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

看到立绘之后心情难以平复，遂和大家分享一篇关于奇尔沙治的背景介绍。

翻译自R D Layman和Stephen McLaughlin的书籍

Hybrid Warship: The Amalgamation of Big Guns and Aircraft

个人水平有限，如有错误，欢迎指正

现在要讲的，是一个关于混合战列舰（航空战列舰）的复杂故事，发生在莫斯科、华盛顿和纽约之间，涉及到各种各样的角色，包括苏联领导人、俄裔美籍企业家、世界最大海军建设公司的负责人、美国总统以及各种海军官僚、内阁官员和大使。

故事要从20世纪20和30年代苏联海军陷入的低潮开始。 革命和随后的内战导致一个庞大的海军建设计划流产，该计划旨在使沙俄海军现代化。因此，继任的苏联只从俄国继承了各种过时的船只，包括：三艘状况不佳的旧战列舰，少量巡洋舰，还有一些驱逐舰和潜艇。面对毁坏的造船厂和废弃的工厂，苏联海军几乎没有希望通过新造舰艇来增强实力，贫困的经济和大多数充满敌意的外国政府意味着苏联不会得到其他国家的帮助。 针对这些情况，一种“年轻学派”的战略脱颖而出；和法国青年学院的前辈一样，这些年轻的苏联军官相信，在这种情况下使用轻型部队——鱼雷艇、潜艇和飞机——可以为苏联海岸提供充分的防御。

“年轻学派”的观点一直盛行到20世纪30年代。接着，在三十年代中期，海军突然转向了建设以战列舰为核心的、均衡的“大洋舰队”。这种转变部分归因于苏联工业和经济状况的改善使得建造大型舰艇再次成为可能。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约瑟夫·斯大林希望建立一支能够赢得其他国家尊重的海军。

尽管工业能力不断增强，但设计和建造战列舰等复杂军舰的能力在20世纪30年代中期仍然超出了苏联的能力范围，因此就需要外国援助。苏联首先想到了意大利，意大利安萨尔多公司与苏联之间的接触始于1933年。 这种看似不可能的伙伴关系的成果便是意大利造船厂建造了几艘苏联军舰，并在苏联造船厂建造基洛夫级巡洋舰时提供了大量的技术援助。 在1935年底，苏联提出了战列舰的规划，安萨尔多则是在1936年7月拿出了U.P.41设计作为回应。 这是一个稍微放大版本的维托里奥·维内托级，排水量42,000吨，拥有9门16英寸火炮和良好的防护。事实上没有确切的证据显示UP41计划曾经交付给苏联人，尽管看起来他们很可能给了。

1936年7月，西班牙内战爆发，罗马和莫斯科很快发现自己支持的势力相互对立，这使得苏联希望在意大利帮助下建造战列舰的想法落空了。 在其他拥有技术的国家中，德国和日本均对苏联怀有敌意，而英国和法国的造船厂正在全力完成自己的重整军备计划；这样一来，战列舰的可能来源就只剩下美国了。

苏联人开始十分谦虚地寻求美国援助建造战列舰。1936年5月，苏联官方贸易机构Amtorg开始询问有关从美国公司购买战列舰装甲的事宜。 美国国务院认为，只要不涉及军事机密，此类交易就不存在法律障碍。

接着，萨姆·卡普(Sam Carp)登场了，他是一位出生于俄罗斯的美国公民。卡普设法获得了苏联的支持，在纽约成立了卡普进出口公司。1936年9月，他的任务是从美国获得军舰，特别是战列舰，或者获得能在苏联造船厂建造大型战舰所需的计划图纸和特种物资。卡普的妹妹嫁给了苏联人民委员会主席莫洛托夫，莫洛托夫是斯大林最亲密的支持者之一，这或许可以解释为什么卡普被选为这个职位；很难想象为什么苏联人会选择他来主管向外国获得战舰的事，因为他在之前的企业中并没有取得显著的成功，而且卡普还对战舰一无所知。尽管卡普缺乏经验，他的公司还是凭借着纽约和费城的银行的2亿美元信贷额度开办了，这无疑表明了苏联人的态度是认真的。卡普不仅有财政支持，还有外交上的支持。

