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雨×空)良医,良药[28]
石门,石门第一国际机场,凌晨4:30。 今天石门的天气很不好,风雪交加。虽然风不是很强烈,但是 雪确实近几年罕见的大降雪。 “塔台塔台,这里是CZ5241,我们已经抵达石门第一国际机场上空,预计20分钟后降落,完毕。” “塔台受到,完毕。”机场塔台内,身穿防护服的调度员在电脑上操作着。 “地面赶快清理跑道,确保至少有一条跑道能用!” “报告塔台,一号跑道已经清理完毕,可以降落。” “CZ5241,CZ5241,这里是石门第一国际机场。一号跑道已清理完毕,你们可以降落,完毕。” “塔台塔台,这里是CZ5241,收到,完毕。” 刺破压抑的黑云,三个仿佛领航星一样的光点在空中闪烁。渐渐的,光点越来越近,巨大的飞机宛如穿过迷雾的破冰船,一点一点向机场靠近。 “各位乘客,我是本次航班的机长。”机内的广播响起,众人渐渐从沉睡中醒来。 “非常感激各位能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前往石门支援疫情,请允许我代表机组成员向你们致以最崇高的敬意。”说着,带着护目镜和口罩的空姐们缓缓鞠躬。 “祝各位能够平安归来,也希望石门的疫情能迅速结束。感谢您乘坐本次航班,我们等待着各位的凯旋。” “你们也要注意安全啊,回来的时候还坐你们的飞机!”客舱后面不知道谁来了一句,幽默的话语引得机上的人员一阵哄笑。 乘务长也在笑,但是隐藏在护目镜下的,是隐隐的泪光。 有人以能坐一次飞机为荣幸,而能载这群人前往石门,是这架飞机的荣幸。 “您好,我是石门卫健委疫情抗击临时指挥小组组长朱才俊。”刚下飞机,一位带着口罩的男子。 “您好,我是群玉阁带队医生,钟离。”说着,钟离伸出手。 “抱歉,非常时期,请允许我没法握手。”朱才俊抬起胳膊。钟离心领神会,抬起胳膊和他碰了一下。 “虽然这有点不近人情,但我们希望你们能尽快开始调查。”朱才俊笑了笑,但很快表情又变得严肃起来。 “我们没问题,他们在飞机上已经休息过了。”钟离摇摇头。 “是吗,太好了。”朱才俊松了一口气,“那么请随我来吧。” 三辆公交车,载着59名勇士,义无反顾的驶向深渊。 “已经这么严重了?”钟离皱起眉头。 “是的,我们也没有想到会这么突然。”朱才俊叹了口气,“目前的最新进展,单单石门一个地区就已经有1500名确诊患者,而且这个数字每小时都在增加。全石门所有有条件收治传染病病人的医院都已经在超负荷运转,像收治危重症患者的第一人民医院,医生和护士已经36个小时没下火线了。” “还有这个,应该会对你们有所帮助。”说着,朱才俊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小叠纸。 接着手机手电筒的灯光,钟离勉强看清了上面的内容。 “病毒的基因序列,这么快?”钟离挑了挑眉毛。 “你们不是第一批到达的专家组。就在24小时之前,璃月疾控中心生物安全首席专家武桂真院士和病毒病所谭温杰院士团队、赵湘院士团队已经到达石门地区并且开展病毒基因序列的破译工作了。”朱才俊点点头。 “来之前我也简单看了一下。”朱才俊虽然是公务员,但好歹也是医学硕士毕业,“基因组比对结果显示,该病毒与已知的冠状病毒差别较大,与SARS的相似性为82%。” “这剩下的18%,就是决定病毒致病性和传染性的关键。” “这样啊···”钟离的脸色变得越发凝重,他当年是参加过抗击非典的战役的,很清楚这样的病毒一旦开始传播将会多恐怖。 石门,要经历一场大劫啊。 又过了5分钟,公交车缓缓停下。它在旁边的,是目前全石门最危险的地方。 石门第一人民医院。 整栋楼灯火通明,每个窗户都射出惨白的光。但唯独一楼的大厅黑洞洞的,像是一只怪兽的嘴,看起来无比阴森。 门口站着三个男人,路边的光照在他们身上,反射的光线成了黑暗中唯一的亮色。 “终于等到你们了!”为首的男人看上去很激动,钟离刚下车就迫不及待的应了上去。 “我是第一人民医院院长,张靖予。”张靖予伸出胳膊。有了之前的经验,钟离也抬起胳膊和他碰了一下。 “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来了。”虽然依旧是眉头不展,但看得出来这位院长此刻真的很开心。 “外面冷,我们里面说吧。”说着,张靖予就带着群玉阁的众人往里面走。 “我就先回去了,张院长,缺什么物资尽管跟我说。”作为组长,朱才俊现在真的是忙的焦头烂额。 “为什么不开灯?”空打量着大厅。 “这里是后门,前门还是有光的。”张靖予解释道,“因为前门还在收留病人,不太方便让你们从前门走。” “现在不开灯是为了防止跳闸,你们来之前已经跳过一次了。”张靖予叹了口气,“我们已经将报酬提高到了700块,还是没人愿意来修。还是卫健委那边派人来才解决了。” “你们先换好衣服,一会儿有护士带你们去病区。”张院长拿起对讲机,“等我一下,我现在去二号区。” 麻利的换上隔离抚,空调整了一下护目镜的位置。深吸一口气,空的内心有些紧张。虽然这么多年已经经历过大大小小无数次手术和抢救,但是面对这样严重的疫情,倒还是头一次。 因为要交接班,59个人不可能全挤在同一个病区内。简单的分组后,众人随着护士的带领分批次进入病区。 “这里是5号病区,一共收治了40个病人。”护士长介绍到,“这里是临时的护士站,那边是消毒通道。” “这位是我们的麻醉科医生,盛芸。”护士长介绍道。 “璃月港援石门,空。”空空伸出胳膊。 对方并没有理睬,只是点了点头。 “盛医生已经连续工作快20个小时了,可能在情绪上有点没法控制。”护士长一脸歉然。 “没事没事,理解。”空连忙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我们已经将几乎所有的病房都改为了隔离病房,但是就是这样还是不够用。”护士长无力的叹了口气。 “这里原本的打算是收治25到30个病人,但是实际情况您也看见了。”护士长摇摇头,“这里还算好的,像2号病区原本只收治25个病人,但目前至少有50个病人在那里。” “不能暂停收治吗?”空皱起眉头。 “要是我们拒收了,那病人怎么办?”护士长似乎是苦笑了一声,“院长已经下令了,接收所有的病人。那些怎么说都是人命啊,我们也只能辛苦一点了。” “医生,加10床病人血压掉的太厉害了!”一个身穿防护服的小护士跑过来。 “你先自己看看吧。”听罢,护士长立刻转身。 “我也去!”没有犹豫,空也跟了上去。 护士长愣了一下,但随即点了点头。 “升压药上了吗?”进入病房,空立刻进入战斗状态。 “刚上了一毫克。”原本的小护士回答道。 “准备中心静脉穿刺(补液,提高血压),1毫克肾上腺素皮下注射!”空撕开穿刺包,取出其中的穿刺针。 选取左侧锁骨下静脉,空简单的定位以后,毫不犹豫的将刺针送入。 手起针落,一阵见血。 护士长一愣,虽然中兴静脉穿刺并不难,但能像空这样一遍成功的却并不多见。 “补液,观察情况,随时汇报。”此时的空俨然一副上级领导的感觉。 “我自己再看看,你先去忙吧。”空转向护士长。 虽然和空见面的时间不长,但是空身上那股领导气质下意识让护士长点点头。 “咚!”重物落地的声音吓了所有人一跳。只见一个病人从病床上跌落下来,口吐白沫。 “先生,先生您怎么了?”一个年轻的医生伸手就要去扶。 “等一下,你面罩呢?!”空立马呵止。 “面罩不够用了!” “不够用也要带,动作快一点!” 生死时速,每个人的动作都快飞起。 “一毫升肾上腺素静推!”空一边指挥一边安抚病人情绪。 “你好,王先生。”空看了一眼病人手环上的信息,用经可能温和的语气说道,“我是从璃月港转成为你服务的,请你相信我好吗?” 病人微微睁开眼,艰难的点点头。 药物缓缓推入,但是病人的心率却没有变化,甚至还在不断下降。 病人的眼睛渐渐向上翻,握住空的手也变得无力。 “准备除颤!”空大喝一声。 “电除颤300焦耳准备!” “全员离床!”空接过除颤仪,猛的按下去。 病人猛地震颤一下,但是心跳并没有恢复。 “360焦耳再来一次!” “滋~噗!” 还是一条直线。 “360焦耳第二次!!” 依旧没有反应。 “360焦耳第三次!!!”空用力按下去。 “噗!”又是猛地一颤,但是这一次小电视(生命体征监护仪)上终于有了起伏。 “一毫升肾上腺素静推!”丢掉除颤仪,空双手放在在病人的胸廓正中用力按压。 