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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魂者《Traitor by Deed》(2)

2021-11-18 15:50 作者:WizardofChaos  | 我要投稿

夹在期中考试之间肝了半天,终于在两周内把第二章翻完了。虽说好像是收费内容,但是提供内容的hxd也没意见,所以没啥问题可以放心发(大概)

其中的专有名词我尽量参照前辈们已经定下的译名,实在找不到就自己看着意思大概翻。这次的翻译比起上次可能更仓促了一些,毕竟也要做塑料小人什么的,没什么后期润色,总之有在反省了orz

关于之后的更新频率,果然还是需要长一点的时间,暂定3周搞一章好了。这本《Traitor by Deed》算是中篇,一共分为3个部分共6章+尾声,反正到明年过年总能更完。心情好的时候可能会更快一些吧。就这样,欢迎关注()

哦对了,太空死灵桌面增强,真好啊。看到这里的各位,接下来的10分钟内请忘记gw的苟史操作,开开心心看个故事罢XD

第二章

        “它就潜藏在我们周围。背叛、残酷、死亡,和痛苦。它栖息在最英勇最高尚的人身上;它匍匐在最肮脏最卑微的秽物里。我们都与它名为死的眼睛对视,于是意志薄弱者奉其为主上。”

——巴尔萨·尤金尼夫神父,坎普瑞思复仇者


环球通讯播放的视频,受到了整个坎普瑞思数百万人的共同关注。在那些反抗同一意志的城市里,每个人都感到不寒而栗。而在伟大先知的福音遍及的地方,公民们全都被要求收看这一影像。在通讯信号接通之后,大街小巷中所有屋舍和教堂都开始放映投影的时候,信众们纷纷弹冠相庆。

如果还有谁仍在怀疑坎普瑞思是否彻底摆脱了帝国的残暴统治,那么当那些该死的囚犯被拉上撒西多特广场的大舞台时,一切疑虑都烟消云散。

霍洛蒙托市的信徒们在花岗岩大教堂的地下室中发现了这些囚徒,他们躲在那里该有好几个月了。他们处于极端的饥饿中,很多人出现脱水的症状。即使是年轻人也显得老迈衰朽。同一之手将他们从藏身之处拽到地面上。一部分异教徒还没抵达关押地,就被三重者撕碎,而剩下的那些就将被公开审判。

必将如此,因为这能令同一意志感到满足。

现在,异教徒们在大舞台上如同商品一般被展示。过去,这些虚伪的卑劣的帝国统治者们在舞台上耀武扬威,庆祝他们的暴政千秋万代;然而如今,事实证明,在这坎普瑞思的首都霍洛蒙托,一切蔑视人权的歹人终将得到报应。台下的观众们挺立而起,期盼着最后的正义得到伸张;他们丢掉了惶恐和畏缩,用鲜血绘制耶茨凯斯的图腾,为邪恶的败亡而情不自禁地呐喊。

“到今天为止,”同一之手首席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到众人耳中,“在暴君倒台后,我们已经惩罚了七百多名他可憎的追随者,而现在又将增加百余人。对于他们的斑斑罪迹,只有一种惩罚能给予他们。出于公平和正义,他们应当受刑上百次之多。但可惜他们仅有一次生命。然后,它就会出现,像是忠诚的守望者,从不缺席。锋刃,耶茨凯斯的祝福之手!同一意志如此宣告。这样,暴君就永远不会胜利!”

“求……求求你,我要忏悔,”一个囚犯说,“我该死,我该被审判。但我不希望……来审判。求求你。”他皱褶的额头上布满病斑,依稀可以看出曾经纹过帝国鹰徽。他的破烂制服上还挂着长期任职屡获嘉奖的勋章。

首席端详一番这个垂暮老人。泪水浸湿了他眼角的皱纹。他彻底垮了。对帝皇的信仰不过是一层能被轻易撕去的薄纱,底下只残留着臣服和顺从,神圣的本质已荡然无存。于是首席将通讯器话筒扭向囚徒。

“那忏悔罢。”他说,“把你的遗言交代清楚,告诉她你最后的诉求。这样就行了。”

囚徒用颤抖的手握上话筒。

“你……你不能杀死我们!”长期的东躲西藏让囚徒饥困不堪,即使用尽全力声音仍旧细弱。台下众人对他的妄言不屑一顾。

对帝皇的信仰永不死!她就是个疯子!这个异端迟早被净化!为了帝皇,让她去……”

首席皱起眉头,一把夺回话筒,反手一击把老人击倒在舞台上。可恶的异教徒蜷缩在地上,同一之手的成员把他扯了起来。首席一招手,一个仆人递上了他的武器——一把邪恶的长剑,带着一段锯齿状的刃口。

 “听啊,他们的发言还是如此亵渎且可笑。我们太了解这副做派了。”首席说。他举起长刃,而其他同一之手的成员把老迈的帝国官员死死按住。“让惩罚降临罢。”

剑锋刺入老人的脖颈。首席先是拔出一半刃口,然后用力锯向肌肉和骨头。老人的头几乎和躯体分离。鲜血喷洒在舞台上。

人群中发出一阵快意的吼声。他们遭受的一切磨难,反抗的一切邪恶,都源自这些罪孽深重的异教徒。什么帝国的权威,不过是遥远星区的簒权者从一个死去多时的帝皇那里擅自夺走的罢了。帝国的官员在教堂、工厂、豪宅和军营中被抓,一个接一个遭到审判。很快,一个活口都不会留下。