在旷日持久的谈判中，苏联大使有一次在一次晚宴上找到海军作战部长威廉·D·莱希并告诉他，任何美国为苏联建造的战列舰都将驻扎在符拉迪沃斯托克，以帮助遏制日本的野心。 斯大林竟然亲自介入此事，史无前例地与美国大使就战舰问题进行会面。 斯大林在此之前并未见过相关的外国外交代表，斯大林坚持认为他只是代表政党而不是政府官方。

卡普努力的主要目标是在美国为苏联建造一艘完整的战列舰。 虽然他失败了，但责任并不完全在他。卡普的工作很努力，但是他的失败显然有其他更充分的理由。他的一名美国雇员告诉国会官员，卡普和他的一些同事担心，如果他们的努力失败，他们在苏联的亲属就会面临一些危险，他在谈判中流露出一丝丝绝望的气息。 然而，即使有这样的激励，卡普仍然不是一个理想的中间人选择。众所周知，他是一位笨拙的谈判者和糟糕的管理者，经常激怒政府官员和他手下的许多员工。和他接触过的几位商人认为，如果在谈判中把卡普换成其他人，苏联在获得战列舰方面的困难就会少得多。

然而，尽管卡普有过错，但他失败的主要原因是美国海军的反对。卡普的公司每次都会遇到海军非官方的干涉，即使国会以及最终的总统都或多或少地以友好的眼光看待苏联的诉求。由于斯旺森的慢性疾病，莱希经常代理海军部长一职，海军一再向国会保证，不会阻止与苏联的合同，但同时 海军军官在私下却下定决心阻止向共产主义国家提供任何海军援助。 相关的海军高级官员经常在幕后阻挠苏联的计划，向媒体泄露有关计划的消息，从而产生不利的舆论，以此来推迟计划。或者告诉那些与卡普接触过的公司，称与苏联的任何协议都会对未来和美国海军的合同产生不良影响，毕竟美国海军才是其中许多公司的主要客户，因此这严重威胁他们公司未来的发展。从始至终，美国海军都竭尽全力阻挠卡普，事实证明美国海军最终也的确成功了。

不过，撇开海军的影响不谈，卡普最初接触的那些造船商也根本无法从龙骨开始设计战列舰，只有一家公司可能拥有相关技术：吉布斯-考克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海军造船公司。因此，1937年8月，在大多数其他主要造船厂都给出消极回应之后，卡普联系了吉布斯和考克斯公司的总裁兼创始人威廉·弗朗西斯·吉布斯。尽管吉布斯的公司已经参与了很多海军的项目，就连他自己也不确定他的公司能否完成这样的任务，他从未设计过战列舰。吉布斯告诉卡普他会对此进行调查，然后与海军和国务院核实了苏联的报价。当官方没有提出反对意见时，他就开始了他的工作。

苏联人正在按照最新的35000吨级战列舰的思路进行思考，因为这是当时排水量的最大限制。 然而，他们含糊地指出“想要一艘尺寸巨大且独特的船”，而且卡普没有给吉布斯提供具体的指导方针。吉布斯当然可以设计一艘完全够用的35000吨级战列舰，但他没有。 正如卡普后来所说，最终出现的这艘船“不是我要求他们这样做的，他们画了别的东西。”该设计的出现只能用吉布斯本人的性格来解释：他是一个致力于于最好的人。 萨姆·卡普这样说：“吉布斯是一个非常奇特的人……我的意思是，他就像一位艺术家。他喜欢他的作品。”

吉布斯不仅仅是简单地喜欢他的作品，他视他的作品为生命，让他每时每刻都充满活力。他从小就对船舶着迷，但从未正式学习过海军造船——因为他的父亲认为工程师只是穷商人——而是获得了法律学位。但他把所有空闲时间都用来研究船舶，并且他与他的兄弟弗雷德里克一起开始设计一艘跨大西洋客轮，旨在与冠达邮轮的船并驾齐驱。虽然邮轮的项目随着美国加入第一次世界大战而流产，但吉布斯从未放弃过。由于对工作的痴迷，他经常每周工作7天，每天工作10个小时。他绝对不会在他设计或建造的船舶中做出任何妥协——这使他在造船行业几乎没有朋友——但他的船舶在安全和质量方面拥有无与伦比的记录，因此该公司即使在大萧条最困难的时期也能保持偿付能力。在两次世界大战之间，他在说服美国海军采用高温高压锅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这一决定经常被认为对海军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成功至关重要。他战前的杰作是美利坚号客轮，当时是美国建造的最大的商船。它于1940年竣工，作为部队运输舰西点号投入使用。