在做完三组120(心肺复苏的频率为每分钟100~120次)后,小电视上的搏动终于变得稳定且强劲了。 “插管!”空拍了拍旁边医生的肩膀。 旁边那个明显是新人,取过喉镜的时候手还在抖。 “看什么看!插啊!”见一旁的医生迟迟不敢下手,空瞪了他一眼。 深吸一口气,小医生缓缓将喉镜放下。 “舌头呢?你插管都不调整舌根方向吗?”空大声呵斥道。 “对,对不起···”小医生明显被吓到了,拿着喉镜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让开!”看不下去了,空抢过喉镜。将喉镜延右侧口角进入口腔,将舌头推到左侧,让镜片得以移到口腔中央。 “拔导丝!”熟练的将导管送到气管,空看向那个小医生。 小医生被空的眼神镇住了,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我让你拔导丝你发什么呆?!”要不是腾不出手,空真想现在就给他一个大逼兜子,“能不能干?!不能干趁早滚蛋!” 上身抖了一下,小医生赶忙将导丝拔出。 将导管固定好,空瞪了一眼那个医生。 “你,去那边帮忙按压!”拍了一下那个医生的肩膀,空头也不回的走了。 “氧气,为什么氧气还不来?!” “全院的氧气都用上了,没有多的!” “那就让你们院长赶快调其他医院的氧气来啊!”空有些抓狂。 “在路上了,预计五分钟以后到!” “油门踩到底,不然等着吃席吧!” “6床病人休克!” “你,接手!”空随便点了一个医生,自己则是飞快奔向6号床。 “脉压怎么这么大?”急忙赶到6号床,空迅速检查病人的情况。 “病人有心包积液。” “推超声过来!”空掀开病人的衣服。 将耦合剂抹在镜头和病人的胸口(增强探头表面和人体的接触,能使图像显示更清楚),空一边扫描一边盯着屏幕。频幕上,心脏的正常轮廓已经看不见了,只有一个大大的梨状物体晃来晃去。 “心包穿刺针!” “没有!”小护士摇摇头。 我******,空在心里咒骂一句:“7号针!50毫升注射器!” “有有有!”被空这一嗓子吼的,小护士被吓得不轻,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将病人心脏的区域用碘伏消毒,空取过针头,手指堵住针的一段,沿30度角缓缓刺进去。感觉到落空感后(证明进入心包腔),空稍稍将针头往后撤了些许。 取过注射器,一管混着血水的心包液被抽出。 伸出手,空没有等来他想要的。 “想什么呢?注射器!”空回头恶狠狠的瞪了小护士一眼。小护士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递上一根全新的注射器。 “把包装拆了啊,你看我现在有手吗?!”空彻底无语了。 又抽了一管,空看了看一旁的小电视。见心率和血压已经恢复正常了,空这才取过纱布将按在创口上。 “碰见我,算你命大。”有看了一眼病人,空嘱咐了护士几句,这才离开病房。 “加7床插管!” “氧气!氧气呢?!” “氧气来了,让让,都让让!” “15号床病人室颤!” “除颤仪坏了!” “我******!AED!拿个AED过来!!” 一晚上的抢救,只能用混乱来形容。各种各样的状况,见过的没见过的,算是给空“大开眼界”。 不知道甘雨在干嘛。早晨9点,换班的空累倒在椅子上。 掏出手机,空熟练的打开和甘雨的聊天。 “到了吗?现在情况怎么样?” “那边冷不冷?” “你是在抢救,还是已经睡了?” “注意安全啊,我看新闻上说当地疫情挺严重的。” “你要是闲下来了,就给我打个电话吧。” “注意休息啊。” 一条条消息如同轰炸一样,但空的嘴角却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知到是女朋友,不知到的还以为是老妈子呢。空敲击着屏幕。 “我很好,已经投入抢救了,才下来。”想象着甘雨的表情,空将一条消息输入聊天框。 “空老板,院长喊你去开会。”一个和空一同来的医生拍拍空的肩膀。 “好,我来了。”手起手机,空起身走到外面。 那一条消息还没来得及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