因为这能令耶茨凯斯——同一意志满意。那么理应如此。

“单单死亡就够了吗?”首席问。他的面具由皮革和织物缝合而成,看起来是长着尖牙覆盖毛发的猫科动物,上面溅满死者的血液。

“不!”人群山呼,就像是同一的巨大声音。

“带出,三重者!”首席尖吼道。

同一之手的成员们打开舞台后方的笼子,牵住锁缚着三重者的链条。这十六位三重者被特邀而来,参加撒西多特广场的盛举。他们是耶茨凯斯的亲选,完完全全见证了她的一切——除此之外脑中再无它物。他们接受三重印证,三重祝福,三重蜕变。他们的脸部正中裂出一道缝隙,开裂的头骨下甚至能看到大脑。多么美妙的痕迹啊,充盈着耶茨凯斯的赐福与真理,褪去了一切为人的脆弱。

当同一之手们试图控制三重者时,他们一跃跳上了舞台,狂乱咆哮着,唾液滴落在舞台上。这些三重者长有锐利的骨爪,而不是软弱的手指。囚犯们一看到他们就开始惊叫哭泣。

首席打出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手势。同一之手们松开锁链。

三重者猛扑而上。

人群爆发出欢呼。

 

显然帝国有关坎普瑞思的情报都已过时,自从大裂隙张开后,帝国再没有收到过任何其上情况的消息。库亚连长现在参考的地图是由赫洛斯特里斯号高空扫描地表生成的。赫洛斯特里斯号是帝国海军的一艘军舰,正是它把饮魂者带来坎普瑞思,不过它运用了帝国古老而不稳定的技术,能提供的帮助也止步于此。沙漠之中仍屹立着城市,但在那里会遭遇什么人,他们的立场又如何,这些问题只能交由饮魂者自行思考了。

饮魂者的登陆地点在选择上刻意避开了人口聚集区,目的是在和坎普瑞思本地人发生大规模交火之前,先一步建立己方阵地并确定作战计划。和预想中的一样,他们在荒漠边缘降下,不远处就是宜居区,这个世界最大的城市在那里扎根。霍洛蒙托,世界的首都,最近的目标,也是保有最多工业产能以及人口最富集的城市。

漫天沙尘的对面,裸露岩山的彼方,都曾是圣殿坐落之处。很久很久以前,当时帝国还很年轻,一位圣人来到坎普瑞思,漫步在这破碎、敌意的土地之上,感受着帝皇的天启。那场大叛乱方才过去,帝国民众刚刚开始神化帝皇,对他的崇信渐渐在帝国全境扩散开来。尽管当时大多数阿斯塔特修士拒绝这种崇信,但不可否认,正是这极端崇拜将整个帝国的军政力量再度统一起来。成千上万的虔信徒的言行文字,最终汇成一本本国教圣典。如果没有国教的存在,帝国如今可能早已分崩离析。

每当这位圣人接受到帝皇启示,或是在朝圣中驻足时,那个地方都被认为是一块圣地,之后会有国教人士建立起一个带防卫火力的圣殿。这些圣殿中也同样保存着圣人的遗物,帝国认为这些遗物应当保存在坎普瑞思上。这位贤明的圣人被后世尊称为圣因诺肯斯。在大裂隙的疯狂展开之下,帝国失去了数百个颇有价值的世界,不过总是会有更多的人类诞生,也有更多的世界可供他们居住。然而帝皇信仰的象征却是无可替代的。

三连的指挥官们和小队士官围在库亚连长的全息投影周围。投影显示出了周围的地形分布,还有人口和可能抵抗强度的推算。

“两个任务,”库亚说,“第一,圣殿。耶茨凯斯的部队仍在围困圣殿。有几个已经陷落,但本土民兵和国教武装目前还控制着大部分。我们从骇入的通讯频道中得知,敌人显得愈发急切绝望,开始动用一些突击部队。就那种叫三重者的东西,也在广播视频里用来行刑。连队里多数兄弟将前往守卫圣殿和圣物。”

“我们有什么支援吗?”弗拉特斯士官问。

“布鲁格瓦什船长没法安稳地进入近地轨道,”库亚回答,“坎普瑞思的轨道防御仍在运作,目前我们连空投载具都得谨慎使用。毕竟它们可没有风暴鸦或雷鹰那样的压制力。”

“所以我们只能靠爆弹枪和战斗刀,”弗拉特斯说,“再没有空中支援。”

“不要奢求无法拥有的武器,”牧师威斯纳驳斥道,“先看看命运给了你什么。”

“不管怎么说,这和你无关,弗拉特斯。”库亚说,“你得进城。第二个任务,捣毁耶茨凯斯的指挥中枢。圣殿里那个广播显示,霍洛蒙托已经被邪教完全控制。如果我们向那里进攻,就能迫使异端双线作战。找到它们的老巢。尽可能杀死那个叫耶茨凯斯的。缇利达兹小队、瑞斯佩都小队、弗拉特斯小队听令,跟从星语官欧克赛,向霍洛蒙托进发。剩下的兄弟,随我去保卫圣殿。好了,大声告诉我,身为饮魂者,如何战斗?”