吉布斯接受了卡普的要求，这绝对是一个挑战。他后来告诉卡普，自己已经制定了计划。 他还拒绝卡普提前支付他的报酬，并告诉卡普，他只有在自己对设计感到满意时，他才会出售这艘船的计划图纸。吉布斯坚持完全保密，不允许卡普和他的苏联顾问在过程中看到这项工作的真正面貌。 1937年11月，初步草图完成；吉布斯无法满足于一艘标排35000吨的船，他设计了一艘接近62000吨的庞然大物。美国没有任何码头可以建造它，但这并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这艘船是最顶级的主力舰。在后来讨论这艘船时，吉布斯这样说苏联人：“他们告诉我，他们将建立一支海军，与当今任何海军竞争，当然特别是与日本海军竞争。我面临的问题是，如果你要与日本人竞争海军，花掉你的钱的同时还能实现你的目标的最佳方式是什么？在我看来，正确的方法就是建造一艘如此非凡的船，以至于你只需要一步就使得日本人的舰队过时了。”

由此产生的设计正如大家所希望的那样非同凡响。 图纸于1938年1月完成。实际上准备了两种设计，一种配备了8门18英寸火炮，另外一种是12门16英寸火炮。它们的特点如下。

不幸的是，设计A的草图已经遗失；设计B被选择用于进一步开发，是该系列中唯一保留初始图纸的设计。它展示了一艘主炮以传统方式布置的战斗舰艇，前后各有两个炮塔，这是该设计中唯一可以称为传统的特征。它高大的上层建筑包含两个机库：上层较大的一个机库高度约为18英尺，另一个较低的小型机库高度约为12英尺，这个小型机库仅连通后部升降机。5英寸炮位于两舷，舰岛——包含舰桥、两座火控设备和一个低矮的巨大烟囱——位于右舷，和大多数航母一样。上层建筑侧面有许多孔，大概是为了机库通风。

一些已发表的消息称，飞行甲板仅用于舰载机的降落，飞机将通过舰艉的两个弹射器起飞。 这似乎是一种不必要的尴尬安排，并且需要起重机的存在，不过任何图纸上都未显示该舰有用来将飞机从飞行甲板搬运到弹射器的起重机。对飞行操作的此番推断描述显然是受到了两点的启发：第一，飞行甲板上没有弹射器；第二，上层建筑后端靠近左舷的位置有一条连接到舰艉水机弹射器的轨道。但吉布斯在1938年4月22日致国务卿的信中表示，该舰配备了36架在飞行甲板使用的常规战斗和观察飞机，以及通过两个弹射器使用的4架水上飞机。

由此可见，飞机的起飞通常是在飞行甲板上进行，而船尾的弹射器则用于起飞水上飞机。吉布斯显然考虑到了，弹射器也可以带来更多的方便，能够在不改变航向的情况下通过弹射器弹射飞机。并且如果舰体中心包含飞行甲板的部分受损，它还可以像普通战列舰一样在舰艉使用飞机。这就留下了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飞机如何将从机库移动到到尾部水机弹射器，尽管尾部左舷的轨道可以让飞机快速转移。

尽管弹射器和拦阻装置对于在短飞行甲板上操作性能合理的飞机来说肯定是必要的，但草图中的飞行甲板上唯一展现出的特征就是有两个大型升降机，每个电梯尺寸为50英尺×40英尺。吉布斯可能认为这艘船的甲板比早期美国的航空甲板巡洋舰设计中的甲板还要长一些， 足够支持飞机进行滑跑起飞和着陆；甲板后部具有的轻微上坡角度可能就是这种想法的结果。 或者，也许飞行甲板的细节被省略了，因为需要进行更多的研究来安排适当的设计。确实有迹象表明吉布斯和他的幕僚并不熟悉航母。例如，飞行甲板的四个角被切掉，以便为主炮提供足够的射击范围，这是许多航空战列舰设计中共有的一个特征。飞行甲板后部低矮的烟囱和炮塔增加了飞行员的危险，这会在着陆期间导致难以预测的气流。而且，与早期的航空战列舰设计一样，由于火炮的炮口风暴，在炮战期间飞行操作是不可能的，而且只需要很少的炮弹命中就会摧毁巨大的机库。由于飞机及其加油管线，机库本身可能存在火灾隐患。

