盖了从前门射入的光线,片刻之后，能让任何一个星际战士显得如同渺小的披甲巨人进入了视野。身披蓝甲,淡金为饰,手握炎剑，一位半神走入了战场。

　　

　　基利曼从坡道上一跃而起，左护手里的爆弹武器在他落下时咆哮嘶嚎。他降落到一个异端上,将星际战士碾在铁靴下，两脚下的钢铁混凝土随之破碎。他一触到地面，原体就开始行动了,炙热的烈火长剑劈穿敌人。这把剑就像是一个先锋一样引领着他，用自己的意志寻找目标,而持剑人则紧随其后,一枪又一枪地射击,每一枪都能找到目标。

　　

　　这场大屠杀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罗伯特.基利曼身上还有更多东西，他身上有着一种光环。洛加斯和其余人跪倒在胡拉克周围,高唱圣歌,致敬帝皇。中尉忍住了自己屈膝的冲动，在过去几次与原体的接触中，他已经对这种感觉感到很难受。无论他们走到哪里，帝皇的仆人们的崇拜都是一样的。胡拉克起初对此感到好笑，但现在他发现这让他感到安心--这证明不是来自考尔的一些篡改让他崇拜基利曼，而是原体本身的本质。

　　

　　尼洛尔几乎匍匐在地了，低下头看着外面正在进行的战斗。

　　

　　“我们得救了，”他呻吟道，双手颤抖着举起来，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胡拉克无法想象一个凡人在这个地方被围困了五年会有多大的痛苦，但现在一切都发泄出来了。下面的窗户里传来欢呼声和大声的祈祷声。“赞美你!赞美帝皇!”

　　

　　“赞美复仇之子，”胡拉克说，看着他的主人砍倒更多的叛徒，大步走进他们的队伍，就像一发爆弹刺穿肉体，然后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