“冷酷而迅捷!”在场众人齐声道。

“行动起来!”库亚一声令下。

冲击者突击艇的引擎全力运转。饮魂者们奔赴战场。

 

冲击者突击艇,装备斥力场发生器、铁幕重机枪和轨道通讯天线。可惜这次没法呼叫轨道轰炸。


霍洛蒙托受到了重创,血流不止。当暴力行径开始时,一些人已经在城市封锁前奔逃而出。他们在城外建立营地,正要决定接下来前往何地——去其他城市,眼看着一个又一个城市落入同一意志的掌控;或者走入无情的沙漠,去往遥不可及的圣地。

这些事情可以从营地的残骸中猜出,痕迹从霍洛蒙托外的低矮植被一直延伸到沙漠之中。希文在不屈远征中见识过太多冲突和暴力,因此得以辨认出残缺的帐篷以及路旁烧毁车辆背后发生的流血事件。离城市更近的地方是一排头颅和被烧焦的尸骨。希文几乎能听到邪教徒杀害难民时,连续不断的枪声和刺耳的惨叫。结合他在圣殿地下搜集到的情报,霍洛蒙托几乎所有帝国官员不是立刻被杀,就是在紧随其后的审判中惨遭处决。

三辆冲击者组成的饮魂者车队在通往霍洛蒙托的路上掠过。这座城市在地平线上出现,在视野中占据好几英里。城市周围的土地显现出一种干涸的、褪色的痕迹,就像一条巨大的水蛭吸干坎普瑞思的活力。

霍洛蒙托是由同心圆状结构组成的圆环状巨大城市。在过去的时代中,它围绕着核心的锻造工厂和设备制造厂而建,周围是大量的居住区和公共活动区块。之后的几个时代里,人们在此基础上不断扩建,把霍洛蒙托的任何一寸土地都加以规划,向上扩展,像肿瘤一样迅速发展,使得霍洛蒙托成为巨大山脉一样的坚固城市。即使在城外,也能够看见他楼上悬挂的巨幅——一个妇人坐在王座上,双手沾满鲜血,所持宝剑穿过带着王冠的骷髅的脖颈——帝国天鹰旗已经不见踪影,到处耸立着新的异教象征。一些地方仍保留着帝国饰物,不过像是刻意摆出让人污损发泄的。污浊的油烟从煤堆中升起。一车车尸体堆杂在大门外。霍洛蒙托血流不止,且丧失最后的理智。

一辆冲击者带头冲过营地废墟,城市的大门出现在视野里。这是一扇巨大坚固的双层铜门,边上有两座武装哨塔负责守卫。冲击者马力全开,沿老旧的道路疾驰而去。

“我听到了你和连长说的话。”希文说。他和欧克赛都位于冲击者后部重力脉冲发生器边上,引擎的轰鸣使得他们能低声交谈而不被其他人听见。

“说什么?”欧克赛问。

“你对他说这个世界了。”

“感觉就是这样。得了疯病。”

“你感觉到了什么?”

“不一般。感觉上像是……像是一种你的舌头现在还能品尝出的味道,也像是一种可以识别但无法定位的声音。”欧克赛耸耸肩,“像是一幅图你觉得之前肯定见过,却不是因为它的一笔一画,而是记忆中的色彩和音色。你不是灵能者,很难让你明白。”

“这个世界能得救吗?”

欧克赛叹了口气:“你总是切中要害,兄弟。我想说的是,一切都能挽救;但在这里,首先得彻底根除疯病。我并不非常肯定。”

“牧师管他们叫异端,或是害虫,好像他们和我们不是同一物种。但他们也是。”希文透过车侧的观察窗向外看去,一堆尸体在营地废墟中闷燃,“他们是敌人,是敌人也是人类。他们出生时并不是异端害虫。什么东西改变了他们。”

欧克赛笑了。他那张脸根本不适合微笑,拧成一团:“威斯纳要是听到你这么说,就该头疼老半天了。”

“所以我只和你说这事,不对他说。也许这些敌人中还有人记得他们曾经生而为人。这样一来他们比我们更接近单纯的人类。”

星际战士和普通人类之间确实存在不可忽视的差异。他们极其夸张的力量和过分高大的体型使得凡人根本无法和他们相提并论。在蛮荒世界,他们被认为是黑暗时代中归来的神话巨人。大多数情况下,他们是带来死亡的天使,执行帝皇意志的兵器,而不是纯粹的人类。至少在外貌上看来,坎普瑞思的异端比起饮魂者更像是人类帝国的公民。

“我能感觉到,过去的问题仍然压在你身上,兄弟。”欧克赛说,“不用灵能都能知道。你在为遗失了成为阿斯塔特修士之前的记忆而苦恼。”

“你也一样?”