该设计以新颖的动力装置为特色，旨在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它有六组齿轮涡轮机驱动的六个轴。动力舱室的设计与当时的美国战列舰设计一样，采用独立动力单元布局。除最后一个单元外，每个单元均配有一台轮机和两台锅炉。通过后机舱的传动轴使得没有足够的空间安装两个大锅炉，因此取而代之的是三个较小的锅炉。

吉布斯的设计完成了。除了庞大的航空战列舰之外，吉布斯还设计了大型驱逐舰和快速补给舰作为陪同。如果这支力量“在海上施展开，你可能会引起日本人无尽的担忧，直到他们找到那艘船并投入战斗。”甚至这艘航空战列舰将变得如此强大，只有发生意外才能停止它的行动。 它的速度和航程使它能够随意漫游，使其几乎能使敌人不可能指望任何海外贸易。

B设计引起了政界的极大兴趣，并被戏剧性地称为“X舰”。1938年初，吉布斯提交了设计概要，海军助理部长查尔斯·A·爱迪生对这一想法感到非常兴奋，并于二月底为吉布斯安排了与总统共进午餐。爱迪生想要为美国海军建造X舰。

富兰克林·罗斯福可能对这个设计很感兴趣。他早些时候曾支持过方案F，即由美国海军修造局在1935年提出的航空战列舰构想，并且他自己还提出了一艘载机辅助巡洋舰。无论他个人对这个巨大的混合战舰有何感受，然而，罗斯福传递给爱迪生和吉布斯的态度几乎截然相反。爱迪生离开午餐会时确信总统希望在美国为苏联建造一艘这样的船，而吉布斯则相信总统想把这艘船留给美国自己使用，所以吉布斯犹豫是否要把计划展示给卡普。

与此同时，斯大林再次表现出对战列舰谈判的浓厚兴趣，亲自将卡普召回苏联让他解释他目前进展甚微的原因。卡普在莫斯科顺利完成了所有会见，并于1938年3月下旬返回纽约，仍然负责该项目。卡普回来后不久，吉布斯将他完成的计划提交给了政府；他非常关心与苏联人做生意，并想确保他的行为自始至终得到了政府的批准——尽管吉布斯的公司规模很大，但他仍然感受到海军军官反对该项目的压力。他绝对想得到政府已批准该项目的书面记录。他设计的这艘船需要五年左右的时间才能建造，如果出现任何紧急情况，美国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做出反应。这似乎赢得了海军上将莱希的支持，他是政府中另一位受到X舰深刻影响的高层人物。

不过罗斯福批准该项目后不久，国会就撤销了该项目。因为这船也远远超过了第二次伦敦海军条约附加条款规定放宽的45000吨排水量限制。尽管苏联没有加入任何海军条约，但华盛顿条约仍然是整个海军条约体系的基石，它明确规定，对于任何超过既定最大吨位的主力舰，签约国不能为他国建造它们，不能有他国为签约国建造它们，也不能在签约国管辖范围内建造它们。代理国务卿萨姆纳·威尔斯还认为，建造X舰将使所有现有战舰，包括美国海军的战舰，变得过时。到了4月底，美国决定不再为苏联建造45000吨以上的战列舰。

当苏联人最终看到这个设计时，他们并不满意。 他们第一次真正看到这些计划是在1938年末。美国政府已批准其计划出售，基于的理论是苏联人在未来一段时间内无法建造这样一艘大舰。因此，吉布斯在11月派了一名代表带着图纸前往莫斯科。苏联人在白天可以研究这些草图，但晚上它们会被放在美国大使馆的保险箱里，以防止苏联人在购买前对图纸进行任何形式的复制。在苏联人审核了图纸大约一周后，苏联海军决定不购买它们。

当美国政府决定不建造一艘超过45000吨限制的舰艇时，吉布斯开始设计一艘45000吨以内的X舰。C设计于1938年7月出现，但排水量仍略高于限制。它具有以下特点。

