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24
零捌王国见闻录(其一)。公元二零二三年,某日夜间,有一相貌可爱之人,手握谏书,大放厥词“我是班干,我想登谁登谁!”猖狂跋扈,趾高气扬。作为旁观之士,我深能体会权力的骇人之处,并对历代君王表以同情,只惜他没生于古代,不然必将载入史册,在我的课本中占有一席之位。倒放回上节自修,位于后排“不可触碰之地”的我正在对位于右方的敌人展开攻势,纸巾团如雨点将书墙、小甘堡垒、自动铅炮台摧毁殆尽,我一想胜券在握,不料有一纸团脱离队形,正正地击中一位面相可爱之人,他随即以阴晦目光扫视四周,流露出一脸卑鄙,我扭头以学习掩饰,并收回对他的可爱之夸赞。他像回看监控似地发现了我,并吐以纸团。我卸下伪装,将囤积的噩梦级弹药一并顷泄而去,纸团掠过小甘堡垒和被纸所埋没的身躯,可爱之人手足无措,最后以亮出登名本结束战役,笑容与英姿也离我而去,投身对面。之后演化为对我单方面的进攻,我也品尝到被人握住把柄的滋味,位于后排靠窗的他拥有最阴晦的内心和主角之力,他从无到有的恶行持续扩张,以至下课后大放厥词,用含糊不清的怪叫威慑八方,让人不禁起毛。这种心神不宁持续了整个晚记自习,第二天的清晨,登名本因法规轮转至下一人,他那阴晦瘆人之面也就此隐匿,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可爱面庞,继续与后排的各种贵物厮混,但我深知他能就着他人的不幸吃下三碗饭,心中暗自冠以“小津”之名。
高二有一学生,他常以上身大衣,下身凉鞋的奇异姿态行于校中,在桃花树下构成别致的光景。刚上高中与我交好的有四人一鼠,而他便是四人之一。踏入高中的第一个晚自习,教室分为四组,而位于第四组的我没有同桌,因为这一组只有一列,像我这种心思细腻的社恐忍受不了此等寂寞。或许班主任察觉到这不断渗出的心意,最终将我们两两合并,置于后排。我眉开眼笑,兀自妄想身旁少女的坐姿,这便是我与他的相遇。他给我的印象便是聪明,戴着蓝色方眼镜的他似乎比常人多张了些脑子,一直埋头书写,直到晚自习下课,其间我们没有一句话,紧张得空气都停止了流动。还有就是他的名字——有四个字,给只有十几年狭隘阅历的我不小冲击,四个字多酷啊。虽说我是社恐,但眼下他似乎更像个社恐,为今后的校园生活考量,我想先手打破“心之壁”,在毕生所学中检索可用词藻之时,放学了,晚自习的最后,他挤弄着挥了挥手,“啊……嗨…”,仿佛刚从无人岛回归人类社会的他打了一个“口吃招呼”,今后我俩的发展呈指数暴炸,将少女抛之脑后。要了解一个人需要漫长的岁月,但不久我便得之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怪人。他在网购方面他可谓一张白纸,过于纯朴与天真,在我的力推之下他开始摆弄进口文具,身处小县城只好选择网购,要买错型号是他的常态,也因此囤积了可以用到大学的笔芯,跟着销量入手的mp3不过两周便命丧黄泉,二百多买到盗版小说等,世界上的许多商家不禁感恩戴德,他也被冠以“韭菜”之名。他是“暖男”“高情商”的反义词,因为他,班主任再三抱怨班里的男性过于无情,而他只想将蛇塞进进她的抽屉中,静待班主任发出尖叫。在班里搞活动时,他总是吃得最多,干得最少那个,有一次竟用袋子将会场上的甘果尽收囊中,如同席宴上的大妈。他会因好奇收集店内的每一种咖啡,将一些古怪难闻的酱汁抹在饭菜上,令我嗤之以鼻。有一次他将钉书钉错买成图钉,在放学路上絮叨“要不要随便丢着玩…”仿佛不这么做就亏大了似的,令人目瞪口呆,今后我开始留意脚下,避免邂逅某颗可爱的小图钉。所有晦暗之事他总能做得行云流水,并付之一笑,让我怀疑他是否有反社会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