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忒修斯之船

遮光板挡住了月球反射出的耀眼阳光，屋内暗蓝色和紫色的氛围灯映衬出露西身体的轮廓，大卫•马丁内斯唯唯诺诺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露西，你有过这样的经历吗？” “没………” 露西听到了小小的一声喘息，随后床尾传来了一个人身体的重量，她闭上眼睛，感受着大卫的气息从腿部慢慢向上，大卫的指尖若有若无的从露西的面颊缓缓向下，当那份感觉来到小腹时，露西拘谨的朝后稍微退缩，发出一声娇喘，但随后她又迎了上去，主动与那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交融在一起………这是当其他方式都不能更进一步表达爱意时，能表达爱意的最终方式，两人会调动所有的情感，所有的精力，来完成这神圣的仪式，尽管在夜之城随时都有这样的形式发生，但终归只是交易，没有人会看着对方的脸认真的说“我爱你”，只会在心里默默算计我花了多少钱，然后完事走人，可露西和大卫此时此刻却正一点点补全对彼此的爱意………

法尔科把车完整的交到了雇主的手里，他看了看夜之城上空的月亮，正盘算着去来生喝一杯或是去丽姿体验一下，但露西的电话让他想起来月球上还有两人呢 “哟，露西，好久不见啊，你现在过的怎么样？你的呼吸怎么有些急促？” “……………我刚从重力室出来，我是来问关于大卫的事的。” 露西站在二楼的观景台上看着地球，她的视线慢慢下移，直到聚焦在月球散步的大卫身上 “我想问，大卫还是那个大卫吗？” 法尔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很重要吗？” “我不知道。” “怎么突然问这个？” “只是突然想到了而已。” “好吧，其实老维当时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你知道我是怎么回答他的吗？我说无论如何，只要大卫还记得露西，还会为了别人的梦想拼命，那他就还是大卫。” “可是………” 露西的话像是要反驳什么，法尔科笑了笑，把老维的联系方式发给露西，露西心领神会，挂断了电话 “喂，是老维吗？” “我不收黑义体，我已经警告过你们了！” “不，我不是清道夫（割肾的）。” 听到这话老维的语气才有所缓和，他静了静，努力回忆有关于这个声音的来源，但最终还是没想到 “对不起，女士，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我是露西•马丁内斯，我想问你一些事，关于我的丈夫——” “大卫•马丁内斯是吗？” 露西没有回话，算是默认了 “好的，希望不是我的手艺的问题。” “我想听听您对那艘船的见解。” 听到这话老维并没有立刻回答，他仔细的回忆了一下那天V和他说过的疯狂计划，然后得出了一个疯狂的结论 “你知道大卫的意识是靠relic驱动的吧？” “这个想法就是我提出来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么和你说吧，现在大卫的意识只是装上斯恩威斯坦之后意识，而且思维方式用的是你的大脑的神经元计算法，简而言之，他的灵魂不完整而且还融入了一些杂质，不过，他仍然可以被认为是大卫。” “那他和大卫的区别在哪？” “没有区别，或者只是很小的偏差。（一个是有着自己思想的大卫，一个是有着大卫思想的机器人）” “我想大卫的思想不该只是数据的堆积。” 老维这次沉默的时间一度让露西以为地月通讯被中断了 “你应该想到这件事会有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