C型设计的草图没有保存下来。据了解，主炮将布置在前部的两个三联装炮塔和后部的一个四联装炮塔中，这种布置是考虑到了同期美国自己的一些战列舰设计。

译者注：游戏中的路易斯安那便是以此为原型。

C型设计是为苏联准备的最后一种航空战列舰方案；1939年3月，吉布斯和考克斯准备了另一个更进一步的战列舰设计，指定为D型。这是一个45000吨级的常规战列舰，和设计C一样有10们16英寸炮，是美国为苏联准备的最后一种战列舰。1939年9月17日，苏联根据苏德互不侵犯条约，入侵波兰。吉布斯之后便拒绝为苏联做进一步的设计工作。

爱迪生仍然想为美国海军建造巨型航空战列舰，但海军对这个想法并不感兴趣。 在1939年10月24日的总委员会备忘录中，海军上将塞克斯顿表达的想法无疑得到了其他高级官员的认同。他指出16英寸炮的炮口风暴是这样的，在16英寸炮射击时，没有飞机可以留在甲板上……烟囱的位置和气体处理，偏离中线的舰岛结构需要受到严格保护并承载指挥塔和火控中心，这些特征都可能严重影响这艘舰艇的炮战水平。结合战列舰和航母二者特点的大型舰船的需求并不显著……在结合重型火炮和成规模航空力量的主力舰中，组织、训练和操作的复杂性可能是一个明显的缺点，以至于无法充分发挥火炮或飞机的作用。该船的设计和使用并不受到青睐。

爱迪生仍然对这个设计感兴趣。11月20日，他向总委员会发送了一份备忘录，要求提供一份关于X舰是否“具有足够的军事价值”的报告，以保证纳入美国国防计划，无论是直接作为舰队的一部分还是作为舰队的补充。他还邀请吉布斯在1939年12月5日举行的总委员会听证会上描述他的设计。委员会成员和来自各个局的专家详细讨论了该船的特征，然后让吉布斯把图纸留给他们，以便他们能够详细研究。他们最终在12月27日给爱迪生的一份备忘录中做出了决定。对该设计的检查中，委员会并没有披露什么技术上不可行的设计特征，但对该船的某些特征他们持保留意见，因为这些特征看上去非常无用。

……所提供的装甲比我们目前正在建造的最新主力舰的装甲略轻……防止水下损坏的安全措施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动力舱、弹药库所占据的大量额外空间的不利影响……在许多情况下，拥有36架飞机将是有利的。然而，与航空母舰一样，操作飞机需要正确合适的操作流程，在许多情况下，飞机会妨碍炮战……最有效地使用舰炮火力是必需的。

总委员会最后对爱迪生的问题做出了直接回应，这也可以被视为对许多间战期的航空战列舰计划的公正评价：

按照设计，X舰作为军事武器，目前尚不具备足够的优点，不足以被纳入任何国防计划。

如果说苏联在美国两年半的战列舰谈判中没有什么成果的话，那么此时他们已经不再关心这个问题了。1938年8月，苏联号在列宁格勒铺设龙骨；显然，斯大林对旷日持久的美国谈判感到不耐烦，并决定在战列舰的建造问题上遵循自己的想法。苏联级的排水量为59000吨，该设计在尺寸上接近X舰，尽管其特性和配置要传统得多。该级四艘船的建造在1940年10月暂停，可能是因为生产16英寸火炮及其炮塔存在困难。苏联级没有一艘完工，1941 年6月德国入侵时，没有对它们进行进一步的施工。苏联那时面临着比建造战列舰更紧迫的任务。

如果X舰已经铺设龙骨，几乎可以肯定它永远不会交付给苏联。1942年它可能已经接近完成，到那时美国肯定会征用它来增强自己海军的实力。即使在这艘船接近完工时美国没有处于战争状态，美国的中立法也禁止向交战国提供武器，而首先波兰，然后芬兰，这些使得苏联成为国会眼中名副其实的交战国。那么，从某种意义上说，美国海军阻止苏联从美国获得战列舰的努力，成功阻止了美国海军在战列舰供应非常短缺的1942年使用快速战列舰。

至于威廉·弗朗西斯·吉布斯，他可能感到的任何失望无疑都因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带来的商业洪流而有所缓解。战后，他终于有机会建造他三十年来梦想的最高级客轮：SS United States，有史以来最快、可能也是最安全的客轮。每次她驶入纽约时，吉布斯都会在码头迎接它，这一事实表明了他对这一梦想的热情——只有医生的命令可以改变他的想法。他于1967年去世，显然，他是一个幸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