“不。和你一样的部分是,我也是被其他战团的牧师从偏僻的世界中带回来的——不过我后来被灵能者带到审判庭的黑船上。再后来,我们就变成现在的我们了。我是在大贤者考尔的照料下获得新生的,建议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知道我们过去是什么样的,会让我们对现在的情况有更深的了解。例如我们为什么要战斗,我们究竟在捍卫什么。”

“我们得到的比很大一部分人多得多,希文兄弟。我们有战术目标。任务。敌人,还有毁灭它们的手段。这些足够让人欢欣鼓舞了。”

城门一览无遗,巨大门板的两侧伫立有哨塔和城垛。

“它们关上了门,”萨斯安说,瞟了一眼观察窗外,“看来霍洛蒙托不欢迎我们。我们只好自己重开一扇门了。”他转头看向小队中的其他人。尽管他戴着头盔,希文也知道他一定在放肆地笑。“二十五位战斗兄弟,现在可要挑战一些让星界军感到害怕的事了!”

“我们会做到的!”弗拉特斯厉声道。希文隔着头盔都能感觉到士官对萨斯安的不满。“加速!降低高度,敌人发现我们来了!”

“任何有价值的事都得冒着炮火才能完成。”萨斯安搭话。

“哨塔边上有动静。”希文报告。他分辨出远处城垛上的人影,他们在炮台之间奔波。一台泛光灯突然亮起,在营地废墟边上来回移动,似乎是想锁定高速移动中的冲击者。

弗拉特斯小队的冲击者排在三辆车的中间。缇利达兹小队有幸成为第一个接敌者,而瑞斯佩都小队的车在最后。从哨塔射出的第一枪距离冲击者车队很远,但修正射角只需要几秒钟。

饮魂者对敌人一无所知。敌人的数量,敌人的火力,甚至是他们到底在世上想要什么,或是他们如何才能获得心之所向。希文感到颈部异常不适,愤怒和沮丧攫住了他。他们到底在打什么糊涂仗。

而饮魂者理应给这个世界带来光明。

当敌人的火力覆盖整个路段时,缇利达兹小队的冲击者铁幕重机枪转过向对着哨塔还击。自动枪、多管机枪、重伐木枪以及功能类似的土质枪械将弹雨洒向冲击者车队。弗拉特斯小队的车体上响起叮叮当当的受击声,车头的重机枪同样调整角度开始还击。一枚导弹呼啸而过,在距离车队较远的地方炸开,轰击在营地残骸上扬起碎片。

“行动!集中精神!执行任务!”弗拉特斯在引擎旁大吼,“我们没有疑虑,我们无所畏惧!”

缇利达兹小队的冲击者滑到路边,悬停在路面上方。仲裁者小队从后方打开的舱门跳下,首席士官向距离最近的哨塔底下冲锋。子弹如同漫天火雨向他们袭来,希文注视着下车战斗的兄弟,却被炸飞的碎片和爆炸火光遮住了视线。

只要是都会死。人会被轻易地撕碎,也可能更糟——他们会在危险环伺之下畏缩不前,犹豫不堪,甚至逃跑。但阿斯塔特修士不是凡人。缇利达兹的小队硬抗着弹雨向前顶进,他们完全信任动力甲的坚实和达成目标的信念,冲到城墙根下。

弗拉特斯小队的重机枪停止还击。希文跟着萨斯安走出冲击者舱门,看着自动枪的火力落在他们周围。低劣的枪法。

饮魂者的突然袭击并没有任何警告。敌人仍前赴后继地爬上城垛支援。但当他们看见这一次面对的不是民兵或者坎普瑞思防卫部队,而是星际战士时,一切嘈杂的声音都消失了。阿斯塔特修士在带来死亡之前,先带来了绝望和恐慌。

饮魂者每靠近敌人一步,就离胜利更近一步。最棒的场合是与敌人对视,因为这个距离之下,星际战士不会败给任何人。

如果城门敞开,如果霍洛蒙托的外墙没有经常维护,如果有可行的飞行手段,那么饮魂者便能直接闯入城中,没有任何难度。但正门是这座城市唯一的入口,在第一辆冲击者发现铜门紧闭的同时,饮魂者就知道,唯有正面进攻一途。

冷酷而迅捷。坚持行动。毫无慈悲

缇利达兹将第一个爆破装药安装到哨塔的岩石地基上。弗拉特斯小队紧随其后,萨斯安把炸药卡进哨塔外门的台阶上。这种通用的爆破装置是一个特种陶瓷制成的圆盘,里面填充高当量炸药,几乎可以定向爆破任何障碍。当萨斯安调整装置上的雷管时,希文半蹲在他旁边警戒四周。

城墙上出现了一个探身出城垛外的敌人,他试图用手中的重武器瞄准射杀较远的饮魂者。希文抬起枪口,透过视野中的准星对准那个人的躯干。扣动扳机,爆弹枪短促地嘶吼,枪手的腹腔炸成一团血花。他从城垛上跌落,在外墙上翻滚着,随后尸体撞上缇利达兹小队的冲击者。

血液飞溅在冲击者的紫色装甲上。残缺的尸体散落在地上,挂着满是油污的工作服,烙着写有文字的羊皮纸。每个死者身上都布满文字

希文以前也在国教人士的服装上见过类似的情况。这些人在祈祷,但不是向帝皇祈祷。死者的脸被削开,一模一样的疤痕。他手上的多管自动枪是制式规格,或许是在霍洛蒙托生产的型号,这是坎普瑞思防卫部队的主要武器。当城市中的防卫军被歼灭后,邪教人员已将军械库一扫而空。

