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to the Rose Garden

曾几何时，男人是高贵的伯爵。因为没有人敢直呼他的名字，有时候男人自己也会忘了，但是也有名字。也许还有贵族称谓，但是因为现在被称为“疯子”，所以即使有很长的名字，也只会受到嘲笑。

 

施暴者走后，男人还没擦净大腿，就把衣服拉起来了。如果让其他人看到他得了阿尔法的精叶，他将会用下面的嘴吃下更多无法转化成热量的精液，直到肚子破裂。他不想那样做，所以不得不赶紧躲到别处。

 

抓起吃了一半的面包。被唾液浸湿的东西，被手指一捏就碎掉了，星星点点地掉到地板上。男人静静地俯视着粘有黑色葡萄干的面包屑，光滑的表面非常诱人。不一会儿，男子跪了下来，把它捡起来塞进嘴里。

 

此后，送来葡萄干面包的男人偶尔会毫无预兆地出现，有时还带同事来。同时接受两个人给他带来了极大的痛苦，但这比饥饿更值得忍受。他们走后，男人偷偷地吃起了面包，咳嗽了好几次，还一遍遍地往喉咙里塞甜甜的面包块儿，连手上的碎屑都舔了个精光。休息时男人远远地把目光投向了天空。

 

城市的煤气灯灯光把下沉的夜空染成了橘红色，就像太阳光的散射达到极点一样，那天边的颜色就像城市里最华丽的伯爵家的花园里盛开的那层花瓣。看了会儿，男人的脸扭曲了，垂下嘴唇，扬起干裂的嘴角，眼角处形成细细的皱纹，静静地笑着。

 

<艾洛克·泰温德>

 

比现王室更古老的贵族中的贵族。

 

在刚成年的时候，通过家书从父亲那继承了爵位。年轻的伯爵有着家族象征金狮般华丽的金发和苍穹般的蓝眼睛，他以在任何时刻都不失贵族般的坚毅和孤傲而闻名。但他并不是从一开始就这样。

 

“艾洛克。今天玩得好吗？”

 

“妈妈。”

 

伯爵夫人热情地迎接他的小儿子，他身上散发着微弱的药味。伯爵的母亲是男Omega，本来就不健康，却因为勉强生孩子而落下病根，经常躺在床上。还不到7岁的小儿子，被母亲瘦削的手臂拉着，爬到床上，把脸埋在母亲骨节嶙峋的胸口，静静点头。

 

“你看到玫瑰园了吗？你能告诉妈妈今天开的是什么颜色的玫瑰吗？“

 

从窗边可以直接看到玫瑰园，但他总是这样问儿子。然后艾洛克把所有知道的颜色词和感叹词都调动起来，做了一个长长的解释。期间，母亲用枯枝般的手抚摸着靠在下巴上的圆圆的脑袋。

 

7岁生日刚过，母亲就离开了人世。这时，艾洛克哭得雪都融化了。葬礼上，站在儿子身旁的父亲一脸丧世的神情，一言不发。他把妻子最爱的花园里所有的彩色玫瑰都折了下来，扔在一个半漆的棺材上。

 

父亲不想给家族的威名留下任何污点，对Alpha儿子的养育非常严格。特别是失去母亲以后，他不能容忍儿子为一点小事就不停地哭。

 

“哪里有贵族会掉眼泪！”

 

父亲抓住偶尔从母亲房间里擦着眼泪出来的艾洛克，把他带到书房里狠狠地鞭打了他一顿。艾洛克甚至不能揉被抽肿了的双腿，只能忍住哭泣。

 

每当想念母亲的时候，他就逃过父亲的眼睛，躲在玫瑰园角落的阴凉处哭泣。有着和父亲一样严厉的表情，却会慈祥地握住他的手的管家找过来，亲切地拥抱他。眼角红肿的眼睛，淹没在玫瑰的香气里。记忆中母亲的味道淡薄了，伤心的眼泪却不会轻易止住。

 

时过境迁，风吹雨打，玫瑰统统掉在地上。其间，经过父亲的训斥，终于挺直了肩膀，挺直了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跑，优雅地走着，7岁的孩子忘记了怎么哭，学会了怎么笑。

 

骨子里是贵族的父亲，作为贵族为义务付出了一切。不单单是摆出权威、摆摆架子，而是为社会尽其所能地付出了从庞大领地中收获的巨额财富。

 

当然，这种做法是极其“贵族”的。为了还在挨饿的贫民窟里的孩子，他向慈善机构捐赠了相当多的金额，但他从来没有直接参与“底层”。反而厌恶起了底层。可能是因为伯爵家的权威所及的首都内存在这样一个不干净、低贱的空间，所以才会觉得不满意。于是，父亲决定借助他人之手。

 

给平民中学识渊博的绅族，或者贵族中没有继承爵位的旁系一族提供后援，让他们替伯爵处理不干净的东西。它与伯爵家的另一传统“玫瑰园的茶党”相呼应，成为颇具影响力的一大盛事。父亲本来就很神经质，身体也不太健康，经常卧病在床，所以从19岁开始，艾洛克就当家作主主持茶会。

 

 

 