火力不断增加。陆续有重伐木枪,甚至重爆弹向饮魂者开火射击。希文感到一边的肩甲被弹雨击碎,他看到另一名瑞斯佩都小队的战斗兄弟在安放炸药时被击穿了小臂。饮魂者仍在还击,但敌人的火力更猛,还有城垛的掩护,足够让他们压制住数量不多的星际战士。

智库欧克赛无视铺天盖地的子弹大步上前。他举起力场法杖,劈啪作响的可怖力量如同惊涛骇浪一般自他的灵能头箍扩散开来。“他们没看到,是死亡天使来了吗?”他说。他的声音在通讯频道中显得震耳欲聋,直刺入每一位饮魂者的脑海。他苍白的脸上闪烁出紫色的光芒,引导从头颅中翻涌而出的巨大能量。“他们不知道,违抗帝皇意志的后果吗?”

他猛地把法杖杵在地上。枪声戛然而止。紫色的闪电如同标枪划破天际,贯穿整个城垛。

紫色火焰炙烤着城墙上方的一切。焦黑的尸体四散在空中。弹药殉爆炸出橙红色的光焰。空气被点燃形成风暴,卷起尘埃碎屑,抛向四方。

透过头盔的过滤系统,希文还是能感觉到灼热空气中机油与金属的气息。大块烧尽的土石纷纷落下。各种人体的碎块不断掉落在布满灰尘的大地上。

“我们的星语官大人喜欢暴力开路啊,”萨斯安说,“是个好思路。”

“避开爆炸!”缇利达兹士官提醒。弗拉特斯和他的小队在冲击者旁集合,控制爆破装置倒计时读秒。片刻,三次爆炸声陆续响起,但在方才闪电的衬托下显得异常微弱。

炸药炸开了哨塔的外门和一部分底座。整座塔因为地基动摇而倾斜。瓦砾的崩碎还没完全停下,欧克赛就走出冲击者的掩护,向炸开的缺口冲去。

“前进!”弗拉特斯士官挥动着换装的动力剑,“冷酷而迅捷,永不停歇!”

饮魂者进入缺口。缇利达兹和瑞斯佩都小队前往正门的方向,弗拉特斯小队走入哨塔的底层。这里狭小而逼仄,显然不太适合原铸星际战士的体格。希文的视力在黑暗中迅速恢复。

塔楼最底下是处刑室,一面墙上遍布弹孔,地板上沾满干涸的血迹。霍洛蒙托的囚徒们处决前最后看到的事物是墙上画中的女子,她坐在王座之上,阳光从她的金发后照射而出。

这是一个可怖污秽的死亡之地。而且充满了异端邪说

欧克赛的灵能冲击下存活的敌人正从上层匆忙赶来。希文听到他们穿着靴子的脚步声,自上而下,将要在另一扇门走入房间。他用爆弹枪抵着门,在正常人胸口的高度直接开火。门外传来熟悉的血肉炸碎的声音。其他小队成员也向着门口齐射,门和周围的墙壁都被爆弹撕裂,其后的敌人接二连三地倒下。一具尸体摔进室内,希文又看到了熟悉的划开的脸。白色的头骨暴露在外,前额上似乎刻着细小的字符。小队又是一轮齐射,墙外再没有敌人活动的踪迹。

敌人不知道他们迎来的是怎样的审判。他们从未见识过更甚于饮魂者的风暴。

弗拉特斯士官撞开处刑室的后墙,穿过后面的大厅,前往城墙的另一边。这支强袭小队展开队形,从哨塔处成功进入城市。他们来到霍洛蒙托的街道,与瑞斯佩都小队、缇利达兹小队汇合。

城门后的大街上堆满各式路障或是防御掩体,想必是考虑到城门被破的应急措施。附近林立的柱子上悬挂着绞刑架,每个上面都捆缚着尸体。这些尸体给整个防御工事平添几分诡异的气息。它们躯体上都钉有木牌,上面写着生前的罪名。

第一条,“帝国人”。

下面一条,“向鹰徽下跪”。

在一具被数根金属尖刺贯穿的尸体下,还有额外的一条,“蔑视尊贵的她”。

霍洛蒙托的市区呈环状建立,一直延伸到高处。在他们头顶上,城市的基础工业区块支撑着全城的住宅区和工厂,当然还有城市大教堂和宏伟的大理石礼拜堂。到处都有横幅悬挂,到处都是绞刑架和死尸。城市高高架起的铁路运输系统环绕着冒出滚滚浓烟的锻造厂。一块绿色大理石高塔的外壁上安装有遭到破坏的帝国天鹰座,残缺的鹰翼上悬挂着一群身穿黑色帝国官员制服的死者。

这座城市带着压倒性的沉重分量。叛逆的恐怖的痕迹无处不在。

霍洛蒙托里,每一个警报器都被拉响。几辆工业运输车从角落里冲向大街。车辆货仓中挤满了敌人,他们跳下车奔跑在路障掩体之后,占据有利的射击位置。在这个距离下,希文能看到他们每个人的服装——军装、矿工工作服,有精致的棉质衣物,也有赎罪者身上的破布。