一位年轻的青年身披伯爵家特有的藏青色正装，面带淡淡的微笑，与客人们打招呼，交谈甚欢。与其他人看到的不同，这对他本人来说并不难。不管对方说什么，只要说“原来如此”就可以了。寻找赞助人的年轻人都紧紧抓住他的注意力。尽管大家都比艾洛克年长几岁，但还是忙着说几句近乎奉承的话。

 

“没有自尊心的笨蛋们。”

 

艾洛克在心里嘲笑他们。世界上有的是比钱更重要的，那些学过震撼人心的旋律、震撼人心的句子、荡涤精神的美丽杰作和深沉无尽的经典之作的人，是不会急于把自己以如此低廉的价格卖掉的。艾洛克对他们不感兴趣，但他只是高雅地笑了笑，因为他的父亲去世时的遗言，他不能不遵守。

 

对伪装成茶党的肤浅的人力市场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兴趣，引领它的贵族义务感也很快就消失殆尽。以根本不存在的表亲为借口，驱赶人群，艾洛克走出了充满浓浓玫瑰气息的花园。他走了一条他喜欢的红杉路，这是一条只有在他巨大的住宅里呆了很长时间的人才知道的捷径。

 

在修好的路一侧，一排树笔直地伸向天空。巨大的树木是最初建造这座宅邸的首任伯爵亲手栽种的。虽然一开始可能没有这么大，但随着伯爵家从弱小的家族开始，到现在与王室并驾齐驱的历史，他们现在也成为了令人敬仰的巨木。

 

凉爽的风吹过高耸的树木，树叶沙沙作响。刚才还在高涨的烦躁心情顿时消散了。慢慢挪动着脚步，尽情地呼吸着苦涩的木头气味。

 

艾洛克非常喜欢在这条路上散步，并且痛恨被打扰。所以这条路只有艾洛克才能享受，因为从来没有人可以从这条路进来，而且管家很用心地确保被邀请的客人不会“无意间”打扰伯爵的私人休息。但是站在远处看向这边的人是谁呢？

 

作为豪宅的主人，绝对不可能绕着外人走回头路。反而应该把进入不允许的空间的客人赶出去才对。当然，作为对不愉快入侵的回敬，给客人一点点丢脸也是可以的。

 

艾洛克微笑着走近，到了可以搭讪的地方，他肯定会大声喊出自己不太想记住的名字，并对自己有多大的投资价值吐口水，进行抛售。艾洛克一边拉近距离，一边观察对手，想着会给不愉快的入侵者带来什么样的脸色。

 

个子比一般人高的他，肩膀平平的挺着，往这边看。浓密的古铜色头发，略带熏黑的健康皮肤。凉爽的额头，非常强韧的鼻梁和颧骨。紧咬着的嘴巴和雕刻过的下巴线条非常相配。与严格的表情和坚定的姿态显得自尊心很强不同，深邃的眼神与满园的低贱的客人们不同，纯真而端庄。越走越近，他的视野就越大，他就像一个战争君主，手下有一棵巨大的杉树填满了他的身后。

 

不知什么时候想让客人丢脸的心消失了。当距离接近到一定程度时，艾洛克也说不出话来，凝视着深古铜色的眼睛。虽然被尴尬的空气吓了一跳，但幸好父亲严厉的管教发挥了作用。

 

“你一定是迷路了。”

 

“是的。”

 

即使是客气的问话，他也只是生硬地回答，没有其他的言辞。即使只是听了一个音节，艾洛克还是觉得这个声音非常甜美，低沉而响亮的嗓音和外貌非常相配。

 

“我来给你带路。”

 

“我正在找玫瑰园，但这里很大，根本找不到。”

 

这次提议得到了稍微缓和的答复。看来他还是被邀请参加茶会的人。但与常见的蝼蚁群不同。看到艾洛克，他既没有大惊小怪，也没有用充满兴趣的目光扫过他。反而只是若无其事地以非常有礼貌的态度行了注目礼。甚至没有透露姓名，也没有询问。

 

这是我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即使是完全没有印象的陌生人，当他们看到这位金发碧眼、风度优雅、面带微笑、穿着高级服装的年轻小伙子时，也会像找到了失去的兄弟一样亲密。艾洛克想，好久没遇到一个让人感兴趣的人了。

 

绕着捷径走到能看到玫瑰园的地方，用不了很长时间。期间，男子没有说任何话，只是保持着稍远的距离同行。好奇这名男子的名字，不顾面子先做了自我介绍。

 

“我叫艾洛克·泰温德。”

 

在为时已晚之前，艾洛克就在一堵他人目不暇接的柏树墙前，转过身来问道。

 

“你呢？”

 

身材魁梧的男子只垂下眼睛，而不是头，看到了伸在自己面前的手。虽然是犹豫，但他还是以不快不慢的速度握住了手，与稍早时一样，回答得非常简洁。

 

“克洛夫·本·戴克。”

 

除此之外，这是一个非常适合的名称，让人难以想象。对这个人来说，名称比名字更合适。声音的组合和回响，以及语义的协调，都近乎完美。干枯的手很大，把白皙柔软的贵族的手包住都绰绰有余，不用力轻轻握住，也能感受到肌肤的坚韧。抬起头，看着克洛夫的眼睛。在那一丝不苟的浓眸中，艾洛克看见一个人。

 

艾洛克笑了，也不用刻意编造。只是莫名其妙的喜悦和激动溢于言表，引得满脸灿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