“城里每个疯子都在往这边赶。”萨斯安说。

“那我们就得忍受住所有的疯子。”弗拉特斯回应,他像往常一样反驳萨斯安的话。

“好好想想,弗拉特斯。”缇利达兹士官说。他的肩甲因为战斗功勋而被涂成金色,这是他身为首席士官的证明。欧克赛拥有比他更高的指挥权,但智库平时并不热衷于下达作战命令。“我们不会被困在这里,”他低沉地说,“我们用无情应对它们的狂热。它们不过是区区人类。它们会自行崩溃。”

“然后它们会越来越多。”瑞斯佩都说。他不习惯戴着头盔,头盔镜片反而会妨碍他超凡的视力。他饱经沧桑的光头呈现出一种漆木的颜色:“一般来说我不反对和异端交战,但这里除外。多拖一会,我们就会遭遇更多敌人。”

“看来这一次,我们的兄弟是不想继续射杀异端的比赛了。”缇利达兹说。

“我也不想。”弗拉特斯说。

“那就向前方突击。”缇利达兹说。作为首席士官,他下达了命令。

越来越多的敌人从街道两旁涌出。他们携带着从坎普瑞思防卫军处掠夺而来的武器,大部分是自动枪,但也不乏一些重型伐木枪和导弹发射器。北城区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是人群的尖叫和一阵阵嘶吼,似乎有什么非人的东西出现了。在那些异端赶来街道掩体时,总是会绕开那片街区。

“前进!”缇利达兹大喊,一蹬脚翻过了面前的路障。希文紧跟着掩护缇利达兹小队的弗拉特斯士官。当敌人的第一枪对着饮魂者射出时,三个小队迅速分开奔往不同的方向。希文在奔袭中开火,爆弹在最近的异端身上炸开。所有饮魂者都在做同样的事,异端们则躲藏进掩体,或是被爆弹击碎。

他们无法与阿斯塔特修士相提并论。但他们的人数实在太多了。上千人聚集在街上,对着突入城中的入侵者开火。饮魂者到来的消息已经传达到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居住在附近或是通过交通工具赶来的居民,都手握武器对他们开火。

敌人坚信他们的火力足够抵御任何入侵者,但星际战士的动力装甲和超人体质显然远超他们的预计。饮魂者在弹雨中挺进,自动枪的子弹甚至无法减缓他们的速度。希文感到肩膀传来受到攻击的灼烧感,大量子弹在他的头盔上弹飞发出嘈杂的响声;但睡眠教学机器告诉过他此时该怎么办——无视一切,继续战斗。他一边迅速移动,一边不停地开火,身着紫甲的饮魂者持续向前突进,从不停歇。

饮魂者将会重复他们在圣殿里做过的事情:用敌人无法承受的巨大力量痛击他们,击溃他们,使他们不得不和饮魂者面对面战斗,然后全歼他们。很快,敌人或是作鸟兽散,或是只能在一个星际战士得以宣泄其力量和愤怒的距离上垂死挣扎。

从北边传来的嘶吼声越来越大。从石质建筑倒塌的废墟中,钻出上百个曾是人的什么东西。它们狰狞的面目就和希文在地下墓穴杀死的那只如出一辙,它们不靠枪械或刀剑,而是使用缝合在肢体上的致命武器。它们如同野兽一般嘶吼尖啸。从身上的破布来看,它们之前可能是霍洛蒙托各个阶层的公民。披着帮派皮衣的怪物和带着长礼裙碎片的怪物混杂在一起。它们跳着叫着向饮魂者袭来,身上渗出血液。

“以小队为单位集火!”缇利达兹下令。他的小队停下脚步,另两个小队迅速前冲。他们齐整地向靠近的疯狂怪物倾洒爆弹。爆弹不断轰击在这些“精兵”身上,密集的高爆弹药把怪物的躯干四肢全部撕碎,喷洒出的血液将大理石路面染成血红色。

这支新的敌方援兵没有丝毫动摇。它们越过同类倒下的尸体。当轮到弗拉特斯小队射击时,更多敌人从建筑中涌出。希文守在一段路障后方,向视野中的所有袭击者开火攻击,瞬间消耗了半个弹匣的爆弹。他能感受到敌人肌肉骨骼相继被炸飞时的冲击力。

他同样能感觉到,就算几十数百个怪物死在这里,敌人也会毫无动摇地向他们逼近。

希文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很快。当他们的敌人如同他们一样狂热,当它们被狂热所驱使逼近饮魂者,一种沉浸在战斗的荣耀之中的情绪给予了所有人力量。他的情绪剧烈波动。为了帝皇。为了人类。为了铲除异端。这就是他战斗的理由。

弗拉特斯背起爆弹步枪,双手握住动力剑。剑刃短而宽,启动的力场迸发出生命般的跃动。希文左手拔出战斗刀,右手控制爆弹枪瞄准,随着又一个敌人被他近距离击倒,爆弹炸开的冲击同样作用在他身上。

这个异端穿着深蓝色和红色的皮质工作服,从躯干部位的纹身上可以看出它曾经混迹于帮派。爆弹撕裂它的半身,残躯带着血雾冲撞上路障。

然后,敌人最终逼近到他们跟前。一个异端从之前尸体的血雾中攻向希文。希文用战斗刀猛刺过去,捣毁它的腹腔。袭击者穿着蓝色官员制服,系着白色腰带。它的手指被细长的金属刺钉取代。希文一记斜拉收回战斗刀,同时将它切开,然后用枪托把它裂开的脸砸的稀碎。杀戮使他上前了两步。饮魂者至死方休。敌人想通过无尽的尸体淹没他们,让他们不得寸进。饮魂者不会让敌人如愿以偿。

一道紫色闪光吞没一切,雷霆之力从城区下方的通道中射出。尸体被掀飞散落到各处。在结束了灵能攻击之后,欧克赛回到希文身边加入混战,挥舞力场杖击碎敌人。随着轻微的电流声,他的灵能力量附着在法杖上,猛击着周围的异端。

异端们迅速填上欧克赛轰开的缺口。它们压制着最前方的希文,迫使他后退,缩小希文挥动战斗刀的空间。几只铁爪向他袭来,希文勉力格挡,偏开那些刺向他喉咙的攻击。

“它们想拖住我们,”欧克赛说,他的声音在混战中同样平静,“像困住动物一样,把我们困在这里。”

其他的异端此时也不再逃跑,他们几百人聚集在街上,向饮魂者开火。他们丝毫不介意把怪物也笼罩在火力范围内。为了杀死一位饮魂者,他们可以舍弃数以百计的异端的生命。他们就要成功了。

自动枪持续攻击在希文的肩膀和护肘上,动力装甲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终于有子弹射入没有肩甲防护的肩膀,他感到部分陶瓷装甲碎裂,手臂阵阵剧痛。他回避到后方的路障处,一个怪物跳到他的身前。它的手掌上连结着两把镰刀。它向希文发起进攻,他不得不与这只咆哮着的扭曲生物贴身搏斗。

它叫三重者,他回想起来。当它们在舞台上撕碎囚徒时,人们都这么称呼它们。来自先知的三重赐福。这些人的面部直裂到大脑,是战斗刺激、生物质突变或是某种外科手术使得它们在这种情况下仍能存活。他将战斗刀捅进它的头部裂隙,破坏它的脑干。三重者伴随着痉挛抽搐彻底死去。

弗拉特斯士官一瘸一拐地退到希文边上的掩体中,发出失落的低吼声。他的左前臂盔甲碎裂,浑身血迹斑斑。动力剑的力场蒸发着淌下的血液,噼啪作响。

只要饮魂者愿意,躲避漫天弹雨并不是什么难事。但这样一来他们就无法移动,可想而知敌人会从四面八方将他们彻底围困,霍洛蒙托的每一个异端都能补充进消耗他们的队伍。饮魂者能坚守数天,并且不需要睡眠。但不是永远。

希文的脑中第一次意识到,他们可能会死在这里。饮魂者可能会输。

除非他们现在暴起突围。

一枚导弹从南边无数雕像和被污损的神龛中飞出,恰好打断希文的思考。它撞上异端的运输车,油箱剧烈爆炸,甚至有一辆载具被连环爆炸抛向空中。随着平地惊雷一般的另一次袭击,那个方向上枪声开始此起彼伏。突然间,异端们陷入一片混乱,他们在掩体后来回奔走,似乎有新的威胁出现,需要他们的支援。

敌人的炮火衰弱下去。弗拉特斯在掩体后站起,受伤的手臂垂在身后。“就是现在!”他高喊,“冷酷而迅捷!”

饮魂者猛然加强攻势。希文一跃而起,向两个扑来的怪物射出弹匣中最后一发爆弹,随后在另一只的铁爪够到他之前,他蹬地转身,加上全身的重量用刀尖破开怪物的后脑。两个怪物落地之前就已失去生机。

希文花了半秒钟了解了战场上的情况。新加入战局的是原本在霍洛蒙托的帝国公民,他们的人数远远少于异端。他在他们身上看到各式帝国的象征。有些人在面部纹上帝国天鹰,其他人则携带各类帝国饰品——用铁链拴在腰带上的宗教典籍、精工盾牌上的帝皇肖像,还有一些带帝国印记的念珠。其中仅有少数人穿着国教长袍。他们和异端使用相同的武器,看来也是从防卫军的军火库中劫走的。一位炮手正在装填他刚刚发射过的导弹发射器。

一名男子跳上其中一块掩体,无视向他射来的自动枪火力。他身穿帝国海军贵族军服,胸口有深蓝色的护甲,肩上披着长袍,整洁的领章显示出他是一名舰桥军官。他单手握着一把等离子手枪向异端还击,优雅而稳重,显然是经过一定程度的肉体改造。他的脸高高扬起,充满斗志与骄傲,健康的浅棕色皮肤,浓密的黑发梳成潇洒的发形。不难理解为何幸存的帝国公民会追随他进行抗争。

希文敏锐地注意到他脖子上佩带的饰物。那是一个变体的字母“I”,由黄金铸成,中间镶嵌着红宝石和骷髅的纹样。

这是一样几乎不会在公开场合出现的物件;但不论何时,一旦它被出示,都有着无可估量的重大意义。就像星际战士一样,很多人知道他们的重要性,只是仅有极少数人才能亲眼目睹。这不止是一个帝国部门的徽章。这是一把钥匙,打开帝国所有世界大门的钥匙,每一个持有者都能在偌大的帝国境内畅通无阻。更重要的是,它能令持有者享有帝国最高级别的权限,甚至直接决定整个世界的命运。审判官玫瑰结

“他们了解这座城市,”萨斯安在一片乱战中靠近希文身边,“瞧,他们了解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向南移动!”缇利达兹在通讯频道中下令,“他们用生命为我们赢得宝贵的时间。别浪费了。”

那位戴着审判庭印记的男人在炮火连天中接连跳跃,移动的同时向异端发射等离子流。他落到弗拉特斯身旁的掩体中。

“我想你们需要一位向导,可敬的先生们。”他说。透过等离子枪身发出的微光,希文能在他的脸上看到高质量植入机械手术后的缝合口。“我不希望你们在霍洛蒙托的行动以绝望失败告终。即使是阿斯塔特修士也无法同整座城市相抗衡。相信我,如果你们仍留在这里,这个可悲的结局无疑就要发生了。”

“请教阁下,是何方神圣在和我开玩笑?”弗拉特斯带有明显的不快。

“正是帝皇麾下神圣审判庭的斯忒诺。”陌生人看起来心情很好,指了指胸前的审判官玫瑰结。

弗拉特斯认出了这一信物,他的烦躁渐渐平息。即使是星际战士也必须以它的持有者为尊。“怪起来了,这地方怎么还有审判官的。我是饮魂者战团的弗拉特斯士官。”

斯忒诺有些困惑:“饮魂者?先前从未听说过。是极限建军中新建立的战团?”

“有何不妥,审判官?”

他露出了然的神情:“完全没有,士官。霍洛蒙托目前急需阿斯塔特修士作为招牌的顶尖战力。”

“你对我们接下来的作战有所计划吗?”

“耶茨凯斯的走狗尚未攻陷熔焊工厂,”斯忒诺说,“忠诚的帝国公民控制着那里。他们撑不了太久,但到那去总比呆在这里强。”他中止话题,抬手一发等离子击中边上蓄势待发的怪物。等离子束轰击在敌人的面部,当它跌倒在地,头颅和胸腔已然被青色燃焰灼烧殆尽。

“缇利达兹,”弗拉特斯向三个小队的所有人发起通讯,告诉他们状况,“我们多了个来自审判庭的盟友。他说可以带我们去城市中的据点。”

“那就听他的。”首席士官低声道,希文看到缇利达兹一把将异端的头颅拍碎在石质墙壁上,“不停地杀这些蠢蛋,我都杀厌了。”

通讯频道中响起警铃,所有饮魂者重新振作精神。他们向疯狂的袭击者开火,越过路障,开拓出一条向南边进发的路。他们上前越过帝国公民的掩护,顶在前方与异端交火。

百来位忠诚的帝国人在战场上死去,他们披着帝国样式的长袍倒在墙根或是雕像脚下。即使他们的战友一个接一个倒下,幸存者们的注意力依旧集中在饮魂者的身上,就好像透过他们紫色的动力甲,帝国公民能窥见帝皇的尊容。

希文知道在帝国公民的一生中总会对高贵且可怕的星际战士有所耳闻。他们是帝皇的精锐,来自神圣泰拉的意志。当帝皇发怒,星际战士就是其无上怒火的具现。绝大多数帝国公民终其一生也无法亲眼见到伟大的阿斯塔特修士,可一旦他们见到,就会对这些人间半神的存在表现出由衷的敬畏。但霍洛蒙托的这些帝国人表现出的狂热崇敬,是希文从未见识过的。

祂回应我们了!”忠诚的帝国指挥官激动得大喊,他是一位披发散须的老人,穿着国教的象牙白金边长袍。他一手拿着从某个圣地夺回的华丽手杖,另一只手举着一把自动枪。“我们祈祷,于是把我们拉出绝望的边缘。降下应允的谕令,实现了奇迹!的死亡天使来了!”

另一位帝国公民,一位穿着破旧工作服的妇女,手持一把老旧的制式激光枪,在弹雨横飞的战场上呆然走近。她伸手抚摸着希文的臂甲,似乎是在确认他是不是真正的死亡天使。她抬起头看着他,眼中噙着泪水。希文只能托着她的背把她带到掩体后面,远离流弹和火线。

“还有一英里多点的距离。”斯忒诺说,“熔焊工厂为了防止有毒物质泄漏,是全封闭式的。我们现在控制着所有出入口。如果这个糟透了的城市还有一处安全的地方,那就只有这个工厂了。”

“审判庭在坎普瑞思想要什么?”星语官欧克赛问。他掩护众人撤离,在队伍末尾释放出灵能闪电。

“人类帝国的合法统治。”斯忒诺平静地答道,“帝皇的至高荣耀。异端的灭亡。我们都想要,智库大人。”

“它们更近了。”瑞斯佩都士官说。敌人的火力压倒了帝国方,他们正要越过帝国人将其再次围困。

“那就冲出去。”缇利达兹回答,“兄弟们!据点就在眼前!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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